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姬沖之亂,又收伏了兩千多燕軍精銳,姬丹的實力大增,心中稍稍安定了下來。
可是李信的秦軍依舊在衍水之西造船,隨時會衝殺過來,他的死局依舊沒有什麼大的改觀。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登基,只有登基成為大燕之王,才能舉燕國之力與大秦一戰,否則就憑他手中區區三千兵力,還不夠秦軍塞牙縫的。
此時的他,已不能與當年姬喜登基時可比,登基的儀式只能儘量簡單,但是卻有一項最重要的儀式,那就是祭天。
祭天是華夏民族最隆重、最莊嚴的祭祀儀式,起源於上古時期,是人與天的交流,通常由天子來主持。但是自二十多年前,呂不韋伐東周,俘獲東周君之後,天下再無周天子,只有諸侯王。而姬丹將成為第一個祭天而登基的諸侯王,不管後面生死如何,恐怕也要在史書上小小的記上一筆了。
提議祭天登基的正是相國劇越。
自秦軍伐燕以來,許多燕國重臣都跟隨姬丹在對抗秦軍的戰鬥中喪生,加之在姬喜的帶領之下,國中重臣大都將姬丹視為亡國的禍水,所以如今襄平中支持姬丹者寥寥可數,能夠算得上重臣的只有亞卿騎信一人而已。
昨日相國劇越帶着上大夫司馬宇、中大夫粟政等人前來拜見,表露忠心,的確令姬丹大為開懷。
在宿主殘存的記憶之中,劇越一向是和自己不遠不近,若即若離的。但是這次宮廷之亂時,劇越當日在燕王寢殿之中率先站出來擁護自己登基,已經博得了姬丹的好感。現又主動率着另外兩名朝中重臣前來表露忠心,令姬丹疑慮全無,已將其視為自己人。
作為前世的一個傭兵,對於政客的這一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勾當,他還是認識比較膚淺的,此時的他在劇越這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面前還是稍顯嫩了一點,而身旁的鞠武、南宮塵雪和狗屠等人都是武將,政治觸覺也並不比他強。
誰也不知道,一張鋪天大網正等着姬丹來投。
按照劇越的提議,國不可一日無君,而且秦軍即將到來,太子需要速速登基以安定襄平城中的軍心和民心,以舉全城之力共御秦軍。
所以,應當先登基,再發喪。而登基之日就在明天,時局變幻莫測,登基越早越好,免得夜長夢多。
劇越的建議正中姬丹下懷,不免對這位相國又高看了幾眼。
除了姬喜的靈堂之外,王宮之內的白紗白布均已撤下,取代的是到處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籌備姬丹登基之儀式。
寢殿之中,一片暖意融融。
登基之前,當沐浴更衣、齋戒三日,然而時間緊迫,齋戒三日是來不及了,但是沐浴更衣還是要的。
君王沐浴,自然是需要宮女和妃子來伺候的。然而對於一個生活在生死邊緣的傭兵來說,難免精神高度緊張,而女人和酒卻是緩解神經的最佳之物,所以不執行任務的餘暇之時,姬丹也曾多次進入過各種風月場所,包括傳說中的莞式洗浴中心,故對這種風光旖旎的洗浴並沒有太多的牴觸。
因為是臨時王宮,很多設施比不上王宮,宮中沒有專門的浴池,所以太子的沐浴是在一個大大的木桶之中進行的。
熱氣騰騰的熱水之中灑滿了玫瑰花瓣,整個寢殿之內飄逸着溫熱香氣,令人如墜溫柔鄉之中,似醉非醉。
由於肌肉和骨骼經過「狼神」藥效的洗禮和鍛造,姬丹身上肌肉塊塊隆起,完美的展現着雄性之美,而那肌膚卻又如白玉一般晶瑩、如緞子一般光滑,令為其洗浴的宮女們禁不住心曠神怡、春心蕩漾。
姬丹微閉着雙眼,靜靜的享受着這神仙般的待遇。
沐浴完畢,太子妃文姬卻將一干宮女全部逐出。
柔和的燈光之下,文姬那彈指欲破的嬌靨早已染上兩片如同晚霞般的酡紅,嬌羞的拿着干布替姬丹擦拭着身子,擦得很仔細,似乎在擦拭一件珍寶一般。
擦拭時那溫軟的手指划過肌膚上時帶來無盡的舒爽,令人心醉不已的體香不斷往鼻孔里鑽,還有那吁氣如蘭的溫熱不斷的噴在他的脖頸上,讓姬丹徹底迷醉了。
燈光下的文姬滿面通紅得如同紅緞子一般,艷若桃花。
望着面前的人兒嫵媚的樣子,姬丹再也忍不住了,猛的一把將文姬緊緊的抱在懷中。一股軟玉溫香的感覺襲來,姬丹如同童男一般緊張而顫抖的尋找着文姬那溫軟而火熱的紅唇,狠狠的印了上去。
顯然已經動情的文姬也熱烈的迎了上來,手中的絹布早已掉落在地,兩隻手反抱上姬丹光滑的後背。
天旋旋,地轉轉,這一刻時間已靜止,天地之間只有她和他。
「殿下!」突然驚醒過來的文姬立即按住了姬丹的手,嬌聲呼道,「明日是祭天之日,殿下不宜與臣妾歡好,待得明日登基之後,臣妾之身一切由殿下做主。」
望着文姬情慾消退而堅決制止的眼神,姬丹滿腔的情慾也如同潑了一盆冷水一般,頓時冷靜了下來。
強敵壓境,生死未卜,他豈能沉醉在此溫柔鄉中?
