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將成為正義的夥伴 第四十七章 慷慨之業【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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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生龍之介雖然並不喜歡血腥暴力的電影，但是他也能夠理解那種娛樂方式的必要(性xing)。筆神閣 bishenge.com
對他而言，不只是恐怖片。還有戰爭片，災難片，甚至單純的探險片和連續劇。這些虛構的娛樂節目總是不厭其煩的去描寫人類的死亡。
這也許是因為觀眾們可以從一個安全的角度來窺視這些被虛構出來的死亡，而將這種恐懼縮小化了。
人類以自己的睿智為榮，而對未知充滿恐懼。但不管是多麼恐怖的對象，只要經歷過並對其有所了解，那麼就可以憑藉這種理(性xing)的認識來征服恐怖。
只是，死亡這種事是在活着的時候無論如何也體驗不到的。也就無法去真正的理解。於是無計可施的人類，只能依靠觀察別人的死來嘗試着去了解死亡的本質，進行模擬的體驗。
不愧是文明社會，人的生命是受到尊重的，所以死亡只能依靠虛構的內容來進行體驗。
但是，在那種平時吃飯時候都會隨時因為炸彈襲擊而使(身shēn)邊的人被炸得(身shēn)首異處的記錄戰亂的作品，應該沒有人願意看恐怖電影吧。
同樣的，不論是**上的苦痛還是精神上的壓力，對於人生的一切不幸，虛構的娛樂都能夠起作用。如果親自去體驗那些事(情qing)需要冒很大風險的話，那麼就依靠觀察別人來獲得了解，從而克服恐懼、消除那種不安。所以電影銀幕和電視屏幕里都充滿了悲鳴、嘆息與苦悶的淚水。
因此觀眾們也總覺得死亡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假使自己成為這些作品裏的主角，克服死亡、困難都不成問題。
曾經龍之介也和這些人一樣，對死亡充滿了恐懼。那些憑藉((逼bi)bi)真的演技將慘不忍睹的屍體與飛濺的粉紅色血沫完美再現的陳腐的死，如果觀看這些能夠在精神上征服對死亡的恐懼的話，那麼龍之介應該也會成為恐怖電影的(愛ài)好者吧。
但是對於龍之介這個人來說，他對於死亡這個東西的真假似乎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銳的分辨能力。
對於他來說，這些虛構的恐怖顯得有點可笑了。無論是(情qing)節也好，畫面也好到處都是小兒科的東西。從這些東西上面，所謂的死亡本質連一點也體驗不到。
他是一個無痛人，可是對於死亡這個東西的真假，卻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銳的分辨能力。
這或許也得多多感謝他那個被現實壓垮的，酗酒成(性xing)的父親。
在爛醉如泥的(情qing)況下，對社會的報復發泄在了他的(身shēn)上。年僅六歲的時候，被掛在樹上狠狠地抽打，足足掛了一天一夜。哪怕是無痛人，龍之介也體會到了這個世界的真諦，死亡的真諦。
他着迷上了那種感覺。死亡的感覺，給予了他這個沒有實感的無痛人一個可以追求的真正永恆的真諦。
於是，他在夜裏拿刀在他的父親脖子上劃了三刀。鮮血直流，他的父親驚醒起來，捂着脖子去醫院救治，而他卻因為當時的未成年法未有受到懲處。
他明白了自己的追求，明白了讓自己的世界擁有實感的方法，他在追求着那永恆的真諦。
他儼然成為了一個虔誠的僧侶。信仰着。尊敬着。追求着。慷慨的為所有人灑下真理的路。
他是如此積極的分享着自己所擁有的唯一真實，就像十二歲那年，最初將這真實分享給了自己倍加尊敬、(愛ài)護的姐姐。讓她最先享受到了這極致的真實。
他是如此的(熱rè)(愛ài)，心(胸xiong)寬廣，可是在別人的眼裏，他卻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鬼。
但這，也是龍之介所求的。
殺人鬼，是對他慷慨的最佳褒獎。
他的獵殺手法越發精湛，縱遍全國，也沒有一個地方有人抓住他，沒有一個人逃出他的手掌。
直到那個有着紅色頭髮的男孩出現。
龍之介失手了。
那是他第二次失手。
隨後，他又被那個男孩抓住，用了一種仿佛惡魔的手段，((操cāo)cāo)控了他的大腦。
告訴着他，他是一個(熱rè)(愛ài)生命的人！
「不對！」
龍之介的潛意識大叫着，「不對！我是搶了砸了殺了，我什麼都沒有，所以你別想剝奪我唯一的實感！」
然而，這種手段太高明了，他的表意識欺騙了他的大腦，勾起了六歲前的記憶，從而與潛意識對抗着。
虛假與真實，潛意識與表意識對抗着……痛苦又不知錯。
而這個時候，切嗣的一發起源彈打中了他。
因「切」而破除了他的【暗示】，但是也因「嗣」修復了他神經上的缺陷。
他醒來了。可是無痛人卻也擁有了疼痛。
「痛……好痛啊……好痛啊……！」
被起源彈打中的腹部，在毀滅與修復的過程之中，龍之介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疼痛。
滿頭大汗着。面目猙獰着。六歲後的邪惡帶着真實的潛意識，衝擊着六歲前的美好以及虛假的表意識。
表意識與潛意識交鋒着，虛假與真實對峙着。
污濁與無垢，生命與死亡，疼痛與無感，美好與邪惡……一半是污濁虛假的善，一半是無垢真實的惡。界限清晰的兩者卻又在龍之介的腦中混成一團。對立而統一，突兀而和諧，虛假卻也真實……
