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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芙蕾雅學園,德莉莎坐在學園長的辦公室里揉着自己的太陽(穴xu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鏗惑這次……可真的搞了個大事出來啊……」
此時,距離獵殺者小隊被綁架走只過了不到36個小時。樂筆趣 m.lebiqu.com在這36個小時裏,【逆熵】旗下me重工造船廠一夜之間灰飛煙滅,me社代理社長可可利亞行蹤不明。極東之國從造船廠的廢墟中發掘出了大量未記錄在案的泰坦機甲和武器殘骸,製造這些東西的材料也沒有被記錄在案。
鏗惑從me社把被綁走的獵殺者小隊和溫蒂帶了回來,除了布洛妮婭到目前為止依舊昏迷不醒外,其他人的(身shēn)體沒有大礙。
儘管德莉莎尚且不知道鏗惑這次行動的具體細節,但她覺得自己並不需要去弄明白。
正常人是搞不懂鏗惑的思路的,他的思路是立體網狀而非線(性xing)思維,他直接跳過了正常的談判階段,在可可利亞等着他來拆一塔的時侯,他就繞過一塔準備拆高地了。等你急匆匆回高地準備防禦的時侯,你發現他已經搓爐石回家了。
至少從結果上來看,鏗惑的這次行動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不但爆破了me社造船廠,揭露了可可利亞正在秘密準備的大規模武器,還救回了被俘虜的女武神小隊和重要的戰略物資——與它的宿主。
這些事(情qing)都已經過去,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小事。現在最大的事就是——鏗惑的這次行動是沒有經過備案和申報的行動,往嚴重了說可以說是未報備在案的軍事行動。如果有人抓着這個把柄不放,那麼引來的麻煩會比前面的那些事都嚴重。
無論何時何地,從背後捅過來的刀子永遠都比正面的刀子更具有威脅。鏗惑現在勢大,也許不會有人跟他正面硬剛,但這個把柄會被那些人一直留着,直到能用的那一天。
「鏗惑呢?」德莉莎輕聲問道。
「鏗惑大人從回到聖芙蕾雅學園以來就沒休息過,現在布洛妮婭的(身shēn)體(情qing)況已經穩定,他便回去休息了。」德莉莎(身shēn)後的秘書官解釋道,停頓片刻之後,還補上了一句,「而且是您剛才讓他去休息的,需要叫他回來嗎?」
德莉莎站起了(身shēn),舒展了一下筋骨,決定先把其他事(情qing)都放一放,找鏗惑談一談。無論那一夜的真相是怎樣的,這些事必然都會算到鏗惑的頭上。在絕大部分(情qing)況下,人們並不是需要真相本(身shēn),而是需要一個訴諸敵意的目標。
「讓他來見我。」
「還有溫蒂……她(身shēn)體裏的【渴望寶石】真的沒有辦法取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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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莉莎不在學園的這一整天裏,鏗惑體驗到了當學園長是個什麼滋味。
太累了,累到整個人都要癱成一灘爛泥,而且還得不間斷地發愁。
昨天這一天裏,由於德莉莎遠在大洋洲掃除崩壞事件的殘餘崩壞獸群無法脫(身shēn),而極東之國這邊又事發緊急,導致這些事(情qing)都得靠他來拍板。
me社爆破事件和他分不開關係,他必須決定將這件事壓下去,偽造造船廠油罐爆炸還是聲稱有崩壞事件在me社發生。
最後一個選項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這次是正式的官方發言。如果他以懷疑有崩壞事件在me社發生來解釋昨天凌晨時極東支部下屬【菲尼克斯號】重型浮空巡洋艦在未經(允玉n)許的(情qing)況下進入市區,那麼以後【逆熵】也可以用類似的理由大搖大擺地把戰艦開到聖芙蕾雅學園的臉上。
至於把消息壓下去就更不可能了,那次爆炸持續了整整十分鐘,這還是不算後續的二次爆炸時間。其爆炸強度之高,甚至讓當地居民以為是在地震。
這件事如果一個處理不好,不但會直接導致極東支部與極東之國的關係走向僵硬,還會使【天命】和【逆熵】的摩擦持續升級。
天命的【轄區】其實和天命本(身shēn)關聯不大,兩者的關係更像是保安和倉庫。當倉庫里的貨物出現安保隱患時,作為保安的天命迅速趕到消除隱患;當隱患消失,天命就要回到自己的地方,不能隨意進入倉庫。