姬丹緩緩的推開了文姬,默默的自行將衣裳穿戴整齊,然而對文姬歉意的一笑:「多謝愛妃提醒,是夫君魯莽了。」
文姬嬌笑道:「殿下不必掛懷,讓臣妾來給殿下梳頭吧。」
姬丹乖乖的坐在銅鏡之前,對於前世自出生以來就沒留過長發的他,梳頭還真是個技術活。
那雙柔柔的小手,一邊撫弄着他的長髮,一邊用木梳輕輕的梳理着,那雙墨玉般的眼睛望着銅鏡中的姬丹,眼中流露着無盡的愛憐和柔情蜜意。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君不知。」
文姬乃越相文種的後人,雖然輾轉流落到燕地,自是會唱不少吳越之地的歌曲。寢殿內蕩漾着文姬那嬌美而略帶磁性的歌聲,如同一縷甘泉一般流淌在姬丹的心頭,令他那原本略帶狂躁的心如沐春風一般靜謐。
也許之前,姬丹還在糾結文姬愛的是前任宿主,不是自己,而此刻他卻深深的迷戀上了這個溫柔如水的女人。
不管他愛的是誰,他愛她!
此刻,他就是姬丹,姬丹就是他,他要好好的愛這個女人,好好的呵護他的愛人,一生一世不讓她受到傷害,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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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平城,城中廣場。
廣場中央搭着一個高達五六米的四層圓形天壇,正西面有一道寬敞的台階直達天壇頂部。「圜丘祀天」與「方丘祭地」,自古有天圓地方之說,故祭天的祭壇為圓形,稱之為圜丘,祭地的祭壇為方形,稱之為方丘。
這個圜丘天壇是城內數千將士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搭建而成,雖然搭得較為倉促,但是依然顯得極其雄偉,氣勢磅礴。
天壇頂部正中,堆上了一大堆柴薪,上面放滿了玉璧、玉圭、繒帛等祭品,祭品前面的巨大木架之上綁着一頭牛和一隻羊,稱之為犧牲,犧牲之前的一張案几上,則擺放着天帝的神位木牌
壇上站着兩排鼓樂手和一班司儀人員。祭壇上下均站滿了禁軍甲兵:祭壇之下由南宮塵雪率着一千二百禁軍守衛和維護地面秩序,祭壇中間由狗屠率五百禁軍層層守衛,鞠武則率五百禁軍護衛在姬丹身旁一同登台。而王宮之內則留了八百禁衛由鞠武之弟鞠燕統率守衛王宮。
如今襄平城內雖然看似風平浪靜,但是姬丹卻能感覺到暗流涌動,在登基這關鍵時刻,保衛工作不能不慎重。
祭壇兩邊密密麻麻站滿了百姓,這是大燕建國以來第一次祭天,更何況今天是新王登基的大好日子,百姓自然要來看個新奇。
「大王駕到!」
只聽得內侍尖細的嗓音遠遠傳來,然後天壇前所有的臣民全匍匐於地。
遙遙望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赤甲禁軍和一干燕國重臣簇擁着儀仗華蓋緩緩而來。
華蓋停在祭壇之下,幾個內侍急忙將前面的錦簾掀開,頭戴王冠、身穿王服的姬丹攜身着盛裝的王后文姬緩緩走了下來。
「大王,吉時已至。」只見一名老臣走近姬丹低首道。
「那麼……」燕王姬丹如電的眸光掃過四周,「儀式開始吧!」
「是!」那名老臣垂首退下。
「祭天儀式開始!」
「奏樂!」
一曲極其輕緩、極其喜慶、極其悅耳的古樂響起。
樂聲中,燕王姬丹攜着王后文姬領頭而行,走向那高高的天壇,身後是相國劇越和上將軍樂開,再往後上大夫司馬宇、亞卿騎信、四王子姬毅等一乾重臣,最後則是普通官員、內侍宮人和禁軍甲士。PS:簽約站短來了,請大家把推薦票都給我吧,另外最好不要養啊,早上點一次,晚上點讀一次算兩次會員點擊的啊,這個對新書沖榜很重要,至少也得在歷史新書榜上混個好位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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