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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綺羅感覺有些奇怪,可是卻偏偏說不出問題在哪裏。樂筆趣 m.lebiqu.com
「這種怪異的感覺是從哪兒來的呢……違和感好強……」時雨綺羅將手中的白色長槍刺入地面,一株與剛才無異的百歲蘭瞬間綻放,兩片寬厚的葉片驟然伸展,又緊緊收縮,將她保護在中間。
「隸屬於天命,是第二律者的眷屬,使用的也是崩壞側生物的能力,外貌也與死士的外貌一致……可是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呢……」
時雨綺羅知道自己的攻擊只不過是虛張聲勢,準確地說,她的第一擊落空之後,她就無法再發動那麼強的攻擊了。
因為【黑淵·白花】並沒有承認她,它所承認的主人只有一個,在大家落入空間風暴後便不知所蹤的塞西莉亞大人。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借用者,一個對於【黑淵·白花】來說不過是個臨時載具的存在,自己對於它的意義就在於將它完好地送回塞西莉亞大人手上。
可是……
一道刺目的光華從葉瓣外綻放,那朵能夠扛得住反坦克火箭炮轟擊的百歲蘭竟然不能阻止來者分毫。帶着冷峻神(情qing)的幽蘭黛爾從葉瓣的破口出現,猶如一道流光,向着時雨綺羅突刺而來。
太快,太急,時雨綺羅甚至來不及拔出【黑淵】抵擋,只能依靠(身shēn)體的本能試圖閃過這志在必得的一劍。
時雨綺羅的(身shēn)體如舞蹈般旋轉了起來,向側面傾斜出一個恰到好處的角度,仿佛提前排練好了一樣,閃開了幽蘭黛爾志在必得的突刺。
然而幽蘭黛爾絕不會把寶押在一次攻擊上,幾乎是在時雨綺羅躲開她第一劍的同時,她的(身shēn)體猛旋,手中長劍划過一道不可思議的弧線,將向着她攢(射shè)過來的花柱盡數斬斷,向着時雨綺羅的腰腹斬去。這一劍,勢在必得,在半空中無處借力的時雨綺羅絕對無法躲開。
可是時雨綺羅還是躲開了這一劍,破碎的百歲蘭突然伸出一隻花柱,纏住時雨綺羅的腰,時雨綺羅狠狠拉開。
劍刃險之又險地擦着時雨綺羅的腹部劃了過去,將那跟花柱從中剖開。幽蘭黛爾見一擊不中,飛(身shēn)撤離,但百歲蘭外圍的葉瓣已經痊癒合攏,將她關在了裏面。先前幽蘭黛爾是蓄力一劍才破開了葉瓣的防禦,此刻倉促之下,根本無法擊破葉瓣逃出去。
幽蘭黛爾無計可施,但百歲蘭卻飛快地重新生長了起來,斷掉的花柱再次抽芽萌發,短短數秒間便恢復如初。
「謝謝你,【白花】……」時雨綺羅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喉嚨了,剛才幽蘭黛爾的那一劍給了她瀕死的危機感,就在那個時候,【白花】卻自動行動了起來,將她拉開。
時雨綺羅不知道【黑淵·白花】是不是真的有自己的意識,但它確實是在危急關頭救了自己一命。
「對……(身shēn)為神之鍵的【黑淵·白花】是絕對不會判斷錯誤的……」時雨綺羅的目光慢慢堅定了起來,「也許我因為太久的放逐而有些不太清醒,但【黑淵·白花】是絕對不會騙我的!」
「確實是極為強大的眷族,難道是第二律者新創造出來的嗎?這就意味着第二律者還活着……塞西莉亞大人依舊還在戰鬥!這場戰爭還尚未結束!塞西莉亞大人……等着我,我現在就去找你……」
時雨綺羅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驚喜,目光中甚至泛起了點點淚光。
「你們……別攔着我!」時雨綺羅的雙手握住【黑淵·白花】的槍柄,用力地刺入地面,霎時間,百歲蘭的生長迅猛了起來,被包裹在葉瓣中間的幽蘭黛爾甚至有些左右支拙,因為突然生長出來的花柱實在太多,她連應付這些花柱都應付不來,談何斬開那厚厚的葉瓣逃出去?
