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宇被折騰了大半夜,最後酒醒了,冷靜下來了,坐在冷板凳上,知道這回被沈葉白坑慘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他是一腳油門逃之夭夭了,他卻被抓來調查。
好在查清只是酒駕,超速,闖紅燈,找了找人,交了罰款,車被暫時扣留,勒令半年不能開車,才從裏面出來。
付明宇迎着早晨的朝陽,心生感慨,人要是倒霉,喝口涼水都會塞牙。
朋友囑咐他說「別不當回事,記得去學習,半年內別碰車,不然沒駕照被查到更麻煩。」
付明宇說「你說我招誰惹誰了,滿大街多少酒駕的,怎麼就抓到我了呢。」
「現在查得多嚴了,哪還有酒駕的。抓的就是你們這種心存僥倖的,我告訴你,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我知道還有沈少,你最好提醒他一下。」
付明宇才想起沈葉白,昨天晚上他一定是去火車站了,也不知道追回來了沒有。
家裏的司機將車開過來了,付明宇招了招手,和朋友寒暄兩句上車。
拔通了沈葉白的電話。
「追回來了嗎?」
沈葉白整張臉埋在枕頭裏,聲音含混「沒有。」
付明宇替他惋惜「打電話的時候就在檢票了,見不到人也很正常,不然你就等一等,看她幾天能回來,或者今天給她打個電話……葉白?在聽嗎?」
沈葉白翻了個身,把電話從枕頭上拿起來。
「我追過來了。」
「什麼意思?」
沈葉白按壓着眼眶,傅清淺去洗澡了,手臂撲空讓他感覺煩躁。
「就是我也坐上了那趟火車,跟她一起來明城了。」
付明宇瞠目結舌「你瘋了?」
沈葉白淡淡說「你不就整天追着秦如煙滿世界的跑。」
付明宇一時語塞。
「真他奶奶的……有你這麼接人短的嗎?昨天因為你的破事,我被交警逮去呆了一個晚上,車和駕照都被扣了……半年不讓我碰車。」
「誰讓你酒駕。」
「你不是酒駕?」怎麼有臉說。
沈葉白已經坐起身了,對着聽筒說「我的車在火車站停車場,去秘書那裏拿上鑰匙,幫我開回去。」
付明宇一肚子怨氣「我半年不能碰車啊喂,讓你的司機去開不就行了。」
「不用他,你去幫我開。不然我媽問起來了,麻煩。」
尹青那麼精明的人,只要一說他的車在火車站,她稍微去調查一下傅清淺的行蹤,就知道他去了哪裏。
沈葉白說這句話的時候,傅清淺剛好從浴室里出來。
美人出浴,濕漉漉的一頭長髮,披在光裸的肩頭,她身上只纏了一塊浴巾,往下筆直的大長腿都露在外面。
沈葉白急火火的掛了電話,就好像順着聽筒別人也能嗅到她性感的氣息一樣。
他大長腿一邁,跳下床,過來擁緊她說「怎麼辦,我想要……」
傅清淺用力的推拒他「沈葉白,你不要胡鬧。時間已經不早了。」
沈葉白再度蹭過來說「我想要幫你吹頭髮怎麼了?」
傅清淺瞪着他。
沈葉白壞笑着去拿吹風機,插好插頭叫她「過來坐。」
傅清淺坐過去。
嗡嗡的聲音響起來。
沈葉白修長的手指在發間穿梭,動作和吐出的熱風一樣輕柔。他還不時幫她按壓頭破,真有一點兒舒服。
傅清淺瞌着眼睛,任他將濕漉漉的頭髮吹得蓬鬆。
沈葉白說「這些頭髮真是好看。」
漆黑光澤有彈性,蘋果大卷每一個都很豐盈飽滿,就跟她自身反射出的人性差不多。
吹好了,絲絲秀髮裹挾臉頰。
傅清淺說「你快去洗澡吧。」
