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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馬大師等人,只是把田小胖看做普通的山野村夫,自然瞧不上眼兒。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不過,在知曉對方的身份之後,就立馬不一樣了。馬大師頂多獲得過魯班獎,比人家小胖子差好幾層呢。雖然隔行如隔山,但是這年頭,跨界的多了,關鍵還是看名氣。
反正你嘴大,你就瞎折騰唄,最後是好是歹跟我們也沒關係。這夥人存了明哲保身的心思,跟在田小胖身後,聽他和包大明白等人胡咧咧。
等田小胖轉了一圈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你們先幹着,俺找車拉樹苗去。不是樹苗,拉大樹去!」
包村長他們還勸呢:「小胖啊,從林子裏挪點過來得了,都是咱們自個的,還不用花錢,頂多大夥費點力氣唄。」
「那可不行,拆東牆補西牆這種事咱們不能幹。」田小胖可捨不得林子裏面的那些樹木,再說了,也沒啥太名貴的樹種,你全弄一院子大楊樹,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這一點,包大明白倒是比較支持:「小胖原來在林業局工作,還是比較有門路滴,上回弄回來的那些樹,就沒花多少錢涅。再說了,從林子裏挪樹,那不就相當於從屎窩挪到尿窩嗎。」
咱們這好好的療養所,咋就成了屎窩尿窩呢?梁耀國都聽得暗暗搖頭,他現在是真發愁啊:請了一幫專家都靠邊站,這到底聽誰的呢?
「放心吧,這些樹啊,不用合作社掏錢,俺全包了!」田小胖一溜煙跑了。
剩下馬大師等人在春風中凌亂:這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啊,你知道這個療養所需要的樹木得多少錢,就算你小有身家,也承受不住啊年輕人!
別說,田小胖回來的還真快,第二天上午,就領着十幾輛大卡車干回來了,直接開到療養所門口。
村民正在這幹活呢,全都圍過來看稀奇,就連梁耀國和馬大師他們,也都被驚動了,一起奔過來。
「嗯,這樹根留得也太少了,只怕不容易成活。」馬大師瞧了一眼,也皺起眉頭。
就連包大明白等村民也不大樂意:「小胖啊,你這咋不多帶點老根兒土涅,這能活嗎?」
「放心吧,包活!都別瞅了,趕緊卸車吧!」田小胖開始指揮,這些大樹枝枝叉叉的,太佔地方,要是把根兒都帶着,更裝不了幾棵了。
反正他都打算好了,到時候全都用上回春藤,一來增加大樹的生機,二來嘛,也算把大樹當成哨兵,增強安保力量。畢竟,回春藤可是能捆人的。
村民還真聽話,噌噌噌就跳到車上十多個小伙子,不過呢,很快就都傻眼了,這些大樹最細的也有一摟粗,矮的也二三十米呢,靠人力只怕整不動。
「年輕人——小田啊,你這樣是不行滴。栽樹呢,必須把多餘的枝杈都去掉,免得它們吸收營養和水分,只留個主幹和主枝就可以了。」馬大師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上來勸阻。
他剛才看了,這些大樹,枝條全都帶着呢。新栽的樹木,還沒紮根,吸收的營養有限,根本就不能供應整株大樹。
知道對方也是好心,所以田小胖客客氣氣地朝人家點點頭:「沒事,俺們這黑瞎子屯跟別的地方不一樣,有熊能量滋養,就是插個柳條棍子都能活。」
行,你說了算——馬大師也只能暗暗搖頭,這麼大的樹木,最少也得五十年往上,死一棵都叫人心疼啊。
田小胖一瞧大夥也確實抬不動:「到工地那邊叫吊車吧,最好來兩輛,一會還有拉樹的大車過來呢。」別看這十來輛大貨車,每輛車裏,也就能拉兩三棵樹。
不大一會,兩輛大吊車開過來,開始吊卸。雖然樹根帶的不多,但那是相對於大樹來說的,其實也不小,這樣一來,村民挖的坑小了點,於是又開始繼續擴展。
等把大樹從車上吊下來,馬大師的一名弟子湊上去瞧瞧,忍不住驚叫起來:「美人松,竟然是美人松!」
啥美人松啊,俺這是長白松好不好?田小胖覺得這人有點大驚小怪。
馬大師也火燒火燎地上前查看:「果然是美人松,這——小田啊,你是怎麼弄來的?」
好像這玩意有點不尋常啊——田小胖眨眨眼,也沒敢說是買的,含含糊糊地說着:「呵呵,這玩意老費勁了!」
「能不費勁嗎,這種美人松,又叫長白松,只生長在長白山北坡。像你運回來的這些,起碼都是百年老樹,每一棵都是專門管理,記錄在案的。」馬大師用手撫着樹皮,心中也不由感嘆:現在這年輕人,就是有能力啊,連這麼珍貴的樹木,說拉回來就拉回來,估計,就算是省里林業廳批條子都不好使啊。
原來是這樣啊,田小胖也抓抓後腦勺:好像有點整大扯了!
