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見護士讓她通知芙蓉的家人,可她只知道蘇澤的號碼,猶豫了一下,便拿出手機給蘇澤打電話。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電話接通後,呂清遲疑着道「芙蓉現在在醫院,你能來一趟嗎?」
蘇澤聽了,忙問「芙蓉怎麼了?為什麼在醫院?」
呂清有點為難道「你過來就知道了。」
蘇澤聽了,也不再多問,打聽了一下在哪家醫院幾號病房,之後說道「好,我馬上過去。」
上官芙蓉見呂清通知了蘇澤,正中下懷,卻也不動聲色。
呂清這才四處張望,見送芙蓉來的兩名男子,早不見了蹤影。
很快,蘇澤便到了,見了芙蓉,柔聲問道「怎麼了?」
芙蓉只閉了眼裝睡,也不說話。
呂清見了,便拉着蘇澤來到走廊僻靜處,欲言又止。
蘇澤見了,有點着急道「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呀!」
呂清只得低了頭,低聲道「她是跳河。」
「跳河?!」蘇澤果然十分驚愕,難以置信地重複道。
「對。」呂清道,「我逛完商場去取車,聽說有人跳河,沒想到是她。」
蘇澤聽了,人馬上頹了下來,似乎站立不穩,踉蹌着後退了半步。
呂清見了,忙道「你還好吧?」
蘇澤眉頭緊鎖,像是自言自語道「她為什麼要跳河?」
呂清低聲道「可能,最近碰到不順心的事太多了吧,她又從小被嬌生慣養。」
蘇澤不再說話,後退幾步,在椅子上坐下,胳膊肘支在膝上,雙手交叉握在一起,低垂着頭,仿佛陷入深深的自責。
呂清在他身邊坐下,又道「護士說,她不肯說出家人的聯繫方式,可能,心裏是有些怨恨吧。」
良久,蘇澤才抬起頭問「醫生怎麼說?她要不要緊?」
呂清道「醫生說她只是嗆了幾口水,受了點寒,沒什麼大礙。」
「好,謝謝你,」蘇澤道,「有事你就去忙吧,這裏有我。」
呂清遂站起身,說道「那我走了。」
蘇澤說了聲「好」。
呂清走後,蘇澤回到病房,見芙蓉仍閉眼躺着,便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心裏卻思潮翻滾,想該怎樣告訴她的父母。
就這樣坐了很久,他還是起身,來到走廊,給上官逸打電話,說芙蓉在醫院。
果然,上官逸聽了,驚訝地問道「芙蓉怎麼了?為什麼會在醫院?」
蘇澤只得道「也沒什麼,只是受了點寒。」
上官逸聽了,有幾絲迷惑,卻也沒再多問,只道「好,我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他從書房出來,對陶敏道「剛才蘇澤來電話,說芙蓉在醫院,我們現在過去吧。」
陶敏聽了,忙問「芙蓉怎麼了?」
上官逸道「蘇澤只說是受了點寒。」
「受寒?」陶敏不解道,「是感冒嗎?肺炎?」
上官逸邊穿外套邊道「我也不知道是啥情況,到了不就知道了。」
夫妻二人遂匆匆出門,上車直奔醫院而去。
且說上官芙蓉,聽到父母的說話聲,索性一聲不吭裝睡,陶敏見她臉色尚好,不像是有大病的樣子,便低聲問蘇澤「醫生怎麼說?蓉兒到底生的什麼病?」
蘇澤道「我們到外面將吧。」
夫婦倆遂隨蘇澤出來,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蘇澤還未說話,便先低了頭,半天,方低聲道「芙蓉她……是跳河。」
陶敏聽了,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期期艾艾道「你說什麼?芙蓉她……跳河?」
此時,上官逸的眉頭也緊皺起來。
蘇澤又低聲道「幸虧搭救及時,只嗆了幾口水,受了點寒,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
陶敏早落下淚來,抽噎道「可是,她是為什麼呀?」
蘇澤想安慰她幾句,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三個人都沉默不語,上官逸摸索衣服上的口袋,才發現沒有帶煙,便只得忍着。
蘇澤道「等她身體恢復了,我會好好跟她聊聊。」
陶敏掩面而泣道「這個傻孩子,即便找到真正的蓉兒,我們也一樣疼她啊!」
上官逸眉頭緊鎖道「她心裏想的,怎麼能跟你想的一樣!」
陶敏泣道「我養育了她二十年,難道就教會她這樣面對生活里的不如意嗎?!她要是這樣想,我們可真是白疼她了!」
蘇澤道「她也是一時鑽入了牛角尖,您放心,以後我會抽時間多陪她,好好勸她的。」
聽蘇澤說「抽時間多陪她」,陶敏竟無端地想到了曉慧,心仿佛被人撕扯般,隱隱有些痛。
不提他們,且說呂清,回家後,與家人在一起吃午飯,隨口道「今天碰到了一件奇事。」
魏艷麗也隨口一問「什麼奇事?」
呂清笑了,看了眼母親道「你們的那位偶像,今天跳河自殺!」
魏艷麗怔了一下,問道「我們的哪位偶像?」
呂清笑道「就是那位上官芙蓉啊!」
魏艷麗這才回過神來,竟把筷子一放,驚問道「你說什麼?上官芙蓉跳河自殺?」
