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盛春天向上級寫信 懷熱心為烈屬建房
古人云:
交友帶三分俠氣,做人要存有一點素心。
我云:
俠氣就是真誠,素心就是熱心和善心。
程瑛從內屋走出,不悅地:「瞧我女兒思想多先進,將來找對象也就去找一個傷殘軍人吧。」
「找個傷殘軍人,哪點又不好?」門外傳來盛春天的說話聲。
「爸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盛斌、盛凡將盛春天迎到屋來。
盛春天道:「程瑛,快給我準備下飯盒。」
程瑛問:「準備飯盒做什麼,又給誰送飯?一年忙到頭也該放個假。」
盛春天道:「我幹這個工作就不能放假,有個傷殘軍人,還是我的同鄉、同學,都是茅草山一起長大的,原傷復發住院截肢,他的妻小都在醫院,這個年他們無法過哇,再說我是優撫科長,必須前去安慰,他的妻子還在醫院裏掉淚,程瑛,你也同我一起去,安慰安慰他的妻子,你們都是女人家,說話能說到心裏去。」
盛凡道:「媽,你去吧。」
程瑛嘆着氣道:「盛春天,盛春天,你不活二百歲,閻王爺就太不公道嘍。」
住院部的燈光明亮,盛春天手提飯盒,妻子程瑛跟隨身後,他們走過幾層樓梯最後來到骨科病區,他們向一個病房走去,輕輕地推開那病房虛掩的門。我在病床上躺着神態甚為痛苦,妻子張珍坐在床前,流着一把一把的清淚,兒子蜷曲在我的腳頭打着盹兒。
盛春天親切地:「老戴兄弟。」
張珍聽得有人進來抬起頭,看是盛春天,心裏的酸痛一下子湧出來,她哭出聲來:「盛科長,還有大姐。」
盛春天看看臉色蒼白的我,再看看雨淚千行的張珍,眼睛濕潤了。
張珍站起身來,彬彬有理地:「大姐,新年好。」
程瑛微笑道:「妹妹,我和老盛來看望老戴兄弟及你全家。」
盛春天問:「老戴明天要做手術?」
張珍:「手術不做了。」
盛春天:「保守治療。」
張珍搖搖頭,痛苦地說:「不。」
我懷着失落的心情說:「盛科長,謝謝您的關懷,手術我不做了。」
盛春天問:「為什麼?」
我道:「我縣公費改革了。」
盛春天:「這項改革是錯誤的,一年一百五十元……」
我又問:「縣委已下達通知,民政局沒有接到通知嗎?」
盛春天:「接到了。」
我從床頭櫃裏取出一份縣紅頭文件,盛春天沒有看,勃然大怒道:「好一個縣人民政府文件,豈不是和黨中央相對抗,二等乙級以上的傷殘軍人的醫療費用不能定額包幹,我們縣卻限制他們每年每人150元,150元夠吊一瓶水,這又如何滿足他們的醫療,決不是黨中央的意思。」
這時一名醫生走進病房,來到我的病床前,高聲道:「老戴,你如果不馬上將原傷的殘餘部分截下,必定會引起病變,你這是骨髓炎的後期,你的生命就難保了。」
我向那醫生看了看,眼神里充滿着淒涼和悲哀。
盛春天勸道:「兄弟,自然病情如此惡化,你不能不接受手術。」
我目中流淌着熱淚,他悽惶地:「盛科長,不,我們都是茅草山人,我還是叫你是大哥,傻蛋大哥。」
站在一旁的程瑛掩口笑道:「傻蛋,這個名子叫得好,太恰如其分了。"
盛春天道:"雷鋒不是也願做革命的傻子嗎,說正經的,兄弟你為什麼手術不做了?"