更何況,她認得從槍柄處散發開的黑色薄霧,那薄霧會壓縮她的閃避範圍,在這狹小的空間中尤其致命——那是帶來死亡的勾魂之霧,凡是觸碰到它的任何東西都會沾染上【衰亡】的屬(性xing)。
就在此時,數道嗡鳴之聲如同千鳥鳴叫,伴隨着讓人感到膽寒的銳利感,仿佛撕破了天幕般穿透了百歲蘭厚厚的葉瓣,將其斬成碎片。
但這些劍氣也只盡於此,幽蘭黛爾蓄力一劍才突破了葉瓣的防禦,鏗惑這將力量分散的劍氣能夠斬開葉瓣已經是極限了。
不過好在和鏗惑搭檔的人並不是什麼菜鳥,而是真正久經沙場的老兵,幽蘭黛爾幾乎是在葉瓣被斬成碎片的同時就一個閃(身shēn)沖了出去,與面色有些猙獰的鏗惑擦肩而過。
幽蘭黛爾尚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身shēn)體就先動了起來,她接近極限地一伸手抓住了鏗惑衣服的後擺,強行讓他失去了平衡,從半空中掉下來,然後用力一甩,把他向着遠離時雨綺羅的方向甩飛出去。
「你搞毛啊!」鏗惑在半空中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
鏗惑原本是打算切開百歲蘭進去幫助幽蘭黛爾的,甚至連進去之後的各種應對措施都想好了,連【話癆克星】都捏在了手裏,可就在他幾乎要鑽進百歲蘭的剎那,幽蘭黛爾卻神之一手把他撈了出來。
幽蘭黛爾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雪地上急速奔馳,向着鏗惑的方向靠攏,看來是不打算繼續和時雨綺羅交手。
幽蘭黛爾很清楚時雨綺羅是什麼人,也很清楚她手中拿着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正因為對這兩者熟悉無比,所以她才會如此束手束腳。
「鏗惑,聽好了,我把你救出來是有原因的……」幽蘭黛爾的語氣極為急促,甚至都有些口齒不清的傾向。
鏗惑翻着白眼兒:「好好好,你是老大你先說……」
「……【黑淵·白花】,她手裏的武器是神之鍵【黑淵·白花】,剛才裏面的黑色霧氣會分解掉所有接觸到的東西,如果你貿然衝進去,我連給你收屍都做不到!」
「嗯?」鏗惑頓時精神了起來,聽幽蘭黛爾的描述,他覺得這個東西好像似曾相識。
幽蘭黛爾一臉緊張地盯着時雨綺羅的方向,她悄悄地把鏗惑扶起來,小聲交代着:「聽好了,我再重複一遍,不要被她的武器打中,也不要硬接她的攻擊。【神之鍵】的強大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那是一種違反物理規則的力量。我們現在應該拉開距離,確保自己不會被她擊中,再想辦法突破她的防禦,給她致命一擊。我們的機會很可能只有一次……」
「哦……那哪個是【黑淵·白花】?」鏗惑滿臉疑惑地指了指從百歲蘭中款款走出的時雨綺羅,「她另一把武器是什麼?」
幽蘭黛爾目光一凜,直到剛才,時雨綺羅都還沒有將【黑淵·白花】拆分開,現在卻突然將它拆分成兩把武器,這讓她有些困惑:「【黑淵·白花】是兩把武器,也是一把武器……它由兩個部分組成,分別是擁有最強【滅殺】之力的魔劍【黑淵】,和擁有最強【創生】之力的聖槍【白花】,它們兩者可以分開使用,但當它們合二為一的時候,才是這把神之鍵真正的形態,神之鍵【黑淵·白花】。」
「也就是說……」鏗惑的眼中閃過一絲思索的神色,「這個人槍劍雙絕?」
「不,時雨綺羅的武器應該是一把劍……我不知道【黑淵·白花】為什麼會在她手裏,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還活着。」
「我還有個問題,那可是神之鍵啊,她是s級女武神?」鏗惑看向幽蘭黛爾的目光詭異了起來,「你也是s級女武神吧?你的神之鍵呢?快拿出來和她對轟啊!」
「你以為神之鍵是地里長的嗎!」
鏗惑似乎死抓在這個問題不放了:「那她一個a級女武神為什麼就有?」
「那不是她的武器!神之鍵會自己選擇主人,沒有通過它的考驗,誰都不能真正地使用它!」
「那麼……她念叨着的那個【塞西莉亞】……」鏗惑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察覺到了一個問題,但現在還不敢下斷言,於是硬生生轉移了話頭,「那這把神之鍵現在承認她了?這麼沒節((操cāo)cāo)的嗎?我要是搶下來它會不會也承認我?」
「……你如果做得到的話,大可以試一試。」
「等等,我有個計劃……」鏗惑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不會是又想挖坑吧?你剛才那個雪崩也不過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坑吧?!」
