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世子,給雨燕姑娘贖身,價錢迎春樓自己開。」
話語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蕭庭一口茶噴了出來,回頭望向上面的閣樓。
連台上的頭牌都愣了,還沒反應過來。
稍許過後,便是譁然之聲四起,齊刷刷望向樓上的珠簾。
青樓之中,給歌姬贖身自然是收回府上暖床,而迎春樓的頭牌,想贖不光得討大把銀子,還得有點地位,不然東家肯定不會把聚寶盆放走。
而現在肅王世子要給人贖身……
論社會地位,小小迎春樓估計不敢不答應。
一般來說,要給姑娘贖身,都是來句:「某某公子,白銀幾千幾萬兩,給某某姑娘贖身。」
這讓人家自己開價……
乖乖,聽着是霸氣,可你一個小王爺,讓商賈自己開價,人家敢隨便開嘛?
開多了你不滿,回頭找個藉口把青樓封了咋辦?
只要腦子正常的商賈,此時都會選擇半賣半送,和肅王府留個香火情。
這就是不想多掏銀子,又不想丟面子,才故意讓賣家開價。
與諸多賓客的反應相比,後面的諸多頭牌則是滿眼驚訝和嫉妒。
貌若天仙許不令的名聲早已經傳變長安,而且是藩王之子、武藝通神,文采也不差,這簡直就是天上人,平時想像就覺得高不可攀,現在竟然瞧上了一個賤籍的歌姬,這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
台上的雨燕,眼中滿是竊喜神色,把蕭大公子忘的一乾二淨,連忙欠身福了一禮:
「小王爺實在折煞奴家了,嗯……金銀乃身外之物,只要小王爺願意聽奴家彈曲,便是奴家的福分。」
迎春樓的管事自然不好說什麼,惹惱了肅王這青樓肯定別想開了,當下也是賠笑點頭。
台下追了許久的貴公子,見狀滿眼憋屈,眼睜睜看着入眼的女子被人收走,卻連句話都不敢插,這感覺着實不怎麼好。
蕭庭風頭被搶光有些生氣,站起身來,衝着上面大吼道:
「許不令,你什麼意思?有你這樣的嘛?」
滿場矚目之中,二樓的珠簾後,哪位風華絕代的年輕世子並未露面。
小斯先是走到門口傾聽,然後再次跑到欄杆旁,把剛才聽到了話複述了一遍:
「小王爺說:蕭庭,再多嘴一句,本世子打你哦。」
「……」
「???」
眾人稍微琢磨了下,倒是不好接話。
蕭庭滿眼惱火,抬手指了指上面,便坐下端起茶杯,裝作無事發生過。
迎春樓的管事見狀,自然也不敢看蕭庭笑話,連忙讓翠煙回房收拾東西,請第二位頭牌登台獻藝。
諸多賓客還在對方才的事兒竊竊私語,根本沒人用心聽曲子。
劉長潤也是將門,而劉家軍的主力長年駐紮在千陽關外,防的就是西涼鐵器東進,對裂土封疆的許家說實話不怎麼喜歡,此時開口道:
「本以為許不令真的淡泊名利不好美色,沒想到也會來迎春樓點姑娘,可惜了蕭公子,今天要失望而歸了。」
蕭庭哼了聲,小聲嘀咕道:「他給我等着,今晚我就去給陸夫人告狀……」
兩句話的功夫,台上的美人表演完了。翠煙被贖了自然沒法當花魁,蕭庭為了找回場子,便準備起身來發表幾句評價,然後讓王寶慷慨解囊。
只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二樓的欄杆處,小斯滿眼不可思議的跑出來,又朗聲道:
「小王爺說,把這個也贖了。」
「……」
「嘶——」
滿場譁然。
這小王爺今天是過來砸場的?
知道您位高權重,您別在這裏降維打擊啊!還讓不讓其他人玩了?
蕭庭滿眼錯愕,抬頭看向上方,嘀咕道:
「許不令這廝,還準備玩一龍二鳳?」
劉長潤眉頭緊蹙:「恐怕不止。」
不出劉長潤所料,接下來台後的頭牌悉數登場,出來一個許不令贖一個,估計連長相都不看的。
好好的一場花魁選秀,硬生生給搞成了世子點菜。
在場諸多權貴豪紳,連話都不敢插,眼睜睜看着傾慕許久的美人,被人家抬抬手就給收進了房,這種當面橫刀奪愛卻又不敢吱聲的感覺,化為了一道道五味雜陳的目光,望向了上方的珠簾。
說好白菜被豬拱了吧,好像不太適合,畢竟人家許不令方方面面都和神仙似的,他們沒法比。
送上真誠的祝福吧……這他娘是人幹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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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了……」
「贖了……」
「贖了……」
諾大的迎春樓內,數百客人鴉雀無聲,愣愣的看着二樓的珠簾,一道道近乎冷漠的聲音從小斯的口中傳出,讓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選美人能和選白菜一樣簡單,哪怕是半賣半送,這麼多頭牌也不是小數目了。
三十多個青樓頭牌,原本是長安城富家公子茶餘飯後常掛嘴邊的談資,此時就這麼的被一個人給霸佔了,還沒人敢說個不,這算什麼事兒?
堂堂藩王世子,想要美人大把的世家大族往王府送,跑來這裏湊什麼熱鬧?不嫌掉價?
只可惜上面那位,顯然不在意諸多螻蟻的看法,接連不斷的把登場的頭牌給贖走了。
眼見着最後壓軸的翠煙樓頭牌即將登場,劉平陽明顯有些不滿,雖說他不在乎一個青樓歌姬,但在場眾人都知道他為魚兒姑娘而來,若是被許不令收走,他把臉往哪裏放。
於是劉平陽喚來小斯,給樓上打了個招呼,示意魚兒姑娘是他看上的,讓許不令給個面子。
小斯殷勤的跑上樓,很快就下來了,滿臉尷尬的來了句:
「小王爺說,劉公子身為太尉之子,當把精力放在軍伍之上,豈能在煙花之地消磨銳氣,讓您回府。」
讓我回府……
這就是讓我滾咯!
劉平陽薄弱大怒,站起身來便要開口。
蕭庭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樂呵呵的端着茶杯道:
「劉平陽,你好歹也有點身份,青樓場合只看銀子,喜歡魚兒姑娘花錢贖了便是,他許不令能贖你就不能贖?哪有求別人讓給你的道理。」
「你——」
劉平陽被懟的啞口無言,想了想,只得坐回了椅子上,狠狠拍了下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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