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世界：在天命當艦長的日子 第三百二十九章 真·補天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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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恐怕……」鏗惑咽了口口水，「是個傳送門。隨夢小說網 m.suimeng.co」

    鏗惑並非空口胡說，艦載雷達已經給出了這個答案最有力的佐證。

    「偵測到空間穩定系數下降，大量敵對反映信號產生！」

    「偵測到高階死士能量訊號！數量為三……十四……二十以上！」

    「偵測到弩級崩壞獸信號！能量反應正在增強！」

    鏗惑聳了聳肩，轉(身shēn)對德莉莎說道：「你看，我就說是傳送門對吧。」

    德莉莎沒空理會鏗惑的語氣，她焦急地擠開鏗惑，盯着指揮台上不斷蹦出的報告，皺起了眉頭。

    「你準備怎麼辦？」這一次，德莉莎決定先問一下鏗惑的意見再做決定。

    「進攻。」鏗惑的回答十分堅決，「但是要邊打邊撤，在撤離這裏之前儘量採集數據，給那個傳送門予以攻擊，實驗其物理與能量特(性xing)，據守長空市外圍的防禦帶，等待本部支援。」

    「很好。」德莉莎欣慰地點了點頭，鏗惑的這個判斷很正確，簡直可以說是教科書級的臨場決策，「那你打算怎麼採集那個東西的數據？」

    「休伯利安號主炮充能完畢。」

    鏗惑眼睛一亮，幾乎連想都沒想便果斷下令：「休伯利安號主炮開火，目標是那團未知物質！」

    「所以你的實驗方案是打它一炮？」德莉莎雖然對鏗惑的腦迴路有所了解，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冒險到這個地步，「萬一它炸了呢？」

    「那不是更好？」鏗惑不以為然，「它的能量總量就那麼點，還被我們的反崩壞能中和彈中和了很多，就算炸了，我們的休伯利安號也能防禦得下來，外圍的防禦帶更是在爆炸範圍之外，總比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東西要好對付得多。」

    德莉莎嘆了口氣，鏗惑的思維確實是這樣，他好像總是能跳過很多步驟直接找到答案，這就讓人覺得他的思維很跳躍，可一旦事後仔細思考一下，深思熟慮考慮過很多方面的事(情qing)後，往往會發現你想出來的解決方案就是鏗惑的辦法：「按你說的做吧……」

    鏗惑以為德莉莎有些不同意，在給火控員下達了新的指令後解釋道：「無論如何，那個東西周圍正在源源不斷地湧出崩壞側生物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如果我們不阻止它，它很可能會持續不斷地傳送下去，甚至還有可能擴大——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在事(情qing)的影響擴大前，盡全力壓制對方的前期發育，並且保證自(身shēn)的存活，否則我們一旦敗退，周遭城市可就要遭殃了……」

    「我知道，你按你的想法來就好。」德莉莎擺了擺手，並不想聽鏗惑的解釋，因為這些道理她都明白，「現在做出你的選擇就好了，艦長先生。」

    「啊？」鏗惑很明顯地愣了一下，他沒有弄明白德莉莎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叫他艦長而不是叫他名字，按照他的想法，現在應該是他給德莉莎解釋一下自己的做法和這麼做的原因，然後德莉莎拍板，畢竟德莉莎才是極東支部的部長。

    「你可是休伯利安號的艦長啊，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全軍都要聽從你的命令。你要做的並不是保證自己做的一定是對的，你要做的是給一個命令，然後其他人去執行它。」

    艦橋內的氣氛稍微凝固了一下，但所有人轉眼間便若無其事地繼續着自己的工作。

    「你是說你要聽我的？」

    鏗惑深吸一口氣，不知為何，卻突然笑了起來。

    那是一種好像放掉了壓力，放掉了懷疑一樣的輕鬆笑容。

    「是，所以，告訴我你的命令，艦長，天命極東支部s級女武神德莉莎，聽候您的差遣。」

    「那你把頭給我摸摸，我早就想摸一摸看了……」

    德莉莎鐺的一聲把【猶大的誓約】杵在地上：「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說請你指揮那六艘瓦爾基里空艇，我要佈置一個防空陣型，到時候具體的防空防禦網由你來指揮……」

