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瞿的臉早已變色,放下手中的碗筷,瞪着司馬莞笙,厲聲吼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差拍案而起了。燃武閣 www.renwuge.com
司馬莞笙嚇得身子不由自主一顫,無辜的望着司馬瞿,急言:「父親,莞笙沒有。」她把視線投向司馬黛媱,「大姐姐,你如此詆毀莞笙,就因為莞笙今日在盛會之上搶了你風頭嗎?那莞笙給你賠不是便是。你所言,可事關莞笙的清譽,事關司馬府門風,慎言!」
臉上滿是委屈,眼裏似乎還閃爍着無辜的淚花。
司馬瞿耳根子軟,且就是個沒主見優柔寡斷之人,向來只聽信一面之詞,遇事不過腦,從不深究。也正因如此,鍾小娘才能在司馬府作威作福。
他見司馬莞笙這般委屈,瞬間將憤怒的眼神投到司馬黛媱身上。
司馬黛媱有些措手不及,畢竟在這之前,她還是個沒有城府,內心單純之人。
這次,的的確確是司馬莞笙有錯在先,她今日若是招來旁人,多人為證,大喊大叫抓個現成。那麼,是完全有機會讓司馬莞笙清白盡毀的,可她還做不來。
她結結巴巴道:「二妹妹,你,你狡辯,別企圖往我身上潑髒水,把自己摘個一乾二淨。我和翡翠能看到,旁人必定也能見到。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別當了婊.子,還想立貞節牌坊……」
司馬黛媱被司馬莞笙這麼一說,慌得口不擇言。
「閉嘴!」司馬瞿拍案大吼一聲,打斷司馬黛媱的話,「你們倆還有完沒完?媱兒,有你這樣做長姐的嗎?瘋言瘋語。」
鍾小娘見司馬瞿發怒,沒敢吱聲。倒是司馬黛媱,理直氣壯叫屈。
「父親,黛媱冤枉,黛媱所言,句句屬實,父親若是不信,可以問茹霜,茹霜當時也在。」
盧氏見氣氛緊張,忙出言安慰司馬瞿道:「夫君,你消消氣,莫氣壞身子。我們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呢?凡事看開,萬事想開,有事說開,沒有解不開的誤會。」
她這番話,讓司馬瞿的怒氣消減大半。
盧氏還貼心的讓盧媽媽去沏了杯熱茶來,讓司馬瞿降火去躁。
眾人都面面相覷,一場好好的慶功宴,硬生生被吃成鴻門宴。
良久,司馬瞿才冷冷道:「盧媽媽,你去喚茹霜來。」
盧媽媽不敢有絲毫遲疑,領了命令退出房去。
膳才用到一半,誰也沒有心情再繼續吃下去。大家就那麼一聲不吭的坐着,屋裏靜得落針有聲。
司馬黛媱一直瞪着司馬莞笙,臉上隱約露着得意的笑意。
不出半刻鐘,盧媽媽就領着茹霜匆匆而來。兩人都呵斥呵斥的喘着粗氣,估摸着是小跑着趕來的。
盧媽媽行禮後,退到一旁候着。茹霜雙手緊扣,低着頭,緊張的杵在那裏,不敢擅動。
「茹霜,家主有事問你,你可得如實相告,且不能說半字謊言。」盧氏先開口叮囑茹霜,在她心裏是不願意相信司馬莞笙會這般沒分寸。
「奴婢不敢!」
語落,司馬瞿冷冷問道:「今日在賽馬場,二姑娘可有和外男接觸?」
「回家主,有。」茹霜想也沒想,斬釘截鐵回道。
語落,司馬黛媱忙激動的接過話,「父親,聽到了吧?連她自己的丫鬟都這麼說,你總該相信女兒所言並非虛言了吧?」
司馬瞿沒有理會她,繼續問:「你可認識那人是誰?」
「人挺多的,奴婢也不全認識。」茹霜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驚得目瞪口呆,「但和二姑娘騎射比賽那公子奴婢認識,是大將軍府楚南玄小將軍。對了,家主,陛下也算外男嗎?」
聞言,司馬瞿哭笑不得。
他自知,這丫鬟是沒理解他所問之話的意思,「我不是問得這些。」
「奴婢愚鈍,還請家主明示。」
「二姑娘……」司馬瞿心一狠,「有沒有和外男私會?」
茹霜聞言,瞄了一眼司馬黛媱,司馬黛媱給她微微點頭示意,她斬釘截鐵回道:「沒有,絕對沒有,奴婢一直陪着二姑娘。」
「你……」司馬黛媱氣得兩眼冒火,怒而起身,「你這個賤婢,竟敢睜眼說瞎話。」
「大姑娘,奴婢沒有,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所隱瞞。」
「說,是不是司馬莞笙抓住你什麼把柄要挾你?你別怕,有父親替你做主,她不敢把你怎麼着……」
「閉嘴。」司馬瞿實在受不了司馬黛媱的喋喋不休,怒吼到。
「……」司馬黛媱這才閉了嘴,坐回雕花鏤空凳子上。瞪着茹霜,鼓着腮幫子生悶氣。
好你個茹霜,拿了我的好處卻不辦事,看我事後不剝了你的皮。
雙方各執一詞,司馬瞿也不知如何是好,思慮良久,他覺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這沒影的事,也不能指責誰對誰錯。
只是姐妹兩人如此猜忌,針對,讓他失望至極。
他愣了半響,說道:「行了,茹霜,你下去吧!這裏沒你事了。」
茹霜遲疑片刻,唯唯諾諾道:「家主,奴婢,奴婢……」她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磕頭哀求道:「奴婢有錯,求家主饒恕!求家主開恩!」
「你又怎麼了?」司馬瞿滿臉不耐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心中很是不爽快。
司馬黛媱一聽,心中一喜。
莫不是這丫頭想通了?
