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歐拉了幾次,見我還愣着,而遠處低沉的吼聲不斷傳來,每一次聲音衝擊過來,虛空中都有強者承受不住,口吐鮮血。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即便這樣,他們還是沒有人後退,不斷的構築符文形成屏障,想把屍王攔在這裏。
我想此刻他們所有人都有懼怕,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不退,此時此刻,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責任散發出來的光輝。
特別是茅山的六個老傢伙,身披道袍,手持桃木劍,完全沒有剛才要跑路的樣子,直接站在了前面,以術法引動天雷,不斷朝着屍王低吼傳出的地方劈去。
雷電天生就克制邪祟老屍,但此時天雷不斷落下,似乎沒有對屍王造成什麼傷害。
到這時,屍王也只聞其聲,不見其形。只是從他撞碎一座小山,吸收了如此龐大的血煞之氣來看,恐怕已經練就了金鐵之身,若是修士屍體所化,恐怕身上還會有上古的法器。
先不說到了屍王這個地步,靈活如人,或許可以使用法器,就單憑上古法器護主的能力,想要破掉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林初,世間萬事萬物,本就不在算計之內,變故發生的時候,身為小人物,唯一能做的就是避開禍端。」陳歐苦口婆心。
夏天也道:「活下來才是英雄,死了,扣上一頂大帽子又有何用?」
我看着蔓延到了數十公里的道氣符紋,心裏除了震撼,更多的也是在猶豫。
夏天和陳歐說的話都很有道理,我們只是小人物,小人物能做的,就是努力的活下去。
但此時,我卻有極大的可能改變這種現狀,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天封棺里的人會趁機出世,到時候靠近棺材的我,會被他的力量瞬間撕扯成塵埃。
「吼!」屍王的聲音再次傳出,遠處的峽谷內血氣噴涌,山石在嘶吼中崩碎,血煞之氣猶如血龍現世,事兒騰空數萬米,時而橫穿大山,盤桓其上。
虛空中奇門遁甲和茅山的人也找准了目標,所有的術法和道紋都集中落下,只是那裏的血煞之氣太過濃郁,道符和天雷還沒有進入核心就被擋了下來。
陳歐見我不走,屍王靠近,忍不住長嘆一聲道:「現在想走也來不及了。」
陳歐的輕嘆,讓我從猶豫的失神中一下清醒過來,也來不及去跟他們解釋,把大公雞塞到夏天手裏道:「抓穩了,別放跑!」
夏天身上有傷,但大公雞被塞到懷裏,他也是緊張的伸手抱住,生怕大公雞跑了。
陳歐想伸手拉我,沒拉住,見我朝着天封棺跑去,他也不敢追來,只是在後面怒道:「你小子充什麼英雄好漢,你是瀟灑了,你想過你爸媽,想過你老婆嗎?」
他的聲音飄飄渺渺的傳來,我沒聽得太清,一口氣跑到天封棺前面,噗通一聲跪下道:「前輩,我知道你有能力暫時撐開天封棺的封印,如今只有你能幫忙震懾屍王,若是前輩出手,我以我老婆白青城的名義保證,只要前輩出世不為禍人間,我一定會讓前輩脫困!」
我說完,跪在地上咚咚磕頭。
我磕了三四個頭,原本暗沉的天封棺突然發光,我耳邊傳出一個年輕的聲音道:「記住你今天的話!」
聲音一落,一股力量托着我,把我送回夏天他們身邊,緊跟着天封棺上的兩個大字浮現,縫隙再次發光,只是剛剛出現赤紅色,棺材裏綠金色的力量就涌了出來,赤紅色一下就變成了綠紅色。
