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錦笑着點頭道:「燕兄所言甚是,我等不必妄自菲薄!」
此刻,塗錦心中卻是想:「哎,話雖如此,但我們經武州修士,比起靠近獅國中心各州的馴獸天驕,還是擁有較大差距。否則也不會千年來,兩百屆馴皇之爭,每屆有三個名額,總名額共達六百人。獅國東域二十州,經武州獲得馴皇頭銜者,卻僅有兩人而已。」
不過,塗錦並未沮喪,心道:「不管怎樣,既然來了,就當好好表現一番。縱然無法染指馴皇封號,但能見識見識,也不虛此行!」
燕瀾察覺塗錦神色變換,大概知道塗錦心中所想,微微嘆了口氣。
尚未比試,膽氣便落入下風,就算真實實力能與對手媲美,也必敗無疑。
不過,燕瀾並未出言責備,畢竟最終的結果他也無法預料,更何況人各有志,不必強求別人的想法與自己一致。
燕瀾又朝四方看去,前來參爭的人選已經快接近兩百人。
突然,一道高亢的聲音,帶着比之前都要飽滿的情緒,朗然道:「青龍州馴盟天驕,龍從之來至!」
「唰唰……」
所有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一處閃爍光亮的傳送法陣轉移過去。
燕瀾也轉過目光,凝視那座傳送法陣。
只見一名同樣身穿青色勁袍的青年,從傳送法陣的余光中緩步走出。其竟是滿頭白髮,略泛着銀色光彩,雙眉細長,雙瞳灰褐,皮膚白皙,臉骨瘦長,符合這個時代無數少女心目中的美男標準。
燕瀾微鎖眉頭,他從龍從之的身上,感應到了一股深邃的氣息,仿若萬丈深淵。深不見底。
龍從之的胸口,也繡着「青龍州」三個字,只不過別人的繡字,乃是深青之色。他的繡字,卻是暗金之色,好似天生華貴一般。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哪怕是其他州再高傲的天驕,見到這個人。聽到「龍從之」三個字,都不得不收斂起囂狂之態,變得謹慎肅然。
龍從之現身之後,目不斜視,徑直朝獸殿方向走去。
三名青年連忙恭迎上來,他們的胸口,都繡有「青龍州」三個字。
燕瀾不由一笑,那三名青年,放到獅國東域任何一個州中,都是一等一的天驕。沒想到見到龍從之,個個謙遜無比,甚至把自己放到了卑微的境地。
燕瀾心中喃喃道:「看來此人名不虛傳,否則那三名天驕,斷不會放下胸中的傲氣,變得這般恭敬。」
塗錦張大嘴巴,目送着龍從之的遠去,許久之後才感嘆道:「哎,人比人,氣死人啊!我們絕大多數人來至之時。那報名之人皆是以『某某州馴盟成員』稱謂,龍從之一來,卻改口成『青龍州馴盟天驕』,也許在他們的眼裏。龍從之是內定的馴皇人選吧!」
燕瀾察覺,塗錦自言自語間,神色又黯淡了許多。
燕瀾能夠明白這種心境的變化,就像一個學子,原本在鄉里學院中,乃是一等一的天才。受同學仰慕,受師長寵愛,受學弟學妹崇拜。突然有一日,你來到國級學府中,發現身邊站立的無一庸才,甚至每一個人,都讓你覺得仰慕,覺得崇拜,你從一個被仰慕者和被寵愛者,變成了仰慕和崇拜別人的人,那種失落感、孤獨感,簡直難以言喻。
其實,燕瀾何嘗沒有這種感覺。
孤伶伶地站在偌大的廣場上,無一熟人,仿佛整個世界都是陌生的,心中難免會有失落。
正因如此,燕瀾和塗錦一見面,便熟絡起來,雖然此前毫不相識,畢竟他們都來自經武州,立即擁有一種歸屬感與認同感。
燕瀾笑道:「塗兄,我們隨便走一走吧,就當熟悉熟悉對手。」
塗錦小心謹慎地掃視四周,遲疑少許,便點了點頭,跟在了燕瀾身後。
燕瀾在稀稀落落的人群中漫無目的地走動,發現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基本都是各州參爭成員湊在一起,彼此在議論着什麼,大概皆是對其他各州參爭天驕的點評。
燕瀾打量一個成員,首先就是看其胸口的繡字。
同樣,其他人審視燕瀾,也都是先掃過燕瀾胸口的繡字。
所有人竟然都是一樣,當看到燕瀾胸口「經武州」三個字時,皆是嘴角輕輕一揚,微微抬起了胸、昂起了頭,一種地域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他們在龍從之這樣的強者身上,尋不到優越感,但在燕瀾和塗錦身上,絕對有足夠的資本高傲與炫耀。
塗錦見狀,搖頭嘆氣,傳音燕瀾道:「燕兄,我們還是到邊上去吧,被這幫混蛋用鄙夷的目光看着,真不是滋味。我現在寧可坐在邊上發呆,也不想站到他們身邊。」
燕瀾轉過頭,淡然道:「塗兄,何必在乎那些人的眼光?他們看輕的是我們的來歷,但他們卻不知道我們的真實實力。馴盟之內,尊卑貴賤,從來都不是以來歷分高下……」
「嘖嘖,經武州的小弟弟,你人小,說起話來卻是道理一堆,有意思!不過,凶獸從來不講道理,你們現在是鍛煉嘴皮子,準備待會兒給凶獸講道理麼?」
一名青年遙遙打斷了燕瀾的話語,並帶着兩人緩緩走來,臉上均是帶着明顯的嘲弄之色。
燕瀾轉過頭,望着那名青年,圓圓臉蛋,但卻毫不顯胖,一綹小鬍鬚橫在鼻樑下,天生有種狡詐的氣質。
塗錦眯了眯眼,朝那名小鬍鬚青年道:「閣下乃是梅蒲州馴盟成員,梅蒲州與我們經武州一樣,都是地處獅國邊緣,地位平等,你有什麼好得意的。更何況,我這位兄弟說得很有道理,我聽着頗為受用,不料卻被你生生打斷,真是惹我心煩,快快滾遠點。」
反正不允許在獸海廣場動武,加上塗錦本就驕傲,且又被眾天驕壓住了傲氣,心中自然不悅,聽同等地位之州的同輩嘲諷,心中更是惱怒異常,說起話來更加不留情面。
「你小子,好生放肆,你知道他是誰嗎?」
小鬍鬚青年身後,一人踏前兩步,伸出手指,直指塗錦呵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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