呂清見她反應這麼大,笑道「媽,你幹嗎這麼大驚小怪啊?她就是一時想不開唄!」
「那結果呢?」呂學軍竟也臉色蒼白,焦急問道。
呂清笑道「她當然是被人救上來了,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受了點寒,現在住在醫院裏。」
卻聽魏艷麗焦灼道「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啊!」
呂清若有所思道「不過,我倒是覺得有點奇怪,即便上官逸夫婦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好歹也是養了她幾十年的養父母啊,她犯得着因此去尋死嗎?搞不懂。」
呂學軍夫婦聽了,沉默不語,良久,魏艷麗方問「你知道她住在哪家醫院嗎?」
「知道啊!」呂清道,「還是我幫她通知的家屬。」
「那你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她?」魏艷麗又問。
「是啊。」呂學軍也笑眯眯地幫腔道。
呂清聽了,認真地看了看父母,說道「真是真愛粉,好吧,我告訴你們病房號,你們自己去看她吧。」
魏艷麗笑道「也好。」
一家人繼續吃飯,可呂學軍夫婦卻有些心神不寧。
飯後,夫婦倆回到房間,將門關好,在椅子上坐下,魏艷麗憂心忡忡道「你說,她為什麼要這樣?!」
呂學軍長嘆一聲,說道「當初是為了孩子好,沒想到是害了她。」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魏艷麗問。
呂學軍道「實在不行,我們就把孩子認回來吧。」
魏艷麗含淚點了點頭。
夫婦倆小憩了一會兒,又起來梳洗了一番,便開車來到醫院。
芙蓉已轉到了單人病房,陶敏正陪着她。呂學軍夫婦向護士打聽到了房間號,便敲門進來。
陶敏與呂學軍夫婦只見過兩三次面,雖有些印象,卻不太熟悉,見他們帶着許多禮物來看芙蓉,頗為意外,忙讓他們在沙發上坐了。
陶敏仔細詢問了芙蓉的情況,見並無大礙,方放下心來,又囑咐了幾句,便對陶敏道「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陶敏聽了,便與她一起出門,來到走廊。
三個人站定,魏艷麗雖面有難色,卻仍道「我知道,你們已經找回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所以,我們也打算把芙蓉認回去。」
陶敏聽了大吃一驚,期期艾艾道「『打算把芙蓉認回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魏艷麗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芙蓉是我們的女兒,以前,看在你們撫養了她二十年的份上,我們也就不提了,可現在,你們已經找回了親生女兒,芙蓉她又……所以,我們決定將芙蓉認回來,恢復她原來的名字——呂靜。」
呂學軍在旁,也一個勁地點頭,嘴裏不住地「嗯嗯」着。
陶敏聽了,簡直如晴天一個焦雷,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方反應過來,說道「你們憑什麼認定,芙蓉是你們的女兒?」
魏艷麗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們自然不會這樣說。」
「即便這是真的,也要看芙蓉本人的意思,她若願意回去,我們……絕不阻攔。」陶敏道。
魏艷麗聽了,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好,那就這樣說定了。這件事,我覺得你跟她說比較好,如果芙蓉願意,我們就帶她回家,這樣一來,你的親生女兒范曉慧,也可以回家了。」
陶敏聽了這話,說道「芙蓉八歲時來到我家,我們養她到二十六歲,這種親情,是割不斷的;她跟曉慧是有點過結,可這並不妨礙我愛她們。我會把實情告訴芙蓉,也會尊重她的選擇。」說完,轉身回了病房。
陶敏在沙發上坐下,回想着剛才魏艷麗說的話,又想到芙蓉剛經歷了這樣的事,身體虛弱、情緒不穩,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她的好,一切都等她出院以後再說。
下午,蘇澤來到醫院,對陶敏道「您回去休息,我來陪芙蓉。」
陶敏正覺得神形俱疲,聽他如此說,也沒用客套,便道「那就辛苦你了。」
蘇澤笑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陶敏勉強笑了笑,又交代了他幾句,便出門去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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