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真傳 第152章 會偷襲的君子劍

    行船到中午，前方遠遠望見一個渡口，渡船來往，人聲鼎沸。

    老李一邊操船，一邊說道：「潘少俠，前面就是楓林渡，是黑沙河上最後一個渡口，過了楓林渡，黑沙河就要匯入通天河了。」

    潘達微微點頭，一旦進入通天河，就是他熟知的地理環境了。

    小九州、五嶽界這些小世界，不管是武王伐紂，還是紂王伐周，地理環境都差不多，都是長江黃河五嶽。

    唯有大九州，雖然源頭也是紂王伐周，地理環境卻截然不同，通天河雖然類似黃河，但絕不是黃河，無論是長度還是形狀都有很大不同。

    老李又道：「楓林渡後面是楓林鎮，夾在黑沙河和通天河上游之間，水土肥沃，商貿發達，繁華不亞郡城，但終究不是郡城，沒有護城大陣，雖然有當地武林大豪鎮守，但偶爾也受魔道禍害。寶象……」

    老李瞥了眼董白，曾幾何時，他和小姐聽到寶象之名就驚懼不安，但現在提起，卻雲淡風輕，毫不在意，有潘少俠在，令人安心。

    「……寶象去年曾經流竄到楓林渡，禍害了當地武林大豪劍膽琴－f心季元緯的妻子，季大俠一夜白頭，從此再也沒彈過琴，幾次追殺寶象，奈何奸賊狡詐，屢屢失敗。對了，聽說季大俠為了報仇，苦練劍法，在年初時已經晉升法相了。」

    劍膽琴心季元緯。

    潘達臉上閃過一絲冷笑，這是繼寶象之後，他聽到的第二個「熟人」。愛妻身亡，永不彈琴。真是好理由啊。

    董白瞥了眼潘達，說道：「我在西涼郡時也曾聽過季大俠的美名。說他任俠仗義，用情至深，多有名門女俠、世家小姐仰慕他，他卻毫不動心，即便愛妻身亡，也立誓不娶，但聽說還有女俠堅持等待。」

    潘達呵呵。

    快到渡口百米時，有人朗聲道：「敢問來船，可是君子劍潘少俠？季元緯恭候大駕。」

    老李喜道：「竟然是季大俠親自迎候。潘少俠，一定是你見義勇為救護我家小姐，擊退寶象、沙鴻振的事跡傳到楓林渡了。」

    快船雖快，終究比不得飛鴿傳書，何況大九州還有比飛鴿傳書更快的傳訊方式。

    只見渡口碼頭上，一人正對這邊抱拳，劍眉星目，俊雅非凡，雖然只有三十出頭。卻一頭白髮，但絲毫不損氣質，反而多了幾分滄桑。

    季元緯左右站着四位美女，英姿颯爽。隨着季元緯向這邊抱拳施禮，想必就是董白說的那些堅持等待的女人了。

    潘達再次呵呵，既然遇上了。那就見一見，順手做件好事。拱手回禮，朗聲道：「正是潘某。不敢當季大俠親迎，不知有何見教？」

    季元緯臉上悲喜交加：「季某無能，幾次追殺寶象，都被此賊逃脫，今日收到飛鴿傳書，喜聞此賊已被潘少俠擊殺，雖非季某手刃，也可告慰亡妻。」

    說着說着，淚流滿面。

    左右女俠連忙掏手絹，軟語寬慰：「季大哥，一切都過去了，嫂子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女俠們感激的瞥了一眼潘達，寶象已死，亡妻安息，她們或許就有機會讓季元緯的心解凍了。

    船上，老李、董白目瞪口呆，寶象死了？潘少俠不是這樣說的啊，什麼激戰三千六百招，被打倒三百六十次，什麼同樣的招數對正義鬥士是不能用兩次的，最終寶象無招可用，灰溜溜跑掉了。

    難道是潘少俠為善不欲人知？明明殺了寶象，卻不居功自傲，君子劍果然是真君子！

    季元緯抹了把淚水，哽咽道：「潘少俠大恩大德，在下便是肝腦塗地，也不足為報，家裏已經備好薄酒，請潘少俠務必賞臉。」

    船越來越近，潘達微笑道：「降魔衛道，是我輩本分。季大俠是正道名俠，您相邀，本不該拒絕，只是我正護送董白小姐，殺了寶象，後面或有極樂寺追兵，實在無法耽擱，更不敢喝醉，還請季大俠見諒。」

    季元緯道：「潘少俠，寶象禍害的不止是我一家，我們楓林鎮上就有五家，我是代表五家來相邀的，其他四家都在我家準備酒菜，殷切期盼您的到來。潘少俠您放心，我們以茶代酒，等飯後，我隨你一起護送董小姐。極樂寺惡僧若是追來，只要季某還有一口氣在，絕不讓董小姐出事！」

