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議事廳,已是黃昏時分。
家族一天的訓練,也已結束。
燕瀾漫步在參天古木遮蔭的小道上,心情極為舒暢。從小到大,他一直選擇隱忍度日,如今,終於可以昂首挺胸,意氣風發。
「父親。」
走了不出百步,燕瀾便是見到燕黎,正一臉笑意地望着他,當即快步奔了過去。
「瀾兒,今日表現不錯!」
燕黎拍了拍燕瀾尚顯單薄的肩膀,平靜地笑了笑,並未因燕瀾的卓越表現,而大肆誇讚。語氣如清風拂水,不起波瀾。
燕瀾略微抬起頭,望着俊逸溫雅的父親,狡黠笑道:「我還不是傳承了父親無與倫比的天賦!」
燕瀾性情,本是溫良開朗,只是自小因出身問題,飽受族人欺辱,故而在外一向沉默寡言,只有在親近之人面前,方才顯露本性。
燕黎聞言,嘆笑幾聲,有些落寞的神情一掃而過,道:「你這小子,在外面怎不見你如此油腔滑調,倒是在父親前,這般機靈調皮。」
燕瀾嘿嘿一笑,目光一亮,問道:「父親,你說我能在一個月後的比試中,取得王者之器嗎?」
燕黎收起笑容,沉吟片刻,道:「難道,你沒有信心了?」
燕瀾神色一肅,拍拍胸部道:「有,當然有信心。」
燕黎眼芒流轉幾下,道:「瀾兒,如今你的修為境界,應該到了元丹中期了吧。」
燕瀾點了點頭,他在父親面前,並沒有刻意隱藏實力,其丹田之中的狀況,自然被燕黎一覽無餘。
燕黎道:「以你之年齡,如今能夠修煉到元丹中期,實屬罕見。不過,家族之中,那些年齡在你之上者,修為境界上絕對壓你一籌,你還有把握嗎?」
燕瀾眉頭一揚,滿含笑意道:「父親說過,修為境界的高低,固然影響實力,但功訣的掌握領悟、靈魂境界、意志心態等因素,同樣影響實力的發揮。這麼多年以來,瀾兒在這些方面的修煉,可無絲毫懈怠,再加上父親的點悟,即便面臨修為境界在我之上者,我亦有勇氣一戰!」
看到燕瀾頑皮自信的模樣,燕黎搖頭笑道:「瀾兒切不可自滿,你現在的修為,方才第一重境界。按照上古大神通者所界定的境界劃分,你現在不過是墊底境界而已。」
「墊底?」
燕瀾一愣,想起方才族長所說的境界劃分,唯獨修為境界沒有說透,似乎最為神秘。
燕黎點了點頭,眉頭一擰,沉聲道:「傳說,第三重境界,並非是修為的極限,只是極少有人知曉,那至高的境界是什麼,也許只有那些上古大神通者,方才知曉。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前三重境界,你就知道,往上的路,還有多麼遙遠。」
燕瀾雙眸一亮,急問道:「哪三重境界?」
「第一重境界:問天始境。分聚元、元丹、化丹三期。凝氣聚元,轉化元丹,繼而凝化元丹,以求突破。修成者能驅物御器、懸空飛遁。此境界想必你已了解。」
「第二重境界:動天靈境。分元嬰、嬰變、分神三期。化丹轉嬰,繼而變嬰,再而融煉神魂,修成分身,即為分神。修成者能御劍萬里、飛天遁地。」
「第三重境界:逆天涅境。分神合、大乘、渡劫三期。分身與神魂合為一體,即為神合。繼而神體純淨、爐火純青,達到大乘。當修為登峰造極,人體之力足以引動天地力量,便招來天地之威,此為渡劫。」
「渡劫成功後,則可飛升至那傳說中的界域。而那時的實力,即便呼風喚雷、縱橫天地亦非不可能。」
「現在說來,你或許覺得繁雜,不過等你修煉提升的過程中,就能經歷這些過程,慢慢也就能了如指掌。」
燕瀾聽得張大了嘴,這些奧妙,他以前可沒關注過,他只知曉聚元、元丹、化丹三期的修為境界。畢竟,第二重境界,在大人眼中,他們孩子還距離尚遠,故而沒人專門告知他們。
驚嘆片刻,燕瀾雙目炯炯有神,好奇地問道:「那第三重境界之上的力量,會強悍到何種程度?」
此刻,好奇與驚嘆,在燕瀾的心境中,掀起了滔天波瀾,也讓他對修為的追求,有了更為強大的動力。
燕黎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第三重境界之上的實力,肯定強大無比。因為,第三重境界,便有撼天動地之能。」
「嗯!」
燕瀾的心臟,重重地砸了幾下,驚訝片刻後,神色頓時凝重起來。
作為一個方才十三歲的少年,加上優異的天賦以及卓絕的苦修,如今小有成就,燕瀾有時難免會暗自得意。
雖然一無所懼的勇氣堪贊,但傲氣久了,恐會致生心障,以後修為反而易遲滯不前。
燕黎的一番話,讓燕瀾明白了修煉一途的高遠,心中的那分傲氣,也便不知不覺收斂了幾分。
沉思片刻,燕瀾抬起頭,問道:「父親此時的修為,到達何種境界了呢?」
「第二重動天靈境,元嬰初期,距離第三重逆天涅境,還隔着嬰變和分神境界呢。」
燕黎神色平靜地說道。
「元嬰初期?」
燕瀾驚嘆,心道:「父親元嬰初期的修為,居然在家族中排名靠後,那家族高手的修為境界,豈不是都到了嬰變期、分神期,乃至第三重境界了嗎?」
這一刻,燕瀾的心境波濤翻湧。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修為,與家族中強者相距不遠,沒想到,自己一直坐井觀天。
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如此簡單的道理,以前卻一直未能透徹理解。
燕黎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悵然。
燕瀾望着父親的神色,猶豫片刻,方才遲疑地問道:「那父親以前的修為,到達何種境界?」
望着燕瀾小心謹慎的模樣,燕黎知曉他是怕觸動自己內心的傷痛,但又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當即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道:「為父當初的修為,第三重境界之下,少有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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