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東西。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葉辰雙目微眯,喃喃自語,本想進去瞧瞧,一想還是算了。
黑洞可不是啥好地方,不到萬不得已,不去為好,搞不好進去就出不來。
「走了。」周天逸笑着轉身,形如春風,衣不染塵,已先一步出了竹林。
東皇之子,如若凡人,無修士氣息透露,斂鋒芒於無形,早是返璞歸真。
葉辰自黑洞收了目光,又望南冥玉漱,照她這速度,還需一段時間凝神。
若是不湊巧,道則出了問題,那便需融道,所耗費的時間,就不確定了。
他倒是善解人意,化出了一道分身,一人在此頗是苦悶,留它在此聊天。
「沒事多講點黃段子,這姑娘她愛聽。」臨走前,他都還不忘拍了拍分身。
「不正經。」玉漱罵了一句,若非此刻是魂體,必定跑出來,踹他一腳。
葉辰不以為然,搖頭晃腦的飛走了。
他這剛走,他的分身就捋起了衣袖,搓着手準備大噴特噴了,有葉辰尿性。
所謂的黃段子,他可是知道不少呢
然,他這剛上去,都未來得及開口,便被南冥玉漱一個字給罵了回來滾。
分身尷尬,揣手蹲樹下,倆眼溜溜,在想,該如何完成本尊交代的任務。
這邊,葉辰已出古城,又直奔南楚。
人御空飛行,都是睜着眼的,他可倒好,一路閉目,也不怕撞大山上了。
很明顯,他在參悟聖戰法身,日後很多歲月,幹仗這事,就指着它混了。
帝荒的神藏,就是一座寶藏,秘術,哪一個不是吊炸天,諸如霸體外相,諸如化宇為塵,諸如此刻的聖戰法身。
許是領悟的太專注,他已忘了時間。
以至於,接連飛了三日,依舊在北楚,照他這麼飛,沒個幾百年回不去。
第九日的夜晚,一聲轟隆響徹天地。
撞了,這次真撞了,一座巍峨山峰,板板整整,愣是被他撞得七零八落。
山都撞了,自然被驚醒,表情尷尬,一邊拍着身上塵土,一邊踏出碎石。
也得虧那座山峰沒有靈,若有的話,必定大罵,老子招你惹你了,那麼大地兒,你他娘的直奔我就撞過來了。
葉辰還想罵呢同是山峰,就你丫的出眾,長得那麼高,活該被老子撞。
心裏腹誹着,他拂手祭了傳送域門,靠飛回南楚,除非是腦子被驢踢了。
只是,他並未踏入域門,而是下意識側首,掃向一方,看的是怔怔出神。
這山腳下,有一小村落,更準確說,是一座無人的小村落,早已是破敗。
「緣分嗎」葉辰笑了,笑中帶着一抹悲痛,眸中還有晶瑩淚光在閃爍。
驀地,他抬了腳,一步現身在村落前。
那裏,立着一塊石碑,被風沙磨的斑駁,能勉強看清楚其上的字山石村。
三個字雖模糊,在他看來,卻無比刺眼,刺的他靈魂劇痛,身也忍不住顫。
良久,他都如豐碑,靜靜佇立石碑前。
能見的,他深邃的眸中,盈滿了熱淚,已是淚流滿面,淚水淌入了心田。
他終是未說話,抬了腳。緩緩走入。
村落並不大,皆是石頭堆砌的石屋,多已坍塌,還有腳下的石路,也已龜裂,一道道縫隙中,生有雜草和苔蘚。
他就如一個遊客,一路走,一路看。
這該是一個民風淳樸的小村,多見磨盤和水缸,屋檐下,還立着鋤頭和鐵鍬,耕種所必須的工具,很是粗糙。
風沙拂過,撩動了他的白髮和衣衫。
同樣,風也吹出了半掩沙土中的骸骨,不知死了多少年,亦不知因何而死,但曝屍在此,必定不是壽終正寢。
他跪了身,手掌顫抖,在一塊土地上,不斷拂開層層塵土,似在找什麼。
這畫面詭異,看的天玄門的准帝們,也神色愕然,誰會想到,堂堂天庭聖主,竟在大半夜,跑凡人村落刨坑。
