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謝長安願意修習女紅、琴棋書畫等,榮安候大喜過望,忙將此前被謝長安嚇跑的女師們再度請回了榮安候,此次榮安候可是再三保證謝長安不會再如之前般莽撞,且將報酬往上提了,女師們才願意繼續教導謝長安。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為了謝長安,榮安候也是勞心勞力了。
這廂林氏也是忙着將蘇奶娘請回榮安侯府,蘇奶娘脾氣甚是古怪,若不是看在謝長寧的份上,是萬般不願意再回這高門大戶,只是道:「二小姐必須完全按着我的規矩來,若是不願,那邊罷了。」林氏忙應下,保證道:「蘇奶娘放心,安兒定會按你說的來。」
榮安候為謝長安安排了時辰表,每日定時定量地修習着相應的內容。謝長安咋一看那安排得如此緊湊的時辰表,差點沒背過氣去,當下暗自後悔頭不該點得太快,這下子可有苦頭吃了……唉,為了謫仙般的燕清嵐,且忍了吧!
教習謝長安女紅的繡娘一見謝長安便唯唯諾諾道:「小,小姐……我是來教您女紅的……」說完,頭也不敢抬,生怕謝長安再拿出寶劍要剁了她的手去。
謝長安一看就明白明白大抵是之前被自己嚇狠了,輕笑道:「莫怕,你且教我便是。」
聞言,繡娘這才試探性地抬起了頭,望着笑意未散謝長安,不禁看呆了,她只覺這謝小姐越發的動人了,天仙似的……謝長安輕咳了兩聲,繡娘才回過神來,忙將自己帶來的物件擺出,一一介紹給謝長安知道,接着拿出了帕子,讓謝長安上手試繡。怎奈謝長安拿劍的手倒是制不住這細小的繡花針了,頻頻刺進自個兒的手指,謝長安的臉越發黑了,繡娘在旁膽戰心驚……
下一項便是識文斷字,謝長安多少識得幾個字,如若不然燕清嵐寫與她的書信她都看不明白,豈不是丟臉丟大發了?只是這字兒實在一言難盡,導致如今謝長安還未給燕清嵐回過書信。女師看着謝長安試寫的大字,心內暗自腹誹這榮安侯府家的姑娘字怎的這般丑?不由得又看了謝長安兩眼,之間謝長安面不紅心不跳地站得筆挺……
無奈,女師只得拿了本字帖給謝長安臨摹,簪花小楷,一向是京中貴女的心頭好,可謝長安搖頭道:「先生,可有大氣些的字帖?」女士再次無奈,另拿出了字帖,謝長安一見便喜歡上了,行雲流水,柔中帶剛,很是契合她的心境!
後邊還有重頭戲——彈琴!不論女紅與識文斷字如何,這琴謝長安是一定要學得像樣些,要知道那謝長寧可是因着一曲《雲台調》名動一時,且那燕世子是風雅之人,自然好風雅之物,若是心血來潮邀謝長安合奏一曲,到時場面便繃不住了……謝長安自知學會彈琴的重要性,也是下了死力氣在學,指法、琴譜、練習,好在謝長安戴着指套,否則那十指怕都是要廢了……謝長安深刻體會到練琴可比習武難多了,更是痛許多!
不過幾日,謝長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林氏看着揪心,暗自抹淚,自此每日都陪着謝長安用晚膳,使勁兒夾着菜,生怕謝長安沒吃好,更是不時燉些湯讓謝長安養着身子。榮安候倒不像林氏這般體貼,只是謝長安認真修習時,他便在一旁陪着,莫怪都道父愛如山、母愛似水,剛柔並濟,才使得家庭和睦,一時間,榮安侯府的氛圍史無前例的融洽,謝老太太樂見其成,就是下人們亦少了幾分小心翼翼……
此時的謝長安,痛並快樂着,繡手絹、臨摹大字、彈古琴一樣不落地練習着,她想更快些讓自己有資格站在燕清嵐身旁,與他比肩而立!