那綠紅色的力量猶如水霧,飄飄灑灑的從棺材裏蔓延出來,接觸到地面後迅速升騰,猶如光幕一樣直衝天地。
幾乎是同時,天封兩個字上的力量也被激發到了極致,恐怖的鎮力讓周圍的空氣都出現了扭曲,似乎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但棺材裏的氣息依舊蔓延出來。
陳歐臉色發白的道:「林初,你這是做什麼?裏面的人若是真的強行出世,天封的力量就會炸開,到時候整個秘境的屏障都會被崩碎,玉石俱焚。」
封印的力量就是如此,同是強大的存在,不可能真的誰壓住誰,但想要強行突破,那就是共同滅亡,但在觸發那個位置上,它會出現一個平衡的點。
我相信既然裏面的人願意幫忙,他也會注意這一點,不會出現玉石俱焚的現象,當然,想要達到這個臨界點,付出的代價肯定會很大。
金綠色的光芒沖向天際,從開始的沒有力量釋放,慢慢的開始出現了異像,那異像里,山川高聳,河海遼闊,似乎不屬於地球的景象,因為其中一座山,就已經超過了喜馬拉雅山的感覺。
張水水在旁邊失聲道:「上古地球的景象,天封棺里難道是古仙?」
地球經歷過滄海桑田,人類的歷史也是幾經變化,山川河湖也是從遠古變化到了最近才接近穩定。此時這幅異像,恐怕也只是存在於上古了。
異像穩定,周圍的一切都還模糊,只有一個輪廓,唯獨中間最高的兩座山峰格外清晰,而且兩座山峰也不是平起平坐,有一座略微低矮,金綠色的氣息就全都朝着那座山頭匯聚,形成了一個俊朗青年的模樣,一身白衣隨風輕飄,背負着一隻手,雙眼蔑視的盯着峽谷中屍王趕來的地方。
似乎是感應到有強者出現,屍王停了下來,血煞之氣沖天而起,形成一根血色鐵鏈,貫空而上,直達雲霄,跟那一座山峰齊平,緊跟着有一個血紅的身影扶搖直上,站到鎖鏈頂端,平視棺中出現的白衣青年,瓮聲瓮氣的道:「原來是你,沒行到你苟活到現在,可惜,不管你活多少年,都上不了頂峰,只能屈居於人下!」
峰頂上的青年平和的道:「你跟我一樣!」
「誰說的,今天,我就是巔峰!」屍王說完,鎖鏈再次暴漲,想要超過最高的那一座山峰。
我開始有些無法理解,不就是一座山,上去就可以,何須相互嘲諷。然而當屍王的鎖鏈拔高的時候,青年的異像中最高的那一座山峰突然發光,從天上照下一道光,光芒里,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女人身影,身影雖然模糊,但出現的一瞬間,我似乎是看到了小紅。
只是在揉眼去看的時候,發現又不像了。隨着白裙女子的出現,屍王暴漲的鎖鏈就停了下來,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開始收縮。
屍王怒吼,血煞之氣不斷從身體裏釋放出來,融入鐵鏈,想要對抗。
這一幕,看得我驚心動魄,明白什麼是不可逾越的高峰,眼前最高的那一座山峰,代表的是最強的存在,而且還繼承了那人的意志,從下面看,鐵鏈和高峰相差不過百米,可就是這百米的距離,在那強大的意志下面,依舊是屍王無法逾越的鴻溝。
只是,那人是誰?意志尚存,是否說她也還在人世?
努力過後,屍王終於放棄,鐵鏈退回到和白衣青年對等的高度,憤怒的道:「這不是她的力量,是你在作祟。」49電子書
白衣青年淡淡一笑,這一笑,有無奈,也有失望。無奈,是他自己也無法超越,失望,或許是對屍王所言感到失望。
但不管是什麼,如此情緒出現在他臉上,給人的感覺都是深深的寂寞。他看着屍王道:「即便是異像,她的意志依舊能壓制你我一頭,我們終歸都不如他。」
「就算我不如她,今日你也必死!」屍王怒吼,本就模糊的面容,瞬間被血煞之氣包裹!
