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天道不允
……
「轟隆隆…!」
雷聲滾滾,雷眼醞釀良久,一道九丈雷霆,仿佛天河倒泄,直衝四目道長劈落下來。
看到這雷霆的聲勢,四目虎目圓睜,心中再無猶豫。
一催神打法符,身軀瞬間膨脹,化為三丈之軀,赤紅色的蒸汽從每一個毛孔噴射出來,道道青筋仿佛青色細蛇,透體而出。
神色猙獰可恐!
「該死!」
徐君明臉色一變,顧不得其它,凌空一拳。
浩蕩的氣血,沖天而起。
巨大的拳頭,剛要涅滅第三道雷霆,突然間一道三丈長的赤色閃電,仿佛瞬移般,瞬間打碎了他的巨拳。
而後直衝他飛了過來。
徐君明早就料到天道不允,所以心中有所準備。
「鬼門關!」
三百六十五粒黃粱米,化為三百六十五重鬼門關重重疊疊,擋在身前。
但這隻有一丈大小的赤紅色雷霆,強橫無比,硬生生的打碎了所有鬼門關。
要知道,煉化了愛新覺羅家族鬼界後,每一粒黃粱米都是七層靈禁的上品靈器。
打破三百六十五件上品靈器的阻礙,元嬰九變全力施為都未必能做到。
徐君明神情凝重。
看着在一夢黃粱消磨下,已經只剩一尺的赤紅色閃電。
催動壺天神行術,剛想要拉開距離。
一股強橫的禁錮之力,從天而降。
「該死,天道之力!」
無法移動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赤紅色閃電打在自己身上。
瞬間,一股仿佛撕裂靈魂的痛苦,傳遍周身每一寸神經。
下意識的咬緊牙關,因為太過用力,一絲鮮血順着唇角流下來。
雖然前後不過片刻,他卻感覺自己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等疼痛逐漸消失,天道之力消隱,徐君明跪倒在地,大口喘着,臉色蒼白,渾身濕透,仿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師兄,你怎麼樣?」
家樂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剛才那一幕,都把他嚇傻了。
「我沒事,快去看看師父。」
「噢噢,我這就去。」
點了點頭,家樂連忙朝四目跑去。
神識內視。
體內肌肉撕裂,經脈寸斷,骨骼上裂紋處處,可謂悽慘到極點。
幸好丹田無恙,否則他這具肉身算是完了。
忍着體內的疼痛,從葫蘆內拿了三粒自己煉製的療傷丹藥服下,溫潤的藥力滋潤肉體,道道清涼,緩解了痛苦。
他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君明,你感覺如何?」
「師父,你…!」
看着四目道長有幾分虛幻的身體,心頭一震。
「呵呵,肉身毀了。不過,好歹也算是渡過了天劫,凝練了本命符籙。比那些直接隕落在天劫下的人強多了。」
四目道長豁達的笑道。
「師父,我這裏有幾具用殭屍之身凝練的護法神將,不如你選一具奪舍重生吧!」
金丹境修士的神魂,經歷雷劫後,已經有了幾分純陽資質,可以奪舍了。當初金雕王捨棄肉身,坑他進荒界後,就奪舍了一具人身。
「不了。奪舍之身始終不是本身,無法契合如一,將來度元嬰天劫更加艱難。」四目搖頭道。
「師父…!」
揮手打斷他的話。
「為師知道你是好意,不過若是奪舍重生,駐留陽世,免不了還要在千三大劫中走一遭。」
「…既如此,還不如早去陰間,以為師如今窺真境修為,有茅山列祖列宗庇護,再加上多年趕屍積累的功德,多少也能在陰間謀個官職。到時入了神籍,也算是長生了。」
「…而且,在陰間還可轉修鬼道,也是一條路子。你就不必為我擔憂了。」
徐君明默然。
四目的打算確實很適合他。
留在這裏,也要去度千三大劫,按照過往大劫近半的死亡率,還能不能保留魂魄都是兩說。
既如此,還不如去陰間快活。
起碼那裏不會有大劫,而且還能轉修鬼道。
「我通知師伯!」
「別!」
攔住他後。
「你師伯現在新婚燕爾,暫時先別打擾他了。等我入了陰間,再託夢給他也不遲。」
頓了一下,四目道長神色鄭重道。
「君明,以後我不在。家樂這臭小子,勞煩你多照顧。他資質不如你,人又魯鈍,大劫中危險太多,你要保護好他。」
「師父!」
家樂眼淚汪汪。
「師父放心,只要有我在,家樂師弟便不會有任何危險。」
突然,一個陰氣濃郁的黑洞,出現在四目身後。
四目一笑。
「我要去陰間報道,頭七就不來這了。你們師兄弟要相互幫助。」
腳步一退,任由黑洞把他吸了進去。
家樂哭的涕淚橫流。
徐君明重重一嘆,腦海中浮現出,過往與四目道長相處的一幕幕,眼角不由有些濕潤。
抬起頭,看着五丈峰淡藍色的天空,心中沉重萬分。
百里之外,正在給老婆梳頭的九叔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庶姑看着鏡子裏眉頭緊皺的丈夫,下意識問道。
「總是莫名覺得心神不寧!」
庶姑臉色微變。