這會兒,蘇奶娘也回了榮安侯府,直接住進了謝長安的小院。蘇奶娘並沒有額外安排時間教習謝長安,蘇奶娘自覺從每日的點滴潛移默化地讓謝長安模仿會更好些。
屏退了左右,林氏帶着謝長安見了蘇奶娘。謝長安一見蘇奶娘便知接下來的日子,自己怕是更難過了。只見蘇奶娘將頭髮一絲不苟地梳理成髻,衣裳服帖,精神也是極好,整個人站得筆挺,看着倒是慈眉善目溫,可謝長安卻隱約瞧見蘇奶娘眼底的厲色。
「小姐安好!從今日起老奴便隨身伺候着小姐,老奴自會盡力且儘快將小姐好,還望小姐莫要怪罪老奴嚴厲。」
先禮後兵,謝長安算是領教了,說道:「蘇奶娘不必多禮,日後便勞煩奶娘了。」
蘇奶娘暗自打量着謝長安,容貌倒是與大小姐分毫不差,只是這眼神過於清冷、堅毅,果不其然是老太太一手教出來的。還有這身量高了些,旁的人或許看不出,但蘇奶娘豈能察覺不到。不動瞧着還好,此時蘇奶娘最看不過去的便是謝長安的素麵朝天,還有過於簡潔毫無美感的衣裳。
謝長安一走動,蘇奶娘的便皺眉了,絲毫沒有女兒家優美的體態,說話聲音過大,步子過大……總之一無是處!有謝長寧的珠玉在前,蘇奶娘對謝長安是越發的看不上了,看來得下死力氣了,萬望這小姐聽話些才好。
「安兒,不早了,娘先回去歇息了,你要聽蘇奶娘的話……」謝長安頷首,林氏轉身對蘇奶娘道:「日後便勞煩奶娘了!」
「夫人不必客氣,這是老奴分內事,夫人,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奶娘且講。」
「夫人,老奴以為夫人不可再喚小姐本來的閨名了,如若不然,日後一時改不掉,那便在人前漏了陷了……」
聞言,林氏凝重地望着謝長安道:「安兒,你覺着……」
謝長安神色晦暗不明,半晌道:「母親,蘇奶娘言之有理,左右就是個稱謂,改了也就罷了……還請母親告訴爹與祖母。」
見謝長安答應,林氏鬆了一口氣,當即道:「安兒放心,娘會告訴你爹和祖母的,如此,娘便先回去歇息了,安兒也早點歇息吧!」
林氏一走,蘇奶娘馬不停蹄地開始了:「小姐,恕老奴直言,您這身衣裳着實是不倫不類,您若是想要戴這蓮花簪子,衣裳不能穿得這番隨意……」
謝長安自知穿得過於隨意,識時務道:「還請蘇奶娘為寧兒打扮。」若是謝長安沒想錯,日後她會聽到無數「小姐,恕老奴直言……」不禁暗自叫苦,形勢比人強,除了忍,別無他法……
蘇奶娘不卑不亢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會為小姐準備妥當,小姐只需耐心記着老奴的話便可,此外,身為女子,胭脂水粉是不能免的,如此將更顯女子容顏嬌美……」
蘇奶娘說着,謝長安耐心聽着,沒有絲毫不耐,反而相當用心記下了,這點倒叫蘇奶娘高看了謝長安一眼,這氣度倒是不錯,只是與大小姐的溫婉相差甚遠……
眼見確實到了該歇息的時辰,蘇奶娘也不多言,有條不紊地吩咐丫鬟備水,自個也忙碌着幫謝長安準備沐浴的物件,謝長安則在一旁回想着蘇奶娘教導,默記於心,外加於身。蘇奶娘見此,暗自點頭,毛病雖多,這性子倒是相當不錯的,有心無事不能成。
片刻,水便備好,謝長安起身,邁着步子就往淨房去,一時未注意控制着腳步,步子不由邁得大了些,無形中,謝長安便感覺蘇奶娘的眼刀子已經投射過來,還有那句「小姐,老奴與您說過……」謝長安當機立斷止住了步子,回想着蘇奶娘的言傳身教,蓮步輕移地往淨房去了……
好不容易更衣入了木桶,剛想凝神閉目,蘇奶娘緊隨其後道:「小姐,日後老奴每日會為小姐備些鮮花浴、藥浴,保養小姐您的肌膚及調養您的身子,只是那藥浴泡着有些痛,還請小姐且忍耐。」
謝長安點頭應允,以為蘇奶娘就此打住話頭,誰曾想,新的一波教導再次襲來,「小姐,老奴……」不管蘇奶娘說了何話,謝長安只管點頭應允,只盼着趕緊沐浴完好躲回自個的梨花木大床了,好讓她的耳根子好生歇息一下吧……
謝長安如願耳根子清淨時,許是太累了,不多時便進入了夢鄉。夢裏,只她與燕清嵐二人,她卻不是傾城絕色謝長寧,仍是原來的謝長安,意氣風發的謝長安!燕清嵐在梅花樹下彈着琴,梅花紛揚,而她就着琴聲,一時興趣執劍起舞……
大抵,謝長安的心內,仍是期盼着燕清嵐有朝一日能愛上不是謝長寧的謝長安,她亦能以本來面目展示於他,相守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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