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燕瀾纖瘦的身軀,燕族族人,以及諸多少年組員,都發出一陣嘩聲。
「這傢伙昨天剛出了風頭,今日又要搶我風頭麼?」
燕凌山頗為不滿地嘀咕道,目光一凝,心道:「不過也好,我比那兆楠小兒大了三歲,就算勝了,也算不得什麼。看那司徒兆楠,大話說得那麼響,又敢前來挑戰,應該有幾分手段。燕瀾這傢伙,似乎也不簡單,讓他倆一決高下,我正好看看燕瀾的實力,到底強到什麼程度。」
一番思索,燕凌山拿定主意,大叫道:「燕瀾,你行不行啊,可別丟了我們家族的臉。」
燕瀾微微笑了笑,擺了擺手道:「不試怎麼知道!」
雖說燕瀾表現出一副隨意的樣子,但其心中,卻是將司徒兆楠擺在強者位置上。不說別的,就是其那份冷毅,也是同齡人中少有的。
這時,一向自視甚高的燕凌河,頓時有些錯愕。他未想到,燕瀾此刻會站出來應戰。
方才,他正猶豫要不要站出來,豈料還未做出決定,就已被燕瀾佔了先機。
燕沐雄沉吟一聲,不動聲色地凝了凝眉:「十三歲組員中,燕瀾實力最為出眾。看上去,那司徒兆楠確實天賦秉異。不過,就算燕瀾贏不了那司徒兆楠,但至少不會輸得太過悽慘。」
隨即,燕沐雄嘴角一揚,道:「司徒前輩,我族就由燕瀾出戰吧。」
「喔?」
司徒橫空輕咦一聲,老辣的目光,狠狠地注視着燕瀾,心中冷哼道:「雖然你隱匿修為,可方才一瞬間,老夫便看出你修為達元丹中期,哼,天賦確實不錯,不過比起楠兒元丹後期,卻是差了一線。楠兒可是經過我族雷芒洗禮,修為突飛猛進,遠超同齡之人。比楠兒弱的對手,楠兒可提不起興趣呵!」
這番話,老成精的司徒橫空,自然是不會說出來,他哈哈一笑,輕撫鬍鬚道:「莫非燕族,已經沒有人才了麼?」
此話一出,燕家族的族人頓時群情激奮,整個訓練場頓時喧鬧起來。
「這個老匹夫,真是狂浪!」
「我燕族,人才濟濟,豈容司徒家族如此無禮!」
「……」
燕瀾微皺眉頭,沉吟一下,目光又重新審視司徒兆楠,心道:「此子修為境界應該強我一籌,不過,若非我壓制修為的提升,我的修為境界定不會低於他。」
「父親再三叮囑,修煉不可貪快,而應根基打牢,方才能砌萬丈高樓。我修為境界低他一些,但根基絕不遜於他,全力一戰,至少不會落敗。」
燕沐雄臉頰抽動了幾下,目光有些冰冷,揮了揮手,壓低了族人的喧鬧,沉聲問道:「不知司徒前輩,言中何意?」
司徒橫空得意一笑,傲然道:「實話告訴你們吧,在我司徒家族年輕一輩中,十五歲以下,能擊敗楠兒者無一人;十六歲之中能與楠兒持平者,屈指可數;十七歲之中能擊敗楠兒者,不超過五指之數。你們隨便挑一個小屁孩來參戰,當真是不把我司徒家族放在眼裏!」
「呼……」
喧鬧的訓練場,突然一下子靜謐了下來。原本氣憤不已的族人,此刻卻不知該說什麼來辯駁。
「這一回,燕瀾真正碰到鐵釘子了!」
「我族百年來,確實一代不如一代啊,比起司徒家族,終究還是差了那麼一線!」
「……」
此時,不少族人心中哀嘆起來。
司徒橫空乃是司徒家族二長老,雖然其說出的話,讓人聽了難免覺得大放厥詞。但以其身份與地位,卻是沒必要用欺騙的方式,來抬高司徒兆楠的實力。
