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歡有點兒帥 168愛與恨,都源於自己

    尹青知道,現在她對傅清淺的很多情緒,都只是一種投射,像照鏡子一樣,她看到的傅清淺「醜陋」的樣子,實則是她自己。樂筆趣 www.lebiqu.com

    她無法接受傅清淺,也是因為無法接受自己的一部分。

    尹青早聽心理學家說過,你喜歡一個朋友,其實是喜歡朋友眼中自己的樣子。

    而你厭惡一個人,也是因為厭惡那個人身上跟自己相似的東西。

    說到底都是自己。

    很多時候我們人類的愛與恨,都是因為自己。

    尹青坐下來,努力放平心態。

    現在她是有點兒嫉妒傅清淺的。

    「你真了不起,我不能不說你有本事。葉白從小被寵溺呵護着長大,從來眾星捧月,就連流雲都讓着他。他就是被照顧被關愛的那一個,結果現在反過來照顧一個女人,盡心極力,他以前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情。」

    傅清淺聽着她的話,雖然酸溜溜的,但是,跟以前的諷刺有本質上的差別。

    一個精心呵護兒子長大的母親,看到兒子轉首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盡心盡力,呵護有佳,心裏一定失落感滿滿。

    傅清淺順着她的心意說:「他對我再好,跟和你之間,也有本質上的分別。情人感情破裂就是陌路,但是,你看他,被你逼得再急,也不會真的棄你於不顧,你的生死存亡永遠能夠挾持住他。這個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得意忘形,因為真的沒什麼好得意。」

    尹青聽了,果然心滿意足一些。她在心裏安慰自己,之前抗爭得那麼激烈,也是因為傅清淺,她才不管她的死活。但是,就連傅清淺也說了,沈葉白沒法不永遠背負愧疚,這就是她的重要性。

    「難怪你能把葉白迷得團團轉。」這個女人是有心機的。

    尹青感嘆了一聲,又說:「不過你真的比我強太多了。」

    她從未說過這樣示弱的話。

    一個一生好強,時時優雅的女人,會說別人比自己強。

    傅清淺知道她過來不是探病來的,是有心結要打開。

    尹青從現在開始,要把她當成一個樹洞了。

    她靜靜的坐在那裏,等着尹青將她膨脹的秘密的傾吐出來,然後再將她這個樹洞堵死,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尹青有明顯的不安,她不習慣將自己的軟弱展示給別人看。卻又知道非說不可,塞在肺腑中太難受了,而人的承受力有限。

    她不看傅清淺的眼睛,手指攥緊包帶說:「我就不行……我就不行……」

    她訥訥的叨念了兩聲,氣息陳頓,低着頭,垂着眼,卻像被催眠了似的,心中的苦楚忍不住的向外傾吐。

    「有時候我想啊,這麼拼盡全力,竭盡所能嫁入高門,到底為了什麼呢?只為了一個光鮮亮麗的身份嗎?讓自己看起來高貴華麗,受人擁戴和羨慕……」

    這些東西她的確得到了,像是一隻灰頭土臉的麻雀,費了多少力氣終於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可是,女人想要的溫情,終其一生都沒有得到。

    為了嫁進沈家,她不惜討好沈立安的父母,讓自己在一眾女孩子裏脫穎而出。更是使盡心機讓沈立安喜歡的女人看起來不堪,最後沈老爺子定下她做沈家的兒媳婦。沈立安當然也是不願意的,他抗爭,就跟現在的沈葉白一樣。只是不如沈葉白的決絕,那個女人也不如傅清淺的手段高明,最後她終於如償所願嫁進沈家。

    為了保住沈夫人的位置,幾十年如一日,她優雅,得體,能幹,將丈夫孩子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外場為沈家掙足臉面。

    這些都不難做到,只要肯努力,肯用心,肯委曲求全,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呢?