沈葉白「唔」了聲「我沒有衣服換。」
他有輕微潔癖,每天換衣服必不可少。
傅清淺商量他「你先將就一下好不好?過去之後給你安排下酒店,我們第一時間去逛商場幫你買衣服。不然誰讓你不計後果的跟過來,當然毫無準備。」
沈葉白盯着她「我又沒說不行,你為什麼要責備我?」
傅清淺生起捂壓胸口的衝動,哎呀,她這顆老心……明明知道他內里是什麼樣的,可是,表情太無辜了。
她抬手摸他的頭「冤枉你了,我的錯行了吧?」
這一揚手臂不要緊,他輕輕一鈎,浴巾整個滑落,他邪魅的一鈎唇角「過眼癮了,原諒你。」
傅清淺忍不住罵他「無恥之徒。」
從這裏到明城還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越往下走,繁華度越欠缺。
途徑村莊的時候,有大片平坦的土地一面向天際延展,一面被出租車甩到身後。
沈葉白盯着窗外問她「這些地里種的什麼?」
傅清淺說「現在什麼也沒種,玉米收完了,小麥要遲一些種,中間短暫的時間是閒置的。」
「你怎麼懂得那麼多?」
傅清淺好笑「只有你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才不知道啊。」
沈葉白回頭「再夾槍帶棒的說話,把你扔下去。」
傅清淺笑起來。
陽光好極了,照在人的臉上,明媚無比。
傅清淺的家鄉是個小城,但是,整潔,有序,綠化面積很大。一進入城鄉,規劃整齊的綠化帶映入眼帘,一路綿延。
沈葉白說「這裏不錯啊,第一次來。」
「小城節奏慢,不如夏城那種大城市繁華,到晚上感覺最明顯了,晚上十點之後,很多店家都關門了。」
不像夏城,到了午夜仍舊熱鬧非凡。
大城市的人仿佛有揮霍不完的精神頭,白天重壓工作,晚上豐富多彩的夜生活,豈不知這種透支的生活方式,正急速的將人拖往疲憊。
這也是為什麼這兩年他們這個行業開始風靡的原因,因為有太多的人精神垮掉了。
本來打算先安排下榻酒店的,沈葉白提議先去商場。
其間范秋艷已經打了幾個電話問他們到哪裏了。
去到商場傅清淺才知道,原來沈葉白是準備給家裏人買禮物。
「你家都有什麼人啊?媽媽,叔叔,還有姐姐家是吧?」
「光給我媽他們買一份吧,我姐家的不用管。」
沈葉白不理她,只問「你姐家幾個孩子?男孩兒女孩兒?」
傅清淺拉着他;「真的不用。」
沈葉白初次過來,兩人的關係也到不了那種程度,她甚至沒想過要帶他見她那一家子。除了感覺程度不夠,還有她的自尊心……
那烏泱泱的一家人,跟他們沈家的光鮮體面怎麼能比?
而且,傅清淺擔心,沈葉白的出現,會讓他們變成貪婪的水蛭。
自家人的人性中到底有多少弱點,傅清淺再清楚不過。
她要給自己留一點兒體面,同時也不想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真的不需要,買好你的衣服,你就在酒店裏等着。我陪我媽去醫院檢查一下,要是沒事,我陪你逛逛,我們很快就回去了。」
沈葉白盯緊她;「你是覺得我拿不出手嗎?」
傅清淺靜靜的回視他,須臾「不是你,是我的家人實在登不上大雅之堂。」
那就是她污濁血液的發源地,如果說她的身上有酸腐味的話,那麼,那些就是惡臭。
不怪尹青一直拿那些東西刺激她,但凡可以刺激到一個人的,就絕對是這個人內心敏感在乎。如果自己全然不在意,別人又怎麼可能刺激到她?
