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種風雅之事,司馬瞿這般已過不惑之人,自是無心去湊熱鬧。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再者,聖上給他派了差事,他即便想去也有心無力。
可這身在官場,就得面面俱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妻妾兒女在其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對他的官途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若是讓自己的女兒去多結識一些名門貴胄家的少爺小姐,對他的仕途自是有益無害,故此,他多少也得過問些許。
踏春會前夕,在司馬瞿的要求下,盧氏特意將眾人召集至聽雪閣,欲簡單交待一下明日之事,確定由哪些人前去赴會。
盧氏住處,聽雪閣內。
眾人按尊卑各自擇位坐下,品着茶飲,等待盧氏發號「施令」。
鍾小娘雖滿臉心不甘情不願,但也未出任何抱怨之詞,一直悶不做聲。
盧氏坐在主座位上,手捧茶杯,溫柔的撥動着杯里浮動的茶葉。
她見鍾小娘如此,倒像是有幾分坐立難安之色。或許是還沒習慣自己主母的身份,總覺在鍾小娘面前矮上一截似的。也或許是她習慣了平日裏喋喋不休的鐘小娘,如此安靜的鐘小娘倒讓她不安。
司馬莞笙同司馬黛瑜則在一旁竊竊私語,相談甚歡。
司馬黛媱見兩人如此,立馬怒火滿腔。是嫉妒,是羨慕,更多的是恨。
沉默了許久,盧氏笑道:「葭芸姐,明日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曲水流觴會,我們府上也有幸受邀。夫君讓我同大家商議一下,明日由誰前去赴會。」
她用詞都很顯親和,沒擺出一點當家主母的架子。
「這些事情,當然是由大夫人全權決定便是,我盡全力配合。」
「既然這樣,那就同往年一樣,讓幾個姑娘都去見見世面。我向來好靜,再加上要照顧碩兒,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葭芸姐若得閒,明日同幾個姑娘同往吧!幾個姑娘年紀尚幼,還需要葭芸姐照護,避免她們在會上行差踏錯,損了司馬家顏面才是。」
盧氏話音剛落,還未等鍾小娘開口,司馬黛媱慌忙接過盧氏的話急問:「母親,你言下之意,是我們四姐妹都去?」
司馬黛媱尋思着,若讓司馬莞笙出去,司馬莞笙肯定會想方設法去私會劉璃越,她忍不了這樣的事情發生。
「是啊!黛瑜雖小,但她着實想去,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無理阻攔不是?」
「四妹妹想去,那就讓她去便是,我這做長姐的自會細心照護。可二妹妹向來好靜,母親就不要勉強她同往了。」臉上的笑也特別僵硬,皮笑肉不笑之感。
司馬莞笙一聽,在心中冷笑。
大姐姐呀!大姐姐,你這葫蘆里又賣得是什麼藥?你若不阻止,這種煩悶之時我還真有點不想去。可你這般急着阻止,那我還真是非去不可了。
她毫不示弱,不卑不亢道:「多謝大姐姐為莞笙考量,這次莞笙也想去湊個熱鬧,再說,我已答應母親,帶四妹妹一同前往,幫忙照看好四妹妹,就不勞大姐姐費心了。」
「……」司馬黛媱被抵懟得啞口無言,她還不想和司馬莞笙撕破臉皮,只能生悶氣,滿腔怒火都只能自澆自滅。臉色瞬間變得極其不自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泄了氣。
鍾小娘豈能看着她受委屈,幫腔道:「大夫人,恕我多嘴。這莞笙畢竟同馮府有了婚約,那劉妤畹郡主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怎麼能讓未來兒媳去那種混雜之地,壞了她馮府的清白名聲,還請大夫人慎思。」
「這?」盧氏黛眉微蹙,左右環視,欲言又止,似沒了主見。
司馬莞笙見她不言,堆笑道:「鍾姨娘此言差矣,這次盛會是當今聖上親自下旨舉辦,難不成鍾姨娘是說順聖意是齷齪之事?父親可否知道鍾姨娘如此好氣魄?連犯上之罪也無所畏懼。」
「你……你強詞奪理,詭辯!」
「莞笙只是就事論事,鍾姨娘若覺莞笙所言無理,莞笙大可去請父親來評理。」
「……」鍾小娘氣得怒而不言,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裙,怒目圓睜,似有動手的衝動。
她瞪了司馬莞笙片刻後,生氣的將頭扭到一邊,不再和司馬莞笙逞口舌之快。
盧氏夾在中間,不免覺得尷尬。
