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平時,慕容青青這麼抱我,肯定早被我推開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但我現在不好意思,她剛幫我把風象放出來,欠她一個很大的人情呢。我只能把腰板挺直,儘量讓她貼得不那麼近,同時認真說道:「你放心吧,等我救出我女朋友,一定會帶她來好好謝謝你的。」
慕容青青的身體微顫了下,喃喃地說:「不,如果你救出她,就帶她離開這吧,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我明白,慕容青青並不想看到我和別的女人恩愛。
她肯幫我一下就不錯了,並沒有大氣到祝我幸福的地步。
其實我始終不明白她怎麼會喜歡上我的,我們相處也沒多長時間,可能是因為她身邊都是好好學習的乖乖男,很少有我這一型的,所以覺得很新鮮吧。但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更何況我心裏有程依依,也容不下任何其他人了。
不過慕容青青和果果還是不一樣的,我是連話都不願意和果果說,對慕容青青卻有深深的歉意,我們之間起碼是有友情在的。
「好,那我就不回來了。」
說完這句話後,我強行掙脫了慕容青青的懷抱,走到車子旁邊,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身後再無聲息,慕容青青並沒有追上來,她可不是果果那樣死纏爛打的人。我開着車往前駛去,從後視鏡里看到慕容青青一直站在原地,目光也始終痴痴地看着我,讓人不舍、不忍、心痛、傷感,但我還是沒有任何停留,快速駛入了茫茫黑暗之中,因為前方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
我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冷眼看着後排:「怎麼走?」
風象坐在後排,肚子已經疼的不行了,整個身子癱在座位上面,用手捂着肚子,額上冷汗涔涔,吃力地說:「你先給我解藥……」
「門都沒有。」我說:「快告訴我,該怎麼走?」
風象沒辦法了,努力坐直身體看看前方,說道:「往前走吧,該拐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我便繼續往前開去。
拘留所本來就在城郊,方向也是往城外開的,結果連開了半個多小時,一次彎都沒有拐過,一直讓我往前面走。開到一片農田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把車停在路邊,回頭衝着風象怒喝:「你是不是在耍我?」
風象仍舊捂着肚子,額上冷汗涔涔,卻笑着說:「沒有啊,就在前面呢,我們殺手門的老巢。」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把風象拖下了車,在田地里狠狠暴揍了他一頓。他肚子疼,實力完全發揮不出,只能任由我打,我像狂風驟雨一般,瘋狂毆打着他,用拳頭砸他的臉,用膝蓋磕他的鼻子,用腳狠狠踹他肚子,幾乎把風象打了個半死不活。
可他不僅沒有求饒,反而哈哈哈大笑起來。
朦朧的月光之下,荒涼的田地之中,他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你真他媽的蠢啊……」風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就範了嗎,你也是殺手門的,不知道咱們殺手門都是硬漢嗎?背叛殺手門是什麼罪過,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別說我三天以後就得內臟爆裂而死,就是我現在馬上被人剁得身首異處,也不可能透露殺手門的半點秘密!」
風象被我打了個半死,肚子還疼得要命,可他卻笑得很開心,笑得在地上打滾,因為在他看來,我是全天底下頭一號的大傻瓜。
可是他也說得沒錯,殺手門的人一向很硬,六牛自從被捕以後,其實劉大海什麼手段都上過了,就是從他們嘴巴裏面套不出半個字來。他們也是真不怕死,被劉大海逮捕的殺手門成員,甚至有扛不住逼供而選擇自殺的。
寧肯自殺,也不透露半點信息!
又怎麼指望風象帶我去他們的據點呢?
可他明明不肯就範,之前又為什麼假裝同意,就是單純想玩一玩我麼?
似乎知道我的疑惑,風象直接給了答案:「那是因為,我死也要死在外面啊,外面的世界才更自由!」
風象一邊說一邊笑,還在地上滾來滾去,顯然十分開心。
而我氣得七竅都要冒煙了,恨不得當場就把風象殺死。真的,如果我在這裏把他殺了,然後就地一埋,全天底下根本沒人知道。就算知道也沒什麼,我在姑蘇城關係這麼硬,徐前進和慕容雲會幫我搞定的!
