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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感覺緊張?」鏗惑斜靠在木箱子旁,看着希兒拖過來的大包小卷,一股搬家的既視感油然而生。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沒有啦。」希兒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樣子,反倒是有些興奮,「希兒和魚魚們告別完啦,東西也收拾好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聽到希兒的發言,鏗惑心中的那股搬家的感覺愈發濃重。他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挺挺)輕鬆,但他的緊張感恐怕是所有人中最重的。
將希兒帶回現實世界的計劃是他主持的,方案是他制定的,過程是他實施的,現在只差臨門一腳,他卻有些犯慫。
這種「我有沒有哪裏沒做好或者哪裏沒想到」的焦慮感在這些天裏一直籠罩着他,他幾乎每一天都會被這個問題急得焦頭爛額,生怕這件事出一點差錯。
機會很可能只有一次,如果真的出了差錯,無論是誰都難以接受這個現實,尤其是承擔了主要責任的鏗惑。
「你拿這大包小卷的幹什麼啊?」鏗惑笑着揉了揉希兒的腦袋瓜,這種可以放肆地揉別人腦袋的感覺讓他心滿意足。
原因無他,在這兩個月里,鏗惑總是喜歡摸別人頭的這個毛病被所有人避之不及,甚至還專門開了個會研討整治他的辦法。最後的解決辦法就是送了一個紙板人到鏗惑的辦公室「值班」,讓鏗惑(欲玉)哭無淚。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qing),鏗惑無論怎麼央求道歉都沒有用,女武神們仿佛找到了偷懶不值班的好藉口,一味地避退不談,並團結一致堅定立場地表示除非等鏗惑改掉了這個壞毛病再考慮。
鏗惑一邊感慨着這兩個月的艱辛生活,卻沒有注意到希兒那困擾的臉色。
「唔……大哥哥……」希兒有些害羞地抬起手,按住了鏗惑那只在自己頭上揉來揉去的大手,「不要再揉希兒的頭啦……希兒的頭髮都被大哥哥弄亂了……」
鏗惑尷尬地收回了手,咳嗽了兩聲,悲哀地發現連最後一塊淨土好像都開始對他有意見了……
鏗惑先是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言,但隨後就覺得還是直說比較好:「希兒,這些東西你應該是帶不回去的……」
「啊?為什麼?」希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有些委屈,「不能帶嗎……」
「這些……是量子之海的源生物質,我們之前做過實驗了,這些東西是帶不回去的。」鏗惑看着希兒那委屈的神色,感覺自己好像是個壞人,「它們就留在這裏吧……而且我也不覺得法棍樹和硬糖花能在現實世界裏長起來……」
「啊……」希兒看起來很是失望,「希兒還以為可以給大家帶一些特產的……希兒一直在麻煩大家,現在再這麼兩手空空地過去,不太好吧……」
鏗惑撓了撓自己的頭,他對比了一下學園裏的其他人,真的不敢相信希兒和她們都是同一個物種……
這和書上記載的不一樣啊!為什麼希兒的頭上沒有光環,背後沒有翅膀?!
