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琛還沉浸在巨星世界裏,殊不知自己此番有些大意了。
不過大意又如何。
沒有底氣誰敢這麼做呢?
閻仁一手攥着韁繩,一手虛按着佩劍。
他的心臟突然跳得有些快,一種發自直覺的感受。
有危險在附近。
看着還滿臉陶醉的陳琛,閻仁沒有打擾到他的興致。
而是選擇自己主動觀察周圍,看看有沒有值得懷疑和注意警惕的目標。
不對......
閻仁不着痕跡地環視四周,想要找到隱隱中給他造成壓力的存在。
似乎......
閻仁突然後背有些冒汗。
因為剛剛圍觀着陳琛的百姓還大多都是孩子和姑娘,現在成年男性的比例似乎有着不小幅度的提升。
看來這圍觀之舉,暗藏殺機啊。
閻仁的手牢牢地握住了劍柄。
整個人的氣勢收斂,準備隨時防備陳琛受襲的威脅。
不單單是閻仁,陳伯也意識到了氣氛不太對。
只有陳琛自己還沉浸在亂世巨星的自我成就感中無法自拔。
「嗒。」
突然一聲整齊的腳步聲。
剛剛還在爭相看熱鬧的百姓們似乎在一瞬間消失,手中突然持着刀兵朝着陳琛的車隊為了過來。
當真有埋伏!
閻仁瞬間拔劍,護在陳琛兩側。
「不用管我,護好馬車。」
陳琛小聲地說了一聲,臉色也沉了下來,抽出了自己的寶劍。
真的是。
自己這還沒有享受多久呢,怎麼波折不斷?
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被這些人打攪了興致,陳琛還真有一種想把這些傢伙全部送入土的衝動。
但是吧。
在自家地盤上被人圍攻,這件事可沒那麼簡單結束。
閻仁緊張的原因,其實也並不是擔心陳琛。
因為從小到大陳琛跟他過手無數次,雖然陳琛不是他的對手,但也不弱。
只要不是遇到極強的人,閻仁覺得陳琛也能夠自保。
當然,如果遇到極強的人,閻仁覺得可能自己也打不過。
他緊張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自己的失職。
劉備和陳琛放權給他成立的宣傳部隊,可不僅僅只是讓他控制輿論和引導輿論方向的,還有讓他收集情報和探查消息。
閻仁巡視了一番如今的局勢。
此次出行帶來的護衛也僅僅只能把馬車圍住防守,將近二十人。
其中雖然有着自己和陳伯這樣的高手,但是如果被一些好手多角度圍攻,也有可能會顧此失彼。
陳琛給陳伯使了個眼色。
陳伯瞭然於心,整個人開始後退,退到了馬車旁邊。
「怎麼了?」
馬車驟然停下來,讓車裏的蔡琰和草兒有些擔心,她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想要掀開車簾看一看外面。
車簾卻被陳伯壓着。
「沒事的。」
陳琛輕聲朝着馬車裏說了一聲。
他可以冒險,蔡琰和草兒不能冒險。
他剛剛的眼神便是吩咐陳伯護送她們離開,自己和閻仁在這裏面對這些刺客們。
這些手中拿着利器的刺客大概有四五十個人。
剛剛的圍觀讓他們不知不覺地靠近了陳琛的位置。
他們選擇在這裏動手,也是摸清楚了衛所駐紮的駐點位置。
這裏雖然是在官道上,四周也還有農田,但是那幾個最近的衛所想要步行趕到這裏來,少說也得花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夠了。
所以他們才會選定在這裏圍攻陳琛。
他們的意圖很明顯,只朝着陳琛來的。
「走。」
陳琛喊了一聲,讓陳伯和護衛們護送着馬車往後撤,自己和閻仁則是徹底陷入刺客的包圍圈中。
但是陳琛這麼做是有底氣的。
因為這些刺客,說是刺客。
但是並沒有上來就殺人,而只是把自己圍住。
看來應該是有什麼需要自己活着。
與其說是刺殺,不如說他們這是要綁架。
所以陳琛才有底氣讓陳伯護送蔡琰她們先行離去,去最近的衛所。
閻仁並不是很在意這個細節,他手中緊握着劍柄,寶劍上的反光能夠照映着他的面容。
殺出一條血路出去?
等陳琛的安排。
這些刺客圍而不攻,定是有什麼要求。
從閻仁的感知來說,這些人或許應該稱之為死士。
他們身上那種熟悉的氣質,閻仁是忘不掉的。
只有那些家族培養的死士,身上才會有這種令人作嘔的噁心味道。
「長生公子,無須如此警惕。」
突然,從那些死士中,站出來了一個人。
這傢伙相貌平凡,丟到大街上沒有人能夠記住他的模樣。
但是在他站出來之後,他身上的氣勢自然而然地鋪開。
似乎想要告訴着陳琛,他不是一個普通人。
「我們並無惡意。」
這個人微笑着,試圖和陳琛和和氣氣地談一談。
但是嘴上這麼說,他手上的長劍和匕首還是緊緊抓着,沒有收起來。
這像是一種威脅。
在警告着陳琛最好乖乖聽話。
「呵呵。」
陳琛冷笑了兩聲,突然將自己手中的劍收入劍鞘中。
擺出了一副自信無懼的樣子。
那種無視他們這些死士的模樣,認真得很。
這種氣度,倒是讓這個站出來的死士頭子眼中大有讚賞。
不愧是自家主人看上的人,危險臨頭還能如此淡定自若。
臨危不懼,有勇。
看他這樣子,應該是想要和自己談判周旋,算有謀。
有勇有謀,主人好眼光!
