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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獄。筆神閣 bishenge.com
左丘宜槐沒有帶任何手下,隻身一人走到了「監醫房」門口,一到門口,左丘宜槐一眼就瞧見了把守在門兩側的雙胞胎兄弟。
郭之朗、郭之興!
這兩人沒有官階,不過就是秦雪娥的跟班,左丘宜槐是什麼身份,廷尉左監,遠的不說,倒是這太平獄中的最大的官,所以,左丘宜槐並未拿正眼瞧他們倆,正要步入「監醫房」,卻被郭之朗與郭之興攔住了,左丘宜槐頓時滿臉陰沉的看向郭之朗、郭之興二人,不等左丘宜槐說話,郭之朗面無表情的說道。
「秦大人吩咐了,今日不見任何人。」
冷冷的語氣中透露出對上官的蔑視與不敬,這讓左丘宜槐很憤怒,不過,左丘宜槐是個老練的人,他不會當場發作,要是換做別人,手中的劍一動,這兩個人早就成了兩具死屍,不過,他沒有動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秦雪娥,或者更大更大的原因是因為秦雪娥是「武貞公主」的乾女兒。
「武貞公主」陳英,可不是好惹好得罪的人,她不僅僅是破例被封的公主,還是當朝丞相陳周群的女兒,也是聖后陳媛的堂姐,這樣的人,還是少惹她,甚至連她的乾女兒都最好少得罪。
有時,在朝為官,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沒必要今日得罪東家明日得罪西家,最後把自己搞的里外不是人,到處都是敵人,這不是明智之舉,亦非為官之道。
所以,對屁都不是的郭之朗與郭之興的話,甚至對秦雪娥本人,左丘宜槐忍住了內心的憤怒,他在極短的時間內,調整了心緒,平息一下滿腔的怒火,臉上的憤怒之色舒緩了不少,面色如常的說道。
「你去通報秦大人,說我廷尉左監左丘宜槐求見。」
雖然面色平淡,但左丘宜槐說話的語氣中還流露出十分的不滿。
聽到左丘宜槐這個名字的時候,郭之朗與郭之興情緒在瞬間起了波動,兩人面色有些為難,一邊是秦大人吩咐的不見,一邊是左丘宜槐的要見,郭之朗與郭之興很為難,猶豫難決。
左丘宜槐見兩人杵在地上不動,心中又來了氣,立刻吼道。
「傻愣什麼,還不快去通報。」
郭之朗與郭之興原本猶豫不決,舉手無措間,忽聽似晴空霹靂一般的命令,好似士兵聽到了將令,也不多想,郭之朗轉身奔入「監醫房」內,而郭之興留守原地,心中忐忑的看着左丘宜槐。
左丘宜槐圓睜雙眼,死死的看着郭之興稚嫩又白皙的臉,郭之興被左丘宜槐這麼一看,臉上火辣辣的白一塊紅一塊,他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以躲避左丘宜槐銳利的目光,可是他不能離開,守衛「監醫房」門口是職責所在。
就在郭之興情緒正要崩潰時,郭之朗快步來到,抱拳施禮道。
「左監大人,秦大人說了,今日不見任何人,大人請回吧。」
「放肆,她一個小小監醫,本大人見她還要通報?如此這般怠慢長官,簡直蔑視朝廷禮法,你們倆給我閃開。」左丘宜槐氣憤道。
「大人,請回吧。」郭之朗勸道。
左丘宜槐氣憤極了,一巴掌扇在郭之朗的臉上,左丘宜槐本就是個習武之人,這一巴掌打的郭之朗眼冒金星、口鼻溢血、踉蹌後退,郭之興便不敢再上前勸阻了,藉機去扶大哥郭之朗,人也就順理成章的從門口當中閃開了。
左丘宜槐衝着兩兄弟冷哼一聲,大步進了「監醫房」,一邁過「監醫房」門檻後,左丘宜槐似乎都不看「監醫房」的情況,就邊走邊嚷道。
「廷尉左監左丘宜槐到了,秦雪娥你給我出來,秦雪娥快出。」
「來」字還未出口,便被左丘宜槐活生生的咽了下去,左丘宜槐看見一身白衣打扮的秦雪娥正在給一個趴在長案上的男人治傷,瞧這男人的衣着,有點像丞相,只聽這男人看都不看左丘宜槐一眼,便說道。
「誰啊,鬼叫什麼?」
左丘宜槐聽出了這是丞相大人的聲音,當即抱拳施禮賠罪道。
「下官該死,打擾到了丞相大人。」
陳周群微微動了一下身,側過頭看向左丘宜槐,見是左丘宜槐,不介意的說道。
「是你啊,廷尉左監大人。」
「下官不敢當,只是,丞相大人為何在這裏?」左丘宜槐道。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她可是我外孫女,來看看我的外孫女,犯法嗎?」陳周群道。
「不犯法,不犯法。」左丘宜槐道。
「也不僅僅如此,我剛剛受了點傷,來讓我外孫女治傷的,還有,陛下讓我儘快解決刺客的事情,畢竟,明日就是聖后娘娘的生辰了,萬國使者同來慶賀,這可不是小事。」陳周群道。
陳周群之前在「望天殿」時,拿着玉佩不給娃娃,娃娃發怒,一時現出魔性,震飛了陳周群,陳周群也因此栽地受傷,多年的老毛病又犯了,這才來找外孫女秦雪娥治療。
「是的,刺客一事十分重要,下官是來請秦大人的,希望秦大人妙手回春,儘快治好刺客的傷勢。」左丘宜槐道。
「這個你不用操心了,秦大人自會去治傷的,只是,你要等一下,等她先治好我的傷。」陳周群道。
左丘宜槐一聽,很識相,沒有多說什麼,只好告辭道。
「是,丞相大人,下官就不打擾您了。」
「去吧!」陳周群道。
左丘宜槐施禮,轉身離開,當出了「監醫房」的門口時,見郭之朗與郭之興,頓時有些生兩人的氣,轉身責問郭之朗道。
「丞相大人在裏面,你為何不早說?」
「左監大人沒有問,秦大人也只吩咐不見人。」郭之朗道。
左丘宜槐聽了郭之朗的話,心中明白了,見郭之朗臉上五個血指印,想起剛剛打了他一巴掌,見他又是個少年,到有些過意不去了,拍着郭之朗的肩膀道。
「是我誤會了,我那裏有份糕點,是榕街留香坊做的,稍後,我會讓人送來給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左丘宜槐之所以這麼做,只因打狗還要看主人,他看在秦雪娥和丞相大人的面子上,他也不想讓郭之朗去主人面前搬弄是非,給郭之朗點好處,堵住他的嘴。
況且那些糕點,自己不喜歡吃,也都是手下孝敬的,給郭之朗也沒什麼損失,若能堵住他的嘴,何樂而不為呢?
