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雲將瞎話說得活靈活現,只是,看到傅清淺在這裏,她偷偷瞄了一眼林景笙。筆神閣 bishenge.com
他已經在對面的沙發上落坐,從臉上倒是看不出一點兒異樣情緒,神色滴水不漏。
沈葉白親自給林景笙倒了一杯酒。
林景笙接過說:「謝謝,沈總。」
傅清淺靠在那裏索然無味,沈葉白還記着仇呢,不送林景笙入獄,不代表他就寬恕諒解他了。林景笙在電話里說謊的那份別有用心,被沈葉白牢牢記到心裏去了。
「你不喝嗎?」
沈葉白側首問她,他的手順勢攬過她的肩膀,傅清淺像不倒翁一樣被他巴拉到了懷裏。
她想坐起來,肩膀被他不着痕跡的死死按住。
傅清淺也就不再動彈,半靠在他的肩頭。
「你喝了那麼多,回去不要我開車嗎?」
沈葉白問她:「叫秘書把我的衣服送過去了嗎?早上等換洗的衣服,時間太趕了。」
傅清淺險些咬到舌頭,她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刻意製造曖昧氛圍是什麼意思?
林景笙修為深的,握着杯子喝酒當什麼都沒聽到。
但是,沈流雲被驚悚到了,她不可思議的指着他們:「你們已經同居了?」
傅清淺一把年紀了,臉上還是有點兒掛不住。
沈葉白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我們在交往,住在一起難道不是理所應當嗎?」
沈流雲指着他,還是想再問。可是,顧慮到什麼,她把自己滿肚子的好奇都生生的吞咽了下去。
目光忍不住看向林景笙。
如果是她,遠遠做不到這麼冷靜自持,她把一個果盤推到林景笙面前,企圖跟他說說話,緩解他的尷尬:「大叔,你償償這個吧,可甜了。」
沈葉白提醒她:「那是往飲品里加的檸檬,它能有多甜?」
沈流雲怒氣沖沖的瞪着他。
「我說甜就甜,你不要多管閒事好不好?」臨了她又嫌棄的說了一句:「喝你的酒得了。」
沈葉白好笑:「你今晚吃了炸藥嗎?」
「不用你管。」沈流雲嘟囔。
傅清淺說:「我去趟洗手間。」
沈葉白的手才終於有點兒鬆懈。
傅清淺從他懷裏起身,轉身去了洗手間。
沈流雲匆匆忙忙的:「我也去。」
她兩步追上傅清淺:「傅小姐,你真的跟我哥開始交往了?還住在一起?」
傅清淺說:「在交往沒錯,但是沒有住在一起。」
沈流雲瞭然:「我就知道他瞎說,他可真夠壞的了。」
傅清淺看了她一眼笑笑,沈流雲是那種藏不住話的人,喜憎也都表現在臉上。說到自己的哥哥,她一臉的憤憤不平。傅清淺就猜到她跟林景笙的關係不錯。
「你還在找林景笙做諮詢嗎?覺得他對你有幫助嗎?」
兩人已經進到洗手間。
提到林景笙了,沈流雲忍不住讚嘆:「大叔是個超級贊的諮詢師啊,他對我的幫助很大,我已經慢慢從不快樂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傅清淺由衷說:「那很好啊,他業務水平的確挺強的,畢竟從業很多年了,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沈流雲像小孩子那樣發出呵呵的笑聲,乍一聽非常逗趣。
「而且,我自己也找到了疏導糟糕情緒的方法,就是只要我一不高興,一想到過去的那些人和事了,我就過去找大叔。可能知道他會療愈我的關係吧,只要一看到他,那些不好的情緒就像妖魔鬼怪看到戰神一樣逃走了。」
「你說林景笙是你的戰神?」
傅清淺笑了笑。
心理諮詢都是需要預約的,林景笙的行程每天都排得很滿,鮮少有可以插隊的機會。