見兩人不再鬥嘴,她才尷尬的笑道:「這次盛會百年難得一見,聽說彩頭還是三塊千金牌,不去一觀實屬遺憾。」
「什麼?千金牌?」
「什麼?千金牌?」
司馬莞笙和鍾小娘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打斷盧氏,兩人臉上都表露出激動之情。
語落,兩人還為這不謀而合感覺不自在,都嫌棄的看了一眼對方。
這千金牌,顧名思義,就是「一諾千金」之意。且這是當今聖上的「一諾」,常言道:君無戲言。這金牌自是等同於尚方寶劍,黃馬褂之類的東西。
凡是手握千金牌者,可以向當今聖上求得一個心愿,只要不是違背道德,不是殺人放火,不是干政辱國,聖上都會守諾允之。
當然,持千金牌者,也是知書識禮,博學多才之人,自然也不會給聖上出難題,所求之事也不會太過。
鍾小娘尋思着,若能奪得一塊千金牌,那司馬黛媱的婚事豈不是能徹底大反轉,讓聖上賜一門良緣。
而司馬莞笙,則是盼着用這塊千金牌,求得聖上成全她和劉璃越。
「是啊!而且是三塊,可見當今聖上對這次盛會的重視,聽聞,聖上也會親臨觀會。若是不去,真的是一大憾事。我知道葭芸姐你也是好心,但莞笙也是快為人婦之人,讓她自己去應對交際之事,我們就偷偷閒,不再操這份心了。」
盧氏做和事佬,幫忙圓場。
鍾小娘聞言,立馬收起怒氣,堆笑道:「一切全憑大夫人做主便是!我一個妾室,不敢僭越。」
一切商定後,大家都各自散去。鍾小娘母女氣沖沖回到琉鶯閣,一路之上鍾小娘都罵罵咧咧的。
「這個賤蹄子,攀上這麼個高枝,還瞎折騰個啥?難不成還真想麻雀變鳳凰,母儀天下不成,真是眼高於頂。」
「媱兒,你明日可得好好表現,奪塊千金牌回來。不然,我們母女以後可別想有好日子過。」她對着鼓着腮幫子,生悶氣的司馬黛媱說道。
「蹴鞠,騎射,馬球,哪一樣是我精通的?你真以為那千金牌能白送不成?」司馬黛媱滿臉不悅,氣呼呼的說道。
「武不成,不是還有文嗎?琴棋書畫,哪樣你不精通?」
「呵呵!我這點技藝,在二妹妹跟前,那就是班門弄斧。她若真心要搶,豈能讓我奪冠?」
「那賤蹄子會什麼?不就字寫得有那麼個樣子嗎?二兩重的鯽魚難不成還能翻得出驚濤大浪來?」
司馬莞笙之前一直隱藏鋒芒,她那一身精湛的才藝外人不得而知。
司馬黛媱一臉不以為然,給了盧氏一個白眼,不再吭聲。
此刻,她心亂如麻。
眼瞧着婚期一天天推進,她卻束手無策,那該死的余默褚也找不見人。劉璃越這邊又棄她如敝履,更要命的是最好的妹妹,居然背着她搶走她心悅之人,她的心裏不亂,那才真的是怪事。
一行人借着夜色和院裏昏暗的燭光,邊說邊朝琉鶯閣行去。
鍾小娘還在喋喋不休,「你和那賤蹄子,不是向來交好嗎?何不讓她助你,奪得千金牌?」
「實在不行,花重金購之亦可。」
半響沒有回音。
「喂!媱兒,你倒是有沒有聽到為娘的話?」鍾小娘見司馬一聲不吭的蒙頭前行,她提高嗓音喊道。
司馬黛媱不但充耳不聞,還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似要避開鍾小娘煩人的嘮叨。
鍾小娘緊追在後,嘴裏還在叨叨個不停。
翌日,眾人都早早起來,各自梳妝打扮完,用過早膳後,一起坐上早已套好的馬車,朝着賽馬場而去。
郊外皇家賽馬場內,早已被精心佈置一番。
糕點水果,杯碗茶碟,婢女小廝,案幾遮陽棚,應有盡有。
由於當今聖上要親臨,周圍的守衛也特別的嚴,入口處還有人驗邀請貼,驗明正身後方才能入內。
入內者,除了伺候的下人,都是達官貴胄,此盛會真稱得上是空前絕後,讓尋常百姓都艷羨不已,平添好奇之心。
雒陽河畔,人山人海,人聲鼎沸,圍着不少湊熱鬧的群眾,讓本就聲勢浩大的盛會,顯得更加的蔚為壯觀。
會場內,鑼鼓喧天,笑語連天,處處嘈雜紛亂。
司馬莞笙一行人進門,就有小廝上前將她們引到一個觀賞角度不是太佳的遮陽棚里坐下,後續有丫鬟小廝奉上糕點茶水。
一眼望去,全是着錦衣華服的貴族公子和盛裝打扮的小姐,處處都透着貴氣。
司馬黛瑜第一次出門,就碰到如此盛會,此刻的她,除了激動還是激動。她笑魘如花的四下張望,生怕落下什麼。
不多時,隨着一聲不陰不陽的喊聲,聖駕至,全場之人皆離座跪地相迎。
司馬黛瑜第一次見到當今聖上,不分輕重的挺直站立,望着聖上驚嘆道:「這就是當今陛下呀?如此英氣逼人,此前,我還以為陛下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頭呢?」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2s 3.995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