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娘意識到危機感,趕忙拽着司馬黛凝起身,毛遂自薦道:「將軍夫人,冒昧打擾一下,我也是司馬瞿家的,祝將軍夫人福海壽山,北堂萱茂。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姚雲夢和鍾小娘的談話,因蘇小娘的強行介入而止。
姚雲夢把視線移到蘇小娘身上,見她是方才獻舞之人,笑容戛然而止,眼中浮現出嫌棄之意。
換哪個正經人家的人來,恐怕都不會喜歡這種狐媚子。
她冷冷回應道:「謝謝夫人!」說罷,姚雲夢欲轉身離去。
蘇小娘見狀,慌忙急言:「這是小女司馬黛凝。若夫人不嫌棄,約我二姐的時候,可捎帶上我和小女否?小女司馬黛凝,年芳十三,很快就過及笄,與貴公子一樣,也正值大好年華。若……」
這蘇小娘的話,越說越露骨,姚雲夢不能讓她再繼續說下去,不然雙方都會下不來台。
她擠出尷尬的笑容道:「得空再議,夫人吃好喝好,今日賓客繁多,有怠慢之處還請諒解。」
說罷,姚雲夢快步朝另一桌行去。
一根藤上還能結出兩種瓜,真是滑稽可笑,姚雲夢在心裏暗暗嘀咕道。
楚鳴鴻點頭微笑作為回禮,領着楚南玄跟了上去。
蘇小娘意猶未盡,無奈的哀嘆。
鍾小娘惡狠狠的瞪着蘇小娘,姚雲夢對司馬黛媱有好感,眼看着就能有所獲,卻被這該死的蘇小娘給毀掉。
蘇小娘的所言所行,被鄰桌的人看在眼裏。
那婦人譏諷道:「這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這人不要臉鬼也怕。娼.妓之女,還想高攀驃騎將軍嫡子,真是可笑。」
聲音雖小,卻如數落入蘇小娘耳中,如毒蛇般縈繞在她耳畔。
蘇小娘別過臉去,用凶神惡煞的眼神瞪着那婦人,怒道:「你說誰呢?」
她這眼神,看得那婦人渾身不自在。那婦人一賭氣,冷冷回道:「誰應就說誰,還敢跳出來接話,自己是什麼貨色還不知道嗎?還非得別人在你腦門上刻上『娼.妓』二字才心甘?我若活成你這般,早就賜自己三尺白綾了。」
這番話,如毒刺一般扎在蘇小娘心上,字字見血。
她徹底被激怒,站起身來,將手中的玉杯往地上一摔。
隨着一聲清脆的聲音,碎片四處亂飛。
伴着這聲音而來的,是蘇小娘怒不可揭的謾罵聲。
她指着那婦人的鼻子罵道:「你說什麼?你有膽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撕爛你這張臭嘴,你才是娼.妓,你們一家人,你們祖宗十八代都是娼.妓。」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這惡毒的罵聲引過來。
連祖宗十八代都被罵了,那婦人怎能忍氣吞聲。
她站起身來,怒道:「瘋婦,簡直不可理喻。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在座誰不知你是留仙閣的頭牌,有臉做,還沒臉承認?」
期間,楚家人和圍過來的賓客都在好言相勸,可未見成效,兩人旁若無人的對罵。
「我……」蘇小娘不再費唇舌爭辯,直接撲過去,和那婦人扭打在一起。
這哪裏像高門大戶之人,簡直就是市井潑婦。
趕來的司馬瞿,見是蘇小娘,簡直是無地自容,一聲厲吼:「住手,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
蘇小娘聞言,這才放開抓扯得手。委屈又害怕的看着司馬瞿,輕聲喚着「夫君」。
她的髮髻凌亂,珠釵頭飾掉了一地,蓬頭垢面,狼狽不堪。
司馬瞿臉比鍋底還黑,苦笑着對楚鳴鴻道:「楚將軍,鄙人突感不適,就先告辭了,改日再登門致歉。」
雖說這蘇小娘攪了姚雲夢的生辰宴,但畢竟來者是客,楚鳴鴻也不便多言。
他笑道:「府尹大人說笑,是楚某怠慢才是,楚某送府尹大人出門。」
司馬瞿拱手作揖道:「將軍留步,鄙人告辭。」說罷,他轉身快速離去。
楚鳴鴻給下人使眼色,示意下人前去引路。
鍾小娘也向姚雲夢賠禮道歉,帶着司馬黛媱追了出去。
蘇小娘慌張拾起掉在地上的珠釵頭飾,拽着司馬黛凝落荒而逃。
楚南玄頻頻搖頭,今日,他可是大開眼界。
蘇小娘和司馬黛凝追出來時,司馬瞿她們已經坐上馬車朝回趕。
她拽着司馬黛凝,緊跟在馬車後追喊:「夫君,等等我呀!夫君等我一下……」
她蓬頭垢面的樣子,在街上追喊,街上的行人都投來詫異的目光。
「這不是司馬府的蘇姨太嗎?怎麼這般落魄?」
「她好像在追自家的馬車。」
「難不成被趕出門了?」
……
街邊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此刻的蘇小娘,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理會。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追。
馬車裏,鍾小娘拍着司馬瞿起伏的胸脯安撫道:「夫君,莫氣了,氣壞身子不值當。三妹畢竟是從留仙閣出來的,惹人非議也是無法避免的,夫君以後儘量別讓她露臉就是。」
「回去我就將她發賣出去,我司馬瞿的名聲,算是徹底毀在這個婦人手裏,真是悔不當初,家門不幸。」司馬瞿捶胸頓足,又氣又惱又悔。
鍾小娘聞言,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的冷笑。
原來,早在那日蘇小娘顯擺要赴宴時,她就已經為蘇小娘埋下了坑。
她知道蘇小娘是一點就炸的脾氣,於是她特意尋了赴宴名單里最愛嚼舌根的人,命人把蘇小娘是塞仙閣頭牌的事告知。
而她,只需靜收漁翁之利。
這把火是星星之火,還是燎原之火,在這之前她也未可知。但如今看來,這的確是把燎原大火,燒得蘇小娘體無完膚。
一路上,鍾小娘都充當着善解人意的和事佬,拿捏到位地說些無足輕重的話。
蘇小娘就那樣披頭散髮,拉着司馬黛凝從將軍府徒步追至司馬府門口。
此刻,司馬府大門禁閉。
她衝上去,不停的拍打着那兩扇朱紅色的大門,門環在她手裏不停撞擊着門板,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門小廝葉錦康隔着門板,將司馬瞿的話傳達。
她聽後,喊叫得更大聲,最後變成鬼哭狼嚎,癱軟的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街坊鄰居都被她瘋子般的行為給吸引過來,圍在司馬府門口議論紛紛,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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