而且諮詢也有時間限制,次數以一星期一次最佳。這個沈流雲着實是個例外,看來也是林景笙所有來訪者中的例外。她可以隨時出現,而且時時刻刻能被林景笙治癒。
傅清淺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去格間。
出來後見沈流雲站在洗臉台前洗手。
小姑娘白白淨淨,身材纖細,透過鏡子打量她的面容,跟沈葉白一樣很有少年感,很難猜出她的實際年紀。
又心地善良,心直口快,難怪會得林景笙喜歡。
就連傅清淺也很喜歡她。
她走過來,伸出手,水管開始感應出水。
傅清淺說:「看,這麼高高興興的生活着多好,人這一輩子,一路走一路拋,沉重的,帶不動的,悲傷的,就扔下好了。以免負重前行,損失前面的大好時光,你說是不是?」
沈流雲點點頭:「你說的太有道理了。」她眨了眨眼,有套近乎的嫌疑:「我能叫你清淺姐嗎?叫傅小姐太彆扭了,我總是忍不住想入非非。」
這個小腦袋的內部結構看來跟她哥哥的一樣崎嶇,沒準是家庭遺傳導致的。
傅清淺說:「好啊,以後你就叫我清淺姐吧。」
「清淺姐。」沈流雲湊過來:「你剛才跟我說的那些話,我真覺得很有道理。你自己也要像你說給我聽的那樣,一邊走,一邊丟,所有沉重,悲傷的,都不要一直帶在身上。」
傅清淺微微一怔。
轉過頭來看着她。
沈流雲說話的時候真是一臉誠摯:「我哥雖然有的時候挺討人厭的,身上有這樣那樣的壞毛病。但是,我相信地毯式搜索,總能找到一些好處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女人喜歡他是不是。所以,你既然選擇了他,就讓自己也幸福起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人不會老不開心的。我哥日常看着是個混世魔王,沒準你就是上天派來收他骨頭的人呢。所以,真的,人生要充滿希望。」
傅清淺知道沈流雲了解了她的過往,包括她痛失所愛那一部分。
「是林景笙告訴你的吧?」
沈流雲搖頭:「不是,不是,你別誤會,他真的不是刻意揭露你的**。是他喝醉了酒,無心說出來,被我聽到的。」
傅清淺說:「我沒有責怪的意思,也沒覺得不高興。那些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謝謝你,流雲,我也會說到做到,一路走一路捨棄,輕裝上陣的,一起努力吧。」
沈流雲點點頭說:「好。」
酒吧相對暗淡的燈光下,兩個男人各懷心思的坐了一會兒。
即便知道用意不簡單,林景笙還是主動端起酒杯,直奔今天的主題:「沈總,我敬你一杯,謝謝你寬宏大量,不計較。」
沈葉白慵懶的端起酒杯,他注視着林景笙說:「不是我寬宏大量,你該謝的人是傅清淺。」他傾身跟他碰杯子,就在杯子相撞,發出清醒響聲那一瞬,他低沉的嗓音隨之飄來。
林景笙錯愕憤怒的盯緊他,沈葉白注視他的目光也沒有移開,他眸底漆黑冷清,疏無半點兒笑意,嘴角卻淡淡的鈎起,整個表情放肆而邪魅,囂張得不太像話。
林景笙不由自主捏緊了杯子。
沈葉白則從容優雅的將杯中液體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沈葉白收斂笑意,問他:「林先生怎麼不喝?」
林景笙反應過來,一股腦吞咽。
那一股子辛辣,一線到底,五臟六腑都燒起來了。
不說嗆得他眼淚直流,眼眶卻隱隱發熱,意識到自己的狼狽退敗,林景笙暫時低下頭,不與對面的男人對視。
這才是真正的沈葉白,從第一次碰面他的陰柔與莫測,他就隱隱感覺到了。
除了潰敗,林景笙更為傅清淺深深擔心。
她這樣不管不顧的飛蛾撲火,結果只怕是要幻滅的。
此時,傅清淺和沈流雲從洗手間回來了。
