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楊賜惡為因禍得福 應民心上任運河縣
霽日青天,倏變為迅雷震電;
疾風怒雨,倏轉為朗月晴空。
氣機何當一毫凝滯?太虛何當一毫障寒?
人心之體,亦當如此。
就是說:
一會兒是青天白日晴空萬里,轉瞬之間卻烏雲密佈雷電交加;
一會兒是暴風驟雨,轉瞬之間又太陽高照或明月當空。
大自然的運行無止無息,從來沒有一刻停止,
宇宙間的運動無比通暢,從沒有一絲阻塞。
所以人的心性也要和大自然一樣毫無滯塞。
老支書丁漢卿見楊賜已經束手被擒,這時派出所的人也通過簡單的詢問,案情基本掌握,丁漢卿與執法的警察又商量了一番後,當時的戚國放還是一個臨時工,雖然來了只是一個跑龍套的角色。
丁漢卿一聲吩咐:「派出所的同志你們把他帶去吧。」
"放人!」
大家回頭看去,白成恩還有蔡老慾來到了近前。
「放人?」老支書遲疑地問。
白成恩笑了笑說:「老丁叔您也當了幾十年的幹部,民不告官不究,蔡家已經決定將蔡花嫁給楊賜了。」
丁漢卿驚疑地問:「此話當真?」
只見蔡老慾少氣無力地說:「過幾天我邀請眾家高鄰去我家吃盅喜酒........」
一位警察道:「那受害人的意見呢?」
白成恩拿出一張紙來道:「這是蔡花親筆寫的保釋諒解書。」
那位警察接過這張紙仔細看了後道:「遵重你們的意見,放人。」
有一個作家寫過這麼一條人生哲理:
同情心可以使偉人的人格變得更偉大,而坦誠和直率則是到達目的地的捷徑。
一旦對壞人也產生了同情,無形中也滋長了壞人的氣焰更囂張起來。
就這樣白成恩促成了楊賜和蔡花這段不愉快的婚姻,也解救了楊賜這次的牢獄之災,一個星期後,楊家大辦喜宴,給楊賜舉行了結婚典禮。
蔡家打發蔡花出嫁辦得非常草率,沒有張燈結綵,也沒有接朋請友,只放了一百響的炮竹,冷冷清清,蔡花是大放悲聲離開了娘家。兩個哥哥和嫂子連大門都沒有送出就回家了,只有小侄子小虎將姑姑送到宅下就和小夥伴玩耍去了。按當地的嫁女的風俗習慣,三天回門,九天一瞧,十九天一接,二十九天接滿月。可是這一切都免了,十多年來蔡家人沒有一個人踏過楊家的門檻。不懂事的小虎誤入了楊家還被他爺爺和爸爸苦打了一頓,從此小虎子也長大了,再也沒有去過楊家。後來小虎子考上了軍校,宴請了茅草山村廣大鄉鄰,就是沒有給楊家下一張請柬。真是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就是後來蔡老慾病危的時候,還告誡子孫們不能認這門親戚,老慾在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還沒有從慾的泥潭裏拔出腳來。蔡老慾,蔡老慾,慾到了什麼地步?登峰造極,不可理喻。蔡老慾死了,蔡花多麼迫切能來給爹磕個頭,燒把紙,都被哥哥嫂子拒絕了。她的兒子楊小超長到十多歲就沒有喝過外公、舅舅一口水。
有人問蔡花懷得不是楊賜的孩子,得給楊賜還有楊家人一個交待吧?