我痛心地說:「不是我不接受治療,公費改革,我拿不起醫療費,我的妻子,兒子還得生活,孩子還得上學哇。」
我說到此處嗚嗚地哭了,張珍也淚流滿面,一聲哭道:「盛科長,大哥,救救我的丈夫老戴吧,我和我的兒子不能沒有老戴哇……」
盛春天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他斬丁截鐵地說:「兄弟,你這個手術一定要做。」
張珍流淚道:「五千元押金,我拿不出哇。」
盛春天道:「按醫院計劃執行手術。錢我來付,程瑛,你是我的妻子,二十多年來你一直支持我的工作,我是優撫科長,不能眼睜着看着病魔奪去一名一等傷殘軍人的生命,我有推卸不了的責任,還有我們不僅是同鄉、同學、更是同志。」
程瑛為難地:「這是盛凡的學費哇。」
盛春天斬釘截鐵地說:「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還是救命要緊,盛凡的學費推後考慮。」
程瑛回頭向我夫妻看去,只見我二人都以失以營求的目光向她期待地望着,她沒有多想,慢慢地點了點頭,說:「老盛,我理解你,也支持你。」
張珍動情地哭了:「謝謝大姐,謝謝大姐。」
張珍說到這裏腿一軟,雙膝跪下哭道:「我的好姐姐。」
程瑛義然地雙手挽起張珍,也是二目淚光瑩瑩,她拍了拍張珍的衣袖道:「妹妹我和你都是個女人,都是軍人的妻子,我大學畢業就嫁給了老盛,當時他所在的部隊在西藏,從他當連長、副營長、營長,我們夫妻就像天上的牛郎織女,每年相逢七月七,見上一面又是多麼不易,好不容易盼到了他轉了業,來縣民政局工作,我們夫妻仍然是……他的心中只有烈屬,軍屬,轉業復退的老兵,還有你們傷殘軍人,哪一個年,哪一個節他陪俺娘兒仨新新鮮鮮地過過,現在就是晚上十點鐘了,一年一個春節,大年初一哪,我們還沒有吃年飯哇,整了一些菜我已回鍋熱了三遍。」
有詩為贊:
知民知黨不知家,忘我精神實可夸。
如此幹部只恨少,能為國家添錦花。
我感慨地:「大姐,您是好人,盛科長也是好人,好官。」
我說到這裏嗚嗚地哭了起來,盛春天取出手帕為我輕輕地擦拭着眼淚。
張珍道:"郭四放、戚滿堂同樣也是茅草山人,卻是另一番模樣。」
我怒道:「這是從茅草山的茅草中爬出來的兩條毒蛇。
第二天,盛春天伏在桌前,心情是那麼沉重,憤然而又忿然地書寫着一封信,程瑛從內室走來去奪盛春天已寫好的信,忿然道:「盛春天,盛春天,我的老祖宗,這個螞蜂窩捅不得啊,縣政府的決定,你敢去頂抗,不是拿雞蛋碰石頭嗎?」
盛春天毅然地奪回這封信道:「外國人敢去彈劾總統,縣政府膽敢於黨中央去分庭抗禮,我就不敢向黨中央寫信,請求撥亂扳正。」
程瑛憂心忡忡地說:「你要遭到報復的。」
盛春天仍是堅定地:「大不了革職查辦,開除黨籍,如果公費執行了這一錯誤決定,不足三年,全縣四百二十八名二等乙級以上 傷殘軍人就所剩無幾了,憑什麼,他們就斗膽包天,篡改中央政策。」
這時盛凡走進屋來她道:「爸做得對,是黨中央大,還是我們縣委大,土政策取代黨的政策路線,應當全力遏制。」
程瑛怒道:「死丫頭,你就跟着你這個倒霉的爹學吧,二十多年升了半級。」
盛凡:「半級?」
程瑛:「從民政局優撫科副科長升到科長,不是半級還能是多少?」
盛春天哈哈大笑道:「是啊,頭髮白了,我還是這麼大的官,我卻幹得穩,乾的快活,當官不為民出苦,不如在家賣紅薯,芝麻官再小,只要心有百姓,再小的官也能贏得百姓的稱讚,多少老同志都說我盛春天是個好人,我就要做這樣的好人,做一輩子的好人,我小的時候茅草山的鄉親叫我是傻蛋,現在許許多多的人叫我是好人,這是對我褒獎,我知足了,死而無怨。」
盛春天說過忿然堅定地走出室去。盛春天將手中的信投進信箱。
數日後,盛春天來到局長辦公室,輕輕地敲了幾下局長辦公室的門。從內傳來局長戚滿堂的問話:「是誰?」
