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瀾眸子泛着寒芒,雖然不是他親手拿下這些仇人,雖然他暫時還不具備報復的能力,但此刻,他擁有一個強大的助力,正在替他達成心中的目標,依然有種難以遏制的快意。
五長老與九長老,聽到大長老的呼喚,頓時滿心歡喜地沖了過來,長刀流光溢彩,正準備一品手刃咒牛的快感。
燕瀾望着包圍上來的四名長老,看着他們狂喜的神色,他嘴角浮起一抹冷厲的弧度,心中幽然道:「將死之人,皆有迴光返照。這麼得意,也是厄運前的狂歡吧!」
「這畜生,我看你如何囂張。」九長老不顧自己狼狽模樣,不滿地喝罵起來,長刀一揮,一道刀芒朝咒牛疾射。
「吼!」
咒牛突然暴吼一聲,包裹在它周身的萬道刀刃轟然四散,完全失去了先前銳利的鋒芒。
「怎麼可能,這畜生,竟恐怖如斯!」
大長老心中一緊,萬刃破魂斬與他心神相連,在破滅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不妙,連忙身形暴退。
「撤,快撤!」大長老邊退邊大聲喝道,與此同時,他手掌一翻,拿出一道靈符,手指掐訣,靈符一閃,在他身後化作一圈透明漩渦,他二話不說,就往漩渦中鑽去。
「現在想走,已經晚了!裂魂咒,臨!」
咒牛靈識暴喝,一波無形能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四名長老飆射而去。
「嗡!」
四長老、五長老、九長老頓覺靈魂一陣眩暈,隨即呆立原地,目光呆滯。
這一瞬間,大長老身形已踏入漩渦大半,他猛一回頭,見此情景,大駭之下,身形驟然加速,終於在透明波紋襲身剎那間,身體完全消失在漩渦之中。
燕瀾望着逃走的大長老,目光之中透露着惋惜之色。
「大神莫要介意,那遁走之人,是老牛故意放走。一是讓他回去通風報信,宣揚大神你的威名;二是放長線才能釣大魚,這樣便能引出你仇家更多的高手,到時老牛替大神一一解決了,省得大神你心氣不順。」咒牛靈識傳音道。
燕瀾一笑,只覺這咒牛雖然看似笨重,頭腦倒是挺靈活,當即感激道:「前輩之恩,小子銘記在心。他日若要小子幫助,前輩也請儘管開口。」
其實燕瀾不知,咒牛智力水平並非很高,而是它活得年代久遠,見識與經歷遠比他多得多,放虎歸山這一計,完全不是什麼高深的手段。
咒牛晃了晃碩大的腦袋,靈識道:「大神莫要掛在心上,大神你有實力讓老牛臣服,並且也給了老牛重獲自由的機會,老牛為大神做點事,算不得什麼。這三人,目前已經是不死不活狀態,大神你想怎麼處置他們。」
燕瀾望着紋絲不動的三人,略一思忖,痛下決心道:「毀肉身,取元嬰。」
咒牛點了點腦袋,靈識道:「大神,這三人之中,有一人是元嬰期修為,有二人是嬰變期修為,他們的元嬰能量,對大神來說,可是巨大的補藥。嘿嘿,這是納嬰瓶,算是送給大神的見面禮。」
咒牛大口一張,口中飛出一枚白色小玉瓶。
燕瀾接過玉瓶,細細摩挲一番,他第一次擁有這般法寶,覺得十分稀奇。
這時,咒牛長角爆射出三股能量,瞬間便將三名長老肉身轟碎,又釋放出一波透明能量,解除了裂魂咒。
肉身碎裂同時,三枚儲戒被咒牛收了過來,爽利地朝燕瀾拋了過去。
燕瀾一喜,摩挲一番,便將三枚儲戒收入自己儲戒之中。
三名長老頓時清醒過來,猛然發現,自己皆成元嬰之身,頓時驚恐萬分,竭力要逃遁而去。可惜,在咒牛的束縛之下,他們豈能逃脫?
