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牧笑笑,道:「不,媚兒,你沒必要超越她。筆神閣 m.bishenge。com」
喬俏媚不解。
宦牧笑笑,道:「媚兒,你聽我說。郢中樂坊的規矩,和徵羽樓完全不同。徵羽樓每個等級都有人員限制,所以你排不到前面,就只能被淘汰。但是官樂坊不同。只要你的水準達到官樂坊的要求,他們就會要你。無論你超不超過陽漣都無所謂,你明白嗎」
喬俏媚怔怔望着宦牧,道:「也就是說,我不需要考慮其他人,只要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就可以了」
「對。」宦牧笑着說道,「如果你水平不夠,超過陽漣也沒用。如果水平足夠,不如旁人也無所謂。只要你能進入官樂坊,怎麼都好。」
喬俏媚想了想,微笑道:「我懂了。為了加入官樂坊,我會努力的。」
「嗯。」宦牧微笑。
風冷,安靜。
宦牧微微皺眉,道:「媚兒,我們先訓練房去吧,這裏有些冷。」
「嗯。」喬俏媚期待地望着宦牧,道,「是有些冷。」
宦牧怔了怔,溫柔一笑,道:「所以說,還是去房間裏,會比較暖和。」
喬俏媚失望的眨了下眼,甜甜一笑,道:「宦公子,其實,我想和你單獨呆會兒。」
宦牧一怔。
喬俏媚笑然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可是心理總想着,要見到你,想和你單獨呆會兒,就好像那天一起練習那樣。我真的好開心,還從來沒有那麼開心過。」
宦牧笑笑,道:「我也開心。」
氣氛正好。
喬俏媚正要開口,忽然看到那邊明馨出現了,心頭猛然一跳,話沒說出口。
「小宦,你過來幫個忙。」
明馨抱着暖手爐走近這邊,笑盈盈道:「舞屬那邊打算用官樂坊的規制合奏,你到樂器房把編磬搬來,合奏要用。」
「是。」
宦牧應聲,轉身離去。
喬俏媚看着宦牧離開,好是失望。
明馨看了她一眼,道:「小喬,給你一句忠告,不要相信男人。」
喬俏媚臉上一紅,道:「不,宦公子不是那樣的人,他是好人。」
明馨輕笑,道:「你見過壞人會自己承認的嗎」
喬俏媚小聲說道:「不,宦公子不一樣,他是好人,真的好人。」
明馨笑了笑,懶得糾結這種問題,轉身忙去了。
喬俏媚呆然半晌,失落地走開。
訓練房中。
輕雅已經清醒過來了,活蹦亂跳的閒不住。等到宦牧回來,二人一起把樂器房的編磬搬來,由輕雅確認音高,一個個把編磬掛到架子上去。
試音之時,叮然一聲,清脆悅耳。
輕雅開心得不行,好奇地戳着編磬在玩。
「小雅寶寶,來這邊。」
明馨拿着一根孔雀尾翎,笑盈盈地朝着輕雅揮動,道:「你來看,這是什麼呀」
「哇,孔雀尾翎」
輕雅立刻興沖沖地跑過去,仔細盯着明馨手裏的孔雀尾翎,歡喜道:「真是好漂亮好漂亮的羽毛哦,怎麼看怎麼喜歡。」
明馨好笑,把手中羽毛一遞,道:「那你就拿着這個,乖乖在旁邊玩,不要道中間去。等下他們舞屬的人會過來,你在中間會礙事的。」
「嗯,我不會礙事的。」
輕雅接過羽毛,開心地坐在椅子上揮着玩。
宦牧笑笑,走到明馨近前,一禮道:「多謝明姑娘,還請別太寵着他了,以免寵的任性了。」
「沒事,小孩子應該寵寵,管的太乖也不好。」
明馨盈盈笑着,對宦牧道:「這邊馬上要試舞,你們要在這看的話,就靠邊呆,別打擾了她們。」
「是。」宦牧應聲。
明馨笑了笑,轉身張羅樂團之事了。女子們也準備着合奏,不在休息區。是以這休息區兼待命處,只有輕雅和宦牧二人。
輕雅悠哉地拿了零食,一邊吃着一邊揮舞羽毛玩,笑得開心。
宦牧也就在旁邊陪着,看着輕雅傻樂呵。
「咦,」輕雅呆然盯着羽毛,用力揮了揮,道,「這個是新的,還是他們用剩的」
宦牧瞥了一眼,道:「這個是壞了,不能用的。」
「壞了」輕雅一怔,道:「哪裏壞掉了我看這個挺好的啊。」
「它掉了一個羽枝。」
宦牧應聲,見輕雅一臉茫然,伸手一指,道:「這裏。」
所指之處,能看到那羽杆之上有一點點的白,的確是掉了一個羽枝。
「大叔,你眼神真好。」輕雅贊了一句,疑惑道,「不過為什麼掉了這麼點,就算壞掉了我看這整根羽毛和新的一模一樣,要不是你說那一點點的瑕疵,我根本都不知道那裏壞掉了。」
「因為,這是羽舞的舞器。」
宦牧笑笑,解釋道:「這羽舞,是祭祀之舞,一點也馬虎不得。稍有缺漏,揮舞起來,就是不敬。所以,羽舞一定要用完好無損的析羽,來行祭祀之禮。」
輕雅呆了呆,道:「武器」
「不是你想的那個,」宦牧好笑,道,「是祭祀舞的禮器,叫做舞器。」
輕雅想了想,大概懂了,道:「可這是練習吧難道練習也要用完好無損的羽毛嗎那得浪費多少羽毛啊。」
「你懂什麼」
