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青璃無法修習,卻可以操縱天地靈力進行攻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早在她邁出先前那試探的半步時,心裏就已經做好了計較。
她攝取一縷靈力,使靈力充盈自身後造成練氣前期的假象,果然這陣法就默認了她的修為,如今走到此處,在她身上的威壓不過築基前期罷了。
原本她只是落後葉緣遠,慢慢行走,一遍留神自家侄子的狀況,一邊來感受陣法氣息的變化。
威壓一般由真正的修士散發,另外一些開了靈智能修習的妖魔、天地靈寶也可以。
妖界傳統是以血脈濃度來衡量威壓,實力反而佔小面;因外因滯留的魂魄機緣巧合下若能踏上鬼修之道,也能如修士一般靠實力碾壓。
她的軀體強度本就與各族不同,對靈力的敏感度也非同尋常。
此處大陣並未有靈智,理應是藉助外物之力達到鎮壓的效果。
第一關里那些如傀儡一般的石人,往往是根據每個人的實力決定強度,不是沒有凡人前來闖過關,但無一例外遇到的都是不會動的石人。
修士所遇都是一般情況,如此便有兩種可能。
一是那會吞噬靈力的石人為了普通人而設立,一個時辰為時限,誤闖的普通人自會被彈出。
二麼……
景青璃勾起唇角,這便是為她設計的了……
回想起破關後那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巨大的漩渦,漩渦里湧出的是絲絲熟悉的氣息。
蕭君玉那廝肯定已經知道自己到了。
她收回心思,便見葉緣遠周圍靈力劇烈波動,正要突破金丹。原本見他在威壓之下彎着腰死命掙扎,她也沒有出手的意思,此處確實是檢驗肉體強度的好地方,自己貿然協助只會害了他。
然而突破卻是要小心謹慎,為了避免生出變故,她趕過來盤膝坐在已經開始打坐吐納的葉緣遠身旁,拿出之前在那鋪子裏換取的冰魄絲,手指翻轉間,那絲線跟着靈力遊走在葉緣遠四周,落成一個玄妙的圖案,緩緩壓下來,將葉緣遠包圍在中央。
早就飛出去四處轉的明珠此時也回到了景青璃身邊,隨着那絲線圖案落在地上,明珠拋出十二塊晶石,準確壓在那圖案的轉折點。
聚靈陣落成那一霎那,周圍濃郁的靈力被飛速牽引,湧向打坐的葉緣遠。
此時的葉緣遠金紅兩色靈力溢在皮膚表面,隨着靈力不斷注入,一聲淸鳴過後,葉緣遠的氣勢陡然提升,天空中舉起暗雲,緊接着一道小指粗的淡紫色雷電沒入他的天靈蓋。
饒是景青璃素日裏頗冷靜,現在也提着一口氣。
指決翻動,加速了靈力聚集的速度。
天雷威力不可小覷,很快,葉緣遠的皮膚就被雷電劈的焦黑,又有新肉從裂開的皮膚中長出來。
倒是那件碧蠶絲織就的衣服完好無損,這種絲比繁雲錦的原料雲蠶絲還要好上不少。此時那玄色衣服表面隱隱有光華流動,暴動的靈力漸漸溫和下來,讓那猙獰的傷口緩解幾分。
終於,天雷撤去。足足調息了兩刻鐘,葉緣遠才緩緩睜開眼睛,也就是方才的場景。
收拾好儀容,心中存疑的侄子就開始詢問自己的姑姑。
於是景青璃就那樣解釋了一句,見葉緣遠似懂非懂,又道:「若我不作掩飾,興許玄機城就會來人了,雖然他們已經發現我了。我本意就是領着你闖一闖這大陣,等闖過了自然就抵達玄機城了,到時候帶你見一些故人,不必跟他們客氣。」
這話也是模糊的很,不過葉緣遠是知道景青璃跟玄機城關係不淺,先前景青璃在第一關遇到的情況他也已經知道了。不論如何,景青璃不願現在與玄機城中人會面,自有她的道理,那便隨她就是。
其實景青璃話里還有別的意思,她帶着葉緣遠來此,一是長長見識,二是領着葉緣遠見見舊識,三是若葉緣遠真能闖過去,她也好爽快的朝玄機城要東西不是……
這三個她沒說出來,相信圓圓也能察覺到一點。
在景青璃的陪伴下,葉緣遠咬着牙走到了亭子邊緣,身上的壓力陡然消失,讓葉緣遠生出虛浮之感,不過很快調息穩定下來。
再望一眼身後的山路,不斷有人在威壓下撐不住被送出去,亦不斷有人出現在山路開頭,踏上這艱難的路,成為前進的一份子。
轉過頭,抬頭便見那牌匾上氣勢磅礴的三個大字。
試心亭。
亭子內空間很大,被一種透明的薄膜分成無數小格子,有的小格子空着,有的已經坐了人。
所有入座的人面上情緒皆不同,有人持續平穩,有人情緒失控。
但在情緒失控後,有人能恢復正常,繼而陷入反覆之中;有的人卻是無法抽身,睜開眼睛後也是瘋魔之態,這試心亭便會發出一聲清鳴,將這些人弄清醒後再送出大陣。
剩下的人,極大多數仍在掙扎,只有其中一位清醒的醒過來,被傳送到玄機城選擇兵器去了。
「圓圓,有信心嗎?」景青璃收回目光,看向已經長到她鼻尖的侄子。
葉緣遠點點頭,目光堅定。
「這亭子以前也有,不要被它製造出來的東西迷惑了,哪裏違和,哪裏便是關鍵。」
景青璃只提醒了一句。看着葉緣遠走進一個空格子,很快陷入了試心亭的考驗,她也走進了另一個格子。
在這裏,她回到了記憶之初。
那是一個山下的小鎮。
她被進山伐木的鎮民從溪水中撈出來,帶回了家。
她什麼都不記得,只記得一個名字。
青璃。
鎮上的人都很好,很照顧她,替她找了房子,教給她做事。
就這樣平平安安過了許多年,陪她玩耍過的稚童已經步入中年,而她依舊是當初的模樣。
明明還是她,鎮上的人卻開始躲避她這個永遠不會老的人。
「妖怪!」一個胖胖的小孩子拿起石頭朝她砸。
她愣愣的,手中的饅頭被砸落在地。
沒有哪家願意請她做工,這個饅頭是僅有的願意給她吃食的鎮民送的,被隱蔽地放在角落,每三天由她去取。
三天只有一個饅頭,這並不會讓她飽腹,她有飢餓感,但是她卻不會死。
有人說她是妖怪,吸食人的精氣,才能保持年輕。
於是所有的災禍都與她有關了。
「妖怪!快讓李奶奶好起來!你這個殺人的妖怪!」小孩子的力氣並不算大,她就站在那裏,一任打罵。
摻在碎石間的是一些鐵片,生着鏽,卻可以輕易劃破皮膚。
有些鐵片擦過臉頰,刺破她的皮膚,落在身後不遠處,幾聲脆響。
劃破的皮膚溢出血液,她默默抬起手,摸了摸傷口,那傷口便飛速癒合了。
落在那些孩子眼中,就是在施展妖法。偏見,一點一點摧毀着她。
她看着眼前正拿着石頭、鐵片等等工具的孩子,眼中一片死寂。她就站在那裏,周圍是散落的雜物,臉上的血液蜿蜒而下,浸透已經破爛的粗布麻衣。
有年幼的已經扔了手中的東西哭着跑了,陸陸續續,所有的孩子都離開了。
她蹲下身去,突然很想笑,但是她沒有。她撿起已經髒了的冷饅頭,啃食起來。
妖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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