他究竟是慷慨分享着世界實感的善良之人，還是嫉妒着奪走其他人全部世界的邪惡之人？
——他的精神出現了異常！
當士郎過來的時候，他只看見警察湧上去之後，雨生龍之介奪過警察的槍，指着自己的下巴。
「砰——」
腦漿混着鮮血從下巴的彈洞裏流淌下來。
龍之介自殺了。
這個結局，實在出乎士郎意料，卻又仿佛在(情qing)理之中。
但是物盡其用，穿好偽裝的他指着衛宮切嗣，滿是惱怒的說道：「你居然敢偷襲我的御主！」
切嗣一點也不慌張，caster的出現本就是他想到的可能(性xing)之一，而且還是不壞的可能(性xing)。他毫不猶豫，直接使用令咒把阿爾托莉雅拉了過來。
見得阿爾托莉雅因令咒之力，脫離時間與空間的界限，仿佛瞬移一般的出現在切嗣的面前，士郎知道，自己殺不了切嗣的。
本來，他就不打算在這裏殺死找到龍之介的御主，因為他需要有一個人來宣告，他——，caster已經被淘汰了！也需要一個人來幫他擦(屁pi)股，把新聞的事(情qing)圓過去，不然兩個世界的人都不會放過他。
而切嗣，也的確是一個絕佳的選擇。
士郎指着阿爾托莉雅，質問道：「騎士王啊，這就是你的堂堂正正嗎？你的御主昨夜轟炸襲擊住宅，((逼bi)bi)得我必須逃離我的工坊，因為我心裏的英雄氣概不能讓我坐視無辜的平民捲入進來！
而此刻——，他又利用世俗的力量((逼bi)bi)得我解除工坊的術式，偷襲槍殺了我的御主！
為什麼——？
就因為我顧忌着不能把神秘暴露出去嗎？就因為我心中的善良，顧忌着不能讓無辜的平民捲入進來嗎？騎士王，這就是你的堂堂正正嗎？」
「不——，不是的，caster！」阿爾托莉雅想要說什麼，卻被士郎打斷。
「你——，你這個——，」士郎捂住(胸xiong)口，向後一倒，直接摔進了(身shēn)後未遠川里，隨後解除了靈基融合，造成了就好像敗亡的假象，空氣中只盤旋着他的聲音，「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女人！」
「caster——！」阿爾托莉雅伸出手，一臉難受。她宣誓堂堂正正要擊潰的對手，卻因她御主的卑鄙無恥而淘汰了。
她的宣誓——，被毫不留(情qing)的踐踏了！
「乾的不錯。」切嗣面色平靜的說道。
「我——，我什麼也沒有做。」阿爾托莉雅低着頭，雙拳緊握。
切嗣那雙如死海一般的目光看着她，「所以我說，你乾的不錯。」
「為什麼——？」阿爾托莉雅抬起頭，看着切嗣，那雙聖青色的眸子洶湧着怒火，質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是不相信我嗎？不相信你的劍嗎？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qing)？」
切嗣吸了一口煙，語氣平靜的說道：「saber，你太耿直了，所以你根本不懂人心的複雜與醜陋。caster的話明顯是敗亡前，再分裂我們的相(性xing)。其實他根本不用這麼做，因為我和你本來就沒有相(性xing)。再者說了，我就算做了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qing)又怎麼樣？我有着覺悟，你有嗎？」
「什麼——？」阿爾托莉雅問道。
「想要保護一樣事物，就必須要傷害另一樣事物。這樣的覺悟，你有嗎？什麼也無法捨棄的人，什麼也改變不了。」
切嗣掐滅了煙頭，轉(身shēn)離去，留下了最後一句話：「你的正直我不討厭，但是會對我的行動產生麻煩。如果你沒有這種捨棄一切，傷害一切的覺悟，就努力的活下去好了。剩下的，我會處理完的。」
御主對從者說出了這種話，這種傲慢的，仿佛完全看不起從者的話。
阿爾托莉雅氣的連劍都快拿不穩了。
——「阿爾，你可以為你的正義和正直驕傲，可是你要學會變通。你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遊方的騎士了，而是統御一國的王。就算你不懂這些人(情qing)世故，但你至少也要學會變通，不能再這麼任(性xing)的耿直下去了。」
阿爾托莉雅握緊了拳頭。
「……我到底——，該怎麼辦？」
……
天亮了。
士郎回了家，把偽裝全部脫下！
從這一刻起，除了那一家吹黑哨的，誰也不知道，名為caster的從者退場了，而名為「間桐」士郎的御主登場了！
士郎重新去了一趟警察本部，做一下收尾工作，卻驚愕的得知了雨生龍之介居然沒有死！
子彈從龍之介的下巴(射shè)入，穿過頜骨，最終卡在了大腦之中。這本該是死亡的結局，然而卻因為切嗣的起源彈的「嗣」的修復效果，活了下來。
子彈永遠的卡在了龍之介的腦子裏。破壞了他的行動中樞與語言中樞，不能言語，也不能行動，更沒有自我的認知。
追逐着死亡實感的殺人鬼一生殺人無數，卻只有三次失手了。
其一是他的父親，其二是士郎和美輟凌子，而最後——
卻是他自己！
行動癱瘓，語言障礙，無限接近着死亡卻又遠離着死亡。
太可笑了。
追逐死亡的殺人鬼最後的最後，竟然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這算什麼？
他究竟是親手達成了自己的願望，還是親手摧毀了自己的願望？
士郎不知道，但是士郎知道，他可以再利用雨生龍之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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