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中心,萬丈上空,兩道身影凌空而立。
觀戰修士已達八百餘人,他們的目光掃過瀰漫數百丈空間的血霧,視線轉到了噴出血霧的身影之上,隨後又看向那穿着淺青道袍的少年。
旋即,吞咽口水的聲音,以及低沉的熱議之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怎麼可能,白無欲白掌門,居然口噴鮮血,退後千丈,看樣子受傷不輕!」
「但是白掌門對面那青袍小子,除了衣衫有些凌亂外,竟然看不出受了什麼傷。」
「天吶,以白掌門四衍嬰變期的修為,方圓十萬里之內,誰是他的對手?」
「是啊,就算放眼方圓三十萬里區域,能匹敵白掌門者,也是屈指可數。就算是那融城之主、馴獸分盟盟主陳蛟,修為也比白掌門遜色三分。」
「太不可思議,堂堂白掌門,居然被一個小傢伙給打成重傷。難道白掌門昨晚縱慾過度,導致氣血空虛?果然還是小傢伙血氣方剛、生龍活虎!」
「嘖嘖,你小子聲音小點,被白掌門聽到,定然要了你的小命。話說,那小子是什麼來頭,我看着面生,那個小傢伙的修為,居然強悍到這般境界,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呼,白無欲會落敗,真是大快人心。本門好幾名長老死在他手上,哼,這一回,他死了算了。」
「……」
在眾人議論之際,人群中,獨眼修士瞟了瞟目瞪口呆的細眉老者,嘴角微微揚起。
獨眼修士身後,數名弟子一改原先撅嘴瞪眼的表情,臉上儘是喜笑顏開之容,口中更是一個勁地拍着馬屁。
「哈哈,我就說師尊眼光毒辣,見識非凡,一眼就看出那小子厲害。」
「餵。這句話可是我說的,你此前可是不停地嘀咕,還說師尊是不是老糊塗了。」
「你們都別吵了,看看你們現在的熊樣。不就是覬覦師尊贏得的寶劍嗎?放心好了,如此寶劍,師尊肯定不會隨便贈予。嗯,我以為,師門肯定會舉行比武大賽。最終拔得頭籌者,可得那柄寶劍。嘿嘿,以師兄我的修為,我勸你們就別打那寶劍的心思了。」
「……」
細眉老者依舊在死死地瞪着燕瀾,對四周的議論之聲,恍若未聞。
細眉老者身後,幾名原本神氣活現的弟子,皆是換成垂頭喪氣的模樣,紛紛情不自禁地後退幾步,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了細眉老者,惹禍傷身。
數息之後,眾人驚詫情緒漸漸平息,終於有人想起了這場賭戰,當即吼道:「哈哈,剛剛兩大掌門可是對此戰局下了賭注,現在結果已開,嘿嘿……」
「對對對,很明顯,那小傢伙不但沒有灰飛煙滅。看上去還活得好好的,這個結局,顯而易見了吧!」
「嗯,某人說了一言九鼎。現在該是看看,他的一言,到底有多少鼎的時候咯!」
「……」
大多觀戰修士,本就是湊熱鬧而來,彼此所屬的宗派,勢力相差無幾。所以說起話來,自然毫不客氣,就怕氣氛不夠火爆。
細眉老者此時也緩過了神來,他粗糙的手掌緊握着銀色寶劍,微微顫抖。
這可是鎮宗之寶的寶劍啊,代表着宗門的威儀與榮耀,現在要拱手白白送給別人,真是比剜了心頭肉還要疼。
他原本以為,名震十萬里疆域的白無欲,發出這麼驚天動地的大招,莫說一個毛頭小生,就是他親自出馬,十有八九也要被轟碎成渣。
沒想到,他眼中的毛頭小生非但沒有灰飛煙滅,反而活得好好的,倒是他認定的至強高手白無欲,卻像個蔫了的茄子,明顯沒了先前的趾高氣揚。
「奶奶的,偷雞不成蝕把米,氣死老夫,氣死老夫了。老獨眼蟲,沒想到讓你贏了,哼,讓你踩到了狗屎……」
細眉老者在心裏憤憤罵道,忽然覺得不對,獨眼修士是踩着他而贏,若罵對方踩到狗屎,那他自己不就成了狗屎了嗎?
