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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公式戰結束之後,就是鏗惑的授課時間——關於【如何變得可(愛ài)】這一課題的授課。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鏗惑其實對於秦澪音能變得像正常人一樣很不抱希望,但是秦澪音白天假公濟私給他開小灶,他總得回報一下秦澪音。
但是成果嘛……
「呃……不好意思問一下,您是?」鏗惑有些困惑地盯着坐在秦澪音(身shēn)旁的金髮女子。
「比安卡·阿塔吉娜。」坐在秦澪音(身shēn)邊的金髮女子十分認真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才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樣站起(身shēn),向鏗惑伸出手,「鏗惑先生,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你還嫌一個人上課寂寞拉了個同桌?」鏗惑先是禮節(性xing)地握了握手,旋即一臉驚悚地把目光轉向秦澪音,「我是不是還應該出門打個廣告,一節課每人收費四百之類的?」
還沒等秦澪音回答,鏗惑就一臉關切地轉過頭詢問那名女武神:「知道我這課要收費的吧?秦澪音收你錢了?收了多少?」
「你腦子有坑吧你!」秦澪音張牙舞爪的樣子讓鏗惑險些以為她要上來打自己,「她就是閒得無聊來旁聽一下!旁聽!」
「不好意思,只是有些好奇,所以想來觀摩一下。」幽蘭黛爾略帶歉意地點了點頭,「如果不方便的話……」
「沒問題!方便方便。」鏗惑連連擺手,好像對突然間多了一個旁聽的人並沒有感到絲毫的羞恥感——反正要羞恥也是秦澪音羞恥,你看她都開始尷尬地搓筆頭了。
鏗惑是認得這個自稱「比安卡·阿塔吉娜」的女武神的,當初德莉莎曾經拿着一張合影給鏗惑看,那張合影基本上囊括了全天命所有拿得出手的戰鬥力,當然德莉莎也包含在內。
而這名有着一頭耀眼金髮的女子,就是當時與德莉莎中間隔了一個人的另一名s級女武神,天命現如今明面上公認的最強者,以聖劍為名的【幽蘭黛爾】。
在那張合影上,鏗惑甚至都能感覺到幽蘭黛爾那幾乎要穿破照片突破次元的注視——請不要誤會,那不是殺氣什麼的,而是一種十分認真的態度。
雖然鏗惑也不能明白為什麼拍個照片也要如此認真,但照片上的【幽蘭黛爾】那股仿佛要用目光凝聚成粒子流熔毀相機鏡頭一樣的認真感還是讓鏗惑印象深刻——他甚至覺得幽蘭黛爾和(愛ài)麗絲沒準有共同語言。
你看,我這麼久不提(愛ài)麗絲你們是不是還要回憶一下才能想起來她是那個做自爆人形的研究員?
而現在眼前這個活生生的【幽蘭黛爾】也一樣,她不僅在旁聽,甚至還拿出了筆記本和一支筆,筆的旁邊還擺着一塊橡皮,腰板(挺挺)得直直的,讓鏗惑想起第一次上學的小學生。
相比於(身shēn)邊那位,秦澪音就顯得懶散了一些,甚至都能看出些怨氣來,顯然幽蘭黛爾的旁聽並不是出於秦澪音自己的意願,而是對方強行要求的——這裏面可就值得玩味了,秦澪音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自爆心理才會讓幽蘭黛爾知道她要來上【如何變得可(愛ài)】這門課的?
難道幽蘭黛爾也有和秦澪音一樣的需求?