    德莉莎滿意地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嘛。」

    「報告，本部發來回復，對本次特殊現象十分重視，命令極東支部務必守住防線，本部已經派遣最近的天命駐軍趕來支援了。」

    「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趕到？」鏗惑皺了皺眉，雖然有支援是好事，但這也要看這個支援什麼時候到，萬一這個支援部隊是從神州hk來的，恐怕等她們到了這邊都已經打完了……

    「兩個小時。」

    「太慢了……」鏗惑嘆了口氣，盯着電子戰術地圖上愈發密集的紅點，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等等？我們的主炮怎麼還沒開炮？」

    德莉莎的表(情qing)一僵，手忙腳亂地鑽到鏗惑(身shēn)邊，在指揮台的某個角落上按了一下：「哦哦我忘了，我的權限等級比你高，所以我在場的時候主炮開火需要我的同意……所以我才說你快點把高階戰艦指揮官證給考下來，以後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

    在遠方，【崩壞·碾壓】原本矗立着的地方，那團黑色的虛無依附在地面上，由原本的一團不可觀測的空洞慢慢轉化成了某種在物質世界可以得到觀測信號的狀態。

    它宛如大地的傷口，不斷地向外輻(射shè)着高濃度的崩壞能。

    突然間，一隻紅黑相間的手甲從那團虛無之中伸了出來，重重地按在了地面上，用力將自己蒼白的(身shēn)體從那團黑霧中拔了出來。

    隨之露出的是一個戴着破爛圍巾的死士頭顱，她猩紅色的雙眼似乎正在警惕地打量着這個未曾踏足的世界。

    她的(身shēn)體慢慢從黑霧中掙脫出來，宛如從泥潭中脫(身shēn)一樣，雖然肢體上依舊纏繞着少許的黑色霧氣，但很快就從她的(身shēn)上消散，重新融入了她腳下的巨大空洞裏。

    她的右臂已經消失，右肩上只有一道整齊平整，已經癒合了的傷口。她的左臂搭在腰間長刀的刀柄上，將自己的武器緩緩抽了出來，握在手中，沉默地跟隨着比自己早一步走出的夥伴，向空洞的外圍走去，給後面即將傳送到物質世界的同伴騰出地方。

    從空洞中走出的死士或者崩壞獸(身shēn)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傷痕，有些很深，有些很淺，但無一例外的是它們都無法再生。

    崩壞獸和高階死士的恢復能力非常強，除非是斷肢這種近乎無法恢復的重傷，它們都可以完成自我修復，像這樣(身shēn)上掛着無法癒合的傷口的可以說是非常少見。

    而從空洞中走出的每一個崩壞側生物，(身shēn)上都有着一些無法癒合的傷痕，崩壞獸組織液和死士的血液從傷口緩緩流出，滴落在土地上，蒸發成最為純粹的崩壞能，消散在空氣里。

    如果這樣的(情qing)況持續久了，這片土地會被不可逆轉地同化成崩壞的土地也說不定。

    她的(身shēn)後陸陸續續從黑屋中鑽出的崩壞側生物，戰車型崩壞獸，聖盾型崩壞獸，它們的腳步重重地踏在這片原本屬於人類的土地上，激起大片大片的塵埃。

    一頭體型遠超其它崩壞獸的騎士型崩壞獸從黑霧中揚蹄而出，把周圍的崩壞獸擠到一邊，發出震耳(欲玉)聾的咆哮，它的前蹄重重踏在地面上，猶如千軍萬馬的奔騰。

    這是一道傳送門，一道溝通兩界的創口，此時，來自未知空間的崩壞側生物正源源不斷地從這裏登陸。

    但是這些登陸的崩壞側生物好像有些不對勁，不但基本上都帶着傷，更有甚者傳送過來的只是一具屍體。

    那明斷臂的死士武尊突然抬起頭，望向遠方的天空，在她的視野里，數十個拖着長長尾焰的東西正向着她們飛來。

    ……

    「第一波轟炸已經抵達，但是少量突進型崩壞獸，騎士型崩壞獸和高階死士提前離開了爆炸區域，正在向我軍靠攏！」

    「投放反崩壞地雷，休伯利安號保持火力壓制，瓦爾基里戰鬥空艇全部出擊，結成431防空陣型，給休伯利安號騰出輸出空間！」

    鏗惑一聲令下，整個艦橋重新開始了忙碌，剛剛還鬆了一口氣的女武神們再次繃緊了神經。

    「姬子，讓外圍防禦部隊準備好，第一波崩壞生物衝擊馬上就要來了，這次與我們預估的不同，突出火力轟炸區的基本上都是高階死士，小心應對。」

    「收到。」姬子在通訊中回復道，轉過(身shēn)，對着(身shēn)後蓄勢待發的女武神部隊下令，「激活第一層防禦炮台和感應地雷！炮兵部隊迅速完成裝填，目標b43區域，進行第一輪火力覆蓋打擊！」