沈流雲蹦蹦噠噠的過來:「你們在聊什麼?」
她見林景笙低着頭,情緒低沉的樣子。問他:「大叔,你怎麼了?」
她接着目光不悅的看了眼沈葉白。
沈葉白靠在沙發上,姿態閒散,神色訕訕,一副全世界我最良善,我最無辜的模樣。
傅清淺坐下,也在望着林景笙。
林景笙飛快收拾情緒,抬起頭說:「剛剛跟沈總喝了一杯,沒想到酒勁這麼沖,喝急了。」
沈流雲「啊」了聲,連忙給他端了一杯水:「你快喝點兒水沖一衝。」
傅清淺側首看沈葉白。
沈葉白笑吟吟的牽她的手,拉過來按到他的大腿上。
須臾,淡淡說:「那個蔣美娜不是林先生的前女友嘛,如果還需顧及一些情份,我就讓律師團隊少責難她一點兒。畢竟林先生和淺淺是朋友,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他所謂的顧及傅清淺的情面是指什麼?還不是他剛剛耳語的那樣。
林景笙臉都白了,好在燈光下不顯。但他心裏難耐的滋味卻掩也掩不住,這個沈葉白招招斃命,太會掐人的軟肋了,林景笙覺得這雙眼睛真是可怕,仿佛藏在他內心深處的東西,也被他挖地三尺,掘了上來。
好在沈流雲突兀的笑聲緩解了整個僵硬的氛圍。
她哈哈的笑起來,而且是兀自傻笑那種,都知道她是想到自己覺得愉快的事情了,所以笑個沒完。
蔣美娜……哈哈哈,沒辦法,只要一提到這個女人,沈流雲的腦袋裏就像播放的大屏幕一樣,那句「小皮裙,大波浪,一扭一晃真像樣」的歌詞就自動跳轉出來了。
她伸手拉上沈葉白:「哥,我們去唱歌吧。」
沈葉白甩開她的手:「沒人陪你瘋。」
沈流雲攬着他的胳膊膩了上來:「你去陪我唱一首吧,我真的很想唱。我自己一個人唱不了啊,就幾句,你的歌詞很少的。」
沈葉白不受她蠱惑,沈流雲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粘着他。
她快掛到他的身上去了,沈葉白真要被她煩死了。
「唱什麼?」
沈流雲歡快的說:「野狼disco啊。」
沈葉白一聽,「不會。」
沈流雲哇哇叫:「你少裝了,你學東西那麼快,聽兩遍就會唱的。先幾天你回去吃飯,我在你面前至少放了十遍了吧?說你不會,騙鬼去吧。」她硬將他拖拽了起來。
這樣的小姑娘,最叫人沒辦法了。
朝前走出幾步,沈流雲回過頭來,沖林景笙眨了眨眼。
傅清淺也看到了,太暖心了,小姑娘玲瓏剔透,其實非常善解人意。
沈葉白一走,氛圍的確輕鬆不少。
傅清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沈流雲真是個好姑娘,真誠又善良,這樣的女孩兒很難得。」
林景笙說:「是啊,很難想像跟沈葉白是在一個家庭里長大的親兄妹倆。」
傅清淺看向他:「沈葉白對你說什麼了?」
林景笙抿唇,不願說的樣子。
其實是難以啟齒。
林景笙的兩性觀念並不保守,兩情相悅的時候人就自然而然的會想在一起,身體上的親密接觸,有時真的是抒發情感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哪怕修不成正果,分開了,他也不覺得是種玷污。
但是,沈葉白實實在在讓他感覺不舒服了。
話筒里,沈流雲搞怪的聲音響遍全場,沒想到她還是個說唱高手,節奏感很強,從她嘴裏吐出的詞非常帶感。
聲音一出,全場已經有人開始歡呼。
他們將目光調轉過去。
沈葉白坐在暗光中的一把高腳椅上,不太明顯,也看不大清他的樣子。只有一個朦朧的輪廓,卻清俊得像幅畫一樣。
沈流雲嗓音純淨,幾乎是刻意搞怪。
說唱部分結束,她扭過頭去示意。
「心裏的花,我想要帶你回家,在那深夜酒吧,哪管它是真是假……」
嘩!
