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所帶來的士氣增幅,是張燕他們所沒有預料到的。
在袁譚的屍體被送到了臨淄之後。
第二天袁紹就主持舉辦了隆重的下葬儀式,讓袁譚如土為安,這個曾經被他寄予了厚望的長子,如今就那般僵直地躺在了棺材之中,他並沒有機會再去教導他什麼了,也再沒有機會讓他去體會感悟自己給他暗示的細節用意。
常山趙子龍。
吾必殺之。
袁紹親自為袁譚蓋上了棺材板,他看着袁譚那張臉,和因為意外而睜大的雙眼,那雙眼睛已經失去了光彩。
袁紹突然意識到,自己是永遠地失去了這個兒子,這個自己並沒有機會給他太多陪伴的長子。
袁譚出生之時,正是袁紹開始奮鬥事業的時候,袁紹雖然也喜歡自己的第一個兒子,但是對他更多的是要求,要求他能夠做得好,能夠變得優秀,能夠作為下一代撐起袁家的人。
其實袁紹根本就沒有別人猜想的那般不喜袁譚。
反而,他對於自己這個大兒子,寄予了厚望。
因為袁紹自己是袁家庶出長子,所以他將袁譚過繼給已經身亡的兄長袁基,其實就是想要袁譚成為袁家正統,不管是從法理還是從情理上,都希望袁譚能夠成為袁家的核心。
這樣的話,他能夠獲得嫡出長房的身份,又能夠作為自己的長子繼承自己的勢力。
至於另外兩個兒子,其實袁紹也都還是疼愛的,但是他對他們並沒有什麼事業成就的要求,對於小兒子的疼愛,也只是希望他能夠開開心心地好好過日子就行了,而不是非要讓他們成為一方之主,袁家有袁譚扛起來應該是夠了。
袁紹的想法原本,其實就是這麼簡單,所以他才會放心地將渤海交給袁譚,希望袁譚能夠撐個一年,也好好鍛煉一下,給自己一年的時間將青州打下來之後,袁譚也有了管理經驗了,自己也能夠放心地讓袁譚開始慢慢接觸到自己勢力中的核心了。
他覺得再不濟,有着麴義和張郃他們在,還有這那些核心的謀士們,怎麼說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最差的情況下,那就是投降的事情,自己肯定是會把袁譚給贖回來的。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袁譚會這麼直接死在戰場上,連給他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所以他對於殺了袁譚的兇手,常山趙子龍,那恨意洶湧澎湃,如果給了他機會,他一定會親手殺了趙云為袁譚報仇。
不過哪怕他再怎麼憤怒,再怎麼想要北伐,他都還是理性地認知到自己現在必須要先將青州拿下,穩定的後方才是開啟大戰的前提。
青州,一定要馬上拿下。
袁紹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麼,他清楚。
或許這就是他,天命之人的天賦。
每當他的處境到了極為困難的時候,他總能夠覺得自己靈台清明,精神專注,能夠做到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
似乎一旦他沒有任何威脅和難處的時候,他整個人就會開始困頓渾噩起來,感受不到什麼精神專注和清醒的時候,
而現在,他覺得自己充滿了活力,充滿了動力,也充滿了信心。
最終袁紹還是和袁譚說了再見,他伸手將袁譚的眼皮合上,希望他能夠在地下安息,自己則是要放下過往的遺憾,重新出發,和劉備來一場英雄之間的戰爭。
「公與,準備得如何?」
看着袁譚的棺材被慢慢地下葬,他問了自己身邊的沮授,這次收復整個青州的計劃,是由沮授來負責的。
如今麾下的將士謀者,或許在戰略佈局上最強的,也就是沮授了吧?
雖然那個叫許攸的傢伙實力也可以,但是袁紹總覺得他跟自己相性不合,而且許攸此人袁紹之前也是有一些了解的,當初夥同冀州王芬想要鬧個大事情,還邀請了曹孟德,但是最終沒有成功,王芬被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作為項目策劃人的許攸竟然沒事。
對於這種前科有點狠的人,袁紹還是不怎麼想要起用的。
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但是重要的事情就免談了。
「安排好了,幾日就啟程了,應該一月之內能夠徹底拿下青州,驅逐張燕。」
沮授點了點頭,事情都安排好了,各軍也開始準備出發了。
他們必定要在這一次迅速地拿下孔融他們,將整個青州掌握在手中,不把機會讓給別人,而且趁着這個時候士氣高漲,還要將張燕他們趕到無法騷擾己方的地方去,隨後就要對定遠軍發起戰爭了,這次要將主動權把握住。
主動權在手,更能發揮出優勢來。
「好,到時候你坐鎮臨淄,我親率大軍攻略青州。」
袁紹拍了拍沮授的肩膀,土開始掩蓋在了袁譚的棺材上,他不想再看下去了。
然而袁紹並不知道一件事。
當他看到只有袁譚一個人的屍體被送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默認了自己在渤海郡的人馬都已經全軍覆沒了,或者他們都已經投降了劉備了,否則他們是不可能就這麼讓袁譚這樣回來的。
當然,有時候人理所當然的想法總是錯誤的,就像是袁紹根本就想不到,他還有兩支直系部隊,這個時候還被困在南皮城中,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們還在等待,雖然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在等待着什麼。
南皮城的氛圍並不太好,算不上士氣低落,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士氣高漲。
他們似乎只是在迷茫而已。
但是他們根本猜不到自己這麼迷茫,等來的並不是己方的支援,或者是己方戰敗的消息,而是直接等到了如今冀州大地的擁有者,劉玄德。
劉備和陳琛一起到了南皮城附近的城牆上,遠遠地看着這座城池的平靜。
這種平靜似乎是不應該出現在這種還在戰火之中的大地上,但是世間總是這般魔幻,超過大部分人的認知和想像,哪怕是再機巧能算之人,也無法算盡這世間的各種巧妙的事件。
陳琛就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才不會事無巨細地去掌控,去要求整個集團如同一個精密的儀器,不出現任何的偏差,他更支持整個集團之中的每一個部分都有着能夠自主發揮的空間,只需要大家都預留出一定的精力來準備好應對出現的差錯,那還是能夠按照原本計劃的大勢繼續發展下去的。
嗯,陳琛就是不承認自己做不到事無巨細,那建制就不是人該乾的活。
也不知道諸葛亮到底是咋辦的,估計是拿命換的吧?
小豬:我的能力,羨慕嗎?拿命換的。
「先生,你說他們這是為了什麼而守呢?」
劉備看着城中那些仍然遵守着軍紀在認認真真地守城的士卒們,看到這些精銳的模樣,他其實是打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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