楊賜和蔡花他們結婚七個月後蔡花生育了,楊家人還認為是小產,農村有這麼個說法,七成八不成,這是什麼個意思?說的是七個月小產所生的孩子有成活的可能,八個月小產所生的孩子的成活率反而渺小。這種說法有沒有科學依據?我不懂醫學知識,就無從考究了。其實,這孩子並不是不拘月,這是掩耳盜鈴欺騙楊家人罷了,楊賜這個傻鳥卻從來就沒有懷疑過。
這些都是往事了,都是茅草山的陳壇醋,也不能只局限於這片小地方。再說說現在,說說茅草山外的事,凡茅草山的人能去的地方都想說說,但是這裏沒有這麼大的空間,只能是重點說說而已。
評說古今論奸忠,皆罵貪官贊包公。
清官也有清官苦,兩袖清風兒孫窮。
1994年的春天。
應民心不可能忘記的是那天他接到介紹信,便匆匆忙忙的收拾一番,別人卸任上任都是車接車送,據說有位鄉書記上任兩年,工作調動的時候,僅家私就裝了滿滿的一大東風牌汽車,還掛了一節大掛車,說實在的一句話,車上的一草一木都姓共,老百姓說他不是來做官的,是日本鬼子掃蕩來了。有個青年人偷偷在其車後貼了一副對子,寫得是;早走一時黨有眼,再留三日地無皮。
應民心也裝了滿滿一車,什麼車?要不是他穿的乾乾淨淨,也許有人認為他是騎着自行車賣小百貨的貨郎。
應民心,身材魁梧,生得丰姿瀟灑,氣宇軒昂,端重大方,有出塵之表。他騎着自行車迎着吹面不寒楊柳風進了他的應家莊,車後的貨架上捆着一個大大的紙箱子,鋪蓋行李均在其中,車把上掛着生活日用品。也好莊上的人都在春忙,應民心沒有任何打擾就來到自己的家門口。今天不是星期日,妻子還在學校上課,大門沒有落鎖,媽是個閒不住的莊稼人,自己的活做完了還會給別人幫工的,我在老人的心目中始終是個農民的兒子,去年麥收我因事請了三天的假,腳剛沾上門前的土,媽就高興的佈置了活路:前巷子你張叔兒子當兵去了沒人手,收割機下午割他的麥,你去負責拉麥子,明天上午後台子王長江孩子住了院,你再去幫助他干一天…….記着我的話,不要在人家吃飯……」
媽,是位慈祥善良老人,心裏總還是裝着全村人的大事。於是,應民心下了自行車叫起門來:「媽,媽,我回來了。」
門開了,應母走了出來。
有詩為贊:
鬢髮蒼蒼白如霜,面似菊花泛紅光,周身打扮多樸素,
一塵不染布衣裳。舉止端正甚高雅,慈眉善目定賢良。
曹母孟母皆良母,應母教子更有方。
應民心滿面帶笑道:「媽,我回來了。」
應母沒有言語,向兒子看了看,又把目光集中在應民心的自行車上。
應民心道:「媽,您老檢查一下我車上東西,我才能進家,這是您特為我立的規矩。」
應母沒有表情的微笑道:「媽的這條規矩不好嗎?」
應民心陪笑道:「媽的約法三章,兒子豈敢說個不好,好,好,就是好嗎。」
應母鄭重其事的說:「我兒,你當了官,做媽的理所應當為你把關,做官一任應造福一方,如果你今天貪土一捧,媽不加制止反以為喜,你就能去挖地三尺,到時候,媽便去為你收屍。民心,記着媽的這句話,不是屬於你的東西你不能要,媽我總是愛嘮叨,包老爺死後一千年美名還在,秦檜不管到什麼時候都留着罵名,為什麼?你爸當了幾十年縣民政局局長,也沒有貪佔國家和人民的一針一線,死的時侯窮的叮璫響,就是落個好名聲,應跛子是好人,好官,不信,你去大運河縣打聽去。」
應民心道:「三年前,兒子做鎮書記的時候,鎮組織民兵打靶,我拿回一個空子彈箱,沒進門就被您給攔住了,天下着雪,西北風呼呼地刮着,媽,您背着幾十斤重的木箱子頂風冒雪三十里送到鎮政府。不久,縣三干會議上,縣委書記說,劉青山,張子善沒有這位母親,應母如果是他們的母親,絕對不會去斷頭台。」
應母語重心長的說:「起初能愛別人一根針,後來能奪他人一錠金,老娘用心良苦哇,兒子,金錢本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我一個老嬤嬤,能管得了嗎,攔住兒子,生怕兒子是個貪官,其實我也太愚笨了,現在的貪官不是過去,幾百萬,幾千萬的現金,不會用自行車馱回家來,娘只不過做個樣子給你看看,兒哇千萬別做貪官,媽從今以後再也不在自己的門前設立檢查站,你能把中國人民銀行搬到應家莊算你有能耐,記着媽的一句話,共產黨的眼裏柔不進沙子。」