茹霜眼中閃爍着淚花,囁囁嚅嚅的,「奴婢,奴婢從來沒想過賣主求榮,傍晚時分,大姑娘硬塞給奴婢一包東西,並以賣奴婢去秦樓楚館相要挾,讓奴婢誣陷二姑娘與人私通……」
聞言,司馬黛媱拍案而起,強行打斷茹霜的話,「賤婢,你胡言亂語什麼,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說着,她就有衝上去打人的衝動。
「夠了。」司馬瞿一聲吼,「當我是死的嗎?」
「父親?她……」
司馬黛媱想為自己辯解,但司馬瞿沒給她機會,出言打斷她已提到嗓子眼的話,「鍾葭芸,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
鍾葭芸也不甘示弱,為自己女兒辯護,「夫君,一個丫鬟空口無憑的話,不足為信。你是知道的,媱兒雖性格活脫點,但絕不是心思歹毒之人,可萬不能委屈了媱兒才是。」
「是與不是,我自有判斷,若是再敢多嘴,就滾去祠堂好好反省。」司馬瞿疾言厲色道。
鍾小娘也不再多言,起身強行將司馬黛媱拽回凳子上。
「茹霜,你繼續說。」司馬瞿正襟危坐,對跪在那裏嚇得身子微顫的茹霜道。
或是司馬莞笙今日為司馬家長了臉,司馬瞿下意識有些偏袒她。
茹霜從懷中掏出那包手飾,雙手奉上,「這就是那包東西,還望家主為奴婢做主,奴婢不敢背叛主子。」
司馬瞿接過包裹,把碗筷往邊上一推,騰出一小塊地方,將包裹攤開。
包裹里全是些值錢的手飾,司馬瞿從中挑了一樣拿在手裏,望着司馬黛媱道:「我若沒記錯,這手鐲是你百歲時,我差工匠為你打制的,你可還有話說?」
司馬莞笙在心裏暗暗念叨:大姐姐,我原本想不計前嫌,與你井水不犯河水。沒曾想你終究本性難移,你對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司馬黛媱原本想着,那些都是孩童時期的釵戴什麼的,也戴不上,擱那裏還佔地。特尋出來打發給茹霜,讓她識趣。
可她萬沒想到,這些,竟然成了人賬俱獲的證據。
司馬黛媱看着那些砸自己腳的東西,靈機一動,「這些東西,已經丟了好久了,原來是被這賤婢給偷了去。父親,這手腳不乾淨之人不能用,應該趕她出府去。」
「家主,冤枉,這些的確是大姑娘傍晚塞給奴婢的,不是奴婢偷來的。」茹霜害怕的為自己辯解,把目光投向司馬莞笙求助。
司馬莞笙的清白未還,這把茹霜也牽扯進來,她很自責,懊悔不該讓茹霜揭發司馬黛媱。
她看着桌上那堆東西,淺笑道:「大姐姐,若這些東西,茹霜真是偷來的,為何茹霜還敢主動拿出,她可不是如此蠢如鹿豕之人。」
「誰知道呢!興許是良心發現。」司馬黛媱想也不想,理直氣壯的回到。
司馬莞笙拿起其中一個長命鎖,放在鼻尖輕嗅,「好香,正是大姐姐喜用的胭脂味。大姐姐,你的首飾釵黛,都是誰幫你收納保管呀?」
「自然是翡翠。」
「那就奇怪了,今日茹霜捧着這包東西回來,我特意差人去問過翡翠,你的這些東西可還在,她拍着胸脯保證都還在。既然翡翠都不知道丟失,二姐姐你又是如何知道丟失了?且一直也沒有尋找的動靜傳出?」
「……」司馬黛媱被問得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回道。
她的遲疑,使事實昭然若揭。
「茹霜只不過是本本分分的丫鬟,還請父親明鑑。」司馬莞笙趁熱打鐵。
司馬瞿也不是老態龍鍾之人,司馬黛媱的理由的確太牽強。事實如何,他心中自知。
「茹霜,你退下吧!」司馬瞿臉色烏青,冷冷道。
茹霜謝恩後,起身退出房去。
司馬瞿又讓盧氏摒退屋裏所有的丫鬟婆子,合上膳殿的門,留下一屋子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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