    難的,是將一個人心中的另外一個人驅除。無形的對手如鬼魅,出再重的拳頭都像打在空氣里,一下一下,次數多了,會將人逼瘋。

    尹青坦然承認,這些年她的心裏不知積攢了多少怨言。

    傾吐無門,就積壓在心底,越積越厚。

    她悽苦的動了下嘴角:「如果當初我沒處心積慮的嫁進沈家,葉白的父親如願娶了他的心上人,或許沒過多少年,也就厭倦了。真的,那個女人我見過,品質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好。但是,人就是這麼奇特啊,因為她是被我驅逐走的,短暫的美好反倒讓她成了沈立安的心口硃砂,而非蚊子血……」

    而她這個真心實意留下來的,反倒一輩子只能徘徊在他的心門之外。

    尹青一度說不下去。

    傅清淺看到她的手指微微顫抖。

    良久,尹青低聲感嘆:「或許靠手段得到的,真的不如靠感情那樣動人吧。」

    她其實早就認了,只是現在才肯說出來。

    傅清淺的溫度又燒上來了,她坐在那裏,暈暈乎乎的。

    見尹青又沉默,她問:「你那麼優秀,甘心做個家庭主婦,就是為了保住沈夫人的位置嗎?」

    尹青抬眸看她。

    「不單是為了保住沈夫人的位置,我做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徹底脫離我貧瘠的根源,脫胎換骨,配得上我尹家大小姐的身份。我總覺得,越優秀,嫁得越好,身價越高,離那塊貧賤的土地就越遠。仿佛竭盡所能,就可以更換我的骨頭和血液一樣。我只有優秀到身帶光茫,所有人看到我的時候,都能下意識感覺到高貴,他們便無論如何不會想到我與那些低賤不堪的東西有什麼關係,任何人都不會想到……」

    為此,她努力學習,出國深造,說一口流利的外語。只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價值,而嫁進沈家,是她騰飛的最後一步。

    她終於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

    過往在她看來污穢的一切,都跟她再不相干了。

    也的確沒人能想到她竟出自貧窮,她的光華確實能夠掩蓋一切。

    就連傅清淺第一次見她,都覺得她的優雅自骨子裏生出來,仿佛華貴是她與生俱來的。

    可是,一個人為什麼要這樣極力的掩蓋過去呢?

    是厭棄,也是在乎。

    如果不在乎,便不會覺得有什麼。就算不掩蓋自己貧瘠的過往,以後足夠優秀,足夠光芒萬丈的時候,同樣會引發得所有人的敬重和仰視。

    尹青的問題就在於她本末倒置了。

    她變態的在乎曾經,就導致了即便到了現在,她還活在過去,一顆心仍舊埋在她所謂的骯髒污穢的土壤中,這樣反倒註定了她的悲劇。越華貴,就越沉重,越卑微,對過去的關注越不會看淡,反而加重。

    久而久之,迷失自我。

    到現在,尹青已經完全喪失價值感。

    她足夠成功,也足夠負罪。

    如今的珠光寶氣,富貴榮華,全是些名貴得不能再名貴的東西,重重的加在她的身上,重重的將她拖往過去,無限下墜,像如來佛祖的五指山,死死將她壓在過去貧賤的泥土中,脫不了身。

    傅清淺已經完全知曉尹青心理存在的問題。

    只是,她現在身體實在不適,發燒燒得她腦袋都轟轟的,說不出一句理智慰藉的話來。

    努力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坐立的姿態,聽她把話說完。

    尹青又回到眼前,她說:「我哪裏像你,不舒服有人整夜的守着你,抱着你。我就不行……一直以來,我都是我在照顧別人,討好別人……」

    傅清淺看出她神色中的疲憊。

    努力奔逃,同時再削尖腦袋,強行擠進另一個世界,肯定累。

    傅清淺說:「其實你完全不用那麼拼命的逃離過去,你不逃了,那些過往也就不追了,它們反倒會停下步子,離你越來越遠。」

    尹青迷茫的看着她。

    傅清淺又說:「現在死死糾纏你的,不是過往,是心魔。你心裏有隻魔鬼,你想安穩的過日子,就需要將它殺死。」

    「怎麼殺死?」

    傅清淺真的有些撐不住了,她揉了揉眼眶,不再勉強自己,倒到床上說:「以後我慢慢的跟你說,我現在太難受了。」

    尹青反應過來,有些歉意的說:「那你先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她拿上包出門。

    門板一關合,傅清淺就直接昏睡過去了。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沈葉白就坐在床邊,拉着她的手。

    傅清淺沒反應過來,問他:「幾點了?」

    沈葉白告訴她:「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傅清淺下意識看窗外的天色,已經灰濛濛的了。