他眼神中的欣賞被陳琛捕抓到了,陳琛心中自然明了情況。
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
應該是哪方世家,看上了自己的才能,研究了劉備集團的情況,發現了最為低調也是最為重要的自己。
想要把自己綁走。
不管是為他們所用,還是拿自己來和劉備做利益交換,他們都穩賺不賠。
需要付出的只不過是一批家族培養的死士。
這算盤倒是打得挺響的。
「那爾等亮着刀兵,如何與我說明來意?」
陳琛雙手抓着韁繩,稍微傾下了身子和那死士頭子說話。
這種動作能從心理上帶給別人壓迫感。
陳琛是不怕他們暴起傷人的。
畢竟自己的五五開天賦...不,兼愛非攻技能,並不是擺設。
陳琛的一點都不慌,反而覺得這可是自己裝逼的好時候。
自從當了玄德公家謀主之後,似乎直接裝逼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人生都少了很多樂趣。
如今機會擺在面前,自己還不得好好表現表現?
其實陳琛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態的變化。
似乎從他開始了解並掌握了職牌的能力之後,他做事情更有底氣。
甚至不客氣的說,更加瘋狂。
他甚至有想過等虎牢關之戰的時候,先上場和呂布過過招,然後再吹一吹自己的實力。
換作是之前的他。
能不見刀兵,就不見刀兵。
戰鬥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果然,人的野心都是隨着實力和地位的變化而變化的。
那死士頭子自然不會被陳琛的氣勢所壓倒。
陳琛和閻仁就兩個人。
至少在這半個時辰內他們都是孤立無援的。
剛剛那馬車跑了,他們也不在意。
他們只要陳琛。
能夠好言好語地請走陳琛,那就不動刀兵。
要是陳琛不懂事,那他們就只能不客氣了。
「總得要做點準備讓長生公子知道我們的實力嘛。」
這死士頭子謙和地笑了笑,讓人根本看不出這是個手上沾染了無數鮮血的惡鬼。
他眼角的魚尾紋都在告訴陳琛眼前這些人並不好惹。
單單依靠自己精神力的強大的感知能力。
陳琛都能夠感受出這些傢伙的實力要比自家護衛們都強,這些人丟軍隊裏,少說也是屯長級的。
真不愧是世家的人。
這大漢的世家,實力果然不凡。
他也想知道是哪些人在打自己的主意,也想知道是哪些人已經盯上了劉備集團。
那種敵人在暗,我在明處的感覺可不好。
「不知道長生公子可否願意隨我們走一趟呢?」
「好。」
陳琛答應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倒是讓這個死士頭子有些驚訝,甚至手抖了一下。
這麼直接的人,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見。
難道這長生公子在太原待得並不愉快?
可是從消息情報上來看,並非如此。
看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長生公子果然不是凡人,那就隨我們走一趟吧。」
死士頭子轉身帶路,但是其他的死士則是將陳琛他們圍住,不給他們逃跑的機會。
「他?」
看到了手中還舉着劍的閻仁,死士頭子剛想說點什麼,便被陳琛打斷。
「他是我的人,我要帶上。」
語氣強硬,不容商榷。
心中想着這長生公子要是成了自家人,那這得罪了也不好。
多一個人也沒什麼,反正也掀不起什麼波浪來。
自己這些人,別說一個護衛了。
全力之下,想要圍殺一個將領,都是有可能的。
再說了,他們又不是此次來太原的最高戰力。
這護衛的實力頂天了,陳琛也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那便隨了長生公子的願,一起走吧。」
心中帶着各自的小九九,這一行人便離開了原地。
偏離了官道,朝着偏遠的方向行去。
沒過多久,一批人從衛所趕來,到了此處。
陳伯認真地盯着地面。
「沒有打鬥的痕跡,看來少爺還安全。」
「江衛所,接下來就要拜託你了。」
陳伯表情認真,甚至有些平靜得唬人。
江天看着眼前這位雙鬢斑白的老者。
沒由來地感受到了他的心情,那種隱藏在平靜之下的憤怒和殺意。
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江天點了點頭。
「我們馬上去找,一定會找到先生的。」
他那張闊臉寫滿了認真。
畢竟這次的事件是發生在他們衛所的地盤上的。
要是陳琛出了什麼意外,他難逃其咎。
「兄弟們,找!」
大手一揮,衛所的士卒們按照地上的蛛絲馬跡朝着陳琛他們剛剛離去的方向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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