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牛望着熱情洋溢的眾人,嘿嘿一笑,扯開粗大的嗓門道:「哈哈,既然大家都歡迎老牛,那老牛就不客氣了,我一切皆聽燕瀾大神的安排。」
在燕瀾的示意與燕耀驥的安排下,大廳眾人各自坐定。
燕耀驥端坐主位,兩側分別是孫老柱與咒牛,燕瀾坐在咒牛身側,再兩側便是黑白二老,再往下便是家族眾長老。
菜餚上齊,燕耀驥剛欲致辭,孫老柱捋須一笑,對着主座之人戲笑道:「咦,這主桌,似乎還少一個人吶。」
眾人一愣,皆是投去不解的眼神。重要人物皆已到齊,還少誰?
燕耀驥心中一震,若主桌真少人,那就是他這個做族長的考慮欠周了。
燕耀驥皺眉低聲問道:「孫前輩,不知還有誰未到?」
孫老柱捋了一下鬍鬚,饒有興致地望着燕瀾,笑道:「這位人物,與燕瀾有極大關係。」
燕瀾耳朵一動,與他有關?
「孫前輩,我父親正在閉關靜修中,所以暫時不能趕來赴宴。」燕瀾當即答道。
孫老柱哈哈一笑,微微搖了搖頭,道:「此人對你重要的程度,只怕不會亞於你父親,嘿嘿!」
眾人聞言又是一怔,燕瀾自小是由燕黎一人照料長大,再無其他近親之人,哪來的什麼重要人物?
燕瀾望着孫老柱閃爍竊笑的目光,微微一愣,當即明悟其所指是何人,搖頭笑道:「孫前輩,你又拿小子開玩笑了。」
說罷,他俊俏的臉龐,泛起淡淡的紅色。
孫老柱口中的重要人物,自然就是燕凌玉。燕瀾雖是男兒,但未經兒女情感之事,自然有着先天的不好意思。
眾人望着燕瀾的窘態,當即反應過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咒牛自然也看出了是眉目,他倒是未想太多,低頭朝燕瀾粗獷地說道:「大神,要不要我幫你把那女娃請過來?」
咒牛不問還好,一問之後,頓時滿廳眾人皆是譁然大笑。
燕凌玉偷偷瞄了一下燕瀾,只見他滿臉的不好意思,她也滿臉紅暈,口中嬌嗔幾句,便低下頭,一頭秀髮傾瀉下來,遮擋住了女兒家的嬌羞。
燕耀驥眉頭一掀,故作正色對燕瀾道:「瀾兒,你看我是不是要將凌玉喊過來?」
燕瀾揉了揉眼睛與額頭,暗暗偷笑幾下,隨即抬起眼眸對燕耀驥道:「族長大人,你就別取笑我了,你看客人們肚子都餓了,趕緊開飯吧!」
燕耀驥哈哈一笑,隨即招呼孫老柱與咒牛品嘗燕族美食。
約莫大半個時辰,熱鬧非凡的晚宴便落下帷幕。其間,自然有不少族人前來預祝燕瀾一舉奪魁,各種讚賞與打氣話語接連不斷,燕瀾啃肉也不時遭到干擾,往往剛啃一口,便不得不笑着回應前來祝賀打氣的族人。
雖然晚宴的氛圍很是熱鬧,但大多有見識的族人皆是知曉,武試盛典這一戰,絕非輕鬆就能奪魁。天陸上那些大勢力的天才少年們,無一不是得天獨厚、應有盡有,哪像燕瀾這般,自小命途多舛,一路走來,全靠自己堅韌不屈地修煉。
不過,他們自然不會表現出來,為英雄壯行,當然需要一個高亢的氣氛。
酒足飯飽,燕瀾被燕耀驥單獨喊出去,二人走在寧靜的大道上,皆是沉默不語。
燕瀾長舒一口氣,雙手放在腦後,微仰着頭,望着滿天的繁星,若有所思。
「族長大人,夜空的星辰,是不是離我們很遙遠?是不是這些星辰上,都有神通廣大的強者存在?」
燕耀驥亦是抬起頭,輕輕一笑,道:「是很遙遠吶!很多星辰,都在九天之上,那種地方,只有傳說中的仙神才能到達。也許,每顆星辰,都會有一名強大的仙神主宰吧。」
燕瀾眼瞳倒映着微弱的星芒,目光之中漾起一絲期望,幽幽道:「將來會不會有一天,我也能成為某一星辰的主宰呢?」
燕耀驥身形一震,當即按捺住心中的波動,緩緩道:「當然會,你一定會成為某一星辰的主宰,我相信你。」
燕瀾咧嘴一笑,憧憬道:「嗯,我會努力的。若真有那麼一天,我就將族人遷移到那星辰上去,從此之後,我和我的族人,就會遠離殺戮,遠離危險,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了。」
此刻,有一道甜蜜的聲音,同時在他心中響起:「那樣的話,我與我心愛的人兒,也就不會日日生活在危機之中,我會和她每天都幸福地微笑,隨心所欲地生活。」
燕耀驥聽到燕瀾之語,深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大地望着燕瀾,一時之間,怔怔不語。
遷徙全族,這真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且不說天陸其他家族能否允許燕族生存到那個時候,就說出天之一角空間,都是極為困難;即便出了天之一角空間,外面還潛伏着極其強大的存在;即便擊退了那些強大的存在,可讓全族踏上那遙不可及的星辰之上,簡直猶如痴人說夢。
不知怎的,這話若從別人口中道出,燕耀驥死活都不可能相信,但從燕瀾口中說出,儘管他認為這根本不可能實現,但內心深處,卻莫名其妙浮現一縷激動。
此時此刻,沒有人會想到,未來的某天,就連那些星辰上的主宰,都不得不臣服在燕瀾的麾下。
「瀾兒,一定會有這麼一天,我和我的族人,都會耐心等待這一天的到來。」燕耀驥重重點了點頭,無比鄭重地對燕瀾說道。
燕瀾呵呵一笑,微微搖了搖頭,不是他不夠自信,而是他此刻實在過於渺小,而他所仰望的蒼穹,是那麼的浩瀚。要達到那種高度,該修煉多久啊!
沉默,二人皆是沉默。
武試盛典明日即將拉開戰幕,家族的危機,不知何時就會降臨。
緩緩走了幾步,燕耀驥輕咳幾聲,道:「瀾兒,武試盛典過後,無論勝敗,你都要想法逃離,越遠越好,不要顧及燕族安危,因為只有你,才能拯救燕族,切莫被眼前危機遮蔽的眼睛。」
燕瀾眉心一凝,要他放棄族人,尤其是放棄燕凌玉,還有他的父親,以及關心他的諸位長老,他做不到。
可是不放棄,那只能與家族共命運。
燕瀾嘴角一揚,笑道:「族長大人,請對我多點信心,我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
燕耀驥哈哈一笑,道:「對對對,哈哈!」
開懷笑了片刻,燕耀驥雙目一亮,道:「瀾兒,放手一搏吧,讓天陸眾多家族的人們,見識見識你的威儀。」
燕瀾拳頭一握,重重點頭道:「那是必須的,我的熱血,已開始為明日之戰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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