粵語的唱腔一出來,簡直驚艷全場。
沈葉白平日的聲音就很好聽,漫不經心講話時,低沉磁性。此刻一變腔,更顯魅惑。
傅清淺仿佛看到他眼角盪起的一抹桃花色。
「唔,唱得真棒。」
一個女孩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舉高雙後為沈葉白鼓掌。
從背後看去,女孩兒纖細時髦,隨意綁高的馬尾,隨着她拍手的動作輕輕搖晃。一個完全不吝嗇於誇讚別人的人,一定也是洋溢自信的。
她又喊了一嗓:「好聽。」
女孩兒被幾個姐妹簇擁着站在中間,看到她一臉迷戀,下面幾個人開始大呼她的名字:「語然,語然,語然……」
只差呼喝着在一起了。
場子瞬間熱了起來。
有人這麼一起鬨,沈流雲就知道完了。
果然,沈葉白站起身,直接下台去了。
回到座位的途中,被剛剛起身尖叫的女孩兒成功攔截。
青春洋溢的一張臉:「喂,你叫什麼名字?」
姐妹團也來助力,將沈葉白團團圍住。
看清沈葉白的長相後,有人驚呼:「哇!好帥。」
江語然也發現他長得很好看了,不僅如此,她還感覺他有點兒面熟。
她笑了笑:「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為什麼不說話?」
沈葉白冷淡的眯眼:「讓開。」
看她站立不動,他直接抬手將人拔到一邊。
「哎?」女孩子跟着轉過身。
傅清淺得以看清她的長相,精雕細琢的一張臉,跟娃娃一樣。其實安悅如就長得很美,但是,她的美里透着一股妖嬈,不喜歡她的人就感覺是妖氣。可是,這個女孩兒不同,她的美是純淨透明的,天使一樣無害。
沈葉白走過來,伸手拉起傅清淺說:「我們走吧。」
傅清淺看出他不高興了。女孩兒本來要追上來的,看到沈葉白將她攬到懷裏,卻步了。睜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們。
「長得好漂亮啊,那女孩兒。」傅清淺說。
沈葉白眸子沒抬:「沒發現。」
早點兒散場也好,省着在這裏明爭暗鬥。
「景笙,我們先走了,一會兒你送流雲回去吧。」
林景笙站起身說:「好,放心吧。」
他跟沈葉白握了一下手。
看着沈葉白攬着傅清淺出去。
沈流雲也匆匆忙忙的過來了:「他們走了?」向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鬆口氣:「走了也好。」
林景笙說:「我送你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沈流雲說也好。
她拿上包出來。
酒吧里那幾個女孩兒也追了出來。喚住沈流云:「喂,你好,請等一等。」
沈流雲轉過身,指着自己:「你們是叫我嗎?」
江語然走過來,問她:「剛剛跟你一起唱歌的人,是這裏的歌手嗎?」
沈流雲看了一眼酒吧的門面,笑着說:「就算把整個酒吧賣了,也請不起他啊。」
幾個人聽罷,忍不住面面相覷。
沈流雲已經叫上林景笙離開了。
坐到車上,抱怨說:「我哥太招蜂引蝶了,現在的女人怎麼都是外貌協會的。」
林景笙問她:「你不是嗎?」
沈流雲嘿嘿的笑起來:「我也是,只是我不來電我哥那一款。」
「你中意哪一款?」
沈流雲扭頭看着他,又開始笑:「我中意大叔這一款。」
林景笙沉下臉,不說話了。
沈流雲說:「好啦,跟你開玩笑呢,又生氣。」
林景笙已經發動了引擎,突然說:「謝謝你。」
沈流雲吃驚的望向他:「什麼?為什麼謝謝我?」
謝謝幫他緩解尷尬,謝謝將他從極度難耐的情緒中撕扯上來,謝謝沒讓他因為把控不住,當場失控,失了風度。
林景笙說:「反正就是謝謝你啊。」
沈流雲笑着,說:「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傅清淺開車。
沈葉白靠在椅背上,向窗外看了一眼,發現路線不對,告訴她:「靠邊停車。」
傅清淺打着轉向燈將車停到路邊。
「怎麼了?」
沈葉白直起身子看她:「我要問你怎麼了?」
傅清淺一臉漠然說:「送你回家,有什麼不對嗎?」
沈葉白無聲的看了她幾秒鐘,嘴唇不悅的抿緊:「你這是在跟我鬧脾氣嗎?不是說好了,今晚去你那裏。你把我送回自己家去什麼意思?眼不見為淨?還是打算跟我一拍兩散啊?」
他知道她心裏存着氣呢,因為突然邀請林景笙,她覺得這是在同時給他們兩個難堪。
只是當着林景笙和沈流雲的面,不好發作。從酒吧出來後就不一樣了,傅清淺的煩躁一下就表現出來了。
既然說到這裏了,傅清淺轉過身,質問他:「你這樣算什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嗎?」
沈葉白咬牙切齒:「你真覺得林景笙是無辜的?他心裏打的什麼主意,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我看得一清二楚。」
爭吵的情緒一旦被調動起來,就很難再止息,傅清淺的聲音也是越提越高:「你就是小心眼兒,霸道,**,所以,任何一個男人你都看不順眼。不管我和林景笙之間是不是清白的,你都始終在心裏存着芥蒂。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肯放過一人,沈葉白,你太可怕,太卑鄙無恥了。」
沈葉白驀地抓緊她的手腕,將她整個身體帶近。
「你說什麼?我卑鄙無恥?那私底下惦記你的人就光明正大了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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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們,咱們更新時間點不固定,但是,放心,每天都會更,而且沒有特殊情況會是萬更。最好下午來看,肯定就更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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