    炮火轟鳴，長空市已然成為一片烈焰與爆炸的地獄，數不盡的高階死士在彈片中發起衝鋒，手中雙刀猶如手術刀般精準地將彈片砍飛，以極快的速度閃離爆炸區域，躲開衝擊波，向着長空市的外圍衝去。

    第一層防禦屏障是秦澪音主持修建的自動炮台堡壘，這種小型碉堡里各夾着數台機炮，在自動索敵系統與瞄準系統的指揮下，自動編織成了一張火力網，整個戰場上幾乎所有的空間都被密集的子 彈佈滿。

    但那些死士武尊像是彈幕遊戲的大觸一樣，在這片金屬風暴中左衝右突，即使有幾發子 彈擊中了她們，她們強韌的(身shēn)體也可以將子 彈卡住，更有甚者連崩壞能護盾都沒有被擊破。

    「崩壞側生物((逼bi)bi)近第一重防線！感應地雷陷阱觸發！」

    「開啟第三段感應地雷陷阱，隔斷它們的陣型！」

    從地圖上看，長空市外圍防禦網總共三個部分，最靠近長空市內部的便是四段地雷區，每一段都有單獨的啟動機制。

    第二層防禦便是那些犬牙交錯的自動火力堡壘，它們的槍口噴(射shè)出密集的彈幕，將崩壞側生物的衝鋒阻隔在敵人的攻擊範圍之外，這種自動火力堡壘一共建設了兩個部分，像雙層玻璃一樣將長空市內外隔離開。這些自動火力堡壘在戰術上是註定要被放棄的，因為她們絕不可能將崩壞獸完全阻隔在第一層防禦之外，只能讓敵人突破防禦層的時間延緩一些。

    而第三層防禦，也是最後一層防禦，則是女武神們坐鎮的最終防線，這段防線不但有更為堅固完善的堡壘，大量的自動火炮，迫擊炮小隊，導彈車，還有大量的女武神和人造障礙物。

    姬子豐富的經驗讓她做出了正確的判斷，第一層感應地雷的爆炸打了個敵人措手不及，許多高階死士的崩壞能護盾就此告破，甚至還造成了一定的有效殺傷，讓她們在進入第一段自動火力堡壘(射shè)程時的傷亡量大大提高。

    就在第一波崩壞側生物完全衝破第一層感應雷區時，姬子命令第三層感應地雷開啟，頓時，尚未進入自動火力堡壘(射shè)程的崩壞獸群被接連不斷的爆炸阻斷了前進的道路，使第一波衝鋒的崩壞側生物頓時孤立無援，只能被動地接受自動火力炮台的精準點殺。

    可是這種(情qing)況並不能持續多久，畢竟感應雷區只有四層，說白了這個戰術也只能重複利用兩次而已，接下來，那些崩壞側生物就會在聖盾型崩壞獸的掩護下逐漸((逼bi)bi)近自動火力堡壘，將它們統統拆掉。

    「報告指揮官，崩壞側生物突破自動火力堡壘防線！正在向我軍陣地((逼bi)bi)近！」

    姬子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了看炮火不斷的休伯利安號，大聲下令：「拋(射shè)投(射shè)式地雷！距離為兩公里！機動部隊準備出擊！衝鋒隊檢查裝備！上馬！」

    姬子深深地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們面對的只是從休伯利安號和炮兵陣地的炮火覆蓋下逃出來的小規模部隊，可是鏗惑傳回來的(情qing)報卻讓她如臨大敵。

    原因無他，這部分衝出重圍的崩壞獸基本上都是戰車級的騎士型崩壞獸，以及高階死士。雖然數量上遠遠不及原本作戰計劃中要面對的數量，但質量上卻遠遠超出她們的預料。

    「別怕，老師會保護好你們的。」

    ……

    「休伯利安號主炮進行三級快速充能，備用能源爐全部打開！這個時候別管什麼過載不過載了！」艦橋上，鏗惑的額頭滲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他心跳加快，手心冰涼。