沈葉白看她倔強地憋紅了臉,可能是覺得心疼,沈葉白一抬手將她攬到懷裏。
「多大點兒事啊,看你什麼表情。」他蹭着她的額頭說「我中意你,就不排斥你的家人。再說,這世界上的人這麼多,本來就是千人千面,沒有說哪一種面孔就特別好,特別高貴。豪門就好嗎?華麗背後藏着多少污垢和不可示人的醜陋,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就算有醜陋的一面,他們還會端着架子活着,輕易不會暴露出來。我的家人不一樣,他們會讓你感到麻煩和困擾。」
沈葉白笑了「你低估了你男人的能力。你的家庭,會比一家投資公司還難搞嗎?他們精明的程度,比我手底下那些最擅長頭腦風暴的職員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真要是那樣的話,我要高新聘請你的家人到我的公司去了。」
傅清淺被他說服了。
「你總是道理多多。」
「那是,有理走遍天下嘛。」
沈葉白給范秋艷他們買了非常昂貴的補品,給傅清清一家也帶了不少禮物。至於家中那兩個孩子,沈葉白給他們買了遙控跑車和學習機。
兩人抱着這些重禮出現的時候,將一家子人高興壞了。
禮物很快被瓜分完畢。
只有范秋艷和劉超還知道請沈葉白坐下。
范秋艷有點兒意外「我沒想到清淺帶朋友回來,更沒想到是帶男朋友回來。」她問沈葉白「你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工作的?和清淺是同事嗎?」
沈葉白回答說「阿姨,我叫沈葉白,在投資公司做事。」
范秋艷喃喃「沈葉白……」這個名字念着有點兒熟悉。
劉超想起來了,附到范秋艷的耳畔提醒。
范秋艷的臉色有點兒變了。
那邊因為兩個孩子爭搶東西大發雷霆的范清清,聽到沈葉白的名字,連忙走了過來「你就是夏城的那個沈總?」她驚訝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不可思議,實在太年輕了,很難相信是個呼風喚雨的大老闆。見沈葉白點頭,她諂笑着說「原來真是呼風喚雨的沈總啊,你看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一會兒我叫你姐夫過來,中午叫他請客吃飯。」
「行了,姐,中午有安排了。你們自己吃吧。一會兒我要帶媽去醫院。」
傅清清那些諂媚的勁兒一出來,傅清淺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名義上是請沈葉白吃飯,盡地主之誼實際上是有求於他。想借着他的影響力謀個好工作。
傅清清聽傅清淺這樣說,當即冷下臉,用眼睛剜她。
「人家沈總大老遠過來,我們請吃頓飯怎麼了?看你左攔右阻的,好像我們會把沈總吃了。」
傅清淺言辭不做半點兒妥協「說了有安排就有安排,你說再多都沒用。」
沈葉白適時調和說;「先陪阿姨檢查完身體,過後我請大家吃飯。」
傅清清這才又重新展露歡顏,對着沈葉白說「可說定了,沈總。」
沈葉白點頭。
這裏是劉超的房子,七十幾平米的小房子,人一多客廳里便顯得格外擁擠,尤其還有沈葉白,傅清淺待久了,都覺得煩躁。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不然醫院下班了。」
其實已經很趕了,完全可以等到下午再去。
但是,傅清淺真的不想把午飯時間空出來,讓他們有和沈葉白齊坐一桌的機會。
沈葉白尖銳,對朋友,對下屬,對客戶或許都可以。但是,面對這樣一群斤斤算計的小市民,他沒有辦法的。
傅清淺不想給他找難堪,拉着人出來。
「你先回酒店,中午餓了可以讓酒店送餐。等我陪我媽檢查完了聯繫你,自己不要亂跑,如果我哪個家人以各種理由去酒店找你,不見。」
傅清淺已經幫他攔到了出租車,就等着沈葉白坐進去。
門打開着,沈葉白扶着車門,忍不住微笑「誰說見面會很糟糕的?為什麼我感覺好極了,怦然心動。」
傅清淺觸碰他的額頭「傻了?」
沈葉白扯掉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說「你的家庭成員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他們只是普通的正常人,和我的家人沒有什麼分別。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不是人性決定的,是生活,讓人有了不同的**。但是,因為你的家人,讓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你,稜角分明,完全就是女王。」
他笑着坐到車裏,叫司機開車去酒店。
被親情挾持的成功人士他見多了,女性更多。明明自己身經百戰,蛻變成功,是人眼中的拼命三郎。卻軟弱地被家人操控,沒有原則,立場不夠堅定。
一邊在痛苦中掙扎沉淪,一邊又扮演着救世主的模樣。
心理學上有一個觀點很能說服人,如果你的家人是深陷沼澤無法自拔的人,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將對方拉上來,不然就不要伸出手,謹防被一併拉下沼澤。
很顯然傅清淺不是這類不自量力的人。
她頭腦清析,冷靜自持。
沈葉白靠在那裏,嘴角慢慢揚起微笑。