當然,這是在極東地區這樣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如果是在天命的權力更大更集中的歐羅巴大陸,一些事可能就沒這麼複雜了。
當下,最好的選擇其實是把整個事(情qing)有選擇地公之於眾,並搶先一步佔領道德制高點,以「聖芙蕾雅學園女武神在新西蘭對抗崩壞過程中被逆熵劫持」為由將社會輿論導向自己,然後與主流媒體合作,選擇(性xing)地壓下某些事實,進行有選擇的信息封鎖。
但是鏗惑不敢立刻做出這個決定,因為這樣做也有壞處,因為這無疑會連帶損害【逆熵】鴿派的利益,雙方暗地裏的盟約可能會因此受到挑戰,更何況也許還有些他沒有意識到的隱患——而更重要的是,他無法估算這種壞處所帶來的影響究竟會有多大。
當然,也可能很小。
這件事已經足夠鏗惑絞盡腦汁個一整天了,而同樣讓他頭疼的事還有一件。
天命總部那邊發來了調查通知和調查團。
與往常奧托那種非正規的問訊不同,這次是總部面向極東支部的正式通告。總部表示要派人前往極東之國對這次的me社爆破事件進行調查,並針對極東支部可能的未申報軍事活動進行審核。
相比起這兩件事,學園內部的那些【希兒·芙樂艾(身shēn)體定期檢查與粒子么正(性xing)穩定報告】,【x-2n燃燒彈測試申請】以及【制式裝備升級預算】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瑣事了。
不過現在德莉莎回來了,這些事輪不到他去做決定。他已經把自己能想到的解決方案列了出來,讓德莉莎的秘書官轉交給她。至於採取哪種方案,經驗豐富的德莉莎很明顯比他更適合做決定。
但是……韋德那邊……
鏗惑嘆了口氣,又看了一遍自己的通訊器,他還是沒有接到任何韋德的消息。
從那天造船廠的爆炸規模來看,韋德如果當時在基地里,存活概率無限接近於零。
鏗惑知道韋德是第一律者的複製體,因此他的能力應該也和第一律者一樣,同為((操cāo)cāo)縱引力的能力——這個能力還是鏗惑從古斯塔夫(身shēn)上推斷出來的——但是這種能力在面對【爆炸】的時侯用處有限。
鏗惑只能寄希望於韋德當時並不在那座基地里,甚至希望他是信不過自己於是偷偷跑路了。
可是韋德沒有消息,沒有一丁點消息。他用各種方法試圖聯繫韋德,也找過莉薇爾特詢問韋德是否與她聯繫過,但得到的卻是否定的答覆。
當時鏗惑並沒有注意莉薇爾特的表(情qing),只覺得她好像對此並不怎麼在意,好像韋德的生死與她無關——當然了,她只是德莉莎派去監視韋德的監視者,為什麼會對韋德的生死感懷?
可是他不願意,因為是他把韋德騙去幫他救人的。韋德現在失蹤了,他必須把韋德找回來。
他是這麼想的。
哪怕找回來的只是一具屍體。
……
「長官。」布洛妮婭的主治醫師向着鏗惑點頭示意,「琪亞娜回去了嗎?」
鏗惑點了點頭,沉默地走到窗邊,隔着窗戶望向在病(床chuáng)上安靜地睡着的布洛妮婭。
「布洛妮婭的(身shēn)體狀況良好,各項(身shēn)體指數都很正常。但是……她的大腦受到了嚴重的損傷,這種損傷我們目前還無法定(性xing)……」主治醫師拿着病例,眉頭深深地鎖住,「她大腦原本的損傷區域就很大,這次的損傷區域並沒有超過原有的損傷區域,而是被包含着原本的損傷區域內……換句話說,布洛妮婭的新傷在舊傷上,可在那之前,她的舊傷就已經是無法修復的了……這樣的話她應該早就醒來了才對,可她一直都在沉睡。」
「為什麼。」鏗惑輕聲問道。
「已經壞死的(肉rou),再壞一遍是不會對(身shēn)體的其它部分造成影響的,因為這部分(身shēn)體組織對於(身shēn)體來說已經【不存在】了。」主治醫師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我們並不知道她為什麼無法醒過來……可能這和求生意志有關。」
鏗惑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盯着布洛妮婭,心裏不知在想什麼。
「長官,請做好心理準備。」主治醫師轉過頭,看了一眼布洛妮婭,「儘管她到目前為止才昏迷了一天,但如果這種(情qing)況繼續下去的話……」
鏗惑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停下,不大的房間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沉默中。
「你先出去吧,我陪她一會兒。」
主治醫師悄悄退出了病房,在她們眼裏,鏗惑大概等同於布洛妮婭的家長。而家長要陪自己的孩子一會兒,也不是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qing)。
鏗惑推開房門,慢慢地走進隔離室,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布洛妮婭的病(床chuáng)對面。