眾多族人面露憂容,暗暗打量司徒兆楠,這個毫不起眼的少年,居然有着媲美十六七歲優秀少年的實力。
反觀燕族,至少就日常訓練看來,還沒有哪個十三歲的組員,有抗衡十六七歲的組員的能耐。
雖然燕瀾天賦出眾,那也只限於負重訓練,論起實際戰力,豈能媲美十六七歲的天才。
霎時,訓練場的氣氛,沉靜得有些尷尬。
燕族族人,一個個面色凝重,顯然司徒兆楠的實力,太過於讓人意料。
「司徒前輩,我知道你是想找個硬手挑戰,擊敗我族強者,比擊敗我,更能重創我家族氣勢!不過,想擊敗我,並不是你想的那般容易。」
燕瀾極度不滿司徒橫空將他看成軟柿子,不服氣地撇了撇嘴,繼續道:「要不這樣,我要是輸了,再由我族大齡強者代我應戰。到時,就算兆楠略輸一籌,那也足以說明,我族同齡之中,無人可望貴家族之項背。」
「好小子,有氣魄!」
氣勢上正輸一籌的燕族眾人,紛紛暗自對燕瀾豎起大拇指。
即使面對司徒橫空這般強者,燕瀾的一番言辭,依舊淡定自若,不卑不亢。
且不論最終燕瀾能否得勝,但就這份沉毅機智,也足以令眾多族人讚嘆。
此刻,即便是平日裏,對燕瀾有幾分偏見者,都突然覺得他看上去頗為舒坦,甚至有幾分可愛。
聽聞燕瀾一番話,司徒橫空的眼芒突然銳利起來,能嚇死人的目光,死死地扣在燕瀾身上。
「此子心境,倒是不差,可與楠兒一拼,不知其真實戰力,到底強悍到何種地步?」
司徒橫空眼眸微眯,沉吟片刻,道:「好,你小子所說,也有幾分道理。只是,光有嘴上功夫,可是不行。」
「行與不行,手下見真章。」
燕瀾瞳孔一緊,神色平靜地說道。
諸多燕族族人雖覺舒坦不少,不過隨之而來的便是狐疑與擔憂。
「希望,燕瀾能堅持得久一點,至少,不要輸得太難看。」
燕族族人已經不抱有求勝的把握,只祈禱這一戰,能儘量顏面上過得去。
「手下見真章,好,很好。」
司徒橫空不知是真喊好,還是故作揶揄,他順手將司徒兆楠從肩頭放下,微笑道:「楠兒,前去應戰吧,切勿輕敵哦!」
司徒橫空的一番話,說得極為清柔,與其火爆的脾氣大為不符,足見他對這親孫的疼愛。
「嗯,我不會大意的。」
司徒兆楠微微睜大雙眸,面無表情地打量着燕瀾。
就在此刻,一道身影,突然攔在燕瀾身前。
燕瀾抬目一看,來者正是燕凌河。
燕凌河凝眉道:「燕瀾,除非你能一招敗退我,否則,你沒資格,代表家族出戰。」
此言一出,眾多族人又是一片譁然。
這番情景,真是一波三折。
燕沐雄冷冷而視,並未阻攔,也未贊同。少年的輕狂,並不能總去刻意壓制。
燕瀾苦笑道:「凌河哥,現在要我和你分出高下,有些不合適吧。」
燕凌河眉頭一豎,喝道:「沒什麼合適不合適,代表我族出戰,需要資格。勝我,你便有資格。一招,分勝負。」
燕凌河說這話,自然有其資格。
上古傳言,天縱之才,十年結丹。
燕凌河年方十四,如今能修煉至元丹初中期,堪稱天才。
家族十四歲少年中,十有五六尚處於練氣御氣階段,一成左右修煉至聚元期,而成功凝結元丹者,卻是百里挑一。
燕瀾目光沉凝,看來,與燕凌河比試一招,在所難免。
「燕瀾,看招,天刀手!」
燕凌河暴喝一聲,一道光刃在其右掌聚凝,光刃瞬間長至一丈,釋放出震人心魄的威勢。
「是我族一階上品功訣——天刀手,凌河居然修成了!」