白衣青年不以為然,沒有動手的跡象,依舊不急不忙的道:「我被天封,沒有對抗你的實力,我今日顯化,只是給你提個醒。上古已過,眾仙隕落,你我用不同的方式活了下來,可你不要以為,這世間就只有你我二人是幸運兒,你若是執迷不悟,今日定是你的死期!」
他們交談的時候,我一直在盯着最高的山峰上的那人觀看,越看越覺得像我老婆,聽到他們最後的對話,才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小紅沒有能力對付屍王。
血煞,是精血化煞而成,煞氣,本就是三大凶氣之一,何況又被上古強者的精血融合,釋放出來的力量是極為可怕的。
屍王聽了青年的話,血煞之氣飄忽不定,似乎是他的表情變化一樣。
青年男子繼續道:「我言至於此,信不信,由你。」話音落,天封的力量也到了極致,青年男子不想在耗費精力對抗,直接回到天封棺內。
強者對峙,奇門遁甲和茅山的強者都退到一旁,見天封棺里的青年男子縮了回去,全都面露緊張。陳歐的大師叔平時瘋癲,但在生死面前,似乎神智要超出常人,第一時間就大聲道:「大家都別動,他若要出世,殺掉我們,我們只管把脖子伸過去,讓他殺便是,到時候,自然有人來收拾他,到了那時,恐怕就不是鎮壓,而是抹殺。」
幾句話,躁動的血煞之氣就穩定了下來,裏面的聲音傳出道:「爾等螻蟻,本王不屑於動手,給我滾。」
陳歐的大師叔一聽這話,站到前面比手畫腳的罵道:「我們是螻蟻,你又是什麼東西?對了,我差點忘了,你這玩意,恐怕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東西!」
張慶年本來打算退走,結果被陳歐大師叔這話嚇得全身發抖,不顧老祖形象的衝過去,捂住陳歐大師叔的嘴巴,臉色發白的道:「從今天起,奇門遁甲不會在踏入屍地半步,但也希望前輩能約束屍地里的古屍,勿要外出作亂。」
「滾!」屍王又是一聲怒吼,鐵鏈瞬間化作血煞之氣湧入他體內,隨着聲音噴吐出來,形成一股巨風,連帶那天封棺一起給吹出了屍地。
落到群山中間,我驚駭的翻爬起來,第一時間看了眼夏天,見他懷裏抱着大公雞,這才鬆了口氣,抬頭朝着前面屍地入口看去,見籠罩在其上的黑雲正在消失,巨大的眼睛開始內收,似乎被收入了一個看不見的空間裏,短短几分鐘就消失不見,整個峽谷又恢復了平靜。
我見古雲他們都沒事,才急忙去把天封棺扛起來。奇門遁甲的人稍微整頓,帶着我們就御空離開,途中我突然收到一個傳音:「林小友,如今屍潮已構不成大禍,張慶年和那神秘家族又有聯繫,應該不會再起衝突,接下來他們有可能對你出手!」
我聽出是陳歐的大師叔,急忙求助的朝着他看去。可惜無法傳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但陳歐的大師叔似乎能讀懂我眼裏的意思,繼續傳音道:「我知道你讓吳起出去通知你的家人,但他們恐怕都來不了了,就在剛才,我心生感應,你二叔恐怕出事了。憑藉我們幾個老不死,在奇門遁甲的地盤上,也無法把你帶出去!」
我一聽二叔出事,眼圈一下就紅了,拳頭緊握,旁邊的陳歐察覺到,急忙問我:「林初,你怎麼了?」
「沒事!」我急忙吸了吸鼻子,努力的笑了笑。陳歐的大師叔精通玄妙之術,加上剛才在屍地里,陰氣極盛,我都能感覺到腳下有一股似乎是來自下面的氣息,陳歐的大師叔他們自然更能感應到,或許他就是通過那股氣息感應到了我二叔出事了。
他能感應到,張慶年自然也能。