但我最終還是沒有下手,因為我記得二叔給我設的底線:不要殺人。
「滾,你給我滾!」我衝風象咆哮:「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在我的世界裏永遠消失!」
「哎,你不殺我啊?」風象奇怪地看着我,接着又苦笑着說:「哦對,你給我吃了七步斷腸丸嘛,殺不殺我,三天以後都要死的!」
我不說話,恨恨地看着他,再次冷冷說了一聲:「滾!」
風象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捂着肚子、滿頭大汗地往馬路上走去。我的車子就在路邊擱着,他肯定是不能開的,繼續沿着馬路往前走去。這是一條鄉道,不遠處有點燈光,應該是個村子,風象就朝那個村子走去,打算解決一下食宿問題,順便找個地方等死。
他並不知道的是,我已經悄悄跟了上去。
風象一邊走,一邊捂着肚子哎呦呦叫,巨大的疼痛讓他寸步難行,但他還是很努力地往前走着。二十多分鐘後,風象終於到了一個村子,村口就有一家亮着燈的診所,風象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風象就罵罵咧咧地出來了,除了之前被我毆打過的傷外,他的肚子已經不疼了,那些傷對他來說也不叫事,所以看上去就像正常人一樣。
「什麼七步斷腸丸,我呸!」風象罵着:「差點嚇死老子,結果吃了個去痛片就沒事了,他媽的老子都準備給自己準備棺材去了……」
風象罵着罵着,卻又笑了起來:「老子自由啦,哈哈哈!」
風象繼續往前走去,沒走兩步又看到輛麵包車。
麵包車的旁邊就是一家農戶。
風象靈機一動,一腳就把農戶的門踹開了。我卻摸出鑰匙,打開麵包車的後備箱,悄悄藏在裏面。不一會兒,屋子裏響起哭聲、叫聲和嚷嚷聲,風象拿着車鑰匙出來了,開着車飛快地離開了這個村莊。
風象十分得意,一邊開車還一邊哼歌,完全不知道後備箱裏藏着個我。
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包括那間診所和這輛麵包車。我早知道風象不會就範,通過這樣的法子繞了一下,讓風象以為自己平安脫身,這樣我就能跟他到殺手門的老巢了。
——我未必有多聰明,比我還聰明的肯定大有人在,什麼陳不易、徐前進就比我厲害多了,但要玩玩風象這種人還是沒問題的!
藏在麵包車的後備箱裏,我當然一聲都不會吭,再者又是晚上,除非風象仔細搜查,否則肯定覺察不到我的存在。我一動不動,就連呼吸都輕輕的,像是冬天蟄伏的蟲,到後來我甚至儘量不呼吸了,因為我經常練鍛體拳,兩分鐘才呼吸一次。
這個機會實在來之不易,我不想就此錯過,更不想捅婁子。
風象一邊開車,還一邊給黑風打了一個電話,說他自由了,馬上就會回去。
見到黑風和閆玉川,就能見到老乞丐,就能見到程依依……
我強壓着自己內心的激動,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更不讓自己輕易地去呼吸。因為每一次呼吸,都有可能給我帶來生命危險。在這種高壓之下,強迫自己不去呼吸,我的「龜息」功力竟然又進步了,再度硬生生往前進了十秒!
如果此時的我再配合鍛體拳練習的話,實力必會再次進步,達到黃階下水平,都是很可能的一件事情!
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喜事,可能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吧,人生總有種種奇遇,而且是可遇而不可求。誰能想到我在這小小的、充滿危機的麵包車後備箱裏,實力還會上升一個檔次?
但我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我知道什麼事情對我來說更加重要,我繼續沉默着、蟄伏着、龜息着、忍耐着……
天地間的一切對我來說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轟隆的引擎聲和嗡嗡的車輪聲,以及風象偶爾因為得意而起的歌聲。不知過了多久,至少有一兩個小時那麼長吧,麵包車終於慢慢停了下來,風象長呼了一大口氣,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我也立刻坐起身來往外看去。
讓我吃驚的是,我們竟然又回到姑蘇城了,而且還是在一塊很繁華的街區,淙淙的蘇州河就在旁邊流淌,另外一邊就是一座座美麗的園林——沒錯,就是慕容家所在的那條街道,這裏林林總總矗立着幾十座園林,都是姑蘇城內頂級的上流人士在這居住。
風象停下的這座園林,距離慕容家還不遠,也就一百多米的距離吧。
風象走到門口,「砰砰砰」地敲門。
「開門,我回來了!」
不一會兒,門就開了,一個身穿殺手門服飾的黑衣人站在門口,驚喜地說:「風象大哥,你回來了!」
「閆大哥和黑風大哥呢?」
「在裏面呢,大家都在等你!」
「好!」
風象邁步走了進去。
孤男寡女張龍周晴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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