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
初櫻方才還覺着公孫安陽看起來挺溫柔和美的,但是聊了幾句,倒是覺得她不像是好人一般。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沒有再喝酒,而是看着公孫安陽,「郡主若是沒有別的事,初櫻便不奉陪了。」
說完起身便往外走,早知道她就該聽阿覓的話了。
剛走到門口就傳來公孫安陽的警告:「你如今已經住進重華宮,我便希望你不要再去糾纏九殿下了,他不是你高攀得起的。」
初櫻頓了一下腳步,猛地想起來,自己曾經在掖庭府看到過她。
初櫻,你真是個豬頭。
並沒有回答公孫安陽直接就走了。
等她走後,紫衣女子從後面幽幽出來,掃了一眼門口,眉眼間儘是老謀深算的睿智。
「郡主就這麼輕易地放她走了?」
公孫安陽端起酒杯品了一口,挑眉看向窗外,初櫻剛下樓,走向蹲在路邊的老道士,「倒真不是個善茬兒,得罪了我不說,如今恐怕是連重華宮的那個女人都給得罪了吧。」
後子奴低眉淺笑,用以掩飾自己眼底的恨意,「若是真的懷了孩子,倒真不知道怎辦了。」
言外之意,初櫻和夜南冥和夜離澈都同過房了。
公孫安陽臉上笑意突然僵住,變了臉,扭頭看向後子奴,似是不敢相信,「阿奴,你說什麼?」
「郡主,還記的大殿下遇險那次嗎,回來後,九殿下曾在初櫻房間裏一夜不曾出來。」
後子奴說完見公孫安陽臉上的表情徹底掛不住了,繼續道:「前幾日,初櫻也在大殿下寢殿留宿。」
「竟如此不顧廉恥。」
公孫安陽氣急,手中酒杯被重重摔到地上,真真切切是氣得不行。
而此時,初櫻看到嘴上罵罵咧咧卻還是放心不下自己,在樓下等她的阿覓,心裏感動不已。
「阿覓,謝謝你。」
阿覓冷哼一聲,「別在這裏虛情假意,看着都煩。」
說完就自顧自邁開步子往前走,初櫻這下是真的一點都不惱了,反倒還開心得很,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宸佑宮宮牆外,初櫻看着阿覓跑來跑去,竄上躥下,丈量尺寸一般。
「阿覓,你這是在做什麼?」
看他又蹭的一下蹦上去,小聲的嘀咕着什麼。
聽到她問自己停下來居高臨下的瞪了她一眼,「教你翻牆啊,笨蛋。」
說完跳下來,看着她,指了指面前一丈多高的宮牆,雲淡風輕的說了句,「上去。」
「怎麼上去?」
初櫻有點懵,她雖然會點微弱的靈力,但都只能用在釀酒上啊。
「我剛才是怎麼上去,你就怎麼上去。」
阿覓對初櫻是真的沒有耐心的很,見她不動,又開始嫌棄她笨了。
「來來來,我教你。」
說完一隻手扶着她的後背,不動聲色的渡氣給她,「集中意念,眼無雜物,運氣,將所有力量集中到雙腿上……」
宸佑宮裏,院子裏,夜南冥正在給剛種的櫻花樹澆水,就聽到郁塵疾步進來,「殿下,阿覓在宮牆外教初櫻姑娘翻牆。」
聽到這話,夜南冥手中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勾着薄唇淡淡笑了起來,「無妨,讓她翻吧。」
若是能翻進來,也算是多了一種來找他的法子。
只要,她能來找他!
只要,她還記着他!
