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小木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安排
沈溫繞着海鯨骨足足轉了五圈之後，才停下腳步。
「這果真是人力所為？」沈溫問道。
長史范博呵呵一笑，道：「千真萬確，而且捕殺這頭海鯨的正是陳正師傅和李爽公子。」
沈溫拍了拍額頭，道：「啊，是了，我想起來了，邸報裏面早就寫了。了不起，了不起啊！」
李爽微微一笑，道：「能夠捕殺這頭海鯨，除了當時船上的兄弟們拼命外，功勞最大的就屬陳兄了。」
「哦？本官願聞其詳！」沈溫客氣道。
剛才與陳正鬧了誤會，沈溫很不好意思，所以現在他謹慎了許多。
「因為捕鯨的船以及船上的裝備，可都是陳兄造的。」李爽道。
「就是這一艘大寶船嗎？」沈溫指着腳下的船，問道。
陳正見對方態度轉變可過來，也不與他計較之前的事，應道：「這艘大寶船的主要作用是用來運輸和好看的，若是用它來捕魚，效果可就大大的減少了。」
「這不都是船嗎？難道還有分別？」沈溫道。
作為一名鴻臚寺丞，沈溫的職責就是接待來使，迎來送往，對於一些實際性的東西，懂得其實並不多。
不過沈溫並沒有一般官員的傲慢，沒有不懂裝懂，態度也夠誠懇，相處起來並不難。
於是陳正耐心地將不同船體的構造以及適用的場景，簡單的給沈溫介紹了一遍。
沈溫恍然大悟，道：「當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嗯，十年有些多，勝讀三年書，還是有的。」
眾人被這沈溫的玩笑給逗樂了，都開心的笑着，即使有沒聽白的，也都附和的笑着，一時間，船上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陳正趁這個功夫，給李爽遞了個眼色。
李爽當即會意，明白了陳正所想。
因為李爽的父親李崗與這沈溫乃是故交，所以有些話他來說比較合適。
「敢問大人，今日為何就您一人前來？」李爽小心地問道。
沈溫輕嘆一口氣，道：「這海鯨骨說來也算是稀世珍品了，本來是安排了相關的儀仗，結果正趕上宋國使者團也是今天到達，所以鴻臚寺里其他人全都忙使者團的事情了。」
「那真是委屈大人了。」李爽趕緊表現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沈溫輕哼一聲，道：「有什麼勞什子委屈的？能夠提前仔細觀摩這海鯨骨，比接見那些使者團，可有意思多了。那些人啊，就後悔去吧！」
雖然沈溫是這麼說的，可陳正也能聽得出來，他話里還是有些許怨言的。
不過，這沈溫確實不錯，沒有把自己的怨氣撒在他們身上，而是去接受，認真做好自己的事。
更難得的是，還拒絕受賄，估計這也是他在鴻臚寺受排擠的原因吧。
鴻臚寺是什麼地方，那是專門負責接待的地方，虛報賬目、拿回扣的情況肯定不少。
而沈溫卻是一股清流，這樣的為人，別人肯定不願意和他一起辦事。
比如這次宋國使者團出使大梁，這一系列的接待任務，光是賬目上，就能做不少手腳，這種事情能讓沈溫參與嗎？
如果沈溫參與進去了，那很多人就會少許多的灰色收入，這是他們不能接受的，因此，沈溫被派來迎接東陽縣的進貢，畢竟這在他們看來，油水少的要多了。
既然弄明白了怎麼回事，陳正於是將話題轉移，道：「這海鯨骨大人已經過目了，各地隨船進貢的物品，要不要清點一下。」
沈溫露出一個頗為無奈的表情，道：「按照流程，確實要與賬目一一核對的，但目前就本官一人，恐怕難以完成這項工作。」
沉吟了一會兒，沈溫道：「罷了吧，這次進貢的主要物品還是這海鯨骨，只要這東西沒有出差錯，那就沒什麼大問題。至於各地隨船而來的貢品，就不核對了，將賬目交到鴻臚寺中，就可以了。」
陳正與李爽互相看了一眼，看來之前他們膽子還是有些小了，人家果然看不上這些東西，連沈溫都尚且不重視，如果換做旁的寺丞，估計直接就跟他們商量如何分配了吧。
既然沈溫不願意核對，陳正他們自然也樂得輕鬆。
沈溫見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很是滿意，道：「既然都已經弄好了，咱們還是去鴻臚寺等級住宿吧，看陛下什麼時候得空了，就召見你們覲見。」
對於這個安排，陳正他們沒有反對的理由，來了京都，一切都要聽從指揮，這是東陽縣令李崗對他們的囑託。
其實夠資格讓鴻臚寺安排的也就是陳正、李爽、長史范博、書吏呂德勝四人而已，像魏大勇等人，沈溫根本就沒考慮他們。
魏大勇當然不會着惱，他還樂得自由呢，他們這些船工，手裏都有些閒錢，巴不得沒人約束，去京都好好的逛一逛呢。
陳正四人則跟着沈溫來到了鴻臚寺，登過記之後，沈溫為他們安排了住處。
「本官還有一問，不知各位誰能解惑？」沈溫安排好之後，突然問道。
「沈大人有什麼疑問，儘管說來，吾等儘量解答。」長史范博道。
「那海鯨骨如此巨大，如何從船上運下來？」沈溫問道。
陳正在旁邊微微一笑，道：「這一點，沈大人無須憂慮，我們既然能把他搬運到船上，自然也就能搬下來。」
「需要多少人力？本官提前好有個準備。」沈溫道。
陳正擺了擺手，道：「不需要大人安排人力，我們船上的船工足矣。」
沈溫眉頭一皺，道：「我觀你們船上並沒有多少人，能將那麼大的海鯨骨搬運下來嗎？若是出了差錯，咱們都擔待不起。」
「安啦，沈大人。」李爽湊過來道，「別忘了，陳兄可是一個優秀的木匠，他做出來的那個什麼槓桿滑輪聯動裝置，既省力又穩當，比人力可靠多了，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沈溫想了想，覺得能夠造出海鯨首大寶船的人，肯定錯不了。
陳正補充道：「大人只需要告訴在下，何時將那海鯨骨搬下船，以及搬下船之後，運往何處，其他的就都交給在下便是。」
沈溫點頭，道：「如此，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