「首先,不是過去,是回去。」鏗惑想了想,還是把希兒的那些大包小卷塞進了箱子裏,雖說可能(性xing)不大,但好歹嘗試一下,「這些東西先帶着吧,也許真的能帶回去呢?」
一聽這話,希兒頓時高興了起來,她二話不說就往門外跑去,就在鏗惑一臉懵((逼bi)bi)的時候,希兒拖着比剛才的大包小卷還要多三倍的行李走了進來……
然後在門那裏卡住了,因為包裹太大,根本塞不進門。
「嗚……」希兒努力了半天,發現自己根本拉不動那個卡在門口的大包袱,不(禁激n)黯然神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鏗惑。
鏗惑嘆了口氣,把箱子推到了門外。
「哇!」希兒沒想到還有這種辦法,她一開始還以為鏗惑會幫她把包袱就像拔蘿蔔那樣硬拽進門裏,「大哥哥好厲害!」
「先別高興得太早。」鏗惑嘆了口氣,「你這些東西……箱子能塞得下嗎?」
希兒的小臉慢慢僵硬住,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這樣吧……」鏗惑撓了撓頭,拿出了自己的須彌袋,「你先把東西都放在這裏面,到了外面我再看看能不能拿出來……」
鏗惑說這話也只是蒙希兒的而已,因為他早就試驗過,即使是把量子之海中源生的物體裝進須彌袋裏,也帶不回現實世界。
希兒也能感覺出來鏗惑其實是在安慰自己,但她還是想試一試。這裏面裝着的都是她想給大家帶的禮物,只要有一點點可能,她就不想空着手過去。
「嗯!」希兒用力點了點頭,麻利地拆開包裹,開始一個一個往鏗惑的手裏遞東西。
「這是……這是希兒自己的東西……」一個看起來十分眼熟的劇本被遞給了鏗惑,希兒把它捲成了一卷,似乎是怕鏗惑看到裏面得樣子,連介紹都說得含糊其辭。
「然後,這是布洛尼亞姐姐的魔女帽子,從魔女小屋拿的;這是給芽衣姐姐的大湯鍋,也是從魔女小屋拿的;這是給琪亞娜姐姐的麵包樹枝幹,糖果花種子,巧克力扶手,慕斯蛋糕樹枝,百奇花束……」
「……琪亞娜的東西怎麼這麼多?」鏗惑目瞪口呆,就連布洛尼亞也只有一份禮物而已,而從希兒拿東西的順序來看,後面那一大包東西很可能全是給琪亞娜的……
希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因為這些東西琪亞娜姐姐都很喜歡吃嘛……以後就沒辦法再來了,所以就給她都帶一份……」
鏗惑覺得自己的老臉都丟到爪哇國去了,聽起來像是自己多虧待自己女朋友似的,讓人家連飯都吃不飽……
……
好不容易把那堆積如山的物件都裝完,鏗惑開始指揮希兒:「咳咳……好了,現在聽我指揮——進去坐好。」
「嗯嗯!」希兒乖巧地鑽進了箱子裏,抱着腿坐下,用力往箱子角落裏擠了擠,給鏗惑空出地方,小手在箱子底飛速拍了拍,「大哥哥也進來吧。」
鏗惑笑了笑,看了看周圍,確定了沒有什麼落下的東西後也鑽了進去,和希兒錯開坐好。
其實他也沒什麼好檢查的,畢竟重要物資就只有希兒一個而已……
「嗯……確定沒有什麼別的東西要帶了嗎?」鏗惑問了一聲,「沒有的話我就合上蓋子了啊。」
希兒遲疑地點了點頭,把臉埋在了膝蓋中間,她看起來有些不安,而且這是她第一次展現出這樣的(情qing)緒。
鏗惑嘆了口氣,希兒的害怕在他的預料之中,可如果再拖下去,她心中的恐懼可能會越來越大。
「等一下!」就在鏗惑要合上蓋子的時候,希兒突然慌了神,她伸出手,卡住箱子的邊緣,用哀求的語氣對鏗惑說着,「等一下……希兒……希兒應該還有些東西……」
鏗惑頓了頓,把蓋子推開,示意希兒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希兒看起來有些猶豫,她把下巴枕在箱子沿上,似乎是想再看一眼這個她蝸居了數年的員工宿舍,但卻又不敢去再觸碰它們一下。
鏗惑撓了撓頭,他能感覺出來希兒現在的想法。她也許是在恐懼,也許是在迷茫,但無論如何,這個她居住了三年的地方雖然是一個囚籠,但也確確實實是她的家。