送走沈葉白,傅清淺叫上范秋艷。
傅清清也追了出來「傅清淺,你什麼意思?」
傅清淺坦然說「不想讓你得逞的意思。」
傅清清有時真的非常厭惡自己的這個妹妹,覺得她的冷漠心腸,完全是隨了她那個死去的爹。
「這還沒怎麼樣呢,你就胳膊肘兒向外拐,護得這麼緊。以後結了婚,還不得讓人家吃得死死的,更別說我們再圖你點兒什麼力了。」
傅清淺說「姐,我一直不都這樣。你也別想圖他什麼力,我都沒想過要嫁給他。」
出租車來了,傅清淺叫上范秋艷上車。
路上,范秋艷遲疑着「這個沈葉白不是有未婚妻,你跟他勾搭在一起,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傅清淺剛想說話,就聽她又說「可別再鬧出點兒什麼事,連累家裏人了,你叔叔和你姐他們過日子都不容易。」
不解釋了。傅清淺說「不連累你們,檢查完你要沒事,我們明天就走。」
范秋艷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用解釋,我知道。」
「只是,如果能幫,你就讓他幫幫你姐。你姐夫現在工作沒個着落,生活很不舒心,就時常拿你姐出氣,經常打得她鼻青臉腫……」
「媽……」傅清淺打斷她的話「你怎麼不覺得是我姐她欠揍呢?」
范秋艷不悅「她是你親姐,你怎麼這麼說?」
傅清淺不耐煩「就因為是親姐,我才實話實話,她三段婚姻都遭遇家庭暴力。就足以說明不單是對方的問題,她自身的問題非常大。她無形中認同了我爸,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不然她的生活永遠都得不到改善。你聽清楚了嗎?」
范秋艷更不高興了「你姐好好的一個人,有什麼心理問題?要是她去看了心理醫生才麻煩,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心理變態,她還怎麼做人?更別說挨打了。」
「誰說去看心理醫生的人,就是心理變態了?」
傅清淺有時真是感覺說不通,她說「算了,隨你們怎麼樣吧。」
沈葉白在酒店打了幾個電話,安排夏城的工作。
中午飯隨便在客房裏吃了一點兒。
傅清淺下午兩點多才回來。
沈葉白問她「阿姨的病怎麼樣?」
傅清淺說「她的胃是老毛病了,醫生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主要還是靠養。」她脫下外套,感嘆說「以前也疼,但是,從不太當回事。到底是年紀大了,有個痛癢,首先心理就承受不住了。」
「年紀大了都這樣。」沈葉白又問她「吃飯沒有?」
「吃了,跟我媽一人吃了一碗麵。晚上我還要過去吃飯,你在酒店吃,還是等我回來陪你出去吃?」
「為什麼不帶我一起?」
傅清淺過來揉捏他的肩膀說「真的會超麻煩。」
怎麼跟他說呢?
「你覺得你家人對我怎麼樣?」
沈葉白平心而論「不怎麼樣,尤其我媽,一直視你為勁敵。」
傅清淺說「那還算好的,只要我遠離你,她不會把我怎樣。但是,我的家人與那剛好相反,他們一旦粘上,就很難再往下撕。」
「說的好像狗皮膏藥一樣。」
傅清淺鄭重其事「只會比那更甚。」
「我不信。」
傅清淺無奈「那我就帶你去見識一下。」
劉超生活不寬裕,這回傅清淺帶着沈葉白回來,倒也算大方。
在家附近的飯店包了一桌。
晚上吃飯的時候,傅清清帶着梁溫和孩子都過去了。
席間所有人都對沈葉白異常殷勤。
尤其梁溫,先問沈葉白從事什麼工作,兩人就投資行業聊了一會兒,就開始問他有沒有合適的機會,幫他介紹一份工作。
傅清淺情緒激烈看向梁溫。
餐桌下的手被沈葉白伸手按住,他面上倜儻的笑意沒變,給足了梁溫面子,直到他將話說話,沈葉白笑着說「工作機會倒是有,回頭我給你一個號碼,是我們公司的一個經理,你可以聯繫他,看看想做什麼。」
梁溫喜出望外。
傅清清沒多高興,她問「你們公司都是投資行業吧?」得到確認,她直接對梁溫表態「你就在家附近找個公司,穩定就行,不要求去外面找多大的發展機會。」
梁溫推了她一把「你懂什麼?在這個破地方有什麼發展?」
「去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你還回得來嗎?到時候我跟孩子怎麼辦?」
「你說什麼呢?」
眼見兩個人就吵起來了。
范秋艷連忙阻止。
但是,不知道傅清清說了什麼,梁溫突然動手打了她一下。
兩人眨眼就打到一塊兒去了。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傅清淺簡直哭笑不得,也不覺得恥辱了。
問沈葉白「好笑吧?」
反正她自己快要笑出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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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們,家常理短可能看着很煩,但是,下個陰謀的時候要用到,所以不得不提提。忍受一下哈,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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