一門足足有兩米多長的大炮靜靜地杵在鏗惑(身shēn)邊,它有着銀亮和天藍的噴漆,流線型帶着稜角的外殼,酷炫的十六聯變向機動噴口和像巨人獨目般的粗壯炮口。
這是布洛妮婭想要的那款浮游炮。今天早上天命總部針對這次未報備軍事行動的調查團抵達了極東支部,而這門炮是他們受奧托之託順路帶過來的。
鏗惑記得那些天裏布洛妮婭對於浮游炮的痴迷和渴望,她每天都要找鏗惑催一催,還拿着一大堆塗裝設計圖來找他問哪個好看,甚至連鏗惑興奮地找她炫耀自己剛得到的裝甲時她的第一反應都是鏗惑把浮游炮帶來了。
鏗惑甚至設想過布洛妮婭拿到浮游炮之後的高興勁兒,她大概會抱着那門浮游炮形影不離。睡覺抱着,洗澡坐着,出門背着,甚至吃飯時還要把它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再單獨給它上一盤菜。
可現在她一直在盼望着的東西來了,她卻睡着,不肯醒來。
鏗惑的腰弓了下去,雙手交疊,像是洗臉一樣狠狠地自下而上搓着自己的臉。他的眉頭緊鎖,(身shēn)體前傾,手肘拄在自己的膝蓋上,一言不發,神(情qing)冷靜得可怕。
沒有人知道這名艦長心裏在想什麼。
以前沒人知道是因為大家猜不到,而現在……則是因為鏗惑那張與往(日ri)無異的面龐下掩蓋着的洶湧暗流。
那暗流看不見,卻能聽到它的流動聲,像血液在血管中沖刷,像海浪拍打在海崖上一樣。
鏗惑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地搓着臉,讓臉皮隨着手上下扭曲。
因為他一旦鬆開手,這張臉就會回到那副一潭死水的表(情qing)。
琪亞娜的狀態很糟糕,她的(身shēn)體沒有問題,但精神卻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儘管她在鏗惑面前還是很努力地想要給他鼓勵,可是兩個興致低落的人又哪來的元氣鼓勵別人呢?
兩個人假笑着,卻真心實意地想為對方加油。
芽衣也從昏迷中醒來,(身shēn)體並無大礙,可在聽到布洛妮婭的(情qing)況後也不可避免地憂心忡忡了起來。
而希兒……是他最不想面對的。
她在宿舍里滿懷期待地等着布洛妮婭回家,告訴她想一起開一期雜談節目。可是芽衣回來了,琪亞娜回來了,布洛妮婭卻沒有回來。
鏗惑的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彎里,手指在頭髮中用力地犁着。
他以為自己已經成長了,他在神州的那次戰役後,在那排墓碑前撕心裂肺地痛哭,他以為已經把過去那個幼稚而天真的自己埋葬在了那片墓地里。
可是現在他才明白,原來他還是幼稚。
他相信人類在天災面前會團結。
他相信努力就會有好的結果。
他相信所有的事(情qing)一定都有通向完美結局的途徑,相信只要按部就班地按照計劃走就一定會抵達終點。
這種對於美好的執念,才是他最大的天真。
這個世界不是美好的,它只是現實且客觀的,所以才會有花開堪折直須折的蕭枯,才會有子(欲玉)養而親不待的感嘆,才會有人海茫茫一摩肩的錯過。
他懷疑過天命的高階戰地指揮官考核里為什麼會把與人類作戰放在比與崩壞作戰還要重要的位置,而當事實擺在他面前的時侯,他才明白原來奧托所言非虛。
人類是脆弱的,這種脆弱體現在方方面面,而人們對於自(身shēn)的脆弱的恐懼,則會誕生出真正的魔鬼。
不止是別人,連他也是脆弱的。
他有軟肋,有弱點,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這一切被奪走。所以他小心翼翼地保護着這些來之不易的溫暖,哪怕這些溫暖中有灼傷了他的火苗,他也願意裝作不知道而原諒它。
可是他明白,他錯了。
這個世界,終歸是一個生物互相撕殺,吞噬的世界。你想要保護住你重要的東西,絕對不能以保護的姿態去保護,因為盾牌生來就是用來被打破的。
所以要去進攻,要去爭奪,要去侵略。把他們統統按在地上,綁起來埋進土裏,只有死人才不會對你重要的東西動手動腳。
只有當最大的暴力出現的時侯才會有絕對的和平,在此之前,鬥爭是生物永遠的主題。
除非,你願意,而且有能力成為那個最大的暴力。
不知何時,德莉莎來到了這間小小的病房,站在了鏗惑的(身shēn)邊。
「你……該不會是偷偷躲在這兒哭吧?」德莉莎半開玩笑地試探道。
「沒有。」鏗惑抬起頭,臉上並沒有淚跡,「我在想下一步我們該做什麼。」
……
有生以來哭得最慘的那一夜,是最讓你成熟的那一夜嗎?
不,是忍住沒哭的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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