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程家二代冥尊冷笑着點點頭,緩緩抬起手,隨着他的動作,隨着二人而來的十餘艘戰艦紛紛騰空而起,一道道刺目的冥光自船身爆發,彼此交匯,演化為一座龐大的殺陣。
「殺!」程家二代冥尊一聲冷漠至極的低喝,龐大的殺陣立時運轉起來,可怕的殺伐氣息於陣中凝聚,化為一口宛如真實金鐵打造的大斧,洶湧的金色雷霆於大斧表面瘋狂涌動,而後大斧沖天而起,挾着如雷海般洶湧的雷霆悍然轟出。
這一擊可是遠勝先前一艘戰艦斬出的大戟,大斧還沒落下,那磅礴的雷霆已經化為海洋般傾瀉而下,任憑萬邪谷內積蓄無數年的邪霧何其濃郁,仍是被這海量雷光化為烏有。
雷光洶湧間,金色戰斧轟然劈落,萬邪谷外圍山嶺哪兒扛得住如此一擊,轟鳴着四分五裂,一頭頭邪靈更是慘嚎着被殺伐之氣擊碎。
從遠處望去,那口金色戰斧一路突進,所過之處山嶺崩潰,萬邪成灰,佔地無垠的萬邪谷於這一刻亦是劇烈震動,宛如要被那口戰斧一擊鑿穿。
先前被程白鶴等人驚動而甦醒的一頭頭強大邪靈紛紛咆哮起來,只是不等它們衝起,程家二代冥尊和客卿已經齊齊出手,前者冥力凝聚演化數萬巴掌大小的斧刃,宛似暴雨般斬出,後者則是並指如筆一划,數百條通體澄澈如琉璃的火龍從天而降,呼嘯着落入山谷。
兩大冥尊出手,任憑那些甦醒的邪靈何等強大,仍是不甘地被一一打成飛灰。
與此同時,眼見着金色戰斧瘋狂劈斬向前,就要臨近萬邪谷深處的時刻,一聲難以形容,宛如億萬妖獸吼聲混合而成的暴吼陡然從萬邪谷最深處爆發出來。
一剎那間,金色戰斧嗡然崩碎,可怕的獸吼化為一股肉眼可見的灰色風暴,蘊含着讓人心顫的恐怖邪異力量,瞬息間淹沒了偌大萬邪谷,而後鋪天蓋地般衝出萬邪谷,轟向程家眾人。
當那聲暴吼出現的剎那,程家兩位冥尊無不是駭然色變,竟然連說話都顧不得,直接身形一閃就往左右瞬移而去,連阻擋都不敢,任由那恐怖的灰色風暴席捲而過,將十餘艘戰艦瞬息間化為齏粉。
風暴席捲而過,除了程家兩位冥尊,和剛剛被程家客卿順手拽走的程白鶴,程家十餘艘戰艦上數千位混世魔軍將士盡數隕落,無一倖存。
「帝威」程家客卿聲音顫抖着,臉色惶然地望向萬邪谷深處,因為太過激動與恐懼,以至於他的魂體都是輕微顫抖着。
「不止,」程家二代冥尊同樣臉色鐵青地望着萬邪谷深處,數千年來始終冷漠如冰的聲音首次有了幾分驚恐的氣息,「似是跨出了那一步」
「什麼?」程家客卿駭然望去,唯有到了他們這等境界,才會知道一些更高的秘密。
七界六合,除卻最初那分為十二境界的最初階段,再往上的實力劃分,無不是分為七個層級,最高皆為帝。
那麼到了帝級巔峰以後,如果再往上突破,又會是什麼境界呢?
祖!那是有資格真正雄踞於七界六合頂點,無所顧忌的存在!
冥祖、妖祖、獸祖而這些境界又有一個統稱,即為命理境。
凡入命理境,都需掌握輪迴、因果、氣運這三大命理之一,到了這等境界,那就真的是不受世間任何力量的約束,萬法不侵,輪迴難滅,氣運永恆。
偌大的七界六合,帝級巔峰其實有很多,但是如果說命理境,哪怕是最巔峰的洪荒時期,七界六合的命理境加起來也不過三十個不到。
命理境萬古難入,唯有極少數人,可以在帝級巔峰的基礎上,勉強往這門檻內跨出半步,而這些人物則被稱作半祖,哪怕不及真正的命理境,卻也可以凌駕於帝級巔峰。
雖然程家兩人不過冥尊級別,但是剛剛那聲突兀出現的暴吼,卻散發着連帝級巔峰都不曾給二人的威壓,而且那若有若無的因果氣息,更是讓二人深信,此地坐鎮的哪怕不是一尊命理境,也是一位半祖。
沒想到竟然惹出一尊半祖,饒是程家二代冥尊心性冷漠,也不禁心頭涼氣大盛,險些想要一巴掌拍死程白鶴這個後輩。
轟!
