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塵和北齊站在外面,只聽到宅子裏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郁塵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臉上更沒有絲毫反應。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北齊見郁塵如此沒有反應,心中便更加忍不住好奇了:「郁塵,側王妃到底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是事情,讓你都覺得她罪有應得?」
郁塵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緩緩抬起頭,看了那宅子一眼,裏面的慘叫聲時大時小,但是猜都能猜到裏面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思緒紛繁。
若是獨孤清羽自己識趣一點,今日不去找初櫻,不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段時間內自家王爺並不會拿她怎麼樣。
可是她明知道初櫻是夜南冥的逆鱗,還非要去觸碰他的底線。
夜南冥走了不久之後初櫻就醒了,郁塵給扶桑解了毒,已無大礙,看到夜南冥走了便立馬進去伺候初櫻。
看到她悠悠轉醒,立馬破涕為笑,「夫人,你終於醒了,你還好嗎?」
初櫻見她這般着急的模樣,無聲笑了一下,「這話該我問你的,毒解了嗎?還有沒有事?」
扶桑跟着連連搖頭,「已經沒事了,夫人,你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水。」
她說完就起身要去給初櫻倒水,心神慌亂,很明顯是害怕初櫻問到花辭的事情。
獨孤清羽的話她很明顯已經相信了,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跟初櫻說。
「扶桑!」
初櫻喊住她,扶桑立馬停下來,背對着她,一臉緊張的問:「夫人有什麼事嗎?」
初櫻看着她微微有些發抖的背影,沉了沉眸子,還未發生,就已經哽咽了,咬着牙用力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緩了緩,「我要知道,花辭的事情,所有!」
她專門強調,她想知道的,是所有。
扶桑兩隻手緊緊攥着手中的茶杯,緊張得都不敢回頭,更不要說是回答她。
「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初櫻見她不說,神色痛苦的閉了閉眼,開口問道。
「夫人,是奴婢的錯,不該瞞着夫人,可是當時情況危機,奴婢不得不這樣做。「
扶桑放下手中茶杯,突然轉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初櫻面前,哭着解釋道。
初櫻當然知道她也不想瞞着自己,可是這種事情,過得越久,到後面一天突然知道了,才是最讓人痛不欲生的。
「那你便將事情告訴我好嗎?」
不要再瞞着她了,她這一生,經歷了太多的欺騙了。
扶桑望着她,滿臉淚痕,猶豫再三,最後才鼓足勇氣將當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初櫻,還連帶着花辭以心頭血做藥引的事情。
初櫻聽到後面,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只是頹然的趴在床上,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靈魂一般。
扶桑見她這樣子,更是擔心得不行,苦苦哀求道:「夫人,奴婢求求你了,你若是想哭,便哭出來吧,不要一個人憋着。」
初櫻不說話,她也想哭出來啊,可是如今,她竟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反倒是痴痴的笑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笑,可是這樣的笑,像是要抽盡她的所有生命一般。
喜極而泣,哀極而笑,大概講的就是現在的她吧。
扶桑一直抱着她,初櫻臉上淚痕明顯,眼睛紅腫,那種讓人一見便會心疼不已的蒼涼和絕望,讓她看上去像極了一隻折翼的凰鳥。
「扶桑,你為何不早告訴我啊,我寧願自己死去,也不願意讓花辭為了我而丟掉性命啊。」
初櫻終究還是哭出來了,擯棄之前一切的堅強與韋莊,此時在扶桑懷裏,哭得像一個孩子一樣傷心。
「夫人,對不起,對不起。」
扶桑不停道歉,主僕二人相擁在一起,哭成一片。
而此時,初櫻更是恨透了夜南冥,若不是他,一切,鬍鬚都不會是這樣的。
此日清晨,城郊荒宅,郁塵和北齊一夜未眠,看着天色漸亮,命人去打開門,只是門一打開,撲鼻而來一陣噁心奇怪的味道,眾人紛紛掩鼻。