這番氣勢,燕族族人一眼便察覺出來。
傳說,功法分有數階,一階最低,每階有下中上極四品。
一階上品功訣,元丹初中期的修為,能夠修成,實屬不易。
燕瀾後退三步,臉色沉凝,周身靈元翻湧,衣發飄舞,眼芒中透露出詭譎的色彩。
「家族絕技,我奉陪便是!」
燕瀾抬起右手,手訣一捏,瞬間一道光刃,赫然而生。
「燕瀾這小子,居然也修成了天刀手,甚至,還將天刀手運轉得這麼流暢!」
燕凌河的目光,微微有些驚詫,修成天刀手是多麼艱難,他有切身體會。
更令他不可思議的是,他運轉天刀手時,極為吃力。而燕瀾卻是手起刀現,遊刃有餘。
不少族人深吸了幾口涼氣,若要修成天刀手,至少需要元丹中期的修為。
「莫非,燕瀾的修為,達到了元丹中期?」
一名族人在心中輕呼起來。
「怎麼可能,十三歲,元丹中期?這可是十四五歲的天才少年,方才能達到的境界啊!」
「這小子,不光軀體力量強悍,就連修為,竟也是如此的驚人!」
「……」
這一刻,不少對燕瀾還抱有一絲輕視的族人,心中微微咯噔了一下。燕瀾的天賦與實力,註定了未來不會是家族的累贅,甚至,還會進入家族權力核心。
輕視家族核心人物,那簡直是白痴行徑。
「轟……」
兩道光刃,猛烈撞擊在一起,發出一道尖銳的炸響,爆散的靈元,將十丈外的一些少年,都衝擊得身形不穩。
一招對決,燕瀾與燕凌河,皆是站立不倒。
「這次比試,似乎是個平局!」
「不對,應是燕瀾稍佔上風,他身形退了三步,而凌河卻是後退五步!」
「……」
燕凌河雙目圓睜,心中驚異道:「燕瀾……居然將我擊退五步……」
燕凌河的眼角,不太自然地跳了跳,這股看似微不足道的差距,在他看來,卻寬若天塹。
因為,他比燕瀾要大上一歲,而且,他自認為天賦與刻苦,不在燕瀾之下。
「燕瀾,你有資格,代表我族出戰!」
燕凌河收手,平靜地說道,隨後緩步退下。他平靜的表情下,卻是一顆翻起滔天巨浪的心。
此刻,大多族人眼中亮起的驚光里,又隱隱閃爍一縷喜芒。
司徒橫空漫不經心地道:「不錯,你小子叫燕瀾吧,確實有幾分能耐。不過,擊敗族內一個十四歲的弟子,對於我孫兆楠而言,乃是易如反掌。方才那一掌,換做我孫上場,那小子就不是後退五步這麼簡單了。」
隨後,司徒橫空皮笑肉不笑地朝燕瀾道:「燕瀾,要不要給你半個時辰調息,免得落敗,心生不公。」
燕瀾輕輕甩了甩手,道:「不用。」
說罷,燕瀾緩緩走到司徒兆楠身前,神色平靜。
巨大的訓練場上,眾人已經讓出一方區域。
區域中央,兩個少年面向而立。微風乍起,吹拂這兩名少年的衣發,氣氛靜得有些荒涼。
燕沐雄輕咳一聲,道:「此乃我燕族與司徒家族之切磋比試,而非生死之戰。因此,就以這方二十丈的區域為界,誰先出了界外,誰就認輸。司徒前輩,你可有異議?」
司徒橫空鬍鬚一抖,擺了擺手道:「比試規則,只要對雙方公平,你們認為如何,便如何吧!」
這番神態,顯然是對司徒兆楠的實力極為自信。
「好。」燕沐雄神色一肅,喝道,「比試,那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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