盛春天回答:「我,盛春天。」
「進來。」戚滿堂在室內冷冷而道。盛春天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戚滿堂坐在辦公桌前,漫不經心地看着報紙,盛春天走進辦公室。
盛春天問:「局長,找我還有事?」
戚滿堂一聲冷笑道:「有件事我要通知你。」
盛春天問:「什麼事?」
戚滿堂道:「你自己做的事,你盛春天是條好漢,有能耐,有膽量……」
盛春天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道:「戚局長,說話別繞彎子,我盛春天何時何地冒犯了你,請賜教。」
戚滿堂拍桌吼道:「你不是冒犯我,是縣委,是縣政府,你了不起,運河縣的偉人,狗膽包天,寫上訪信,告參御狀,好哇,民政局的籠子小,容不下你這隻大鳥,你是梟雄,我告訴你吃不了兜着吧,誰吊蛋誰滾蛋。」
盛春天放聲大笑道:「你說我是狗膽包天,這是罵人的,我表示抗議。戚滿堂,我不相信你是個永遠的不倒翁,多行不義必自斃。我有自知之明,了不起回家當個平民百姓,我沒有閒功夫與你扯淡,烈屬趙奶奶蓋房子還等着我呢。」
盛春天憤然而去。
又一封信的內容是:
再說烈屬趙奶奶的建房現場,盛春天和施工的人等幹得熱火朝天,他們有說有笑。
村民甲道:「現在的民政局幹部快把老應局長的精神忘記的差不多了。」
村民丙:「盛科長不是正在深入群眾嗎?」
大家又是一陣歡笑。
村民甲:「我可以肯定地說,凡是有烈屬、榮殘軍人的村子,全縣沒有一個盛科長沒有去過,這樣的幹部為什麼黨不去推廣他呢,學習他呢?」
盛春天解釋道:「鄉親們,民政局分工不同,敲鑼賣糖各管各行,有救濟科,也有殘聯科,我是優撫科,做的就是這份工作,開汽車的離不了方向盤,做優撫科長脫離開了烈屬、軍屬、傷殘軍人,那就失了職啦,來大家幹活,中午還有一車。」
村民丁:「盛科長這個活我們一定要乾的,我們被你所感動,你有愛民之心,民有愛官之意,你也是到了快要做爺爺的年齡,頭髮白了多半,為着烈屬拉着磚瓦走在老百姓的面前,說明一個什麼?你代表着黨沒有把人們忘掉。」
一個青年搶過盛春天手中人力車,人們又投入運磚的熱潮。
一首激昂的歌:
好人好官好品行,黨的好官萬民頌。
感恩戴德能歌月,舟水相喻官民情,
不圖百姓半根草,不拿人民分文銅,
一身正氣民敬仰,兩袖清風自身窮,
一個貪官民嫌多,千年萬代贊包公。
在村頭盛春天和幾個青年在裝車,在村中盛春天和兩個青年拉着磚車在奔跑。
在趙奶奶家門口盛春天和村民們在卸車……
趙奶奶提來開水,高聲招呼着:「盛科長喝口水吧。」
盛春天接下趙奶奶手中的茶碗向村民大聲道:「都歇歇,喝口水,吸支煙。」
村民說說笑笑,一個青年向盛春天手中的煙看去,驚訝地:「盛科長您吸的是什麼煙,一包多少錢?這股怪味熏得我直咳嗽。」
盛春天笑了笑:「香梅,一包一元。」
青年:「盛科長,您吸它?」盛春天道:「孬煙好煙都是熏熏嘴,人常說吸孬煙喝好酒。」
青年又問:「您的是什麼好酒?」
村民甲:「精裝洋河,精品蘭陵?」
趙奶奶道:「你們都說錯了。」
村民甲:「這些酒都是名牌哇。」
趙奶奶神兮兮地說:「春天喝的是塑料大曲。」
青年:「什麼塑料大曲?」
趙奶奶道:「用塑料桶裝的十二元五公斤散裝蘭陵老白乾。」
村民乙:「盛科長一月一千多元的工資。」
趙奶奶:「有一大半都花在救濟別人的身上了。」
眾村民更以敬佩的目光看着盛春天。
趙奶奶:「人民富了,黨的好幹部盛春天還是這樣的窮。」趙奶奶又緊擦着她臉上的淚。