    因為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qing)還是發生了。

    那團霧狀的黑色能量漩渦中，一個龐大到有些過分的(身shēn)影正從中慢慢升起，它的體型是如此的龐大，以至於在它進行傳送的時候，其它的崩壞獸根本無法通過傳送門。

    那個軀體緊緊露出傳送門不到一半，卻已經有了遠超五十米的高度，它猶如一座從地底鑽出的小山，讓人心生震撼。

    白色的甲殼，紫色的能量紋路，尖銳的稜角，猶如戰旗般在(身shēn)體兩側懸浮環繞的翼甲……

    下位崩壞獸中最為強大的崩壞獸，崩壞帝王！

    「封號級的帝王型崩壞獸嗎……」鏗惑感覺自己口乾舌燥，原本的戰術預估中絕對沒有這個等級的敵人！

    那個傳送門……【崩壞·碾壓】所開啟的傳送門……到底通往哪裏？

    「休伯利安號主炮完成充能……」

    「目標鎖定為新出現的崩壞帝王！立刻發(射shè)！」鏗惑的吼聲里似乎有着歇斯底里的意味，一旦這頭封號級崩壞獸加入戰場，那戰場的形勢絕對會一邊倒！

    沒錯，極東支部可以將【崩壞·碾壓】以雷霆之勢擊殺，完全是因為戰術的功勞，鏗惑將戰場分割，先行剪去【崩壞·碾壓】的羽翼，在正式交火之前就將【崩壞·碾壓】的能量護盾擊潰，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將敵我差距拉到了一個無法彌補的地步。

    可是現在呢？那頭【崩壞帝王】出現在獸群中央！它是真正的帝王，成千上萬的崩壞獸和高階死士拱衛着它，休伯利安號的反崩壞能中和彈已經庫存不多，能不能擊穿它的能量護盾還另說，即使擊碎了，又能有什麼辦法把它殺掉？用主炮？

    可是主炮即使是用充能速度最快的三級充能也只不過能使其受傷，在休伯利安號的主炮完成第二次充能之前，【崩壞帝王】的崩壞能護盾就已經恢復了！到那時候休伯利安號拿什麼打穿它【封號級】的崩壞能護盾？

    空投女武神？

    把女武神空投到成千上萬的崩壞獸潮中央？這不就是送死嗎！

    鏗惑的手搭在了眼鏡的邊緣，不到這種時刻，他是絕不願意動用困獸符的，因為之前開啟困獸符時的失控讓他對此忌憚不已，他害怕自己再次失控，到時候所帶來的損失可就遠超一切戰損了！

    可是……現在如果不開啟困獸符，他又怎麼保證自己一定能在短時間內想到解決的辦法？

    時間是第三維度所有生物最難以逾越的難關，在無法觸及到【時間】這個東西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抵抗它的偉力。

    因此，鏗惑必須在不可逆轉的劣勢出現前從無數種通往未來的可能(性xing)中找出唯一的那條可以通往勝利的道路，除了開啟【困獸符】動用自己全部的腦細胞進行運算外，又有什麼辦法？

    這也是鏗惑把德莉莎留在艦橋的原因，如果自己真的失控了，至少德莉莎還可以穩穩地壓制住自己。

    鏗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兇狠，他向來都喜歡最為穩妥的解決方案，但是命運卻總是((逼bi)bi)着他冒險，這也就使得他雖然不願承擔風險，但在風險來臨之時從不畏懼。

    終於，像是認命了一樣，鏗惑輕輕嘆了一口氣，摘下自己的眼鏡。

    「吾……臥槽？」

    鏗惑根本無法理解面前所發生的一切，那頭探出了傳送門半個(身shēn)子的封號級【崩壞帝王】突然間發出了刺耳的尖嘯，環繞在它(身shēn)邊的懸浮裙甲飛速旋轉開，化作一條激光環帶，猛地向着外圍擴散開去，將上百米內的崩壞獸屠戮一空。

    但是讓鏗惑驚訝的並不是【崩壞帝王】的突然反水，而是他從崩壞帝王的尖嘯中感受到了別的東西。

    那種感覺，好像是……面臨死亡時的……恐懼？

    突然間，鏗惑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炸開了一樣，如同洪鐘般歌聲填滿了他的腦海，如同萬萬聲朝拜的頌歌。