    她竟然睡了這麼久。

    想抽出手來揉揉眼睛,沒抽動,歪頭一看,沈葉白在幫她剪指甲。

    傅清淺不滿的抗議:「你怎麼私自把我指甲剪了,我前兩天才做的美甲。」讓美甲師傅刻意幫她設計的圖案。

    「咔噠」一聲,又一個被剪下來了。

    沈葉白慢條斯理:「留着幹什麼,親熱的時候老是抓我。」

    有時抓的狠了,洗澡的時候熱水一衝,脊背都疼,沈葉白早就預謀着把她的指甲剪光了。

    傅清淺鬱悶的頭更暈了:「你胡扯,別剪了。」

    「好,不剪了。」沈葉白放開她的手指,笑笑說:「已經剪完了。」

    傅清淺扯過被子蓋到頭頂,這個男人太無厘頭了。


    沈葉白扯下她的被子。

    「想悶死嗎?」他站起身說:「醒了把藥吃了,還燒得跟個火球似的。剛才去問過醫生了,如果實在不行,就打個退燒針。」

    傅清淺問他:「你去看過流雲了嗎?她還發燒嗎?」

    沈葉白說:「不管她。」

    「哪有你這樣的哥哥啊,對自己的妹妹這麼薄情。」

    沈葉白邪氣的動了下唇角:「誰說我對妹妹不好了?」等傅清淺坐起身吃退燒藥的時候,他彎腰湊近,只差咬着她的耳肉說:「情妹妹也覺得我不好嗎?」

    傅清淺發燒,臉本來就是紅的。聽他一說更是爆紅。

    呀。

    她躺到床上不理他了。

    這是沈葉白的惡趣味,激情的時候,會誘惑她喊他「哥哥」,傅清淺意亂情迷,時常連心智都失去了,受他蠱惑,什麼沒臉沒皮的話都肯說。

    過去的時候再想起來,自己都覺面紅耳赤。

    完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葉白的聲音里明顯含着笑:「再睡一會兒吧,吃晚飯的時候我叫你。」

    想到什麼,傅清淺問他:「你不睡一會兒?」他昨晚到現在一點兒覺都沒睡,換誰也受不了。

    沈葉白說:「你睡吧,不要緊。」

    傅清淺看他眼睛都長了,「你回家睡一會兒吧,這麼熬不行的。」

    沈葉白就說:「那我跟你一起睡吧。」

    他脫掉上衣和鞋子。

    傅清淺擔憂:「你在這裏睡,被我傳染了怎麼辦?」

    沈葉白已經鑽進被子裏。

    「昨晚又不是沒親你,也沒見被傳染啊。」

    病房的床寬度畢竟有限,跟家裏的大床實在沒辦法比。

    容納兩個人來說,太狹窄了。

    兩人緊緊挨着,沈葉白覺得還是不行,調整了一下姿勢,伸手環抱住她,讓她整人偎進他的懷裏。

    他呼吸清淺,噴薄在她的額頭,他身上香氣絲絲入扣。

    一直漫進傅清淺的鼻息。

    沈葉白低沉的磁性嗓音響起:「睡吧。」

    他閉上眼睛睡着了。

    傅清淺睜着眼,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感覺自己像個大嬰孩兒,被他環抱在懷裏。從未有過這樣貼心的感覺,仿佛就連小時候,也不記得何時被家人這樣細膩的呵護過。雖然後來有了宋楚,也時常給她擁抱,但或許是不能突破那道底線的緣故,宋楚的擁抱總是很克制。

    到達一定程度就放開了。

    而沈葉白不同,他每次抱她,都將她塞到懷裏,滿滿當當。

    他的懷抱是滿的,而她的心也奇異般的被填滿了。

    就像此刻,生病的身和心都是虛弱的,但是,被他抱着,卻異常踏實。

    傅清淺一米七多的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團,此刻她是那樣柔軟,乖順,像一隻被陽光曬着,毛髮蓬鬆,又發懶的貓。

    林景笙進來的時候,沈流雲正在打針。

    她坐在床上不能動,只是發出歡呼聲。

    「哇,大叔,你怎麼來了?」

    林景笙提着一個大大的水果籃過來,放到一邊說:「你給我的助理打電話,說你病得很嚴重,發燒咳嗽,還給我發信息,叫我保重……都叫我保重了,我能不過來看看你嗎?」

    正在幫她換藥的小護士沒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

    沈流雲尷尬的笑笑,連忙解釋說:「我發信息,叫你保重,不是我快要死了的意思……嘿嘿,我的意思是這段時間流感盛行,傳染也非常嚴重,所以,我讓你保重,是叫你小心防護,不要感冒的意思。」

