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廷外廷的大佬都暗示,放棄這些太監和叛軍了,他們也就更不會手軟,連罪名都定好了,這就更好辦了,大刑之下,必有口供,三木之下,但求速死,他們很快,也拿到了口供。筆神閣 bishenge.com
這口供是和東廠的一致的,當第二天早上,這個米柱父子和駱思恭入宮面聖,匯報了這庚辰宮變的處理結果。
這是一起以盧受、高則仁、邱乘云為首的叛亂份子,他們指使其爪牙,策動和脅迫了上千名御馬監官兵參與叛亂,他們的目的是仿唐代太監的故智,行廢立之事,現在叛亂份子己一網成擒,等待處治。
這個朱由校對於其它的人,一點興趣都沒有,直接查到李選侍的宗卷,居然是這個結果,他愕然道:「殉情自盡?」
米柱道:「先帝獨寵李妃,君恩似海,這個李妃難忍思念之苦,自盡殉情了。這裏有二百四十一份口供,宮女太監們都是這麼說的。」這米柱將口供呈上。
「殉情自盡了?」朱由校呆望着米柱問道。
米柱道:「下官以前一直認為,這殉情是古老的傳說,今日一見,這才相信,這世間是有愛情的?」
這個朱由校鬆了一口氣,他心裏一直被三座大山壓着,現在這三座大山盡去,說不出的輕鬆。
三座大山之中,祖父和父親的壓力是正常的,人人都有的,他從不痛恨,而這個李選侍,卻讓他非常痛恨,發自內心的厭惡和痛恨,特別是這次的庚辰宮變,令他的厭惡達到了極點,這個女人,持着身份,一次次的欺壓他,挑戰他的底線,現在,終於是完蛋了,朱由校道:「八皇妹交給東李撫養吧?」
這泰昌帝後宮,有兩個李選侍,為了區分,一個叫西李,一個叫東李,東李撫養的是信王朱由檢。
朱由校道:「這件事到此為止,維新,辛苦你了。」
米柱道:「這是下官的份內事。」
朱由校對駱思恭道:「朕對錦衣衛的工作,特別的不滿意,與建奴交鋒,我們居然是睜眼瞎,自今日起,錦衣衛的工作集中在建奴方面。」
駱思恭偷看了這個米柱一眼,說道:「關於錦衣衛的對外工作,臣有條陳呈上。」他拿出了一個奏摺,由小太監轉交給朱由校。
朱由校看了幾眼,點了點頭,說道:「好!總之,以後朕必須知道建奴佐領以上的將領名單,還有知道他們每一個牛錄調動的情況。」
駱思恭道:「喳!」
朱由校讓駱思恭退下之後,他對米柱和米禮義父子一揖:「昨日全憑兩位拼死相救。」
米禮義忙還以大禮,說道:「皇上折殺微臣了,這是微臣應該做的。」
朱由校道:「朕剛登基,身邊沒有幾個知心人,御馬監和神機營你且為朕看好了,有不服的,抗令不尊的,不管他是什麼身份,該殺的殺,該調的調,不用顧忌。」
米禮義道:「臣尊命。」
朱由校道:「昨日庚辰宮變,表現最出色的,就是你們幾位,為救朕於危難,不顧生死,李進忠公公己被朕任命為司禮監秉筆太監,客嬤嬤封為奉聖夫人,米將軍,現在朕封你為中軍右都督同知,兼提御馬監和神機營。」
這米禮義大喜,連忙下跪謝恩。他原來是六品營官,現在一舉升至從一品武將。
洪武十三年以大都督府權力太大﹐在廢丞相制的同時,為防止軍權的過分集中,也廢大都督府,改為中、左、右、前、後五軍都督府,分別管理京師及各地衛所。五軍都督府各設左、右都督,正一品;都督同知,從一品;都督僉事,正二品。
朱元璋為了防範統軍將領的專權,又規定五軍都督府對軍隊無調遣權,其調遣之權由皇帝直接掌管;兵部在軍隊中雖有任免、升調、訓練之權,但不統兵。每逢戰事,由皇帝臨時委派專人擔任總兵官,統率衛所部隊出征,戰事結束,總兵歸還將印,軍隊歸還衛所。
五軍都督府和兵部都聽命於皇帝,五軍都督府調有統兵權而無調兵權,兵部擁有調兵權而無統兵權。五軍都督府和兵部相互節制互不統屬。
這個米禮義的中軍右都督同知,只是一個虛銜,只是為了把他們官銜提上去,這兼提御馬監和神機營才是戲肉。他一躍成為皇帝身邊最為重要的統兵大將。
而這個米柱眼巴巴的等着朱由校繼續說,他才是這次平定庚辰宮變的靈魂人物,先論是事前的運籌帷幄,事後的鐵血平亂,都做得非常出色,各方交口讚譽,這東宮屬官,人人升官了,他這靈魂人物應該再封一個大官吧?誰知這朱由校卻不說了,米柱好生無趣,感情他們父子二人的功勞,全封給一個人了。
在米禮義告退之後,這個米柱還沒有開口,朱由校就道:「朕不會任命任何一位中官兼提東廠,你就是東廠最高指揮官,直接向朕負責。」
這個可以有,米柱喜歡,這樣一來,他雖然是東廠千戶,但因為上面沒有了廠公,他就是這部門的負責人,上一任的千戶官常威,他也是千戶,但是他自己都不知該向誰負責好。
因為沒有老大,司禮監、內閣等部門都在限制他的權力,皇帝又不管他,所以直接的放羊了,他為了解決這響銀問題,成功的將這東廠變成了黑社會幫派組織。
且看他幹了什麼?
