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夜南冥,心中升起絲絲暖意,她的眼睛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暫時有些見不得強光。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王爺,太子殿下來了」
耀華說這句話時,夜南冥正在給初櫻剝核桃,說是對眼睛有好處。
在聽到是太子殿下來了的時候,她嘴角微抽,看向夜南冥,「見還是不見?」
「自然是見的。」
夜南冥唇角彎起弧度,英俊如斯的五官看不出絲毫的不悅,淡淡吩咐了一句:「給太子殿下備茶。」
「遵命。」
耀華又看了那不為所動的人兒一眼,才退出去。
不知為何,從那夜之後,夜南冥對初櫻的態度突然來了一個大轉彎,有恢復了往日的寵溺。
初櫻現在倒是要比之前更加溫順幾分,夜南冥說話,她便乖巧聽從,也不似之前那般跟他頂嘴了。
可是夜南冥早知道這只是噩夢開始的預兆的話,定然會十倍百倍的去寵愛她。
夜離澈已經在正廳里坐了一個時辰了,杯中的茶水已經見底,他的目光一遍遍投在那門外的庭院裏。
能讓堂堂太子殿下等這麼久的人,這世上,怕是少有,而夜南冥,就是個例外。
就在他準備起身,選擇離開時,卻傳來男人淡淡的聲音,透着慵懶——「讓王兄久等了,還請見諒。」
夜離澈停下腳步,施施而笑,「我還以為九弟不會來見我。」
「臣弟不敢。」
夜南冥朝他拱手作揖,態度甚是謙和,只是做出來的事情並沒有那麼謙和罷了。
夜離澈一手置於胸前,笑將道:「我見九弟這府中一派喜樂,可是有喜事?」
他並沒有收到關於夜南冥要成親的任何消息,王上也還沒降旨為他和公孫安陽指定日子,不僅有些疑惑。
「王兄難道還不知道臣弟三日後與小櫻成親之事?」
夜南冥反問,一句話,對夜離澈來說卻如同晴天霹靂。
高大的身形猛的一滯,臉上儘是不敢相信,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忽的就斷了,將那顆灼熱的心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痛不欲生。
他竟不知,夜離澈和初櫻要成親了。
喉嚨有些許沙啞,口不對心的笑了笑,「何時說定的,我竟不知。」
看着面前風馬得意的夜南冥,心中泛起絲絲苦楚,曾幾何時,他也如同現在的夜南冥一般,春風得意,滿心歡喜。
不過這件事情進行得這麼秘密,可見夜南冥定然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的。
「前幾日決定,當日父王曾許諾我可婚事自主,如今看實際已然成熟,便定下了日子。」
夜南冥侃侃而言,語氣中沒有過多的情緒,有點,只是水到渠成 的淡然和冷靜。
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好了,只等着時機成熟。
他花了那麼多心思都沒能讓得到初櫻,卻在夜南冥嘴裏說得如此輕鬆,讓他如何接受得了?
「原是如此。」
似是在回答夜南冥,又似是在對自己說。
這件事,王上定然是知情的吧。
可是,王上明知道他喜歡初櫻,為何還要這般做?