全體民政局人員集中在會議室,由局長戚滿堂主持會議,戚滿堂在講話台繪聲繪色地作着報告:「公費改革是進步的,超前的行為,是縣委縣政府的一個英明決策,是發揚節約鬧革命的積極創舉,我縣公費病療人員是一千四百餘人,這麼一來每一年一人節省下來的醫療從五千元計算便是七百多萬元人民幣,這七百萬元它可以救活一個企業,可以建造500棟扶貧房,還可以幫助一萬名輟學的兒童一年的學雜費,如此意義重大,何樂而不為呢,可是就有人膽敢向中央寫信,告發我們縣政府是違反中央政策,這個人是極端的個人主義,是改革開放的危險人物,我們就請你出去,我在這裏宣佈,我代表民政局支部,決定對盛春天作出免職的決定。」
會場上鴉雀無聲,只見盛春天站了起來,大義凜然地走向講台,他邊走邊取出一支煙,狠狠地吸上一口,他高聲說:「我服從局領導的決定,可是我還要說幾句話,也許是我盛春天工作的結束詞。」
戚滿堂態度強硬地:「以後再說。」
盛春天道:「我已免職了,還有什麼以後。」
「為什麼?不讓群眾說話,不是共產黨政策。」
「盛春天同志辛苦半輩子,為什麼不讓最後講幾句話……」會場上一時騷動。
戚滿堂怒道:「誰在起橫。」
盛春天道:「這幾句話,戚滿堂你不讓我說,我一定要說。」
「好,好,歡迎盛科長講完這次話,你再走。」會場上不少的人在強烈要求。
「講,老盛你講啊。」會議室的氣氛十分緊張,渾亂,幾乎到了爭吵的程度,群情激怒忿慨,在一片強烈要求之下,戚滿堂坐在一把椅子上,直氣得他摩拳擦掌,無何奈何。
盛春天義正詞嚴地道:「同志們,我們民政的開支是國家和政府不可缺少的一個付出,傷殘軍人的公費醫療不能取消,這是黨的優撫政策,任何人不能去篡改。」
戚滿堂:「……」
盛春天繼續道:「對於貧困的百姓為得溫飽和住房,輟學的兒童能繼續上學,我們的政府已經投入了許多,有人侃侃而論,大言不慚地在此大講大說,讓我說他是在唱高調,遠的我不講,只說我們民政局樓下的那家酒館,哪一個月不是為了吃喝花去數萬元,你們在吃,在喝,此時此刻你想到了嗎?」
戚滿堂拍桌怒道:「盛春天,你說話要負責任,不許胡言亂語。」
盛春天動了感情,流着淚,語調也充滿着悲痛和忿恨,又道:「他們躺在床上,爹一聲娘一聲的在**,在呼喚的五保戶,社會困難戶,烈屬、軍屬、傷殘軍人復員退回鄉的老八路軍,志願軍戰士他們因無錢治病而等待着死亡的來臨,你們想到了嗎?一個一等傷殘軍人因交不起學費,他的女兒的輟學差點自殺,一個對越反擊戰被地雷炸掉了一條腿,還住着不遮風雨的危房,一次大雨過後,房子裏積水半米多深,他和他的妻小用盆子去舀去潑,你的惻隱之心又到哪裏去了,被狗吃了吧。」
會場上更沉默了,有不少的同志發出內心的嘆息。
盛春天掉淚了,他吸了一口煙又繼續講下去:「同志啊,我再叫你一聲同志,你們哪怕少飲幾場酒少吸幾條煙,少去或不去歌舞廳,你們一年吃掉、喝掉、浪費掉、小車燒掉民政專款一二百萬,甚至還要多,這一二百萬又能為住房困難的老兵解決多少困難。」
會場上爆發起鼓掌聲,同情的哭聲……
盛春天也流下一串眼淚,他端起講台上的一個茶杯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充滿着幾分的傷悲,惋嘆又道:「我說的都是有根有據,你們在大口大口地吞貪着我管不了,我有權來向你們提出質問,為什麼你們把傷殘軍人、老八路軍、新四軍、志願軍的老兵烈屬看作是不值一文錢的臭狗屎,江山是誰打的,國家又是誰來保衛的,你們沒有當過兵,更沒有打過仗,根本對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他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
戚滿堂咆哮道:「盛春天,你還有沒有組織紀律。」
盛春天流着淚道:「我沒有違反你的紀律。」
台下的人感動了,紛紛道:「盛科長說的對,說的對……」
