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邊境的獵巫人 第二章 漩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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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扎蘭的搜查隊?」這人問,勉強對他笑笑,眼鏡鏡片反(射shè)着昏暗的火光。一筆閣 www.yibige.com

    謝伊爾語,虛己想到,不過用詞和發音都稍有區別。考慮到用詞和發音的區別在語言的衍化中相當常見,即使這不是共和國北方地域的謝伊爾語,至少起源會是。既然對方的語言他能聽懂,這就說明,工業革命紀元末期的文明還未斷絕,——當然了,也可能是苟延殘喘。

    他經常以最壞的可能(性xing)揣測問題。

    「我、我和其他人都失散了!」他氣喘吁吁地說,「你知道該怎麼離開這地方嗎?」

    虛己沒聽過依扎蘭這個稱呼。他既不知道搜查隊是什麼,也不知道如今這地方究竟是哪裏。不過,他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就好像他焦急不已,並且他們都對諸多名詞、稱呼心領神會。

    他看到這人奮力喘了口氣,聲音好似個哮喘病人臨死前的掙扎。聽到虛己這麼說,這傢伙的神(情qing)頓時面如死灰。「你們......失散多久了?」

    「我不知道,我慌忙逃跑了很久。」虛己用咳了好久才咳出來的乾澀聲音回答,他向來擅長面不改色地編故事,「等到它們不再追我的時候......我已經找不到方向了。」

    「你們也遇見那東西了?」對方面目驚恐地伸了伸脖子,睜着佈滿血絲的眼睛,像是要看虛己(身shēn)後是否跟着某種無形的恐懼。看得出來,這人也是個經驗豐富的探險家,可惜運氣不佳,遇到的事物遠超過他能承受的能力。

    「都死了!好多人都死了!」虛己語無倫次地喊着,「我、我甚至沒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我走在最後面,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情qing)況之外的怪異,」對方掙扎着往後靠了靠,吐出口帶血的唾沫,「我本以為勘探這裏不會失手,誰能想到,這種小島嶼里會有從深層來的邪靈?」

    深層的邪靈?虛己想道。雖然他很疑惑,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僧侶們沒有教給他的東西實在太多。當務之急不是和這人討論深層的邪靈,他得找到出路。

    「你還有能力站起來嗎?或者我可以扶着你。」虛己臉上掛着心有餘悸的表(情qing),「我想我們得一起走,這裏......這裏實在不太安全。」

    這人皺起眉頭:「然後找到出路,你是這麼想的嗎?不,我不認為,我逃了很久才逃到這裏,無法再去冒險。你最好想個辦法聯繫到搜查隊的其它人。」

    「我沒把握。」虛己說,他根本沒有辦法聯繫所謂的「搜查隊的其它人」。

    這人搖搖頭,似乎還相信他是個初出茅廬的搜查隊員,對任何事都缺乏信心。「我懂一點神秘學,我可以......幫你,我們兩個人在這裏徘徊實在太危險了。」

    虛己換上略帶困惑的表(情qing)。這人是個密教僧侶?「你要怎麼幫我?」

    「靠過來點,我可以教你,這是個......很簡單的儀式。」戴着眼鏡的垂死之人低聲說道,「我、我是......杜恩,杜恩·安菲里格。雖然當初聚居地西洛和你們依扎蘭聯絡的時候,說我只是搜查隊的成員,但我私底下會一些咒術。」

    虛己臉上掛起更加困惑的表(情qing),眉頭茫然地舒開,打量對方表(情qing)下微妙的肌(肉rou)動作。他這時自我介紹,是為了讓我放下警惕。

    不過,咒術......

    每次虛己聽見這種詞彙,總會湧出一些古怪的想法,混雜着敬畏和厭棄皆有的(情qing)緒。神秘儀式自古存在,而荒林學派的僧侶就是神秘儀式的一種分支,他們擅長喚醒大地之中沉睡的惡念、痛苦和詛咒,愚弄從世界深層掙脫而出的怪異之物。

    據說有的學派擅長((操cāo)cāo)縱人類的靈魂和意志,將其注入死物之中,使受害者陷入永恆的折磨;有的學派擅長污染自我以延長生命,不過,代價總會讓人陷入瘋狂,形態遭受不可預知的扭曲;有的學派擅長將通過不可視的言語命令人死去,或是命人承受痛苦,陷入至死也無法擺脫的折磨,諸如此類。