    四女俠連忙叫道：「潘少俠，董妹妹，我們與季大哥一起護送，人多力量大。」

    其中一人自傲道：「我是天心閣的晏夢秋。」

    董白和老李頓時一驚，想不到連晏夢秋都在追求季元緯，老李連忙給潘達解說：「晏女俠是天心閣真傳弟子，曾是人榜二十，去年晉升法相，因而下榜。」

    「久仰久仰。」

    潘達言不由衷的拱了拱手，人榜二十？呵呵，雖說人榜百名都是年輕代的翹楚，但潘達從來沒想過與普通天才競爭，能讓他看在眼裏的只有絕世天才，至少得是人榜前五，甚至前三！

    歷屆人榜，前三、前五甚至前十，他們往往比後面的人更晚晉升法相級，並非不如後面人，而是力求完美。

    法相或是源自武者的核心功法，或是源自武者的武學理念，或是源自武者本身的精神追求，武學理念和精神追求沒個具體標準，不好形容，用功法晉升法相最容易理解。

    先天十重晉升法相，可以用一門練到6級的法相級武功或者一門練到10級的先天級武功凝聚出法相。

    用法相級武功凝聚的法相，肯定強於用先天級武功凝聚的法相。

    用10級法相級武功凝聚的法相，肯定強於用6級法相級武功凝聚的法相。

    越是完美的法相，未來成就法身的可能性也越大。若六七級就凝聚法相，等以後再把這門武功練到10級，也無法彌補先天不足。

    潘達是靠着系統，才有那麼多門功法達到10級，即便如此，也有幾門不滿，天龍八部8級、真言手印6級、易筋經6級……

    而人榜的天才們，大部分人不可能在三十歲前將一門法相級武功練到10級，甚至一輩子都未必能練到10級，越往後越難，往往到了六七級就晉升了。

    真正的超絕天才，不但要有大天賦，還要有大恆心、大毅力，拖着不晉升，力求完美，這樣的人，暫時會被後面的人超越，但最終會反超。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後面的人晉升法相後，仗着境界的優勢，把前面的人打殺了。

    除了晏夢秋，另外三個女俠都是先天十重，也各有來頭，她們與季元緯不斷勸說，潘達猶豫片刻，終於道：「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停船，上岸。

    「潘少俠請。」

    「季大俠請。」

    兩人客氣一番，並肩而行，潘達在左、季元緯在右，四女俠在前帶路，老李和董白跟在後面。

    「啊，對了，我殺寶象時應該沒目擊者啊。」

    「季某有個友人，當時就在遠處一座山上，親眼目睹潘少俠您大發神威。」

    「哪裏哪裏，跟季大俠您比，我還只是個毛頭小子……看，飛碟！」

    潘達忽然向右面看了一眼，面有驚容，季元緯頓時一驚，能讓殺了寶象、沙鴻振的潘達面露驚容，飛碟是什麼鬼？連忙向右看去。

    噗嗤！

    「啊！」

    董白驚叫起來，老李目瞪口呆，潘少俠竟然偷襲季大俠，這還是身正道直、輕易不殺人的君子劍嗎？

    四女俠轉過頭來，頓時目眥盡裂，只見潘達的長劍刺入了季元緯的背部，從胸前刺了出來，破了一個大洞，劍尖上串着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季大哥！」

    四女俠淚流滿面，絕望怒吼。

    風雲激變，晏夢秋直接展開了法相，哭喊咆哮：「惡賊，去死！」

    「慢着！睜大眼睛看清楚！」

    潘達拎着季元緯的後頸，將季元緯的正面對向四女俠，董白、老李在後面看不到，四女俠卻臉色驟變，只見季元緯原本俊雅的面容，竟然不斷變幻，最終定格成一張二十來歲的陰森面容，修長的身材也在慢慢縮短。

    「這、這是……不，肯定是惡賊你的幻術！」

    晏夢秋無法接受，就要攻擊，潘達冷笑道：「你的天心鏡月白學了嗎？還是說，天心閣的真傳弟子與幻魔宗勾搭成奸？我要上天心閣問個明白！」

    晏夢秋一滯，天心鏡月，照邪鑒偽，之前識不破，是她的實力不如「季元緯」，但在「季元緯」身死之後，再也沒了阻擋的力量，去偽存真，這張陰森的面容絕非幻術，只是她心裏無法接受。

    幻魔宗，魔道十宗之一，功法盡在一個幻字，最喜歡殺了正道中人，幻化取代，享用正道中人的妻子，玩弄正道中人的朋友，從內部顛覆正道門派。

    潘達不知道「季元緯」的真名，但他知道，十二年後「季元緯」成就法身，號稱千面人魔，不止「季元緯」一個身份，光是被玩家扒出來的身份就有三十六個，坑害了數十家正道門派、名門世家，玩弄的俠女不計其數。

    所謂的愛妻身亡，永不彈琴，是他不會彈琴。

    昨天是飛升第一日，殺了一個未來魔道法身；今天是飛升第二日，又殺一個未來魔道法身。

    潘達頗為自得，我果然是身正道直的君子劍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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