岐露恰好走到近前,聞言直接說道:「析羽一旦殘缺,手感就不對了。練習之中手感不對,祭祀之時手感更不對跳舞不像你們奏樂,用了差樂器再用好樂器會變得順手。析羽的變化無論好壞,都會影響整個跳舞的感覺,而不會覺得順手所以就算是練習之時,也必須用最好的析羽。」
輕雅立刻閉嘴。
說話不能好好說麼,這麼氣沖沖的是要幹嘛他不是不懂麼。
岐露瞥了一眼輕雅手裏的析羽,冷笑道:「用剩的東西,隨便你拿着玩。但是我們要練習用的東西,你一個都不許碰。」
輕雅不悅道:「我又沒說要碰,這個是明姐姐給我的,也不是我自己拿的」
「你這小崽子,還說沒有要碰」岐露睇視輕雅,道,「今日,是誰一大早就闖入我舞屬訓練房,盯着我這些練舞的器具不放。就是你一看就知道你想拿這些東西玩。我告訴你,這些可不是你這小崽子能玩的東西。你要是敢亂動,我立刻把你趕出去」
輕雅的目光頓時就冷了,他只是對未知的好奇,根本沒興趣碰什麼舞器。
宦牧輕咳一聲,按住輕雅的手,搖搖頭。
輕雅努力壓着怒火,可是怎麼也壓不住。吐納片刻,怒氣化為內力,於手中一盛,整個孔雀尾翎頓時化作灰燼。輕雅猛然起身,大步走出了訓練房,回房間休息了。
「現在的小崽子啊,真是聽不得真話。」岐露冷冷地說道,「被揭穿了就惱羞成怒,轉頭就走,真是沒禮貌。」
說罷,岐露繼續練舞。
宦牧微微皺眉。
還好,周圍的女子們都在忙碌練習,沒有人注意輕雅離去,也無暇過問。
宦牧稍等了片刻,確認周圍無人注意此事,起身,追輕雅去了。
輕雅沒有跑遠,而是徑直跑回了宿舍小屋,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抱着枕頭生悶氣。
宦牧好笑,坐在輕雅對面。
這孩子為這種無關緊要的生氣,着實有點沒必要。不如趁此機會好好說一說,以後也少讓他像這樣發脾氣。畢竟在外面,可沒有那麼多人能容忍他的脾氣。
宦牧輕嘆,笑然道:「生氣了」
輕雅不高興地盯着宦牧。
宦牧笑笑,道:「小雅,咱們是雜役。既然是雜役,就該知道,這種事早晚都會遇到的。或許是她,也或許是旁人。」
輕雅繼續不高興。
宦牧笑笑,繼續道:「你要知道,像樂團姑娘們那樣的好說好的人,其實不多。而且這徵羽樓中,除了樂團,其他人都不是很好說話。」
「喬姐姐就很好說話」輕雅不高興地頂回去。
「是,她是好說話。」宦牧承認,道,「但是不久前的杜未丞呢剛剛遇到的岐露呢」
輕雅不高興,道:「是他們先找我說話的,又不是我主動找他們說話的。」
宦牧一怔,有些無語。
的確,這孩子會主動去說話的人,似乎都是好說話的人,比如自己。
不行,可不能讓他產生這種錯覺。
宦牧笑笑道:「你說的不錯,但是,你無法避免別人主動找你說話,對不對」
輕雅不高興地點頭。
宦牧笑笑,道:「那不就是了。世上有各式各樣的人,總有那麼些人會說些很過分的話。你聽聽也就過去了,無所謂的,知道嗎」
輕雅不悅地抬頭,道:「這個我也知道,外面的壞人我又不是沒見過。而且雜役嘛,會被使喚做一些過分的事,我也能接受。可是這算什麼嘛,明明我都沒有這麼想過,她憑什麼在那裏胡說八道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在胡編亂造,把她想像中的事強加給我。憑什麼那又不是我的想法」
宦牧笑笑,道:「她就那樣,你能怎樣」
輕雅一頓,不說話了。
宦牧笑笑,道:「小雅,你無法改變別人,如同別人無法改變你,這很正常。你會遇到什麼樣的人,這誰也不知道。不過小雅,若是在外面,你可以這樣無所顧忌的耍脾氣,我會遷就你,沒關係的。但是在這裏,咱們是雜役,是寄人籬下,自然也要看她們的臉色行事。你若這樣繼續的任性下去,她們就會把你趕走的。」
輕雅立刻道:「我不走,我還有事沒辦完呢。」
宦牧笑笑,道:「你若想留下來,就必須要收斂下性子。至少不要再跟他們發脾氣了,沒必要。」
輕雅還是不高興,嘟着嘴道:「明明是那個人太過分,又不是我的錯。」
「那重要嗎」宦牧微笑。
輕雅安靜下來,想了想,道:「好像是不重要。沒人在乎什麼對錯,就這麼過就好了。」
宦牧笑笑,道:「就是這樣。」
輕雅氣消了,可心裏還是有些彆扭,怔怔道:「大人的世界,就是那個樣子的嗎」
宦牧笑笑,道:「確切的說,沒有保護的世界,就是那樣子的。」
輕雅呆然,稚氣道:「大叔,你會保護我嗎」
宦牧笑笑,道:「當然,我會保護你,但是你也要學會保護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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