雖然說感覺畫風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但一想到另一名s級女武神德莉莎平時的樣子,鏗惑也就沒有再多想,只當是自己少見多怪。
不過既然對方沒有表明自己的(身shēn)份,鏗惑也就不去顯擺自己知道的多,他現在最優先考慮的是如何把這門羞恥的課給進行下去……
「治病要治本,但是在治本之前,必須先把標治好,否則本還沒等痊癒呢人就病死了,所以……」
「你他娘的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果不其然,鏗惑剛說出一句話秦澪音就開始了瘋狂反擊。
幽蘭黛爾默默地轉過頭看了秦澪音一眼,說實在的,就沖這個開頭她就有逃離現場的衝動。
對此,鏗惑充耳不聞:「比如說『他娘的』就是一個非常不可(愛ài)的副詞,我覺得完全可以在(日ri)常用語中把這三個字封印掉,完全摒除。所以我們先來講一下『可(愛ài)』這種主觀感受在心理學上的分類與荷爾蒙在這種反應中起到的作用。首先,根據斯坦曼和斯德瑞的學說……」
感受到旁邊幽蘭黛爾那仿佛看弱智一樣的目光,秦澪音就覺得渾(身shēn)不自在。
然而秦澪音其實完全會錯了意,幽蘭黛爾看着她的原因是完全沒有搞明白秦澪音上這種課是要幹什麼,而且從剛才開始秦澪音就很吵,干擾到她聽課了——畢竟幽蘭黛爾是個極其認真的人,無論做什麼都很認真,哪怕是在做不明所以的事也是一樣。
「不好意思,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得先行告退了……」
鏗惑撓了撓後腦勺,這門課的羞恥程度果然還是超出了他的預計,饒是以他的臉皮都有些撐不住,如果不是幽蘭黛爾率先藉口肚子痛離開了,率先藉口肚子痛中斷教學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當然,這裏也有第三人在場的關係在裏面,畢竟兩個人互相處刑和有第三個人旁觀兩人互相處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體驗……
……
當晚,鏗惑回到宿舍的時候直接癱倒在了(床chuáng)上,累得連大氣都喘不勻。
給秦澪音糾錯實在是太累人了,基本上就是從語法開始從頭講起,至少鏗惑要讓秦澪音明白「他娘的」並不是一個十分禮貌的副詞,也要讓她明白她那種弱弱的語氣用「人家」要比「老娘」聽起來舒服得多……
可是這些只不過都是表面功夫,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中,鏗惑能感覺到秦澪音的本(性xing)——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刺兒頭。
鏗惑原本以為秦澪音只要閉上嘴至少就會顯得招人喜歡些,畢竟她本(身shēn)的外形和那種弱弱的氣質就很有鄰家妹妹的感覺,可是他後來才發現,秦澪音最大的問題其實還是出在她本(身shēn)的(性xing)格上。
她的本(性xing)就是充滿攻擊(性xing)的,充滿了警惕與不信任,任何交互都是以攻擊作為前提,鏗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如此反社會的人格,更無法理解她的這種(性xing)格是怎麼能與她那種弱弱的氣質相合這麼多年都沒被她自己打磨掉的。
秦澪音曾坦言過她來自地獄,鏗惑現在對於這句話算是有些相信了,她就像一個刺蝟,而且還是那種可以把背上的刺主動(射shè)出去的刺蝟,儘管看着好像很可(愛ài),但刺尖兒上閃爍的寒光卻讓人遍體生寒。如果不是來自地獄,這種生物的存在簡直就是在挑戰用進廢退的自然法則。
可是這隻刺蝟願意為那個人拔掉自己賴以為生的刺,哪怕僅僅是把這些刺稍微捋平一些都好,全都是為了能夠鼓起勇氣擁抱那個人一下。
鏗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因為每個人對於【可(愛ài)】的定義都是不同的,他也不知道在秦澪音喜歡的那個人眼中什麼才是【可(愛ài)】,所以只能儘可能地把她往正常人的方向去引導,至少不要再用那種最慫的語氣說着最(騷sāo)的話了。
這樣,起碼能讓那個人覺得秦澪音腦子裏的病治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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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周的公式戰進行得比鏗惑想像的要順利,他每天白天都會按時來到戰術演習室打打人機,偶爾會有秦澪音以教學為名過來暴打他一頓。
而公式戰——也許是其它支部的指揮官也一樣不擅長這一類戰役指揮,也許是鏗惑被秦澪音((操cāo)cāo)練得頗有成效,但更大的功勞還是得歸功於鏗惑自己。