她在水族館裏對魚們講故事,在空空((盪dàng)dàng)((盪dàng)dàng)的糖果鎮獨自漫遊,在林海雪原的雪洞裏安眠,在糖果魔女的魔女小屋裏做奇奇怪怪的實驗。這些事(情qing)是她在這片空間中打發無聊時光時做的,但三年過去,再怎樣細碎細微的東西都會堆積起來,當有朝一(日ri)你突然被告知這些東西將永遠離你而去的時候,哪怕它們是囚籠,你也會想再看一眼。
因為這個囚籠其實並不壞,它很美,很安詳,很安靜,與世無爭,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人。
可這也是它最大的缺點。
「再出去坐一會兒?」鏗惑看着希兒那張看得出神的小臉,忍不住提議道。
「不了。」希兒搖了搖頭,縮回了箱子裏,可她還是忍不住,再次仰起頭往外面看了一眼才縮回角落。
就在鏗惑以為希兒正在努力說服自己的時候,希兒卻動了。她在木箱子裏蹭來蹭去,轉過(身shēn)體,倒退着蹭到了鏗惑的(身shēn)旁,和他肩並肩坐着。
箱子並不寬敞,希兒強行擠在鏗惑的(身shēn)邊,頓時讓原本寬敞的空間顯得有些擁擠起來。希兒小心翼翼地看了鏗惑一眼,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有話想說卻又不敢。
「怎麼了?」
「……沒什麼……」希兒低下了頭,靠在鏗惑(身shēn)邊讓她感覺到了稍許的安全感,但這相比於她即將面對的未知的傳送實驗,這些安全感還是不太夠。
她很害怕,她害怕箱子的蓋子合上之後,在黑暗中等待了許久,最後當她輕聲呼喚着鏗惑,卻發現鏗惑不見了,這裏只有她一個人。
她很害怕,她害怕自己真的和鏗惑回到了現實世界,卻在短暫的興奮過後,像當初量子化時一樣漸漸消散在空氣里。
「大哥哥……」
「嗯?」
「希兒……可不可以……」希兒鼓足了勇氣,把臉埋在膝蓋里,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着,好像在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情qing)緒,「希兒很害怕……」
「那你怕吧,我開車了啊。」鏗惑想了想,現在的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會讓希兒的恐懼增大,乾脆就給她來一腳油門,只要車飆起來了,在她怕到極點之前到站就行——這是他從懷特那裏學來的。
「大哥哥……可以牽着希兒的手嗎?」
鏗惑詫異地看了希兒一眼,卻看到她可憐巴巴地縮着脖子盯着自己。
鏗惑大大方方地把右手伸了過去,他可記得初次用這個箱子進行跨界傳送時的那種強烈眩暈感:「行啊,這就當安全帶了,一會兒車飆起來可能會有點兒暈……」
希兒的雙手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握着鏗惑的手,抱在自己(胸xiong)前,用胳膊夾得緊緊的。
她的眼神有些慌張,像第一次坐過山車的小孩子一樣:「如果……如果希兒不見了的話,大哥哥還會回來找希兒嗎?」
「當然了。」
「那……那如果被傳送走的只有大哥哥的話……大哥哥可以早點回來找希兒嗎?希兒……如果感覺不到大哥哥了的話,應該會很害怕……」
鏗惑在心裏嘆了口氣,如果這樣拖下去的話,希兒只會越來越害怕,他覺得還是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來比較好:直接合上蓋子開始傳送,在希兒懵((逼bi)bi)之前完成傳送。
只要在她真正開始害怕之前就把事(情qing)結束,她也就不會害怕了,就像你進了鬼屋之後悶着頭一路狂奔,就會用一分鐘的時間經歷完別人需要熬五分鐘的鬼屋之旅……
「噠——」
這是箱子蓋合上的聲音。
……
這次的傳送用時好像有點久,就連鏗惑都久違地感受到了天旋地轉的感覺。在這種連感官都扭曲了的失重感中,鏗惑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手是否還被希兒抱着。