可是翻牆哪兒有那麼容易,不是跳到一半就跌下來,就是趴在牆上,上下不得。
看到她像一隻剛在學飛雛鳥,跌跌撞撞的,阿覓真的是氣得牙痒痒,可是初櫻是她一手養大的,定是捨不得打的,就只能罵了。
「你這隻笨鳥,怎麼就這麼笨啊真的是丟我的臉。」
初櫻趴在牆上,整個人像只蜘蛛一樣,連看他都沒心思去看,苦兮兮的喊道:「阿覓,你先幫我,讓我下來,我再學就是了。」
阿覓對着天又開始翻白眼了,按理說初櫻不是應該天生就有這方面的天賦嗎,怎麼絲毫沒體現出來,反倒還要笨些。
見她爬在牆上也挺久的了,不得已把她放下來,抬手就給了她一個爆栗,「再來,今天學不會不要回去了。」
說完就坐下從布袋裏掏出一隻烤雞,坐在地上絲毫不顧形象的啃了起來。
「你哪裏來的烤雞啊?」
「去做你的事,我買的,你管得着嗎?」
阿覓把烤雞挪了一個方向,絲毫沒大打算給她吃。
初櫻肚子不爭氣的傳來一陣抗議,揉了揉肚皮,看了一下天色,都下午了,自己連午飯都還沒吃,哪兒有力氣翻牆啊。
但是阿覓一邊吃一邊催促她,還答應她要是翻過去了就獎勵她一個雞腿,為了雞腿,她也得拼了。
裏面,夜南冥澆完樹,就命人收拾了東西,移到亭子裏,一邊煮茶一邊看着初櫻翻牆的方向。
從那湖上亭子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得清楚,初櫻卻看不到。
重華宮,夜離澈久久不見初櫻回來,便命人出去找。
「大殿,初櫻姑娘,在,宸佑宮。」
那打探之人回來回答的時候都有點害怕,畢竟如今整個重華宮的人都知道,夜離澈有多寶貝初櫻。
要是知道剛搶回來的人就關不住,他心裏得多難過?
夜離澈臉色暗了暗,不太好看,「在宸佑宮做什麼?」
她當這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自己身邊嗎?為何日日都要去宸佑宮?
「和阿覓一起在翻牆。」
「什麼?」
上一刻還沉鬱的臉上下一刻便升上濃濃的擔憂,不容對方回答便已經拂袖快步出去了。
「多久了?」
看到一會兒又出現前牆上的一雙小爪子,時不時探個腦袋出來,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想必是跌下去了,夜南冥品了一口茶,悠悠問道。
自從昨日初櫻來過之後,他便一掃之前的頹靡之色,反倒是淡然了許多。
但是郁塵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自家殿下的脾氣他多少都是知道些的,他捧在手心的東西,別人是動不得的。
「大約已有兩個時辰了。」
郁塵看着又像鳥足一樣抓着牆的小手,認真回答到。
夜南冥嗯了一聲,似乎是有點驚訝,放下茶杯,起身,「過去看看。」
若是一日學不會,明日來便是了,摔了這麼久怕是鐵打的也受不了吧。
「阿覓,阿覓,我成功了。」
阿覓把一整隻烤雞啃得一點不剩,擦了擦手抬頭看去,只見初櫻站在城牆上,興高采烈的看着自己。
「那就跳下去再翻出來啊,真是笨。」
「初櫻。」
初櫻哦了一聲,正準備跳下去就聽到有人在喊自己,低頭一看,就看到夜離澈站在宮牆下正滿眼擔心的看着自己。
「快下來,危險。」
夜離澈縱使心中有再多思緒,此時此刻看到初櫻站在那麼高的地方終究是擔心更多些。
「初櫻!」
初櫻一愣,還沒問他怎麼來了就聽到背後又有人喊自己,剛回頭,腳下就是一滑,牆內牆外,兩個男人同時驚呼一聲。
「初櫻!」
站在宮牆外的夜離澈根本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麼,慌忙往裏面走。
夜南冥看到初櫻從宮牆上跌落,瞳孔猛地一縮,縱身一躍,身如輕燕般腳踏樹枝而去,一把接住初櫻,緊緊護在懷裏,緩緩落地。
初櫻一時間嚇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第一反應就是閉上眼睛,可是想像中的劇烈疼痛沒有,有的是被人攬住腰肢的力道,和那熟悉溫熱的胸膛。
緩緩睜開眼睛,抬眸,入眼便是夜南冥那張絕倫的俊臉。
「九殿下。」
痴痴的喊了一聲,心口某處柔軟的地方像是被春雨滋潤過,再種下一粒種子,正在慢慢的試圖掙脫胞衣。
夜南冥抱着她的手沒有鬆開,眼神複雜卻又深情,薄唇微啟,「大門不走,為何翻牆?」
「額,是阿覓讓我這樣做的。」初櫻指着宮牆之外,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夜離澈不顧外人阻攔匆匆趕進來,看到的卻是二人相擁的畫面,一時間頓住腳步,只覺得眼睛被刺得生疼。
心臟像是被一把刀生生的劃了一條口子,疼得他直皺眉。
身後的隨從趕忙停下來,看着前面的畫面,都噤了聲。
「初櫻。」
終於,夜離澈還是開口了。
初櫻聽到夜離澈的聲音,趕緊從夜南冥懷裏掙出來,轉身,「大殿下,我沒事,你別擔心。」
「沒事就好,走吧,我們回家。」
他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語氣一如呼喚貪玩的孩子回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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