    然而不管是怎樣的(情qing)況,這些神秘儀式的崇拜者永遠都只能散播恐懼和邪異,製造痛苦和絕望。他們不是神話故事裏的神或祭司,言語中只存在負面的意志,他們永遠都不能像工業革命那樣為這社會帶來新的秩序和享樂。

    儘管如此,虛己還是明白,僧侶們擁有詛咒般的力量。那是得付出代價、玷污靈魂、通過無比痛苦的儀式才能掌握的東西。

    「我要靠近到你(身shēn)邊,你就能給我傳授咒術?」虛己問,這是他欺騙我的謊言。

    「可以這麼說吧。」杜恩喘息着說,「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你的搜查隊還沒失散太遠,他們一定帶着治療的......」

    「但是,朋友,」虛己皺起眉頭,雖然他明白這人忽然心起惡念,但他還是掛着嚴肅刻板的神(情qing),「你失(禁激n)了,地上全都是你臭氣熏天的排泄物。萬一我一腳走空,滾了滿(身shēn)屎尿,顯不出我嚴肅正經的形象,那該怎麼辦?」

    一陣沉默,對方低頭看着腐殖土,沒有說話。

    墨綠色長草在地下風的吹拂中左搖右晃,火焰舞動,突然在浸滿火把的松脂上發出熾烈的光。杜恩抿了抿溢出血沫的嘴唇,轉而嘆了口氣,手指抽搐起來,就像在努力敲擊出鼓點一樣。

    「我希望你多少能對神秘儀式的學者報以尊重,朋友,」這人露出悽慘的、但卻是殘酷的笑,「而且我希望待會你能不那麼痛苦。若是你離得太遠了,我讓你離去得太慢,我可過意不去啊?」

    噢,原來如此,那你是能夠汲取活人生命的學者呢?還是能把血(肉rou)當材料的學者呢?虛己把眉毛打了個結。這個時代的僧侶們改名叫神秘學者了?「你想把你的排泄物撿起來投擲,然後熏倒我嗎?」

    「怎麼,你覺得你很有幽默感嗎?」

    「我向來是個風趣幽默的人,你呢?」

    「我不是。」杜恩咧嘴一笑,手掌、腕部和肩膀發出「咔嗒」聲響。虛己稍往後退,看到他兩端胳膊斷裂,截面平整光滑——仿佛肢體本來就沒有連在他(身shēn)上。這兩條詭異的血(肉rou)之物落在地上,白皙十指仿佛纖長的蜘蛛肢體般張開,蜷縮在長草中,每根手指的末端都有一張詭異的小嘴。

    他看到這人斷裂的胳膊末端相互嵌合,手肘朝後彎曲,手心仿佛人面那樣面朝虛己的方向。那怪異之物順其背後的牆壁躍至高處,一隻手緊扣牆壁,手臂柔軟得宛如沒有骨頭,隨風詭異地擺動。


    虛己抬頭看去,仔細端詳,火把燃燒的聲音劈啪作響。「我猜這個東西不能用來聯絡搜查隊,」他神神秘秘地問道,「你覺得呢?」

    「但它什麼都吃,」那隻手發出薄如紙頁的聲音,「比如說不懂尊敬神秘學者的世俗中人。」

    「我還以為你能欣賞我話語中的諷刺呢。」

    「我更欣賞死人,如果你能讓我恢復生機,那可就太好了。」

    「我也欣賞你,」虛對他笑笑,「特別是你臨時起意要拿我餵你的小東西。我承認,你直截了當的程度令我驚訝不已。雖然我也不是個好人,但這回你趕在了我前面,所以,現在我是好人了。」

    在他們的對峙中,似乎沒人注意到有人屍尾隨虛己而來。但那蜘蛛似得肢體怪物忽然消失,仿佛根本不存在於原處。然後它就憑空落在門口踉踉蹌蹌拖着瘸腿過來的人屍(身shēn)上,緊緊抓住它的頭顱,抱住它灰白的面頰,開始捏緊。

    虛己看着人屍發出痛苦的尖叫。黑暗之中血光閃爍,人屍的軀體逐漸枯萎、泛灰,掙扎着跪倒在地,扭曲的臉被向上拉開,脖頸徑直轉過一百八十多度,倒在泥濘之中。眼看對方掙扎得越來越弱,肢體還是徒勞地揮動,最後終於陷入沉寂,虛己發現,這個戴眼鏡的神秘學者氣色也飽滿了些許。它就像一頭被放干血的死豬。