鏗惑從來到聖芙蕾雅學園以來就一直在接受德莉莎的授課,按照德莉莎的說法,姬子這個(日ri)珥議會七席之一可是她的學生,那麼她自然也能教出另一個(日ri)珥議會的議員來。雖然鏗惑對這些話完全當作是德莉莎在吹牛,可姬子卻出奇地沒有否認,並且高度贊同讓德莉莎親自教導鏗惑。
別看德莉莎平時一副不靠譜的樣子,實際上在德莉莎的教導下,鏗惑的基礎打得十分牢固,如果有人認為鏗惑是野路子出(身shēn),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至少從履曆本上來說,他是專門培養女武神的聖芙蕾雅學園學園長的學生,前【(日ri)珥議會】成員之一無量塔姬子指定的休伯利安號艦長繼任者,【(日ri)珥議會】現任戰術大師秦澪音的研究生,如果說他是野路子出(身shēn),那世界上恐怕就沒有幾個學院派的指揮官了。
在聖芙蕾雅學園中的這幾年,鏗惑可以說是把天命的各種指揮官必修課翻來覆去上了好幾遍,只是缺少與不同對手的實戰演練。
說起來有一些好笑,偌大的聖芙蕾雅學園裏只有姬子和德莉莎才能跟他進行實戰沙盤推演,而姬子平時很忙,德莉莎要處理的公務也比想像的多得多,也就使得鏗惑絕大部分時間裏只能跟電腦打打pve,導致他沒有辦法接觸更多有着不同指揮風格與指揮水平的人。
理論基礎決定了一個人的底氣,而實戰經驗則決定了這個底氣可以翻上幾番——或者打個幾折。
西伯利亞支部匯聚着全天命戰地指揮官中的精英,她們來自不同的社會,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地區,各自面對不同的敵人,她們的戰術思想匯聚在一起猶如一個大熔爐,讓鏗惑可以盡(情qing)地一展拳腳。
然後被秦澪音暴打。
不過話說回來,秦澪音確實給了鏗惑很多照顧,尤其是拿他當教材給其它女武神講解戰術的環節。
沒有人比挨打的人更了解對方拳頭的力度與出擊角度,雖然時間只有短短的七天,但鏗惑在與秦澪音的模擬戰中發現了遠比與其它學員對戰時多得多的問題。
一周的公式戰下來,鏗惑出人意料地取得了全勝,且不論其它學員是怎麼看待他那個掛在榜首的名字的,連鏗惑自己都覺得意外。
高階戰地指揮官和戰地指揮官聽起來只差了兩個字,實際上卻是天壤之別。如果說戰地指揮官是浮空戰艦艦長的等級的話,那麼高階戰地指揮官就是一支浮空戰艦艦團的團長的等級。
到了這個等級,視野絕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局限在單個部隊的作戰,而是要放眼到由複數支部隊組成的整場戰役。在這類戰役中,地面部隊與空軍互相支援,步兵與戰爭載具協同推進,電子干擾與敵後特種作戰交相呼應,超視距打擊蓄勢待發虎視眈眈,這才是一個高階戰地指揮官需要考慮的內容。
而普通的戰地指揮官,考慮的只是如何將那個山頭打下來,如何把自己的這支部隊運送到指定位置諸如此類。
而這個高階戰地指揮官考核,其實就是從這些低級戰地指揮官中選拔出可以晉升的苗子的過程。每天與鏗惑進行公式戰的女武神雖然都是戰地指揮官中的精英,可一旦將戰場的視角拉大,就到了她們完全不熟悉的層面。
而在戰役的層面上,與其說鏗惑的戰術基礎與大局觀更加優秀,倒不如說德莉莎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在把鏗惑往這個方向上培養。
……
「奧托大人,第一周的公式戰已經結束,請問您是要……」
「不必給我報告。」通訊對面的那個男聲似乎正在忙着什麼,中間停頓了好久才接上下一句話,「這是給你的任務,你最後交給我的報告只有一句話,至於過程,我不在意。」
「是,我明白了。」
幽蘭黛爾掛斷了通訊,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如同一尊雕塑。
她此次來到西伯利亞支部的任務確實是巡視高階戰地指揮官考核,但在臨行之前,天命大主教奧托·阿波卡利斯給她安排了一個額外的任務,或者說其實這才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觀察獵物。
這個由奧托親自為她指定的獵物。
在計劃進行到那一步之前,觀察他的習(性xing),洞悉他的特徵,揣測他的行動思路,根據獵物的這些特點來選擇自己的獵殺計劃。
至於秦澪音猜測的奧托是提前派人來評估鏗惑是否有資格加入【(日ri)珥議會】的想法,不過是秦澪音的臆測。
這個世界是一張蜘蛛網,沒有人知道它從何而起,也沒有人知道它至何而終。但是這張蛛網上的每一根絲線都是互相聯繫的,牽一髮而動全(身shēn),每一個看似毫無關係的事(情qing)背後都是龐大而複雜的因果鏈。
而蛛網之上,只有那隻蜘蛛才能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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