他也沒太細考慮,就瞧着這種長白松樹形美觀,亭亭玉立猶如美人,所以就兌換出來幾十棵,栽到大門口迎客,哪知道,這玩意如此扎眼?
可是運都運回來了,也退不回去,先栽上再說吧。
大夥配合着吊車,把一株美人松,栽進大門旁邊挖好的樹坑裏。等填埋結實之後,周圍又支上木樁子,免得大樹被風颳歪。忙活完了,大夥都抬頭觀望,讚不絕口。
只見這株美人松直徑將近二尺,樹幹金黃,筆直而立,下邊沒有枝杈,只有最頂端,是高聳的枝葉如蓋,鬱鬱蔥蔥,真如美人俏立,一下子,就把療養所的檔次給支棱起來。
忙活了一天,這才把大門口兩邊的幾十棵美人松栽完。而在這個過程中,又有大卡車陸陸續續的,運過來好幾百株大樹,小胖子光是車費就花了好幾十萬。
這麼多樹,肯定得栽個十天半月的。好在這季節也不用擔心大樹會枯死。大不了把樹根都用草帘子蓋上,草帘子上邊再多澆點水就完事。
而這些樹木,也徹底把馬大師他們給震住了,全都是比較珍稀名貴的樹種:什麼東北紅豆杉,黃玻璃,核桃楸好傢夥,估計幾個億都下不來。
大手筆,絕對的大手筆!馬大師都服了,人家一瞅就不差錢啊,而且還有人脈,這些大樹,就算你有錢,也不一定能弄來啊。行了,愛咋折騰就咋折騰吧,反正有這些樹撐着,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為了保險起見,田小胖還把每棵樹都弄了一截回春藤。月亮湖邊上那些大樹,已經可以繁育出第三代回春藤,雖然效果上要差一些,但是和大樹共生肯定沒問題。當然了,田小胖還是狠狠心,兌換出一條回春藤來壓陣。
「小胖啊,收工啦,收工啦,今天大夥都辛苦了,我們買了一口豬殺了,今天在村里食堂吃殺豬菜。」梁耀國這會兒也心花怒放,把懸着的心徹底放下。
他也覺得有點不大好意思:這個療養所的投資,還沒這些樹值錢呢,你說這事弄的,最後還是黑瞎子屯花了大頭兒。
可是他不知道啊,田小胖這些樹,全是白來的,就花了點運費,完全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田小胖也跟大夥洗了手,然後坐上馬車,一起回村。剛出療養所,就聽後邊有動靜:「等等俺,喳喳——等等俺——」
只見小喜鵲喳喳,從一棵美人松上飛過來,直接落到田小胖的肩膀上,嘴裏還念叨着:「俺要搭窩,俺要搭窩。」
喜鵲搭窩,並不是平時在窩裏住,主要是用來繁育後代的。所以,田小胖就敲敲它的小腦瓜:「你現在還是光棍兒呢,先找個媳婦兒再搭窩吧!」
旁邊的包大明白,則樂呵呵地唱起來:「小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
雖然田小胖是跟小喳喳開玩笑呢,不過也給他提了個醒兒:「也成,到時候,把俺家房後大楊樹上的喜鵲挪幾窩過來,這玩意瞧着喜慶。就是不能在大門口扎窩,在後院吧。」
這回,馬大師他們也不敢反駁了,反而覺得小胖子說的也有點道理:早上起來,聽到喜鵲喳喳的叫,好像也不錯。
至於能不能把喜鵲挪過來,別說人家養的這隻喜鵲會說話了,就算是正常情況下,栽下這麼多大樹,也能引來不少鳥類啊。
到時候,鳥語花香的,想想就令人期待。可惜啊,咱們都是勞碌命,辛辛苦苦幹活,最後卻不能在這居住。
回到村里,天也黑了,大夥直奔食堂。坐了十多張桌,很快,熱氣騰騰的燴酸菜就先端上來。喝上一碗,又暖和又解乏。
陸陸續續的,大血腸、大肉片、拆骨肉啥的都開始上桌。就連馬大師他們,也都放下矜持,吃得酣暢淋漓。
