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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之前獲得了德莉莎的准許,去學園的墓園看一看,因為鏗惑說過他給自己立了墳。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可是韋德到了那裏之後才發現,原來鏗惑並沒有這麼做,因為這裏林林總總數百個墳墓,卻偏偏沒有自己的。
在意識到這個事實後,韋德不免有些遺憾。
墳是紀念之物,以讓尚存於世間的人寄託自己對於逝者的思念,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的印記。如果沒有墳,又怎麼能說這個人曾經存在過呢?
當然,這其中也有【給自己上墳】這項黃金成就的(誘you)惑,但更根本的原因,則是韋德覺得他可能是唯一一個會來給這個墳墓上墳的人。
自己這是被掛記了嗎?
韋德以前覺得被人掛記是件很麻煩的事,這意味着你的所有(情qing)報都會被人收集,被人分析,被人針對。
可這幾天,他的想法卻慢慢產生了些許的不同。在鏗惑說過給他立了個墳頭的時侯,他竟然(挺挺)想笑,(挺挺)想去看看。
雖然是個男人做的,導致這事兒聽起來給里給氣,但好歹感覺不糟。
韋德的臉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點子,而且愈發覺得這個點子很有趣。
他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確定了周圍沒有人,也在墓園裏找到了一處空地。
既然鏗惑沒給他立墳,那他就自己立一個。
【沒關係,到時候就說是鏗惑乾的。】
惡作劇的興奮感在他心裏蠢蠢(欲玉)動,他挑選了一處偏僻的空地,在這裏多一個墳頭很難被人察覺到——即使察覺到了,也不會覺得這個與其它墓碑畫風一致的墓碑會有什麼不同。
墓碑的樣式,材質,字體,生卒年和姓名的排版,韋德在剛才的觀察中已經了熟於心。接下來,他只要使用自己【創造】的能力,就能無中生有地給自己在墓園裏立上一個墳頭。
「……」
可是他沒有。
韋德的手插在風衣的兜里,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果然……還是算了吧。】
冷靜下來的韋德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在這裏立上一塊墳頭可不是編制問題那麼簡單,他不想因為這種小小的惡作劇而讓自己最大的秘密產生暴露的風險。
韋德轉(身shēn)離開了那一小塊空地,用略帶遺憾的目光環視着周圍的墓碑,臉上洋溢着詭譎的笑意。
韋德慢吞吞地沿着墓碑林立而出的小道步行,一個一個墓碑看了過去。最終,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這座墓碑比起其它的墓碑顯得很新,但也有一兩個年頭了。一個金屬頭盔被頂在墓碑頂上,看上去就像這個墳墓的主人是個殭屍,在受到感召時會從墳墓里爬出來戴上頭盔去進攻孟德爾的家一樣。
【莉薇爾特·希利蘇斯】
儘管這裏是墓園,但韋德還是(情qing)不自(禁激n)地笑出了聲。他聯想到莉薇爾特戴着這個頭盔的樣子,再配上她一貫的嚴肅面孔,總讓人覺得呆呆的。
「拍張照給她看看吧——就說我來給她上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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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德莉莎靜靜地看着屏幕上的文檔,顯得有些呆滯。
預料之外,意料之中。
預料之外的是韋德和鏗惑竟然都認為從米高揚中央設計局搶來的資料是對方設下的陷阱,意料之中是鏗惑總是會想到自己想不到的東西。
可讓她的心態失衡的並不是這個。
如果鏗惑知道……如果他知道這些資料中可能埋藏着陷阱,那麼他還會不會用這些資料作為籌碼與奧托談判?
如果答案是否,那麼德莉莎很擔心鏗惑現在的處境,因為他現在正承受着來自奧托的壓力。一個處理不好,鏗惑在奧托心裏的地位就會大打折扣。
可答案是【是】呢?
