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姍姍家,一片歡聲笑語的景象。
京都,寧宅,寧忠軍,老淚縱橫。
寧忠軍上一次哭,還是某次事件後的喜極而泣。
這一次,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林黑子,你特麼的還老子女兒。」
「不是你當初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他倆也不會私奔。」
「不是你為了面子,為了位子,他倆也不會和家裏斷絕關係,隱姓埋名。」
「不是你,我女兒也不會死。」
「你特麼的不是說他倆去腐國了嗎?為什麼會在西北,為什麼就在老子眼皮子底下?」
「你特麼給老子說話啊,你們搞政委的不是最會翻嘴皮子嗎?」
電話里,寧忠軍的咆哮,歇斯里地。
這個常年坐鎮軍中某部的小老頭,這次是真傷了心。
「對不起。」
林保國雙唇微動,無聲的落着淚。
升職的關鍵期,小兒子搞大了別的派系,別人家小姑娘的肚子。
牽一髮而動全身,那麼多人的支持才走到那一步,林保國沒得選。
「死都不會和家裏聯繫,死都不會和你們林家有任何關係。」
這個性格最像自己的小兒子,離開時說的話,全做到了。
電話那邊的寧忠軍應該是罵累了,話筒里只有細微的低喘。
林保國揉了揉眼,顫聲道。
「寧娃子,喝幾杯。」
「喝個屁,現在不注意影響了?」
「我錯了,我小兒子也沒了。」
「活該。」
「給我說說吧。」
「說個屁,老子托人在腐國打聽了多少年,結果就在老子眼皮子底下,你給老子說,是不是你搞得鬼。」
「不是。」
「我信你。」
「寧娃子,怎麼找到他們的?」
「下面人收拾遺物的時候,有我18年來的剪報。」
「剪報?」
「內部期刊,丫頭剪得報紙。」
「我……」
「沒你的,沒人知道林衛農是你兒子。」
「林衛農?」
「倆娃子改名了,林衛農,寧芳華。」
「林衛,林衛農。寧芳,寧芳華,改得好啊,唉。」
「燈下黑。」
「倆人的檔案給我送一份。」
「沒有,無故丟失,不翼而飛,下面說是那個畜生乾的。」
「什麼意思?」
「西京有關部門行動處前負責人,畏罪自殺。算是他倆上級,他倆的死和他脫不了關係。」
「畜生。」
「那孩子呢?男孩還是女孩?我記得走前是懷孕的。」
「目前看來是兩個,龍鳳胎,具體還待確認。應該是沒在一個地方養,一個留在腐國,一個帶回來了。你大爺的,老子的外孫,外孫女都18了,老子特麼的還沒見過一次,瞧你乾的什麼事兒。」
「兩個?龍鳳胎?有照片嗎?」
「有,網上到處都是。「
「什麼意思?到處都是?」
「林老闆,西京郵電大學林寧,網上一搜就有。」
說林老闆的時候,寧忠軍的眼眶又泛了紅。
這姑娘和自己小女兒小時候,實在是太像了。
「林老闆?」
「這幾個月突然冒出來的,網上很有名一丫頭。從這丫頭出現,林寧的生活就發生了巨變,下面人推測應該是特意從腐國回來找弟弟的。」
「巨變?」
「物質上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丫頭很有錢,很捨得給林寧花錢,打一出現就給林寧搬了家,好車多的開不過來,很有意思一丫頭。」
「18歲,還是老闆,看來是很有能力了。」
「林老闆是那丫頭自己起的網名,以前叫拉法女神。腐國威斯特公爵的唯一繼承人,這事兒那邊鬧得很兇,威斯特基金會主席一家人死絕了,那邊懷疑是這個丫頭的手筆。」
「嘶,才18歲,怎麼可能?消息可靠嗎?」
「只是懷疑,腐國那邊人發來聯合調查的申請,下面的人沒權限查這丫頭,就直接拒了。」
「權限?」
「這事兒古怪着呢,老子查都特麼的權限不夠。」
「這怎麼可能?華國你查不到的人屈指可數,一個小丫頭,又怎麼可能。」
「所以說古怪,你也可以查查看。」
寧忠軍撇了撇嘴,提議道。
「這丫頭是有問題,我會查的。」
「這丫頭問題大了去了。我走前讓人確定一下兩人的關係。結果當晚外勤的人就被人一鍋端,前後不到5分鐘,一點痕跡都沒留。」
「所以呢?」
「我讓人分析了下那丫頭的助理和司機,強的離譜,也不知道這丫頭從哪找來的。」
「我想見孩子,你幫我安排下。」
「現在想孫子了,早幹嘛去了。」
「安排吧,我不方便,讓孩子們來我這裏,我在紅牆等他。」……
「無稽之談。」
掛了電話的林寧,撇了撇嘴,神色不岔的拿着筷子,戳着楊姍姍夾到碗裏的紅燒肉。
「怎麼了?有事兒嗎?」
楊姍姍輕輕的扒拉着林寧的衣角,柔聲道。
「沒事兒,一個不知所謂的老頭。」
林寧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楊姍姍的手,看了眼對坐的楊老師夫婦和楊姍姍的小叔。
三人酒量的確有夠差的,林寧面前的五糧液,才空了兩瓶半,對面已經耷拉着腦袋,打起了鼾。
「吃好了嗎?去我臥室休息會兒吧,你喝了好多,一定很難受。」
楊姍姍的臉有些發燙,好在剛剛喝了兩杯酒,這會兒到也看不出來什麼。
「不用,這種酒,我喝多少都一樣,沒感覺得。」
林寧搖了搖頭,指背輕輕的彈着面前的酒瓶。
「去我床上躺會兒,聽我的,真沒必要逞強。」
楊姍姍的臉燙的厲害。
「真沒逞強,700ml的路易十三,我一天喝一瓶,這五糧液,除了口感,和水沒差。」
「讓你去你就去,煩死啦。」
「你想幹嘛?」
「我先把他們安頓好,你去我臥室等我。」
「哦,我幫你吧。」
「不用,你去臥室等我就是。」
「哦。」
林寧哦了聲,緩緩站起身。
楊姍姍的臥室,有種淡淡的清香。
端坐在書桌旁的林寧,懷裏抱了只被楊姍姍錘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史迪仔。
先前的電話,別提有多可笑。
打從有記憶起,林寧就不知道爺爺奶奶是什麼,更別提還多了個外公,外婆。
不管真假,林寧都沒興趣聽故事。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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