郭之朗本就年少,愛吃愛玩是天性,更何況左丘宜槐已經承認是誤會了,又給點好處,也就不記仇了,當即謝道。
「多謝大人。」
左丘宜槐點了點頭,又拍了拍郭之朗的肩膀,對他很讚許,又鼓舞道。
「在這裏好好干,以後,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倆的。」
這句話對兩位少年來說,很有殺傷力,少年人就是希望得到長官的肯定和鼓舞,所以,郭之朗與郭之興一臉高興,連忙又相謝道。
「多謝大人。」
左丘宜槐肯定的看了兩人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郭之朗、郭之興滿面春光似的目送左丘宜槐離開,直到左丘宜槐的身影消失在眼中,兩人又互視而笑。
……
陳周群全身上下隔着衣服插着很多銀針,還是趴在長案上,接受着秦雪娥的治療,治療差不多了,秦雪娥將銀針一根一根的從陳周群身上拔下。
這個時候,有個中年人急急而來。
他是「簡高」,官居「丞相長史」,職責就是輔佐丞相,督率諸吏,處理各種政務。
簡高一到「監醫房」門口時,也郭之朗與郭之興攔住了,但簡高為人圓滑,一邊說明來意相求兩人放行,一邊又恫嚇說有十萬火急之事耽誤不得,一陣言語上的威逼利誘,郭之朗郭之興就放行了,簡高一入「監醫房」直奔陳周群,直言了當道。
「丞相,萬國的使者團陸陸續續的已經到了,也按照您的吩咐,全都住進了沿途的驛站里。」
陳周群側頭眯着眼看了一下簡高,跟簡高共事多年了,他知道簡高這個人的秉性,一向先說好事,再說壞事,聽他這麼說,陳周群冷哼一聲道。
「老簡呀,你這個人,總是報喜再報憂,說吧。」
簡高嘿嘿一笑,沖陳周群施禮道。
「丞相,這些萬國使者團不遠千里來慶賀聖后娘娘的生辰,無緣無故的被要求住在驛站,不讓其進聖都,對此,朝廷也未給任何解釋,這讓萬國的使者團頗為不悅,他們覺得受到了怠慢,鬧事自然是不可避免的。」簡高道。
「到底出了何事?」陳周群問道。
「丘羅國和婆耶國的使者因為同時看上一處驛站,雙方爭執不下,又加上大家心情不悅,於是,就打了起來,這一打不要緊,無非就是兩撥人而已,可是,也不知怎麼的,萬國的使者居然都打了起來。」簡高道。
「你說什麼?」陳周群立即坐了起來。
「丞相,萬國的使者,大概四五萬人,在聖都外打了起來。」簡高道。
聽到這個消息,陳周群忽然着急起來,一邊伸手自己去拔身上的銀針,一邊說道。
「老簡啊,我真是越來越討厭你報喜再報憂了,這種事,應該先說,萬一鬧大,血流成河,耽誤了聖后娘娘的生辰之宴,這是你我豈能承擔的?」
「下官該死。」簡高道。
見陳周群自己去拔銀針,秦雪娥急忙說道。
「丞相大人,還是讓雪娥來吧。」
秦雪娥說着,便去幫陳周群拔針,陳周群也明白,後背上的針是自己拔不了的,必須依靠別人的幫助,不過,秦雪娥的手藝倒是不錯,扎針扎的舒服,拔針也拔的很舒服,可是,眼前的簡高就不讓人舒服了,見他還愣站在這,陳周群頓時生氣的嚷道。
「還不去備馬!」
簡高一聽,愣了一下,丞相本就有馬車還要備什麼馬?瞬間又明白了,馬車走的慢,只得用馬,這樣快些,明白後,簡高也顧不上什麼禮節了,轉頭就朝外跑。
見簡高如此慌慌張張的跑開,陳周群搖了搖頭,有點很失望。
當全身銀針被拔乾淨後,陳周群覺的身體比往常還舒服,臨走之際,又吩咐秦雪娥抓緊醫治那個受傷的刺客,務必醫好。
秦雪娥領命,送陳周群出太平獄,又目送陳周群駕馬疾奔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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