在這種傳送中,時間是沒有概念的,它可以是一瞬,但給人的感覺卻很長。這是鏗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傳送中發生的一切,這次傳送似乎和以往都有些不同。
不知過了多久,當鏗惑驚醒,才意識到傳送已經完成了。鏗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感官,想要從這種眩暈感中掙脫出來,但也花了好久才恢復正常。
「希兒?」在恢復了正常感官的剎那,鏗惑就感覺到右臂的自由感,之前那種被希兒牢牢抱着的感覺此刻((盪dàng)dàng)然無存,他心底當下就是一沉,向(身shēn)旁看去,但一片漆黑中卻什麼都看不到。
「希兒?」鏗惑伸手摸索着,但這並不大的狹小空間中卻沒有找到任何實體。
鏗惑頓時着急了起來,他急匆匆地推開箱子蓋,讓光線照(射shè)進來,但在實驗室的燈光下,被照(射shè)得纖毫畢現的木箱內卻根本沒有希兒的(身shēn)影。
鏗惑騰的站了起來,環視着周圍,看到的卻是嚴陣以待的實驗團隊和實驗艙外擠在玻璃上的幾張小臉。
布洛尼亞的臉幾乎都要頂穿玻璃了,這是鏗惑第一次從布洛尼亞的臉上看到了急切這種表(情qing)。
但是,希兒不在。
鏗惑的心跳加速,額頭滲出了大把大把的冷汗,他驀地慌張起來,他確實設想過實驗失敗的(情qing)況,卻沒敢想實驗失敗了以後要怎麼辦。
鏗惑六神無主地環視了一圈周圍,強行按捺下心中的緊張,但是他的呼吸急促,即使是實驗艙外的人也能看得出來。
鏗惑回想起希兒在傳送開始之前說過的話,勉強算是找到了點方向。他坐回箱子裏,迅速地把箱子蓋上,想要回到量子之海確認希兒的(情qing)況。
……
但是箱子沒蓋上。
或者說,箱子蓋不上,它在即將合攏的時候,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無論鏗惑怎麼用力拉箱子蓋,就是無法蓋上蓋子。
實驗艙外的嘈雜聲大了起來,即使是實驗艙內都能聽見外面如同大菜市般的喧鬧,每個人的聲音都摻雜在一起,讓人根本分辨不清她們在說什麼。
「咚——咚咚咚——」
響亮的敲擊聲傳入了鏗惑的耳朵,卻讓他一愣。他下意識地以為那是有人在外面敲實驗艙的艙門,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卻很近,近得就像……就像在箱子裏一樣。
不知是誰的驚呼聲傳來:「布洛尼亞!冷靜點!」
下一秒,就是實驗艙們被暴力砸開的巨響,鏗惑能聽到重裝小兔運作時特有的那種鋼鐵碰撞的聲音以及布洛尼亞的腿部輔助裝甲與地面碰撞的聲音正在飛速靠近,但是他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臉上被踹了好幾腳。
「停停停!」鏗惑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他一隻手護住自己的臉,即刻開啟了自己的天眼,果不其然,在天眼無所不察的洞察力下,他看到了……
希兒的半截(身shēn)體被夾在箱子口和蓋子中間,她的腰(身shēn)正好被鏗惑用力下拉的箱子蓋夾住。她好像很慌張地試圖掙脫出去,用力地踢着腿,想從箱子裏爬出去——也就是說,在這個過程中,希兒慌不擇路地踹了鏗惑好幾腳。
瞬間弄清楚了來龍去脈的鏗惑趕緊鬆開了努力把箱子蓋往下拉的那隻手,隨着這股鉗制力的解放,希兒一腳蹬在箱子內壁,把自己蹬了出去,正好撞到了布洛尼亞的(身shēn)上。
布洛尼亞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撞翻在地,她好像有些茫然,但懷裏抱着自己的那個女孩兒卻讓她無法思考別的事(情qing):「希兒?」
直到此刻,希兒的(身shēn)體才慢慢從一片虛無凝聚成了切實的實體,她臉上的慌張尚未褪去,只是愣愣地看着布洛尼亞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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