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崎自爆之後,包間內的氣氛忽然僵硬起來。
最終,還是張鴻打破沉默。
他表情嚴肅,問的十分鄭重:「山崎,能不能介紹一下你的作品。」
然後他得到了在場所有人默默的注視。
尤其是某個黑長直大小姐,她甚至開始抖起了腿。
張鴻趕忙補救:「不是,我沒別的意思啊,就是我想通過你過去的作品看看你的攝影水平。」
林慕清給了他腰子一記肘擊。
「這個......扶桑那邊沒盜版碟賣的,而且在咱們華國這個目前還是屬於不允許進口的類型。」李山崎下意識回答了一句,然後馬上反應過來,「不是!鴻哥,我真不行!」
剛才的反應純屬以前的職業習慣。
當時在扶桑的朋友知道他是幹這行的,就經常讓他幫忙買碟。
他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張鴻卻陷入沉思。
他在思考。
好吧,其實他是在想壞點子。
過去的他純白如紙,佛系的一比。
那是因為他對未來沒什麼期許,二十三歲就看到了自己六十歲的樣子。
所以他就像植物一樣活着。
不得罪人,不幫助人,不喜歡誰,也不討厭誰。
但現在不同了。
他看到了起飛的希望,找到了賺錢的動力,所以......他不當「植物人」了。
他要當壞人。
摩挲着下巴,張鴻忽然轉移話題問了個問題:「山崎,你當小電影攝影師的事情,跟國內其他人說過沒?比如父母親戚或者以前的老同學之類的。」
李山崎苦笑道:「鴻哥,別鬧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說得出口,我還是要臉的。」
這次要不是張鴻問的急了,再加上他確實有心彌補兩人當初破裂的友誼,不然他也不可能說的。
「這樣啊~~~」張鴻語調莫名的起伏,讓人覺得特別陰陽。
然後他又問了個問題:「那你那家髮廊需不需要你時刻在那兒盯着?」
「這個倒是不需要,我現在只給幾個當初的老客戶做頭髮,而且一般都需要預約,平時我也就偶爾去店裏轉轉。」李山崎十分警惕,「鴻哥,說這個沒用,就算我髮廊不幹了也不可能重新去當攝影師的。」
「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張鴻一笑,生死難料。
既然這髮廊不是李山崎走了就會倒掉,那張鴻也就沒後顧之憂了。
現在開始,他要當個專心撈錢的壞男人。
而李山崎,正是他需要的人才。
主要別的人才也找不來嘛。
張鴻掏出手機,挨個點開通訊錄、微信群:「我給你看個寶貝~~山崎,你看這是什麼~~~」
通訊錄里是李山崎父母的聯繫方式。
微信群,是高中同學微信群。
群里不光全班同學都在,甚至還有他們的班主任。
李山崎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鴻哥,你想幹啥?」
張鴻笑的很邪惡:「你猜~~」
李山崎眼神開始變得驚恐:「鴻哥,鴻哥!你是我親哥!你可千萬不要衝動!」
「衝動?我現在簡直HIGH到不行!」張鴻嘴角都特麼快咧到後腦勺了,「就是耶穌也阻止不了我!我說的!」
李山崎表情忽然變得幽怨:「鴻哥,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那個憂鬱高冷且帥氣的男神鴻哥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張鴻眸光深邃,聲音低沉且有磁性:「山崎,人都是會變的,特別是經過社會的毒打之後。就好比你,明明是個為了鑽研攝影技巧能整宿不睡覺一心學習攝影技術的有志青年,怎麼就能放棄理想灰溜溜地跑回來開發廊?」
而且還特麼是個騙人的髮廊!
整個小粉燈跟磨砂玻璃,結果特麼這么正規!
欺騙別人感情的男人,不配得到同情!
李山崎苦笑不已:「鴻哥,我以為你是了解我的。畢竟當初你可是對我說過『一切對行業的浪漫幻想,本質上源於對行業的無知』這種話的男人。當初要是我聽你的就好了。」
他在委婉的道歉。
張鴻開始打感情牌,他聲調忽然變得特別深沉:「不,當初我其實挺羨慕你的,畢竟你有自己的夢想,而當初我還在尋找自己的夢想。」
「但後來我明白了,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感情。所以現在我沒有感情。而且我也找到了自己的夢想。」
他張某人只想賺錢,然後迎娶白富美,改變家庭和人生,之後成功走向人生巔峰。
李山崎悲憤欲絕:「鴻哥,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
在扶桑當小電影攝影師這種事情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啊!他還不想社會性死亡......