    恍惚間，他雙眼中的世界再次出現了變化。

    他看到天空下着火雨，他看到狂風從世界的創口中噴涌而出，他看到數不盡的人們在烈火中掙扎，在洪水中抬起頭，發出人生中最後的呼救聲。

    他看到鐫刻着數不盡的密密麻麻的符文的高台之上，這座高台通體用玉石堆砌，每一寸都鐫刻着用放大鏡才可能看得清的紋路，一道道(肉rou)眼可見的湛藍能量流從圍攏在祭壇周圍跪拜的人們(身shēn)上延伸出，在地面上一直向着祭壇中心匯集，最終匯聚在祭壇最中央那名赤足的少女(身shēn)上。

    那名少女雙手高舉，仿佛在托着什麼東西，地面上湛藍的能量紋路最終匯集在她的赤足下，仿佛根系一樣在她的體表蔓延，組成一道道讓人看一眼就覺得腦袋發暈的符文，從盤在她腿上的紅色小蛇下穿過，沒入她的衣服下面，不知所蹤。

    那個少女有着及(臀tun)的長髮，臉頰右側的鬢髮上，有一縷仿佛是挑染的紅色。她雙耳旁的辮子盤成髻，用古樸的簪子將其固定住。

    她高舉着雙手，仿佛在向天空獻祭，淚水從她有着紅色瞳孔的雙眼中流出，順着光潔的臉頰滑落到下巴上。

    她的目光堅定中透露着不舍，似乎想要再在這土地上多作留戀，她眼中的掙扎與悲傷仿佛化作實質一般錘擊在了鏗惑的(胸xiong)口，他在某一個瞬間似乎能對那名少女的心境感同(身shēn)受。

    「這裏是我的家，我出生於此，亦將葬(身shēn)於此。」

    「哪怕從此消弭，我們也絕不會放棄這裏，因為只有這裏才是我們的……家園！」

    那個少女緩緩開口，似乎要說什麼，可是鏗惑只能看見畫面，卻不能聽見聲音。

    恍惚間，他只能從她的口型中依稀辨得，她所說的兩個字是……

    【補天！】

    巨大的八卦陣突然從傳送門周圍的土地上浮現，掀起沖天的光柱，將傳送門完全隔絕開。(身shēn)處於傳送門中央的【崩壞帝王】掙扎着，仿佛要沉回泥潭中一樣。

    碩大如鵬鳥的符文自陣內浮現，環繞在那頭【崩壞帝王】(身shēn)邊，猛地貼了上去，那頭【崩壞帝王】的動作在剎那間凝滯，仿佛按下了暫停鍵的視頻一樣。

    然後，它消失了。

    毫無預兆的，完完全全地消失了，連帶着那個巨大的傳送門一起，消失在了天地間，只留下一個仿佛被挖空了的大坑，坑底甚至還能看見被切開的下水道管路。

    鏗惑的神(情qing)有些恍惚，他剛才所看到的幻象里似乎蘊藏着他所不能理解的大道與智慧，他所隨意瞥到的那些符文讓他根本無法理解，卻讓他感受到了一種人類的語言無法形容的偉大。

    「【補天】……補上的是……世界的創口……」

    「鏗惑？鏗惑！你幹什麼呢！」德莉莎有些着急地搖晃着鏗惑，剛才鏗惑一直在愣神，讓她十分擔心，「你怎麼了！快點進行指揮啊！你傻了嗎？」

    鏗惑猛然從幻境中驚醒，摸了摸自己的(胸xiong)口，卻發現全(身shēn)上下都是冷汗。

    他用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看向德莉莎：「剛才發生了什麼？」

    「那個傳送門突然消失了，然後你就一直在這裏傻站着。」德莉莎一隻手拽着鏗惑，着急地把他往指揮台上推了推，「沒事就快點接着指揮！地面部隊需要你的命令！我不管你剛才怎麼了，現在管好正事！」

    鏗惑如夢方醒，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好像並沒有過多久，連忙看起戰場地圖上的信息來，一邊看還一邊順口問道：「那個八卦陣……你看到那個八卦陣了嗎？你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嗎？」

    「八卦陣？什麼八卦陣？你是說神州傳說里的那個圖形嗎？在哪？我沒看到啊？」德莉莎往鏗惑之前盯着的方向望了望，十分確定地回答道，「剛才就是那個【崩壞帝王】和傳送門一起突然消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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