這東廠正式編制雖然只有五六百人,但他硬是收了五六千的地痞流氓作為幫閒打手,人強馬壯的他,向錦衣衛開戰,搶了許多地盤,他在這些地盤之上開賭場、伎院、收保護費,有東廠這皮披着,做得好不快活,還將勢力向京城之外發展。
這庚辰宮變時,這盧受是想拉這個義子幫忙的,畢競他手下有五六千人,關係時刻可以發揮作用,但是這東廠千戶官在關鍵時刻在幹什麼呢?他帶領手下們衝出京城,去通州附近搶地盤去了,他雄心勃勃的揚言,要一統北直隸的地盤。
這位凱旋歸來的常勝將軍,卻是被張國公的京營大軍,一網成擒,這個常威千戶是傻了眼,怎麼出去才十來天,這天就變了,這皇帝駕崩了,乾爹倒台了,他也成為了叛亂份子之一,抄家問斬。
米柱一身坐蟒服,率領這上百人,聲勢浩大的來至這東輯事廠門口,這東廠番子們,除了被鎖在大牢之內的,全跪伏在門口,恭迎這位新任千戶官。
大明文武官員一品至九品,皆有應服花樣,文官用飛鳥,像其文采也,武官用走獸,像其猛鷙也。這叫飛禽走獸。
這米柱一開始是司經局九品校書郎,穿綠袍,繡鵪鶉,後來混了一個五品錦衣衛千戶銜,得飛魚服一件,正式的官服是五品青袍,繪熊羆,但錦衣衛的制服是飛魚服,他便一身飛魚服了。
不要小看了蟒服、飛魚服、鬥牛服這三種服裝的紋飾,都與皇帝所穿的龍袞服相似,本不在品官服制度之內,而是明朝內使監宦官、宰輔蒙恩特賞的賜服。獲得這類賜服被認為是極大的榮寵。
沈德符《萬曆野獲編·補遺》卷二說:「蟒衣如像龍之服,與至尊所御袍相肖,但減一爪耳。」
錦衣衛校尉以下是鬥牛服,錦衣僉事以下是飛魚服,這幾位堂官才有資格穿蟒服。這還是出席正式場合,平時還是這飛魚服。
現在這米柱官銜偏小,權力極大,皇上御賜坐蟒服以示恩寵。
這東廠剛出了一個歷史上權力最小,最搞笑的掌刑千戶官,現在又迎來了權力最大的。
為什麼說現在番子們人人都知米柱權力最大呢?他是皇上親自任命的,任命書上寫着欽命米柱為東廠千戶掌刑官,直接向朕負責。」以前,好像這東廠督公,才有這權力。
東廠的權力來自皇帝的信任,這個米柱是今上潛龍時的伴讀,天子近臣,皇帝不信任他信誰?
米柱抬頭看這個門上的橫匾,寫着朝廷心腹四個燙金大字。
東廠屬保大坊,廠址位於東安門北側,因此被命名為東緝事廠,簡稱東廠。
作為皇帝鉗制監視文武百官的利器,他的名聲一向不好,又因為他特殊的體制,廠內「龍蛇混雜、京師亡命,誆財挾仇,視幹事者為窟穴」,這也就是說,東廠幹事成為流氓頭子了,自京師至天下,旁午偵事,雖王府不免」,「冤死者相屬」。
有這樣的凶名在,這東廠門口一帶的生人莫近。
進入大門之後,是一個牌坊,上書流芳百世。西側是一個祠堂,歷屆東廠廠主的牌位就供奉在祠堂里。
這米柱看也不看這些人一眼,直趨正堂,這東廠正堂供的是精忠岳飛像,上面的橫匾是精忠報國,提醒東廠緹騎辦案毋枉毋縱。
偏堂是商議謀劃大事之地,
米柱看看這些橫匾,就覺得好笑。他大搖大擺的坐在正堂主位,喝了一口茶,問道:「怎麼當官的一個也沒有了?」
他這是明知故問了,這個東廠管理層,外出打地盤,讓張國公一鍋端了,全部交由這東廠詔獄,由米柱處理,這東廠的爪牙,必須由東廠處理,有司不得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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