「奶奶的,當着這麼多修士的面,放下了狠話,今日,怕是不得不大放血了。」
細眉修士咕噥幾句,知道不履行賭約,不但自己面子不保,連師門尊嚴都要被踩在腳下。
沉吟片刻,細眉老者抬起頭,皮笑肉不笑地朝獨眼修士道:「獨眼老鬼,這次算你運氣好,老夫不是輸不起的人,拿好。記得,可別實力不濟,半途給弄丟了。不過,弄丟了我的寶劍不要緊,可千萬別弄丟了你的性命。」
獨眼修士神色大悅地接過銀劍,撫摸幾下便收了起來,拱手笑道:「細眉老鬼,難得你如此慷慨,多謝了。放心,這把寶劍和我的性命,誰也拿不走。」
細眉老者輕哼一聲,目光朝燕瀾掃了掃,心中本能地想在此戰結束,要去找燕瀾的晦氣。不過轉念一想,連白無欲都被燕瀾打成熊樣,他親自出手,豈不是要被打成鬼。
「罷了罷了,這個晦氣,還是向獨眼老鬼去找。老傢伙,我的寶劍,可不是那麼輕易好拿走的。」
……
距燕瀾數千里之外,蒼穹之上,只剩下數十頭凶獸能夠穩住身影,元嬰期凶獸,一頭不剩,全部死光。
陳蛟位於四名白宗長老保護之內,雙目圓瞪,發呆許久,口中呢喃道:「怎麼可能,連掌門至強之招,都殺不死燕瀾那廝,那廝不是人嗎?」
四名白宗長老也是神色木訥,下巴顫抖,難以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為真實。
在白宗修士對面的萬丈之處,紫漪重重呼出一口氣,她依舊是魔化模樣,只是凌銳的目光中,難得一見地閃現一絲柔和。
趙青目光閃爍,倒吸一口涼氣,心道:「沒想到燕瀾所言,盡為真實。以他能擊傷白宗掌門的實力,確實有可能殺死陳墨。哎,敗於燕瀾手下,認他為主,也算是不辱我趙青名頭。」
此刻,趙青方才徹底對燕瀾臣服,臣服得五體投地。
情劍無常微微一笑,看向燕瀾的目光,更為澄然與熾熱。他相信,他的判斷與直覺,一定非常準確,燕瀾一定可以站在令他仰望的位置。總有一天,一定會!
悟色也是重重舒了一口氣,雙手合十道:「燕瀾啊燕瀾,跟着你,要不要總是這般驚心動魄。小僧長這麼大,素來都是古井無波,一副得道高僧模樣,你可別再讓小僧再僧容失色了呀!」
璽塵又是忍不住將墨璃抱住,似乎只有這種動作,才能表達他內心的振奮。
桐蕘輕輕擦了擦手心的汗水,這些汗水,不是劇烈戰鬥所流,而是她的內心,對燕瀾的牽掛與緊張。
石旭與北風亦是重重呼出一口氣,身體緩緩移動,下意識地防範陳蛟等人的偷襲。
萬丈上空,燕瀾左手負於身後,右手輕輕按在心口,運轉金色佛力,遊走周身。
他雖說及時躲進禪心空間,避開了六彩洪流的正面衝撞,但天道雷字與六彩洪流碰撞之際,他與白無欲都遭受巨大的反震之力。
一震之下,燕瀾也受傷三分。
燕瀾的目光緊鎖白無欲,若換做別人,他還可以判斷對方是否真的受傷,可白無欲不同,其修有離魂御道訣,體內擁有無法計算的修士魂魄。
剛才一瞬,他無法判斷,那天道雷字,是落到了白無欲的本體之上,還是有修士魂魄替他擋下。
十息之後,燕瀾目光一凝,又見白無欲噴出一口鮮血,雙目正陰狠無比地盯着他。
「看來,白無欲是真的受傷,不可讓其恢復。白老鬼,我給了你選擇,是你選擇與我為敵,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燕瀾心中一橫,雷劍握於掌中,千丈劍罡好似雷電洪流,潮鳴電掣般地直衝白無欲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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