修士的先天靈覺敏銳無比,但凡與自身相關的密切之事,都會事先有所覺察。
「難道是白蓮教的人,又要打上門來?」
九叔搖了搖頭。
「不是!我靈覺沒有示警,只是覺得心煩意亂。」
「會不會是昨晚你太痴纏了,精神不好?」
九叔臉色一黑。
貌似自己才是被壓榨的那一方。
「哎呀沒事了,你只是沒休息好而已。快來給我梳頭。」
九叔搖了搖頭,暫時壓下了心底的疑惑。
……
「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
正在講道的徐君明突然一停。
家樂睜開雙目。
「師兄?」
「沒事,我們繼續!」
四目不在了,教導家樂的責任,便落在了他這個師兄身上。
講道結束,讓家樂去體悟後,一招手,一隻白色羽鶴從上方飛來,落入掌中後,化為一張信箋。
上面是九叔的問話。
簡單考慮一番後,寫了幾句問候之詞,便飛鶴傳書,送了出去。
「還不打算把消息告訴他?」
任無極飛身而來。
「師父說三月以後再說,就三個月以後。」
任無極聳了聳肩。
一揮手,一個西瓜大的鐵塊,一個骨棒,飛到徐君明身前。
「日月僧千曉的禪杖,我已經化去了禁制,這鐵塊就是。那骨棒原本是白骨真君的哭喪棒。」
徐君明點了點頭。
張口一吸,無數白骨精氣,從骨棒內飛出。
體內骨骼消化了這精氣,因干涉四目天劫而受的傷迅速轉好。等骨骼上裂紋消失的剎那,一股強橫的氣勢,沖天而起。
澎湃的氣血,如同海潮。
整個石屋,更是在陽剛氣血的炙烤下,如墜火爐。
「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終於好了!」
徐君明緩緩收斂氣血。
「你這也算因禍得福。肉身修為更進一步,只差十五個竅穴,便地煞境圓滿了。」任無極道。
「你的陰陽大磨祭練的如何?」徐君明點頭後道。
「多虧你給了那麼多純陽靈材,如今雖未完全煉化,但已經是七重靈禁的上品靈器。」
「能磨滅『火桑大君』血液中的殘餘意志嗎?」
「恐怕要等到『陰陽大磨』進階法寶後才有可能。」
「法寶?」
徐君明搖了搖頭。
地皇塔開始就是十二重靈禁的極品靈器,但祭練這麼多年,他都不敢讓地皇塔去度器劫,就更別說陰陽大磨了。
「看來是暫時指望不上那火桑大君的斷指和精血了。」
「反正肉在鍋里,你急什麼。」任無極道。
點了點頭,看着地下的千煉精鐵。
徐君明腦後衝出一道白色靈光,一刷把鐵塊刷了進去。
這道白色靈光,是他仿照赤火神光祭練的『庚金神光』。
他手裏所有五金靈材煉製的靈器,比如赤銅**,以及日月僧千曉的法杖等等,都凝練成了這一道庚金神光。
庚金神光至柔至堅,妙用無窮。
不過,跟赤火神光一樣,只能收束金屬性的靈器和道法。
心中一動,一夢黃粱飛了出來。
三百六十里黃粱米,閃爍九彩光芒,仿佛一條美麗的星河。
伸手一指,一朵蓮花飛出。
蓮花內蘊蓮台,共有七個花瓣,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
這就是他從溫如意那裏收來的七情魔蓮。
九條靈禁的上品靈器。
如果不是他一夢黃粱三百六十粒黃粱米合一的威力,已經超過普通法寶,只怕還拿收不了它。
蓮花不住顫動。
徐君明伸手一指,一條粗大的鎖鏈,深入其中,把溫如意留在其中的神識拉了出來。
鎖鏈一絞,神識涅滅。
與此同時,遠在幾千里之外,一處地下宮殿內。
正在盤膝打坐的溫如意,『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啊…!」
包含無窮恨意的刺耳尖叫,響徹地下宮殿。
「徐君明,你奪我本命靈器,我溫如意與你不死不休!!!」
嘶吼良久,溫如意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來。
「來人?」
殿外,一個黑袍人走了進來。
面對氣息狂暴,雙目赤紅,仿佛擇人而噬的溫如意,腰彎的更低了。
「聖女有何吩咐?」
「去地牢裏,給我提一百個臭男人過來!」
「是!」
黑袍人應聲後,連忙下去,從地牢中帶了一百個男人上來。
時間不長,大殿中便傳來溫如意癲狂的笑聲,以及悽厲的慘叫聲。
黑袍人一哆嗦,下意識的朝遠處多走了幾步。但除非離開,否則這慘叫聲便不絕於耳。
走,他肯定不敢。
在白蓮教內部,聖女溫如意是出了名的狠毒。
強忍着心中懼怕,也不知過了多久,溫如意臉色紅潤,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從宮殿中搖搖晃晃,走了出來。
「打掃乾淨!」
黑袍人慌忙應了一聲,走進大殿一看,好懸沒吐出來。
滿地的鮮血碎肉,斷肢殘臂,仿佛一個血肉磨坊。
偌大的宮殿內,已經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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