盛春天大動感情,高聲道:「我問你,你,你們的良心何在哇,一年一個春節,局裏哪個幹部不是獎金一千兩千,每人過節費500元還嫌少,過年食品不能低於500元,而我們的特一等傷殘軍人每人限制在八十元現金,一盒娃哈哈,或是一盒酸牛奶,一盒劣質餅乾,了不起是幾斤食用油,你們往鄉鎮民政助理那一扔就萬事大吉了,現在呢,老太太過年一天不如一天,春節慰問一人50元錢,只能買得6兩熟羊肉,怎麼能拿得出手呢?令人匪夷所思,在你們的眼裏,他們不如一個討飯的花郎,你們貪婪無厭,在吞貪公款,吞貪救濟救命的錢,流血的錢,更殘忍的是還有的把罪惡的手伸向死人,古城鎮民政助理戚光耀,一年之間就吞貪了三十六個死人逃避火化而私自土葬,僅此一項就把十多萬元現金裝進他的私囊之中,餓的面黃面瘦的困難戶領不到救濟的衣物錢糧,還有開着桑塔納,坐着奔馳去領救濟的麵粉,謝謝,我就講到這裏,祝你們工作順利。」
會場上又是一陣潮水般的掌聲。
盛春天向同志們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謝謝,謝謝。」
戚滿堂咆哮道:「你還有講完的時候。」
盛春天向同志們揮手致意,全體起立送走盛春天。
盛春天道:「再見,我的同志們。」
「繼我們的英明偉大的***同志之後,中國近代史上又多一個三起三落的盛春天……」
「也許是如此吧……」民政局的會議室里一片議論,也許是爭議。
戚滿堂怒形於色一揮手地:「散會。」
戚滿堂隨後向盛春天厲聲道:「縣政府辦公室來個電話,傳你去一趟,如果不服氣,這是郭副縣長的指示。」
盛春天冷笑了道:「傳我?」
戚滿堂:「是啊,郭縣長辦公室,你聽到了沒有?」
戚滿堂說到這裏拍了一下桌子,向盛春天投來仇怒的目光。
盛春天大義凜然地笑道:「哈哈,我這個小小的優撫科長,那裏能是我去的地方嗎?況且還被你免了職乃一介草民。」
戚滿堂冷笑道:「也許你要進班子。」
盛春天坦蕩地笑了笑道:「是什麼班子,也許是班房吧。」
戚滿堂動火了,他拂案而起怒斥道:「公費改革是縣政府的決定,礙你哪根筋疼,狗逮耗子,你真有能奈管得了嗎?」
盛春天毫無懼色,怒而言道:「我不是筋疼,是心疼,我心疼的是全縣四百二十八名在鄉的二等乙級以上的傷殘軍人,他們的治病難,黨中央的政策容誰來篡改。」
戚滿堂咬牙切齒地說:「好,好,全縣也只有你盛春天才是好人,好官,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盛春天堅定不移的說:「在原則上我盛春天決不讓步,堅持着一個共產黨員的一個標準。」
戚滿堂怒道:「縣政府辦公室你去不去?」
盛春天哈哈笑道:「戚局長,你看過趙本山的一個小品,叫扯蛋,我沒那個功夫跟他們去閒扯蛋,你免了我的職,還沒有開除我的公職,我仍有工作的權利,下河鄉還有一家烈屬住着危房,我要去為她籌辦磚瓦。」
戚滿堂見盛春天轉身欲走,拍桌大怒,咆哮道:「你敢不去。」
盛春天迴轉過身來,坦誠地:「和那些錯誤傾向的人和事扭個勁,也不至於去蹲監坐獄,不是**的那年頭,我盛春天有膽量向黨中央寫信。」
戚滿堂威嚇地:「越級上告,就是犯法。」
盛春天不以為然地問:「能犯多大的法?他們要另立黨中央、搞政變,你也贊成?」
戚滿堂的態度仍很生硬,他道:「盛春天,我真不相信你的頭上能生出角來?」
正是:
但將兩眼觀螃蟹,看你橫行到幾時?
盛春天毫不畏懼的說:「我也告訴你,運河縣姓共,不姓郭,民政局姓共,更不姓戚。」
有詩為證:
誰說烏雲常遮日?不期奸佞要斷頭,
吭龍有悔時要到,大惡必定一劍酬。
要知後事如何,只待應民心看完感謝信方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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