陳歐見我表情正常,這才沒在理會,我努力平靜下來後,陳歐的大師叔又給我傳音道:「不過你也別急,現在還有一個辦法,你能不能離開這裏,希望就在張萌萌身上,這件事我會安排,到時候你一定要提出來,把張萌萌帶出去。切記!」
陳歐的大師叔說完這句就沒有在說話,眾人回到奇門遁甲的大殿,陳歐的大師叔就把夏天懷裏的大公雞接過來,抱着走到張萌萌棺材前,提着雞冠對着張萌萌不停的抖,結果那大公雞很不配合,不願意把它吸收的力量吐出來。
抖了幾次無用,陳歐的大師叔立刻換了一個態度,順着雞脖子的毛道:「雞大爺,你給點面子,今天你幫這個忙,我就不把你拔毛下鍋,將來把你養在藥田裏,靈蟲靈花任由你吃,用不了兩年,你就能開了靈智,走上修行一途。你若是貪圖今日不屬於你的力量,那你要好好看看!」陳歐的大師叔抱着大公雞,轉了一圈道:「這裏的人,都有要你命的能力,你覺得自己能夠保全?」
大公雞能聽懂人話,眼神里竟還表現出遲疑的神情,掃了一圈,終於點了點雞頭,陳歐的大師叔這才欣喜的抱着大公雞走到張萌萌棺材前,都不用他動,大公雞嘴裏就吐出一股綠金色的氣團,一下進入張萌萌體內。
氣息離體,大公雞沒死,不過眼中的神采消失不見,恢復成了一隻普通的大公雞。陳歐的大師叔把大公雞遞給陳歐二師叔道:「好生帶着,放到藥田裏。」而吸收了綠金色的氣團,張萌萌慘白的臉色就變得紅潤,心口開始起伏,有了心跳,只是人還無法甦醒過來。
這時我也緊張起來,不知道陳歐的大師叔要如何幫我脫困。
觀察了下張萌萌的情況,陳歐的大師叔道:「現在就剩還魂草了和人間一口氣了,這還魂草麻煩一點,弄到也不難。但這一口人間氣,就需要有人帶着他出去,遊歷山野,不斷的吸收才能起到作用了。」
張慶年拱手道:「下面的事我們自己去辦,就不有勞諸位了,今日之恩,奇門遁甲來日必報。來人,送幾位茅山的道友下去休息。」
我一聽,臉色都變了。
陳歐的大師叔呵呵一笑道:「據我所知,張萌萌身上有一個秘密……」
「你什麼意思?」張慶年臉色一下就變了。
陳歐的大師叔也不點破,呵呵一笑道:「既然你知道,那就該明白,讓林初帶着他出去,是最好的選擇。」
張慶年臉色陰沉不定,沉默半晌才道:「要出去可以,不過只要踏出奇門遁甲半步,張萌萌就不在屬於我奇門遁甲的人。」
我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張慶年這是什麼意思?因為那個秘密?還是說怕那個神秘家族因為張萌萌的存在,繼續找他們奇門遁甲的麻煩?
但不管他是什麼意思,對張萌萌來說,無疑是一個打擊。因為被驅逐出奇門遁甲,就意味着他失去了繼承門主之位的資格。
陳歐也是臉色變了變,壓低聲音道:「大師叔,林初,我看還是把張萌萌留在這裏,萌萌他跟我說過,門主之位,他勢在必得,這事似乎跟他的父母有關!」
陳歐說這話,是不知道我和他大師叔傳音交談的內容,只是此時擺在我面前的依舊是一個選擇。
不帶走張萌萌,我恐怕走不出去,帶走張萌萌,他所有的努力就白費了,一時間,我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陳歐的大師叔給我傳音道:「人,要學會自私,但我說的自私,不是自私自利,而是在適合的時候自私,以求得一個未來,現在就算張萌萌留在這裏,以張慶年的為人,他想上位也不容易,可是將來,當你們的拳頭都夠硬朗的時候,別說一個奇門遁甲的門主,就是整個道門,的將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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