應母轉身向院子裏走去,應民心望着慈母的背影感嘆地說:「媽,您放心吧,兒子永遠不做貪官。」
正是: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 ,勿使惹塵埃。
此時此刻的應民心,他想起四年前縣黨代會,媽被請到會場作了一次講演,掌聲是那麼激烈,經久不息,那個場面時時浮現在我的面前。
媽媽在掌聲中走到台上,她平生習慣了安常處順的生活,爸一死,我們母子沒有留在大運河縣,回到幾百里外的老家,只有清明節偶爾來給爸上上墳,農村人農活忙也不是年年來。媽沒有文化,也沒有出過大場面。卻沒有緊張,他連一句客套話也沒說,開門見山的說:「今天我給你們講個故事,說的是從前有母子二人過日子,那時兒子只有七歲,家裏很貧寒。那是個夏天,兒子光着個屁股在街上玩耍,一個打魚朗正在街前賣魚,一不留神少了一條魚,打魚朗四處觀望,街上的人稀稀落落沒有幾個,唯見一個光着屁股的孩子從面前走過,但又見他身上一絲不掛,沒有任何藏掩,很自然的擺動着雙手,誰又能懷疑他偷了魚,其實他正是偷魚之盜賊。賊有妙計智勝君子,原來他是用嘴含着魚尾而偷走了這條魚。當他回到家裏,母親不但沒有責備反而連聲誇讚:「好兒子,娘的好兒子……」
母子二人美美的吃了一頓,一個棗吃甜了嘴,從此,這孩子一發不可收拾。先偷雞後偷羊,隨着年齡的長大,最後偷牛盜馬成了一個大強盜。常在水邊轉,怎能不濕鞋?終於落入法網,判了個秋後菜市口開刀問斬罪。行刑的那一天到了,這個賊子只有一個乞求,要和娘親見上一面,當然,縣太爺也就答應了。老母親來到了刑場,痛苦的心情也就不要說了。
兒子沒有哭只是說:「娘,兒要上路了,我想再吃娘親一口乳水。」
當娘的淚道:「兒哇,你爹死了多年,我不曾生育,哪來的乳水。」
兒子道:「乾癟的**兒也想吃一口。」
當娘的想,兒子斷頭就在伬尺間,這個要求何能不答應。於是就寬衣解帶,將**塞進兒子的嘴裏。
「娘,都是你害了我.」兒子一聲怒吼,一口咬掉母親的**,他娘活活地痛死在兒子的面前。那個縣太爺隨口作了一首詩。
詩曰:
教唆兒子做賊人,好比挖坑葬兒身。死在臨頭恨老母,
如此母親比獸禽。
媽的這個小故事言語不多道理深,全體代表討論了一天,極大的教育了許多人。
應民心第二天便離開了李家莊,老母親一直把他送出村子,媽說:「兒哇,走吧,記着媽的這句話,能讓老百姓說你一萬句好,千萬別讓老百姓罵你一句是貪官,是黑官,還要記住,你爸的骨頭埋在那個地方,你做了錯事,他饒不了你!」
應民心信心百倍的說:「媽,我知道您會去私訪的,放心吧,我的好媽媽。」
火車站的寬大的廣場上,人如流水,應民心提着簡單的行囊向售票處走來,剛走到出站口,就看到幾名工作人員從站內揪出三名男性少年,工作人員斥道:「補票去,補票去。」
一名少年哭道:「叔叔,我們沒有錢。」
工作人員詢問道:「你們從哪裏來的?」
一名少年回答道:「運河縣。」
應民心聽到這裏走向前來道:「你們是運河縣,來這裏做什麼,是不是逃學來了?」
那三名少年低頭不語,一名工作人員道:「都是十二三歲的孩子,能做什麼,肯定是逃學的。」
應民心向工作人員道:「這樣吧,他們的票我來補,你們就把他們交給我吧,我是他們的縣委書記。這是我的證件。」
有人若問,應民心為什麼不做無名英雄,這不是張揚自己嗎?應民心並不是如此,拐騙兒童少年在當今社會常有發生的,不示出證件,車站的工作人員不會讓他帶走孩子的。
應民心帶着三名少年上了開往運河的火車,天真幼稚的孩子們枯坐在應民心的對面,默默無語的看着應民心有幾分的怯意。應民心心中也在想,他們都這么小,正是讀書求學的黃金年齡,絕對不能讓他們流浪社會,必須把他們送還校園,我身為他們的縣委書記,何能安之若素不管不問呢?