「孩子,不是我放過你,而是你要放過你自己。」張鴻就像個聖人一樣攬着他的肩膀循循善誘,「背負太重歷史包袱的人,是難以繼續前進的。」
李山崎繼續唉聲嘆氣:「可是鴻哥,你一定不明白的吧......我在扶桑都經歷了什麼。」
「那你說嘛,你不說我咋知道。」張鴻忽然從文藝模式切換到正常模式。
李山崎看了其他陌生人一眼,張了張嘴沒說話。
張鴻鼓勵道:「說出來吧,鴻哥估計你也在心裏悶了好久,別悶出病來了。你放心,這裏都是自己人,以後大家都是一個飯木累的同伴,沒人會往外傳的。」
他扭頭問道:「你們說是吧?」
眾人一起點頭(除了林慕清):「沒錯沒錯!我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只想吃瓜!
也許其中個別人還有別的想法,比如林川......
「對!看我們的眼神就知道,我們都是正直的人!跟鴻哥比起來,我們單純的就像白紙。」林川正義凜然,「山崎兄,能否加個微信好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對您的作品比較好奇。噗呃......」
吃了林慕清一記「崩山擊」,林川再起不能。
李山崎的心防快被擊穿了。
他再度嘆氣,說道:「你們別笑我。」
張鴻點頭:「你放心,不會的,哪怕再好笑,我們都不會笑的。」
「有煙嗎?」
「有。」張鴻掏出煙給他遞了一根,然後親自幫他點上。
順便張鴻自己也叼了一根。
不過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把煙拽走扔了,順便還把張鴻剛放到桌上的一包煙跟打火機一起扔了。
張鴻回頭,對上林慕清冷淡嫌棄的眸子。
林慕清皺了皺眉:「我討厭煙的味道。」
張鴻聳聳肩:「以後我會戒煙,但肯定不是現在。」
「沒以後了。」林慕清表情嫌棄,從包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扯掉紙塞進他嘴裏,轉過頭不看他,只是玩兒着鬢角髮絲,「戒了吧,我討厭聞煙味。」
張鴻點點頭,反手就把李山崎嘴裏叼着的香煙拿走在煙灰缸里按滅:「以後在林總監的面前,團隊裏不允許有人吸煙。」
李山崎愣了半晌,嘆道:「行吧,不過我可不加入的。鴻哥你答應我,如果我真說了,你就放我一馬。」
「可以。」張鴻十分真誠,「如果你說了,我就不把你當過小電影攝影師的事情告訴伯父伯母還有老同學們。」
「那我可就說了啊,你們別害怕。」李山崎似乎在回憶着什麼,他的表情變得十分扭曲。
「那是我一生的噩夢。就小電影你們知道吧?有時候需要靠近了拍。」
「然後那一次......那個男演員的那個,我沒躲開,臉上,攝影機上,都是。我就辭職回來了。」
在座的男同袍都是一愣,然後秒懂。
大家對視了一眼,看李山崎的目光都變得詭異起來。
林慕清挑了挑眉沒說話。
白雪夜一臉懵逼:「啊?就這?到底啥意思?」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張鴻回了一句,然後同情地拍了拍李山崎的肩膀,「可以,辛苦你了。」
然後他極其自然的把手在李山崎的衣服上抹了抹。
李山崎:「......」
他釋然一笑:「別說,說出來之後心情還真是好了不少。」
他現在的感覺,就和大年初一的早上剛換上一條新的內褲一樣清爽。
就類似於那種「啊,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感覺已經沒什麼好怕了」的感覺。
「鴻哥,你不會說出去的吧?」
「傻孩子,鴻哥什麼時候騙過你,我當然不會把你當過小電影導演的事情說出去。不過嘛......」
張鴻微微一笑,把桌上正面朝下的手機翻了過來。
上面顯示正在錄音,而且已經錄了十分鐘了。
「不過如果你不加入,那我可就要傷心了,我這人一傷心難怪起來,我自己都怕。山崎,你懂的吧?」
李山崎心肺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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