    林景笙似笑非笑的動了下嘴角,到底什麼意思,完全用不到沈流雲解釋。這是一個能把痛經描述成要死了的女人。流行感冒也不例外。

    等護士換完藥出門,林景笙坐過來問她:「感覺好點兒沒有?怎麼就你自己,沒人陪護嗎?」

    林景笙問起來了,沈流雲必要苦大仇深。她皺着眉頭,小臉也可憐巴巴的皺成一團說:「可嚴重了,昨晚一直高燒不退,要死了,沒辦法,我媽連忙把我送來醫院。今天也很難受,現在還發燒呢,不信你摸摸……」

    她想讓林景笙拭她的額頭。

    林景笙違心說:「不用試,一看你就發燒。」

    沈流雲嘴巴一癟,更可憐了。

    「這次感冒太重了,沒人照顧我。我媽自己的身體就不好,還需要別人照顧呢,一直陪在醫院受不了,下午回去休息了。家裏人就剩沈葉白了,他才不管我的死活,他恨不得把我推給閻王,好讓他從此眼不見為淨。再說,清淺姐也病了,比我還嚴重,我哥更不管我了。」

    林景笙微微一怔:「傅清淺病了?」

    「嗯,也是重感冒,挺嚴重的。」沈流雲又說:「也在這裏住院,402病房,你一會兒過去看看她吧。」

    林景笙點點頭,說:「等你打完針我再去。」

    沈流雲說:「大叔,你幫我扒個橘子吧。」

    林景笙去拿了一個橘子,剝給她吃。

    一會兒一個護士進來查房,看到林景笙坐在一旁,笑着對沈流雲說:「哇,男朋友來了,好幸福啊。」

    沈流雲看了林景笙一眼,嘿嘿直笑。

    林景笙剝橘子的手停頓了下,知道解釋也不好。乾脆坐在那裏沒有吭聲。

    小護士一走,沈流雲扭過頭笑:「大叔,人家說你是我男朋友呢。」

    林景笙抬眸,把剝好的橘子遞給她。

    「你怎麼可能有這麼老的男朋友呢。」

    「你哪兒老了?比我大五六歲而已,算什麼老。」而且,他長得那麼眉目端正,又不像其他奔三的男人那麼老氣橫秋。

    「三年一代溝,我們之間已經有兩個代溝了,還不叫老嗎?」

    沈流雲悶悶的吃了一個橘子說:「兩個代溝又怎麼樣,再多代溝,我想爬,也能爬過去。」

    林景笙被她的說話逗笑了,輕輕笑了一聲:「行了,小烏龜,快點兒吃橘子吧。」

    只要踏進沈流雲的病房,就「有來無回」,即便這次走了,她總能可憐巴巴央求他下次再來。

    就跟當初痛經,跑他那裏做諮詢一樣,她就是有本事讓人覺得這個小姑娘要死了,必須馬上拯救。

    林景笙無奈的按了按眉骨,答應她明天還來。

    沈流雲提出明天要吃甜點。

    林景笙說:「好,明天給你帶。」

    沈流雲又說:「要吃麥田緣那家的。」

    「好,去那裏買。」

    沈流雲終於嘻嘻的笑起來,沖他揮了揮手:「大叔,慢走。」

    林景笙笑着搖了搖頭,從沈流雲的病房裏出來。

    他抬頭看門號。

    走到402的時候,步伐頓了下來。

    抬手正要敲門,蜷縮的五指停在那裏。

    透過門上的玻璃,他看到病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

    能清析看到傅清淺的一張臉埋在沈葉白的胸口,即便睡着,那個男人溫柔的姿態也充滿了霸道和強勢,佔有性的攬緊。

    林景笙站了須臾,手伸進口袋裏,下意識想抽出一根煙點上。忽然想到這裏是醫院,手指觸到硬硬的東西,拿出來,是沈流雲塞給他的糖果。

    「心情低落的時候,剝一塊放到嘴裏,會瞬間融化你的悲傷。」

    想到沈流雲說過的那句話。

    林景笙剝了一塊放到嘴裏,清甜在嘴裏融化開,悄無聲息在整個口腔里蔓延開,那樣春風化雨,卻又不感強勢,一吃就知道不是世面上賣的普通糖果,是工作室手工一顆一顆做出來的。

    這樣的清甜,像極了沈流雲給人的感覺。

    林景笙復看了病房內一眼,轉身往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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