郁塵閃到一邊,等空氣稍稍流通些了,方才走進去。
那些個乞丐此時都個個小心警惕的躲在一邊,眼裏滿是恐懼,可是很幾個,連褲子都沒有穿好。
郁塵冷着臉掃了他們一眼,再將目光慢慢下移,便看到了院子中間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獨孤清羽。
此時的獨孤清羽,若不是郁塵知道裏面只有她,換做任何人,怕是都認不出來了。
身上不着寸縷,污穢不堪,皮膚上全都是粘稠得令人作嘔的白色液體,整個人蜷曲着,眼睛卻已經睜到了極致,一動不動的看着天,場面實在是非常人能夠接受的。
郁塵朝身邊一個侍衛做了個手勢,讓他去檢查一下是否還有呼吸。
那侍衛上前,蹲下去,將手探到她鼻子前,隨即回頭看向郁塵,「統領,還有呼吸。」
「裹上,帶回去。」
郁塵說完便轉身往外走,北齊看了一眼地上的獨孤清羽,轉身跟着離開了。
與此同時,初櫻和扶桑也出了門,兩人沒有去別處,而是之前住的小院。
站在門口,看着緊閉的大門,回憶一幀幀浮上心頭,初櫻還未進去,就已經再次紅了眼眶。
「夫人,進去吧。」
扶桑想着早點祭拜完花辭便回去,初櫻實在是不能在這裏呆太久。
初櫻沒有回答,抬起手,推開了門,裏面一層不染,像是被誰刻意打掃過一般。
兩人都有些驚訝,初櫻回頭看向扶桑,扶桑疑惑的搖了搖頭,表示不是自己。
「奴婢走之前認真打掃過,許是不曾有人來過,所以保持了原狀。」
扶桑開口解釋道,初櫻依舊不理睬,只是自顧自走到石桌前面,淡淡道:「把東西都擺上來吧。」
扶桑嗯了一聲,從籃子裏將帶來的東西全部擺到桌子上,全部都是花辭生前愛吃的。
最後,扶桑取出一壇櫻花釀,再取出兩隻酒杯,倒上酒,一杯遞給初櫻,一杯放到桌上。
初櫻端着酒,朝着天地敬了一杯,然後將酒倒到地上,扶桑又給她倒了一杯,她這才對着院子裏的空氣的喃喃道:「花辭,我來看你了。」
「主人,花辭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主人,你不要傷心,花辭會一直陪着你的。」
「主人……」
「主人……」
「主人……」
花辭的聲音響徹整個院子,初櫻陷入了幻想,她四處去尋找,卻怎麼都找不到花辭的聲音,一時沒忍住,哽咽出聲:「花辭,是我對不起你。」
她一心想着將她送出去,就是害怕連累她,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背着自己把自己的命都搭進來了。
「夫人。」
扶桑跟着紅了眼眶,哽咽着喊了一聲,趕忙扶住初櫻。
初櫻任由她扶着,端着就被泣不成聲,『她還那么小啊,一個五歲不到的孩子啊,心頭血啊, 那麼疼啊,還要強行將自己的生魂逼出,她到底須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她抓着扶桑的手腕,泣不成聲。
她真的無法想想,一個那么小的孩子,當初作出這些決定的時候,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
可是她,竟完全不懂的珍惜自己的生命,還險些喪命。
如今她的命里,可是有了一半花辭啊。
扶桑緊緊抱着她,哭着祈求到:「夫人,你不要這樣,奴婢求求你了,身子重要啊,花辭肯定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啊。」
她身子本就虛弱,若是再這樣悲傷過度,臥床不起,可如何是好啊。
只要一提到花辭,初櫻便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若是可以,她寧願她一直做一隻無憂無慮的小鳥,也不要她來人間經受這樣的磨難。
隱隱感覺到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掙脫着想要出來,燙得她有些受不了,皺着眉頭,抓着扶桑的手越來越緊,整個人都痛苦不堪。
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扶桑連忙扶着她坐下,緊張的詢問:「夫人,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初櫻不回答,一隻手僅僅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按着自己的心口,那裏面,一股股鑽心的痛,讓她頭皮發麻。
「夫人,你不要嚇扶桑,夫人……」
話還沒說完,便看到初櫻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來,接着整個人渾身滾燙,讓扶桑大驚失色,哭喊道:「夫人,你堅持住,我去喊大夫。」
「小櫻!」
話音剛落,熟悉的聲音便從門口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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