正在這時賣飯的服務車推來:「盒飯,盒飯……」
應民心道:「三盒。」
服務員道:「三十元。」
應民心遞過錢接過三盒飯發給三個孩子,態度十分和藹的說:「吃吧,孩子們。」
三名少年便狼吞虎咽的吃起飯來。
應民心關切的說:「慢慢的吃,別噎着了,看你們餓的多心疼,呃,為什麼要逃學?」
一名少年一邊吃着飯一邊回答道:「我們沒有上課在遊戲室打遊戲機,老師通知了我們的家長,我們怕父母親揍我們才離家出走。」
應民心徒然大驚道:「原來如此,國家不是規定未成年人不能進網吧嗎?」
另一名少年道:「都是一色的孩子,沒有孩子,他們賺誰的錢?」
應民心心情十分沉重地問:「運河縣城網吧多不多?」
第三個少年道:「那是星羅棋佈,哪所學校的附近沒有三所五所網吧和遊戲室。」
應民心憤然道:「為富不仁,可憎可恨,這麼做豈不害了誤入他們的牢籠的孩子們,都是些什麼人開的?」
少年道:「有勢力的人才能去開網吧。」
應民心問:「什麼勢力?」
一少年道:「縣城裏就說韓阿三,韓三爺,威風通天。」
應民心又問:「韓三爺果真威風?」
又一少年道:「這麼厲害的韓三爺你這麼不認識他?天是老大,地是老二,他韓三爺雖然是個無職白人走南闖北誰敢惹他,算得上是老三,他乾爸郭四放,堂堂的副縣長只能算老四,運河兩岸郭韓一家一半,老百姓都這麼說……」
應民心問:「怎麼說?」
另一個少年道:「郭家皇上韓家臣,大運河縣如崑崙,呼風喚雨坐天下,搖頭擺尾吃萬人。」
應民心道:「郭四放是個副縣長怎麼是皇上?」
一少年道:「副縣長,副縣長?熊英恨不能喊他是親爸爸,一個不高興就給送進了大獄,三朝元老,大運河縣的太上皇,南霸天,你來我們縣第一件事必須去拜門子,不然的話,板凳沒坐熱就得老母雞串門子,散蛋。」
應民心微笑道:「說來我還得謝謝你三位的好心好意,不過,我還得問問你們,那韓阿三說到底,也了不起算個社會上一個小混混,或者說是個小流氓,我不相信他有上天摘月的手段。」
一個少年道:「他可是大運河黑社會的龍頭老大。」
應民心搖搖頭道:「你們剛才說他是老三,怎麼又成了老大,前言不搭後語吧?」
那少年道:「天地都不能說話做事,是個空頭位子,所以他就是名副其實的老大,他乾爸郭四放沒有兒子,說他是螟蛉義子,其實,據社會傳說,郭四放的老婆不能生孩子,韓阿三的母親是個撂蛋雞,那時的郭四放是紅衛兵頭頭,搞了那個女人,嫁給老韓家肚子裏就有了韓阿三,沒有幾年姓韓的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應民心用手撫摸着這少年的頭讚揚的說:「你是一個特別聰明的孩子,小腦瓜里裝着不少的東西,只要走正道,好好學習,必定能成才。」
另一個少年道:「他是我們學校六年級年級組第一名,少年報還刊登過他好幾篇文章呢,他爸是個老知青。」
應民心道:「還是說一說韓阿三吧。」
這個少年道:「韓阿三上通官場,下通社會,名徒上百名,不成名的孝子賢孫多如牛毛,在大運河縣呼風喚雨,叱詫風雲,誇張的說,他三聲能喝斷運河的水倒流。」
又一個少年道:「我早就想拜他為師,上學苦,上學累,上學還要交學費,不如參加黑社會,吃喝嫖賭都免費,捅死三個五個無所謂。」
應民心怒斥道:「荒唐,荒唐,實在的荒唐。」
應民心想起古人說過這麼幾句話:世之言樂者,但曰讀書樂,田家樂。可知務本業者,其境常安。古之言憂者,必曰天下憂,廊廟憂。可知當大任者,其心良苦。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些古人就能關心天下興亡,民疾民苦,我身為一名共產黨的人民幹部更應當負起責任來,這個亊一定要管,管到底。
應民心將三名少年送還學校且不再交代,便向大街走去,走多遠就看到一家網吧,門面上用紅漆醒目的書寫着:新潮流網吧大世界。旁邊還有一行黑色小字,歪歪斜斜,未成年不能入內。應民心走進網吧,抬頭一看,大吃一驚,寬闊的大廳,濟濟滿滿,有一二百名青少年,一色的未成年人,在上網,聊天,打着遊戲。看他們多麼投入,全神貫注,手忙腳亂,有的少年嘴裏還刁着香煙。應民心看到這裏,心中向刀割一般疼痛,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郤,忽然而已,他們正是讀書的時機,在這裏泡不起哇。