咒牛靈識傳音給燕瀾道:「大神,用納嬰瓶收了這三枚元嬰。大神只需給納嬰瓶施加一道能量,這瓶便會自動吸納附近元嬰。」
燕瀾聞言,只覺納嬰瓶更為神奇。他釋出一道靈能至納嬰瓶中,玉瓶頓時亮了起來,隨即釋放出一股強大的吸力,三名長老的元嬰頓時掙紮起來。
「不,不,放開我,燕瀾,我們龐家可不是你們燕族惹得起的,大長老已經回去報信,你若傷我,燕族就等着滅族吧!」九長老心有戚戚地喝道。
「小雜種,老夫不死,終有一天要殺光你族人,將你扒皮抽筋,哈哈哈……」四長老眼神中透露出肆意的瘋狂,他知道,燕瀾現在定然不會毀他元嬰,否則就不可能只是簡單收納。他肉身被毀,實力至少驟減一半,對燕瀾的恨意,陡然滔天。
「放了我,老夫會求家族放過你,燕瀾,放了我,我以後絕不再招惹你和你族人,放了我,不……」五長老驚呼起來,眼神中充斥着驚惶與恐懼。
燕瀾望着三名竭力掙扎的龐家長老,深吐一口氣,凌厲道:「你們龐家三番五次殺我時,可曾想過現在?你們龐家殺我族人、暗施手段時,可曾想過現在?你們龐家,欺我辱我殺我咒我,一切仇恨,全是你們咎由自取,我燕瀾何曾主動招惹過你們。此時求饒,難道不覺得晚了?」
燕瀾又打入一股能量,納嬰瓶吸力陡然增加,眨眼瞬間,三名長老哀嚎與咒罵聲頓時消失。他緊握着納嬰瓶,瓶口自動閃爍着一道封印能量,搖頭一嘆,便將納嬰瓶收入儲戒之中。隨即,目視遠方,透出銳利之芒,口中呢喃道:「龐家,你們的痛,才剛剛開始!」
略微沉思片刻,燕瀾道:「前輩,我們趕緊啟程吧。沿着南方一直走,大約三百餘里,便是我族領地。」
咒牛腦袋一點,道了句「大神坐好」,便騰空而起,朝天之南方飆射而去。
……
燕族議事廳前,黑白二老與六名長老,皆是神色凝重地站立在廳前高台上,憂心忡忡地望着北方天際。
燕凌玉神色呆滯地坐在一旁木椅上,不悲不喜,模樣比前幾天,明顯憔悴消瘦許多。
在議事廳前方數百丈處,便是家族訓練廣場,此刻還是上午時分,就已人頭竄動,這些家族優秀少年們,經過西山一戰,他們的修煉均變得自覺而瘋狂。
乾巴巴地等待,漫長而枯燥。白長老不時看了看手中傳訊靈符,不過依然是毫無動靜。
白長老望着眾人沉默凝重之色,遙望着訓練廣場上的少年們,轉移話題道:「這幫孩子,此去西山一趟,也不算白去,他們以前可沒像現在這般拼命啊!」
諸長老皆是身形動了動,或捋了捋鬍鬚,眼眸之中流露出一絲欣慰之色。
不過,氣氛依舊沉悶無聲。
訓練廣場上,燕凌河一個調息周期完畢,隨即又默默地抬頭望天:「燕瀾老兄,你可別讓族人失望啊。你可知道,現在有多少人,都在翹首以盼,等待你安然回來!」
搖頭一笑,燕凌河收起盼望燕瀾從天而降的不可思議的想法。突然,他笑容凝固,隨即又變成驚愕之色。
這一時刻,整個訓練廣場上,所有人的身體都仿佛石化了一般,訥訥地仰望着天空。天空之上,有一人,騎着一頭龐大的靈獸,正緩緩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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