「搞不好,發現了寶貝。」地老捏了捏鬍子,「瞅見沒,感動的都哭了。」
對於他這等猜測,眾准帝直接當放屁。
他們還是了解葉辰的,葉辰此刻的神態,明顯是在傷痛,痛入骨髓的那種。
可他們疑惑,一個破敗的凡人小村落,與葉辰又有何瓜葛,竟這般失態。
眾人矚目下,葉辰從塵土中,扒出了兩具骸骨,手臂顫抖的托在了手中。
月夜下,一顆顆豆大的淚珠,滴落在骸骨上,那是葉辰的淚,淌滿臉龐。
隨着他手中一縷仙光飛出,兩具骸骨,化作了骨灰,飄入了兩個骨灰罐。
他就抱着兩個骨灰罐,走向不遠處一座石屋,輕輕推開了那破裂的木門。
石屋幽暗,擺設很簡單,僅一張石桌、幾張石椅、一個土炕,一片草蓆。
唯一一個木桌案,對着房屋們擺着,靠牆而立,佈滿了厚重灰塵,其上放着一個香爐,牆壁上還貼着一張神靈的畫像,畫像發黃,看不清供奉的是誰,但必定是凡人眼中的仙,供奉他們,祈求風調雨順,祈求家人安康。
石屋更多的是蜘蛛,一層壓着一層,沒有人煙,連蜘蛛都不見了蹤影。
可就是這麼一座破敗幽暗的小石屋,卻惹出葉辰更多的淚,流也流不完。
他將懷抱的兩個骨灰罐,放在了桌案上,燃了三根麝香,插在了香爐中。
而後,他才後退一步,跪在了地上,話語哽咽道,「爹,娘,孩兒回來了。」
這一聲爹娘,沙啞滄桑,融滿淚水。
這一聲爹娘,聽得天玄門眾位準帝,皆是一臉懵逼,劇情反轉超乎意料。
「很意外吧」東凰太心悠悠一語。
「真是他爹娘」眾准帝試探性道。
「如假包換。」東凰太心輕輕拂手,祭了一道水幕,其中顯現的正是山石村畫面,並非此刻的,而是當年的。
畫面的中山石村,依山傍水,風景秀麗,也的確是民風淳樸,炊煙裊裊,男耕女織,還有一眾孩童嬉鬧玩耍。
透過水幕,眾准帝依稀還能聽到聲音。
他們皆是凡人,普普通通,穿的是粗布麻衣,吃的是粗茶淡飯,卻很幸福。
只是,這一切的安逸,都在一個夜晚被打破村子遭了強盜,無情的殺戮。
眾准帝們默然了,竟不知葉辰前世的家,還有這等遭遇,亦是未曾想到,不敗的戰神,父母竟是這般的平凡。
石屋中,葉辰還跪在地上,哽咽的哭泣,真情的流露,絕難被模仿出來。
不錯,這正是他前世的家,罐中的骨灰,便是他的爹娘,前世遭了強盜,整村的人,包括他的爹娘,都無殘殺,也僅他貪玩跑去山中,才躲過一劫。
那些個畫面,皆是他從望鄉台看到的。
縱是前世,卻也是爹娘,血濃於水,所以,他才能極其準確的,尋出爹娘的骸骨,任何力量,也抹不掉的血脈。
這裏才是他的根,爹娘已走了太久。
而他,卻來的太晚,錯過一個輪迴。
孩童時代,無數個夜晚,他都蜷縮在草堆里哭泣,呼喚着爹娘,以弱小的身軀,拼命的從野狗嘴裏搶東西吃。
正如當年,他對昊天玄震所說那般,他的童年黑暗一片,人餓到可以吃自己孩子,太多畫面,死死刻在靈魂里。
見多了人性醜惡,他才如此憎恨蒼天,卻也悲憫眾生,世間的黎苦太多痛。
幽暗的石屋,他哭成了淚人,壓抑一個輪迴的情感,終是在這一瞬爆發。
天庭聖主又如何,不敗的戰神又怎樣,他也是一個人,也是爹娘的孩子。
可惜,他再望不見爹娘,有的只是那兩罐骨灰,承載了他童年所有的夢。
這該是一段因果,前世的因,今生的果,縱他神通再廣大,也召不回爹娘。
一切,都在前世的山石村,化作了歷史的塵埃,埋葬在歲月中,永恆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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