隨着那股代表着半祖的氣息沖天而起,偌大的鬼界宛如都承受不了這股威壓,瘋狂震動起來,一條條冥河的主流分支亦是激盪而起,洶湧的巨浪席捲天地,居住在河道兩側的陰物們更是遭了殃,連躲都來不及,盡數被冥河水淹沒,消融為了虛無。
當感應到鬼界震動的源頭似是半祖氣息的剎那,鬼界內諸多冥帝強者無不是色變,僅僅是數個呼吸間,一道道散發着浩瀚冥威的魂光自四面八方破碎虛空而至,降臨在了萬邪谷之外。
閻羅府府主冥九思、殭屍族始祖將臣、寒武大帝寒武、聖唐太祖李世民、黃泉流域霸主鴉祖、冥蛇族三位老祖、馬面族始祖、修羅族始祖
一位又一位的冥帝強者現身,卻無一例外地全部都是臉色難看地盯着萬邪谷,身為冥帝,他們如何感受到那股冥威內蘊含的因果力量,那是真正的半祖級人物!
*——*——*
先前龐大到能夠容納比種體積的岩窟已經塌陷大半,只餘下一小部分沒被崩塌的岩頂淹沒,而在外界一位位冥帝級人物出現的同時,岩窟內只留有一小片的血海中,驀地有一顆腦袋冒了出來。
噗!剛剛冒出腦袋,時遲殤就狼狽不堪地吐出一口污血,那倒不是他的血,而是比種的。
掙扎了半天,時遲殤總算是游到了血海邊緣,抓着亂石勉力爬了上去,然後好似脫力地躺在這片亂石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當然,他已經是魂體,而非血肉之軀,也不需要呼吸,之所以會喘息,全是為了排出體內的那些雜血。
先前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魂道似是得到了外力相助,突然間得到了某種提升,生生將侵入魂體乃至真靈的邪力全數淨化。
只是血液內的邪力被淨化了,那些血液卻依然存在於他的身體,奈何他為了淨化邪力,一身魂力都近乎耗竭,根本沒有餘力直接排出雜血,只能夠依靠這種方式一點點將雜血排出。
足足喘息了半個多時辰,時遲殤才將最後一滴雜血排出,隨後他摸出之前從寶寶那兒得到的純陰蘊氣丸,一股腦地塞進胸膛,運轉魂衍開始煉化藥力,恢復起魂力。
這番恢復倒是快許多,沒一會兒功夫,三十六粒純陰蘊氣丸已經盡數被煉化,龐大的藥力也讓他魂力堪堪恢復了七八成。
恢復過後,時遲殤才坐起身,神色略恍惚地看向四周。
他被血水淹沒前,記得這處岩窟還是極為龐大的,怎麼此刻就已經崩塌了,難不成他在這兒已經待了幾千年,滄海桑田之下,山谷都崩塌了?
撓着腦袋,時遲殤目光倏然凝聚了數分,因為直至此刻,他才陡然回憶起先前恍惚中聽到的那句話。
「騙局?欺騙?」
喃喃念叨着那幾句話,時遲殤劍眉悄然緊蹙,隨着他的深思,先前莫名沉浸的那股玄妙意境再次浮上心間。
那種意境,與他的魂道仿佛是同源而生,又或者說,那是與魂道類似,卻走出了不同道路的力量。
「世間,還有其他人參悟了魂道?」
時遲殤輕聲呢喃着,眼神中閃爍着思索的光芒。
他的魂道,是從冥河之中感悟而得,非要較真的話,別人同樣也能從冥河中感悟出魂道,只不過因為彼此境遇不同,所以參悟出的奧妙或許微有不同,進而分化為兩條不同的道路。
「所以,我的魂道,和他的境界,都源自冥河,冥河才是至高的源頭麼?」
閉上眼睛,時遲殤細細回憶着自身魂道的玄妙,以及當年從冥河中感悟出魂道的每一個細節,足足兩個時辰後,他才重新睜開眼睛,眉宇間再無先前的疑惑,而是一股沖凌雲霄的自信。
「我的魂道,借鑑有冥河之威,卻絕不會位於冥河之下!」
明悟了魂道與冥河之間的關聯,時遲殤心中陰翳蕩然無存,心境也愈加穩固,隱隱間,真靈之外縈繞的心相仿似凝實了數分,煥發出數分璀璨而明潤的光輝。
明悟自身道路的正確性,時遲殤的心境無疑得到了一次增幅,雖然提升不大,但是根基卻愈加紮實。
深吸一口氣,時遲殤將雜念掃去,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株小花,正是他先前虎口奪食,從白鶴手中奪來的幽水仙蓮。
握着這朵仙蓮,時遲殤頓時感到陣陣寒意撲面,那是蘊含有獨特奧妙的靈寒陰氣,可惜他不是煉藥師,不然完全能用此蓮煉製出頂級丹藥。
類似這種靈物,一旦離開土壤就會在短時間內流失靈性,不過時遲殤沒有什麼存放靈物的東西,只能以秘法將之封印,延緩靈性的流失,放回了儲物戒指。
剛剛將幽水仙蓮放回儲物戒指,時遲殤似是轉身要走,卻於瞬息間身軀化光暴起,幽無劍翼無聲無息間蔓延出百米,一劍如龍突進數百米,悍然斬向數座石筍碎裂後的一處亂石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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