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有打的,蘇茉看了下路邊的標識牌,去到潘家園的路很遠,坐出租車的話,路費太貴了,都能坐到半截回家的路程的車票錢了,碾轉了幾路公交車,在擠成肉餅錢,公交車裏的提示音潘家園舊貨市場終於到了。讀字閣 www.duzige.com
崔葆背着的包下來前被卡住了,公交車門關上,夾住他的包往前開,崔葆蹦着跳着,好不容易在斷尾求生把行李包的帶子交代給了公交車門後拽回了自己的包,驚魂甫定後轉過頭看到外甥女和姐夫兩人都站在那似乎定住。
嚷嚷道:「怎麼都愣住了,我們也趕緊去淘貨啊」。
轉回頭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呆住了:「老娘了哎,今天不是禮拜天啊,大上班的時間怎麼還這麼多人,這京里的人都跑來撿錢的嗎」。
原是這舊貨市場人頭息壤,眼見着竟是人擠人的場面。
蘇茉原是一直在家族後宅里,沒有出過門,還是第一次見到所謂的京都繁華,從這一隅得窺一斑,只是這裏似乎是時空交錯的訊息感撲面而來,各種討價談貨的聲音絡繹不絕,甚至還有街頭賣藝的,雜耍的。
只是沒耍兩下就被不遠處治安亭的民警過來給驅趕走了。
「哎,這裏不許擺人肉攤子,要是賣藝的話,天橋文化中心那邊有展覽,裏面有同志接待你們,去那邊登記報名,趕在周末前可以入造冊名單,一樣的表演掙錢,只是這邊是不許擺攤的,都散了吧」。
剛圍上來,準備大開眼界看着只有電視裏才會出現的「胸口碎大石」表演的遊客們都意興闌珊的散開了,表演的師傅們穿着紮腳的練功服,紛紛彎腰低身收拾行囊準備離開。
蘇茉聽着他們嚷嚷叫喚的聲音很響亮,說出的話在別人聽來沒什麼奇怪和不解之處,只是她耳朵里在聽到那治安亭里出來的民警的話時,會在個別字眼上有一瞬間的耳嗡聲。
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過。
就是以前如果是奇怪處,或者是有靈氣或者天材地寶出沒時,只要在她為中心的一公里內,她都會聞到或者感應到。
現在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她想這或許就是減少了以前那種蝕骨入髓的痛苦後,所要付出的代價。
她現在已經不是天生的聖靈之體。
也不是爺爺說的他們蘇家百年才難得一出的天才了。
蘇茉知道還不能修煉。
如果依着現在的凡人之軀硬是修煉的話,所帶來的後果肯定比以前那份痛更深。
「三舅舅你去問下那邊民警,天橋文化中心在哪?」
也許下回可以到那邊看看。
「問天橋幹嘛,我們不是來找蟈蟈的嗎,外甥女不要打聽了,就是知道,咱們再摸到那邊去什麼都來不及了」。
「你看看現在的時間,咱們晚上說不定休息的地方都找不到,你老爸摳成那樣,你三舅舅我都甘拜下風了,我們還是趕緊進去找蟈蟈,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這麼閒,這都不回家吃晚飯嗎,大下午的,再不行在家睡覺也行啊,非得出來擠人」。
崔葆這一路擠的,怨聲載道。
他偷懶不願意去打聽,還有就是誰沒事想和民警搭話,反正他不想。
崔長峰不知道女兒為什麼又想問天橋的路。
本着既然都聽她的話來這找蟈蟈了,也不再多問一下下一站的路在哪。
蘇長峰到那邊去問民警天橋文化中心在哪。
崔葆一屁股坐在行李包上先休息一會是一會。
蘇茉撿起滾到自己腳邊的一個鐵盆,送給那幾人準備賣藝雜耍的人。
「大爺,你的飯碗」。
蘇茉聲音柔柔的,又帶着小姑娘的甜糯,本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可是這話剛落。
那正在收拾系袋的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猛的用一雙鷹隼一樣的眼睛緊打量了一眼蘇茉,還帶着警惕。
穿着件普通的白底淡綠色碎花襯衫,一條麻色單褲,一雙亞力牌普通球鞋,看起來有兩分清秀,模樣說不上漂亮,只是可人文雋。
看打扮應是鄉下進城來的,身上衣服也很便宜,只是這身上有三分說不出的矜貴氣息是怎麼回事。
中年男人無意去琢磨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還是個鄉下姑娘。
兩眼過後,那男人猛的又卸了力,平常慈目的笑道:「謝謝你啊,小姑娘,不過這不是飯碗,只是尋常鐵盆」。
此地無銀三百兩。
蘇茉笑笑。
那男人說着是普通鐵盤,可是裝袋子裏的動作輕手輕腳,就像是端着一碗滾燙的粥一樣,怕撒了怕燙了。
把鐵盆用一塊滑溜的細布仔細包好放進了袋子,中年男人沒有再和蘇茉說什麼,只是自己招呼了同伴一聲,幾人就走了。
蘇長峰打聽回來了,把記下的天橋地址的公交線路圖交給了自己女兒。
蘇茉看着手裏的公交地圖,和手機上查到的路線圖沒什麼兩樣。
看來這個世界和自己原本的世界是相通的,只是尋常人根本摸不着路而已。
若是按照這個地圖找到的的確是天橋文化中心,而不是那個世界的天橋,更不要提有什麼寶貝淘換了。
要想進到那個世界的地方,在這裏看來是需要「帶路人」。
蘇茉朝着快步離開這裏的那幾人賣藝人的方向看了看,那幾個人的腳程特別快,轉眼已經消失在人群里了。
「班主,剛才那個小姑娘是手藝人嗎?」
幾人中的一個看起來憨實的男人好奇的問道。
所謂手藝人,在江湖上是同道中人的意思,同為藝行武行之人。
「我看那氣質不像,倒像是大家族裏讀書的姑娘」。
一個拿着算盤的山羊鬍摸着鬍子道,邊說邊咂摸道:「可是如果是大家族裏的姑娘,定不會拋頭露面,更別說到這舊貨市場裏來了,而且那個女孩子身上還有鄉野氣息,她身邊跟着的父叔都是跟土地打交道的,這女孩子也貴氣不到什麼地方去的,左右是鄉下人,可能是有些童子功護體,才使得她感應到班主的那飯碗上的精淳的武氣息」。
被喚作班主的男人贊同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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