「不知王兄今日來所為何事?」
夜南冥從頭至尾,都沒有邀請他來參加自己的婚禮。
夜離澈臉上神情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一下,道:「我是想來看看初櫻,畢竟,是她救了我。」
「說到此時,臣弟還準備大婚之後親自帶着初櫻上門道謝,若不是王兄出手相救,臣弟與初櫻的婚期定然要後延了」
他巧妙地將話題轉到夜離澈身上,言語沉沉,似乎都是肺腑之言。
「罷了罷了,我的命是她救回來的,如此說來,便是我欠她的了。」
他中毒,是她求了藥來救了自己的,可是他卻不知,為了救他,初櫻付出了十年壽命。
夜南冥,亦不知情。
當日初櫻答應替夜離澈引毒的時候便與尹院首約定好了,這件事情,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怎不見初櫻出來?」
夜離澈還是不願意死心,總是想再見見初櫻的。
「病了。」
「病了?」
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一向沉穩的夜離澈居然緊張了一刻,神色中都萌生着擔心:
「……不知是否嚴重?可否讓我進去……」看看她,卻是這幾個字,對方根本不會給他說出口的權利。
「這樣的想法,皇兄最好不要有。」
夜離澈被拒絕,自然心情不是很愉悅,不過身為一朝太子,該有的大方儀態自然是有的,「既然如此,那便罷了……」
他無意與夜南冥發生不愉快,語氣中似乎帶着嘆息,心中卻洪波湧起,不能平息。
夜南冥剛剛的語氣,明顯是在挑釁他。
「皇兄恕罪,因為小櫻自從替皇兄解毒之後,身子抱恙,不便見人,臣弟一時心急,才會出言不遜。」
夜南冥此時此刻為何不讓夜離澈去見初櫻,沒有人知道原因,就連夜離澈,都猜測不到。
不過這道歉的態度是很明顯的,夜離澈知道,這依舊是無形中的挑釁,可是,皇子之間的鬥爭,想要長久生存下去,定是不能衝動的。
「無礙,那便等初櫻好些本殿再來探望。」夜離澈的話,其實站在前庭里的初櫻都聽到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本就無心見夜離澈,若不是他捨命救自己,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輕易見他了。
「站在這裏幹什麼,難道還想跟他舊情復燃?」
身後傳來阿覓的聲音,說話依舊是那麼難聽。
初櫻回頭白了他一眼,「你何時見我跟他有過舊情?」
「沒情你會用十年壽命……」阿覓話還沒說完,就被初櫻驚慌失措的捂住了嘴,睜大了眼睛瞪着他,眸子裏帶着一股子警告意味。
阿覓見狀抬起手,示意自己不會說了。
初櫻還是不放心的,拉着他一路到了後花園,見四周無人,這才鬆開他,語氣里儘是不滿:「阿覓,你為何總是這麼冒冒失失的。」
若是夜南冥聽到了怎麼辦?他豈會放過夜離澈?
阿覓還是一臉的不以為意,似乎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神秘的事情,擦了擦嘴,「什麼冒冒失失,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也就只有你這個笨蛋才會做出那種傻事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
初櫻定了神,開口問道。
阿覓斜着眼睛掃了她一眼,「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我是你師父,你身上少幾根毫毛我都知道。」
當日她回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察覺到她哪裏不對勁,之後一調查,才從尹院首那裏知道這個傻丫頭居然用十年壽命替夜離澈引毒。
想到這裏,他就火氣不打一出來,氣得不行。
「不要告訴別人。」
初櫻開口道,言外之意,便是千萬不要讓夜南冥知道了。
阿覓冷哼一聲,不作回答,不過初櫻相信,他是不會說的。
夜離澈是什麼時候走的她並不知道,只知道到了晚上晚膳之後,晟州便有人開始放煙花了。
本來以為是誰家又喜事,可是那煙花一直沒停過,她不禁好奇了。
「扶桑,是誰家的喜事,一直都在放煙花?」
她坐在石凳上,一隻手托着下巴,懶懶的望着天空中簇簇綻放的煙花,開口問身邊的扶桑。
扶桑一聽,一臉詫異的看向初櫻,「姑娘竟然不知道這是王爺為姑娘你放的煙花?」
初櫻也是吃了一驚,嗯了一聲,「為我放的?」
為何她全然不知?
扶桑見她一副傻傻的模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姑娘竟然都不知道,因三日後是王爺與姑娘大婚之日,王爺便命令下去,晟州燈火晝夜不息,煙花晝夜不止,十里長街,皆以櫻花點綴,紅綢作襯,所謂十里紅妝,怕是也不及這場景的一半。」
初櫻不由聽得愣了,她着實還不知道。
因為夜南冥本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可是誰曾想到,扶桑多嘴,一一都告訴了初櫻。
站起身來,正想到房頂上去看看,夜南冥便來了。
「小櫻。」
輕喚一聲,走上前來,初櫻停下腳步,看着踏步而來的男子,如風一般清泠俊逸的男子。
「王爺可是要帶我去看煙花?」
她眉眼含笑,開口問到。
說罷,便看到夜南冥身後一簇煙花在皓皓夜空中綻放,映襯着舉世無雙的他,美好如斯。
不由的看得痴了,許久以後,這一幕都將臻臻出現在她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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