    「它死去太久了,實在太久了,」杜恩咳嗽着說,嘴角掛起微笑,那隻手也跟着重複他的話語,「不過你是活人。你能讓我恢復生機,朋友。」

    「你說的對。」他笑笑。

    然後虛己伸出手,把憑空出現在他臉上的肢體怪物捏住,拉下來,就像扯開一條忙着親(熱rè)主人的小狗。他把這條末端連在一起的畸形白蜘蛛從中掰開,撕得裂成四塊。他把自己腰帶上挎的骨刺穿進去,隨手把它們扔到牆角的暗處,像竹節一樣滾了好幾圈。

    「孽物。」虛己評價,然後轉向杜恩·安菲里格。「我不知道為什麼密教僧侶要改名叫神秘學者,不過,和很久以前的荒林學派相比,你們似乎也沒有實質(性xing)改變。」

    「你——!」

    「好人嘛,總要在這危險的世界上想辦法保護自己,免得壞人總是找自己的麻煩。」虛己往前走去,「你看,計劃跟不上變化,令人遺憾,不是嗎,杜恩?像我這樣的好人,總會活下來。你這樣的人,卻總會滿懷罪行和痛苦地死去。不過這也是死得其所,你覺得呢?」

    神秘學者被他驚得直搖頭,(屁pi)股在泥濘中不斷拖動,靠着牆壁,想往後退。「等、等等——」

    虛己在他(身shēn)前蹲下來,用沾滿鏽跡的匕首尖端戳了戳杜恩保養甚好的臉蛋。「難忘的教訓,不是嗎?」他問,「我總覺得你們應該銘記歷史,可你們卻總是在遺忘。還記得你們在至高王時代經歷過什麼嗎?」

    「我不知道,但也許我們可以——」

    「令人痛心,雖然你是個微不足道的傢伙,但你還是令人痛心。」虛己無比遺憾地搖頭,語氣中帶着譴責和惋惜,「你想殺死我,我並不生氣,因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但你作為神......神什麼玩意來着?哦,神秘學者,你作為神秘學者,竟然不通讀密教僧侶的歷史?」

    「我的確不知道!還有光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太久,我——」

    「我以前只是僧侶的衛士。你明白衛士的意思嗎?就是拿來使喚的奴隸戰士。」虛己輕聲說,並把匕首卡在他嘴裏,((逼bi)bi)他把話收回去。「杜恩,」他嘆了口氣,「連我這樣的人都知道至高王時代對蘇塔斯密教僧侶的壓迫,你卻說你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對我的侮辱。我很受傷,心痛不已。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不應該繼續活下來,拉低這個世界的文化水平。」

    「等等,西洛聚居地派我是來當間諜,他們對依扎蘭有——」

    「我不知道依扎蘭是什麼玩意,也不關心他們會遭遇什麼大問題。但你活着,我肯定會有大問題。」

    「我們還奉了荒林學派的密令在找上一個紀元的死人!他們說一旦我們能找到任何線索,就能得到理事會的席位!我的家族!我們可以補償你任何東西!」

    虛己扭了扭脖頸,從他臉上露出怪異的笑來。「這麼說來,你很幸運。」

    忽然,他剛說完這句話,這人臉上的表(情qing)就消失了,仿佛是他的意識忽然死去了,——真正的死去了。「你是被詛咒者虛己。」杜恩毫無感(情qing)地說,似乎面目被某種早已存在的東西所佔據。

    沉默,他感到一瞬間的迷惑,詭異的迷惑。

    「你帶着至高王時代傷害我們的(禁激n)忌之物,對嗎?」那東西繼續問。

    「不,很快我就是杜恩·安菲里格了。」虛己終於回答。

    「也許吧,」他用寒冬石板一樣的聲音說,「但你最好知道,狩獵已經持續了一千年,直到你死去為止,約定才會宣告終結。」

    他笑了笑:「如果我把劃出約定的人埋入土中,狩獵也會結束。」

    「你以為你能為我們做出決定嗎?」

    「那你以為,你能為我做出決定嗎?」虛己無比憂鬱地反問道。

    「為什麼不能呢,虛己?」

    「如果你佔據的這個人就這樣死在我手裏,那麼在另一邊,你什麼也不會知道。」

    「但你也不過是個凡俗中人。」那人使用杜恩的(身shēn)體說,注視他的視線中帶着遺憾和惋惜。

    「你覺得你們不是嗎?」虛己的笑容中突然帶了幾分兇狠,「雖然說知識就是力量,但連偉大學派蘇塔斯,也只能在至高王的壓迫下倉皇逃竄。你得知道,奴隸和主人的(身shēn)份轉換並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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