大夥一連忙活了十多天,算是把這些大樹都栽完了。剩下的就都是小活兒了,什麼翻翻園子啊,弄點籬笆牆啦,移栽一些灌木,還要弄一些花花草草的,這些都是以後的事兒,怎麼也得等到能種地的時候再說。
療養所里,一個個小院落已經初具規模。最終還是貫徹了田小胖的意圖,充滿了田園氣息。
這天,村里組織大隊人馬,前來參觀——所謂的大隊人馬,主要是康復中心的小學員。因為是周六,所以,村裏的娃子們也都樂樂呵呵地來湊熱鬧。
另外就是村里一些沒事的老人,還有常駐黑瞎子屯的一些專家學者,也都受邀前來。至於剩下的那些青壯年勞力,已經開始忙着往地里送糞。
哇,這些樹好高啊——剛到大門口,那些小娃子都被鎮住了,響起了一片驚嘆聲。
這些小學員來這已經快一個月了,都大有進步,起碼來說,已經能聽明白別人說話,並且,能簡單地表達自己的意願和情緒了。
噢噢噢!小猴子也特別興奮,噌噌噌就爬上一株美人松,在上邊還擺了個造型,手搭涼棚放眼世界,引得下邊的小娃子一片歡騰。
阿馬尼也想學學老大,剛要爬樹,就被田小胖給拽下來了:「自個啥身板兒不知道咋地,你這麼重,把樹給壓歪了咋整?」
俺是黑猩猩,不是大猩猩好不好——阿馬尼覺得好冤,遇上這麼一個偏心鬼。
療養所的大門呢,也是仿古的門樓,正中掛着一塊匾額,上面寫着一行燙金大字:黑瞎子屯療養中心。
這匾額,出自楊老爺子之手,當然了,小猴子也想賣弄賣弄,不過呢,差點挨了老爹一腳。最後,這小子還是在匾額上邊,留下了自己的記號。
當然不是像它老祖宗那麼沒出息,動不動就撒尿。小白是在匾額的落款後邊,畫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嗯,有點像是一隻黑熊的模樣,反正它是照着熊大畫的,像不像就不管了。
沿着石板路進了療養所,兩邊都是參天大樹。這會,已經有早春的樹木開始萌芽,所以,空氣也格外清新。
樹林之中,還分出不少鵝卵石鋪砌的小路,最後也不知道通往哪裏,反正是曲徑通幽,給人的感覺十分幽深。
結果小娃子們就開始分散了,在醫護人員的帶領下,都鑽進樹林,一個個嘰嘰喳喳的,比樹上的小鳥還要歡快。
沒錯,樹上已經有不少遠歸的候鳥在這棲息,很快,娃子們就發現了幾隻黃色的柳糞球子。
更多的人還是沿着主路,慢慢往前溜達,遠處,可見紅牆綠瓦,掩映在樹木之中。
前邊來到一個小湖,也是形如月牙,算是月亮湖的微縮版吧,佔地幾畝方圓,其實也不算太小了。
水面上,還有幾隻大白鵝在悠閒地游着。在小囡囡的帶領下,剩下那些小學員,還背誦起了「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的詩句。
湖水周圍,是一株株高大的垂柳,柳枝剛剛冒出鵝黃的嫩芽,靜靜地垂在水面,還挺有詩情畫意的。
馬大師卻微微搖頭:可惜啦,這幾隻大鵝,有點破壞了這裏的意境啊,要是——
正琢磨着呢,就看到湖裏那幾隻大鵝都撲棱着巨大的翅膀,腳掌有力地蹬踏着水面,沖了幾十米之後,便騰空而起,向這邊飛了過來。
吱吱吱,小白嚇得怪叫連連,一溜煙鑽進樹林。那幾隻大白鵝盤旋一圈之後,這才重新降落到水面,繼續先前的優哉游哉。
馬大師驚得嘴巴張得老大,半天都忘了合攏:我去,天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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