那就意味着鏗惑在明知道這些資料有貓膩的前提下,依舊選擇以此為籌碼和奧托談判,做出退讓的姿態,讓天命總部不費吹灰之力地取走他的勞動果實——這只是表面的。
而深層的含義,恐怕就是鏗惑想讓天命總部替自己踩雷。如果成績斐然,那麼一切安好,鏗惑不但保證了自(身shēn)的安全,還可以給聖芙蕾雅學園帶來進一步的蔭蔽;若途中生變,那麼苦果將由總部代為承擔,即使是奧托也沒有理由遷怒於極東支部,因為鏗惑一定會提前聲明並不確定這些資料的真偽,會勸奧托小心實驗。
換句話說,這是一場教科書式的空手(套tào)白狼,而最為讓人撫首的一點,則是奧托即使知道這些資料有風險也會義無反顧地進行試驗——因為他是奧托。
他驕傲,自負,意志堅定,哪怕面前是陷阱,奧托也有自信踏破它。
德莉莎不敢相信的是鏗惑竟然真的能毒到這個地步。
縱觀人類歷史,毒辣的計策比比皆是,但放到鏗惑(身shēn)上,德莉莎總覺得有天大的違和感。
德莉莎的眼睛略微動了動,落在了自己的pda上。那裏面有鏗惑剛剛給她發來的通訊,如果沒有韋德剛才的那番話,德莉莎還以為鏗惑那邊已經到了刀尖抵脖子的生死關頭。
可現在……配合上鏗惑早已知道資料有貓膩的前提,鏗惑此刻的選擇卻讓她感到有些害怕。
【總部這邊已經談妥,他們會派人把溫蒂接到總部進行治療。】
話不長,但該有的信息都有。鏗惑在臨走之前和德莉莎通過氣,排演過他在總部將會經歷什麼,以及他該如何應對對方的苛責,其中第二糟糕的可能(性xing)就是極東支部迫於壓力交出溫蒂。
現在看來,鏗惑很可能不是被迫選擇了第二糟糕的可能(性xing),而是主動走上了這條路。
前所未有的焦慮感正侵襲着德莉莎,讓她如同(熱rè)鍋上的螞蟻,焦頭爛額卻不知該從何處脫(身shēn)。
琪亞娜她們只能看到鏗惑(日ri)常的一面和指揮作戰時的一面,韋德只能看到鏗惑作為指揮官的一面,只有自己才能看到鏗惑從生活到工作的方方面面。
沒有人比德莉莎更了解鏗惑,因為只有在她面前,鏗惑才不是單純的鏗惑,而是極東支部的總指揮官,聖芙蕾雅學園的教官,未來可能的侄女婿,同時也是……二爺這種事不提也罷。
所有人的視角組合起來,勉強可以組成一個完整的鏗惑,但是在她這裏,絕對還有一面無人知曉。
從那個孤狼般的臭(屁pi)小鬼,到如今張開血盆大口的頭狼,鏗惑的成長和轉變德莉莎全都看在眼裏。
因為鏗惑是她的學生啊,儘管平(日ri)里看不出這個傢伙有什麼尊師重道,但德莉莎一直都把他當作自己的徒弟來看待。
從為了妹妹和天命死磕,到為了保護(身shēn)邊的人不顧一切,再到為了守護這片淨土而走入那片並不適合他的毒沼。
在一切還沒有發生的時侯,鏗惑是無辜的。他與這個世界高層面的風雲變幻沒有直接關聯,是他一步步主動走到了這裏。
——如果將【善】定義為【不主動損害他人利益】,將【惡】定義為【主動損害他人利益】,那麼鏗惑選擇了以【惡】的手段來保護【善】的道路。
而現在,他不再無辜了。
他向着由人類組成的深淵中邁步,每邁出一步,都從地上撿起一塊污泥塗抹在(身shēn)上,污了手,污了心。而可笑的是,德莉莎想阻止他,卻又知道自己不該阻止他。
前幾天,鏗惑和她就聖芙蕾雅學園的未來吵了一架,在那場架的結尾,鏗惑問了她一個問題。
鏗惑問德莉莎,會不會趕他走。他的目光警惕而又疏遠,似乎要(射shè)出毒刺飛彈,硬生生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是他很害怕。
說來可笑,德莉莎竟然覺得鏗惑當時很害怕。
「鏗惑……一切選擇都是有代價的啊……」
若是以前,德莉莎還有能力替鏗惑遮風擋雨。這一切都發生在無人知曉的角落,甚至連鏗惑都不曾知曉。
蚩尤之戰,德莉莎尋求了神州政府的幫助,以更長久深入的合作和保衛職責的讓步換取了神州對於這場戰鬥的正面宣傳。
新加坡行動,德莉莎抹去了國際媒體中關於鏗惑的真相,消除了不利輿論對於鏗惑的影響。
希兒那道通往量子之海的大門在神州展開的時侯,德莉莎不顧局面的緊張微妙,先斬後奏隔離了沙灘,頂着神州政府的壓力掩蓋了休伯利安號指揮官失蹤的消息。
高階戰地指揮官考核,與可可利亞的博弈,崩壞獸群襲擊滄海市的負面影響和(陰yin)謀輿論,再到鏗惑加入【(日ri)珥議會】,這些事都有德莉莎的幕後((操cāo)cāo)盤。沒有人知道這個學園長做了什麼,因為一切看起來都順理成章,沒有什麼值得思慮的地方。
可是到了新西蘭行動的時侯,德莉莎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幫不上忙了,鏗惑正在面對的東西超出了自己能力的上限。
德莉莎並不是工於心計的人,她沒有涉足政治的天賦。她能夠做到這些,只是因為她習慣了,見多了。在奧托(身shēn)邊成長,哪怕再蠢笨的人,也能從那個人的一言一行中學到超出人生極限的智慧。
可是她在這方面的天賦有限,也就到此為止了。而現在,鏗惑終於脫離了她的庇護,她應該感到高興,因為她的學生在不知不覺間超越了自己。
可是她也擔心,因為她看到鏗惑越過了她,走得更遠,卻還是走進了那片污泥鋪就的深淵。
這是命運嗎?還是說這才是世界的真實,這才是命運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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