正在這時闖來一名漢子,袒胸露懷,紋身遍體,胸前刺着猛虎圖,一雙蛟龍纏兩背,光着禿頭,吃得肥肥胖胖,豬背牛腰,鼓着母豬肚子,生着一對怪眼,若是盤坐在地上,就是一尊泥塑的胖羅漢。他怒氣沖沖地攔住應民心的去路,厲聲問道:「你幹什麼的?」
應民心道:「找孩子的。」
那打手吼道:「滾,這是三爺的網吧,你也敢來騷擾,是不是活膩了,再不滾開……」
應民心愀然作色道:「你們這麼做,豈不毀了這些孩子們的前程,他們可是祖國的未來。」
那個打手毫無顧及的哈哈大笑道:「好哇,你每天能給三爺一萬元人民幣,這個網吧他老人家就關門。」
應民心道:「每天一萬元?」
那打手捧腹大笑道:「三爺有二十三家網吧,五座酒樓,四個歌舞廳,八家賓館,日進斗金。黑貓白貓能逮到老鼠就是能貓,你知道這是誰說的嗎?」
應民心勃然大怒道:「不許你歪曲我們領袖的銘言。」
那打手咆哮道:「來人,給我把他打出去。」
應民心一連去了十幾家網吧,成百上千的青少年學生都泡在那裏,應書記的眼裏在流淚,心裏卻在流血。為虺弗摧,為蛇若何?決不能讓這股惡風在運河縣這般鋪天蓋地的刮下去,這就是我應民心就職的第一件要辦的大事,我應民心一定要解救這些失足的青少年。
正是:
露冷黃花,煙迷綠草,
這裏是一個生死較量的戰場。
一股塵氛,撲天蓋地,
傷我中華元氣害我後代兒郎。
應民心主意拿定,便詢問文化局在什麼地方,路人告訴了他,他向文化局走去。到了文化局,這裏乃一樣春秋,和文化館同一院子,東西兩廂就有兩家錄像室,大廳也出租了,變成桌球室,這裏哪是娯樂的場合,就是一個賭博場,一群年輕人賭得熱火朝天。二樓還是一家網吧,一家遊戲室。應民心走向裏面看了看,更大吃一驚,許多青少年在這裏混天了日消弭着他們的寶貴年華。雖然有許多辦公室,卻是關鎖着空無一人,向門衛老漢打聽,門衛道:「局長和兩名副局長被韓三爺邀去釣魚去了。」
應民心又問:「他們通常都是這樣嗎?」
門衛道:「這乃輕鬆的閒衙門,有什麼事做,況且他們都是快要退休的人,時間一熬到,也就納福去了。」
應民心無可奈何走出文化局,心中尋思,主管部門就是如此,這些不做事的官員早就該休長假了,誰掉蛋就讓誰滾蛋,共產黨沒有這麼多的閒錢去白養這群人,就是餵幾條狗也能看家護院,就像一輛汽車有許許多多的螺絲釘,沒有一個是不中用的,用不着的都是廢品,自然是廢品那就送它去廢品收購站,我們黨有的是人才,絕對不能容納這幾匹害群之馬。
應民心憂心忡忡向前走去,過往的車輛揚起團團塵土在瀰漫着飛揚着,撲向行人,路面坑坑窪窪,十分殘破,這哪是個縣城,真不如一個礦山,生活在這個惡劣環境中的人們談何舒適?到處都是灰濛濛的,好像沒完沒了的沙塵暴襲擊着這所比我想像中的窮縣落後縣還要糟糕,我第二件大事就是徹底的改變這裏的髒和亂,沒有事做,黨和組織不會讓我來享清福的,英雄有用武之地,我應當高興才是。
應民心向前走去,抬頭看到不遠的前邊就是一個派出所,於是,他邁步走向派出所。從傳達室探出一個人頭來,問:「你找誰?」
應民心聞聲看去,原來是個聯防隊員,便回答道:「找你們所長。」
聯防隊員道:「所長不在。」
應民心又問:「執行任務去了?」
那個聯防隊員冷笑道:「他是所長,又不需要向我請假,去哪裏我管不着,你也管不着,去吧,去吧。」
應民心嚴肅地說:「我能管着你的所長,更能管着你,不相信嗎?」
那名聯防隊員直着眼看着應民心,呢喃道:「管我?唉,我一個小小的聯防隊員,管到我不算本事。」
應民心問:「管到誰能算本事?」
那個聯防隊員滑稽的說:「我說一個人來,就怕嚇死你。」
應民心冷笑道:「什麼人這麼厲害,能嚇死大活人,有生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不妨你向我說來,嚇死我不要你償命。」
那名聯防隊員油腔滑調道:「你兩腳站穩,聽我道來:
「韓氏三爺不凡同,大運河濱他稱雄,
徒兒法孫滿縣城,黑白兩道鬼神通。
百丈威風隨時顯,人前人後到處崇,
吐口吐沫下場雨,打個呵斥刮場風。
要佔誰家花大姐,還得倒找幾吊銅。
當年乾隆親口封,天下沒有捆他繩。
我說這話你不信,街前任你去打聽。
他要你在二更死,決不留你到三更。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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