「你懂什麼!一時挖坑一時爽,一直挖坑一直爽……重點不在這!我沒說我要挖坑!你有沒有發現她前言不搭後語,好像神志不清?」鏗惑不着痕跡地從袖子裏夾出五張符籙,「按照你的說法,她只要把黑霧籠罩在自己(身shēn)邊,不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幽蘭黛爾一時語塞,她並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但對於鏗惑的話,她還是有話要說:「不……她的的腦子很清楚,她看穿了我的攻擊意圖,甚至還極其有針對(性xing)地開始佈置戰場。她的腦子絕對不是不清醒,而是……她的認知方式不對勁!她連什麼確認方式都沒有用過就斷定我們是第二律者的眷屬,簡直就像我們看到死士的時候斷定對方必然是敵人一樣肯定……這不正常!」
對於幽蘭呆鵝突然間的開竅,鏗惑大喜過望:「沒錯!就像律者一樣,崩壞會扭曲這個人的三觀,放大律者載體的負面(情qing)緒。也就是說,崩壞可以從某種程度上影響一個人的認知能力!和她現在的(情qing)況十分符合!相信我,我有辦法讓她至少先和我們停戰!」
「你要怎麼做?」幽蘭黛爾眉頭一皺,發現事(情qing)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先想辦法讓她跟我們說話,只要她願意說人話,老子這張嘴頂得上天命五個師!」
……
時雨綺羅緩步向百歲蘭外走去,她每踏出一步,黑霧都會將厚厚的雪層消融掉,她的腳底則會生長出一片草地接住她,將她經過的地方改造成適合戰鬥的土地。
這片雪原的雪層太厚,對於雙方來說都不是戰鬥的理想場地,因為雪層對於行動的阻礙實在太大——但現在不一樣了,在【黑淵】與【白花】的雙重作用下,這個環境劣勢只會對幽蘭黛爾和鏗惑造成影響。
時雨綺羅並沒有急着追擊,她知道對方好像是想拖延時間,但她其實也在做同樣的事(情qing),因為她需要時間來觀察對方的行動規律,也需要時間恢復一下自己的體力。
((操cāo)cāo)縱【黑淵·白花】對於體力的消耗實在太大,再加上她其實並沒有得到它的承認,因此使用合一形態的【黑淵·白花】戰鬥對她來說其實是很大的負擔。
正因如此,她才選擇將【黑淵·白花】拆分成兩把武器,減輕自己的負擔。雖然這樣會讓她的作戰能力降低一些,但她相信神之鍵的威力絕對可以彌補這個缺點。
「不可久戰,塞西莉亞大人正在等待救援,塞西莉亞大人是不敗的,她一定還活着……」時雨綺羅的氣息有些紊亂,她知道現在自己最好的選擇是離開這裏直接去找塞西莉亞,可是這裏一片茫茫,自己與總部通訊的設備又毫無反應,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選一個方向碰運氣。
如果她真這麼做了,她敢肯定幽蘭黛爾和鏗惑一定會緊咬着她不放,到時候她與對方的戰鬥就會變成拉鋸戰,她體力消耗速度過快的缺點就會被無限放大。
因此,時雨綺羅才打定了心裏的想法,要將戰鬥在這裏結束。
「【白花】,去吧……」時雨綺羅輕聲低語。
地面的震動讓鏗惑警惕了起來,他想也沒想就甩出手中夾着的符籙中的一個,此刻的他顧不得什麼隱藏自己的能力,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土中藏礦故生金,以剛勝柔故金克木!」
那張符籙在空氣中自燃,符灰仿佛被什麼東西吸引着一樣迅速沒入了土地中。頓時,轟隆聲一滯,仿佛被什麼東西強行遏止住了一樣。
時雨綺羅的眉毛輕輕挑了起來,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嚇。
由【白花】創造的那株百歲蘭,其實真正強大的地方並不在它地表上的形體,而在於地下的根系,長度可以達到它地表葉片的五倍以上。然而此時百歲蘭從地下蔓延過去的根系竟然像被凍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時雨綺羅不知道地下發生了什麼,只是這種異變讓她察覺到對方似乎有針對自己的辦法。她沒有再試圖讓【白花】突破那片土層,而是轉而使用【黑淵】的能力。
既然被阻擋了,那就將阻擋之物消融!
這並非她的本意,【黑淵】能力的使用需要時時刻刻消耗她的體力,而【白花】創造植物的能力只在一開始的時候需要她的力量,成型之後便會從大地汲取養分,這也是她節省體力的一個辦法。解決完這兩個第二律者的眷屬,她要需要跋涉過不知盡頭的雪原去和總部取得聯繫,她現在每一分體力都是如此寶貴。
可是對面的人顯然並不打算讓她如意。
那個手中拿着長刀的男人突然間大步地向她走來,一股讓她感到不安的氣息正從對方的(身shēn)上蔓延而出,如同看不見的蛛絲,正在將這片空間編織成屬於他的蛛網。
隨着他一步步的靠近,來自他(身shēn)上的壓迫感越來越強,似乎有一種面對海嘯,面對高山的感覺。時雨綺羅下意識地握緊了【黑淵】,決定先發制人,在他有動作之前阻止他。
可是鏗惑卻張開雙臂,將自己的武器丟掉,隔着老遠的距離發出了足以讓時雨綺羅聽清楚的吶喊。
「時雨綺羅!想知道塞西莉亞的下落嗎?我們是來談條件的!」
幽蘭黛爾突然間覺得,就沖鏗惑這句話,自己這邊就不像什麼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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