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洴輕嘆,道:「話說這麼說,但是小索,你不得不承認,上次事件之後,武林元氣大傷,各個勢力不敢妄動,朝野上下平靜了好一陣子。詞字閣 www.cizige.com」
「但我不承認,這樣的殺戮是合理的。」索艿執著道。
陸洴笑笑,道:「我沒說它合理,我只是說,那個手段雖然讓人髮指,但是結局終究算是好的。」話語突然一沉,道,「不過,那時和此時的現狀完全不同。那時候是武林之人先行動手,惹得朝廷不得不鎮壓。如今江湖之中還是平靜無波,朝廷卻突然開始大動作,讓人不得不疑惑。不明白他們到底是要做什麼。」
宦牧皺眉,道:「難不成,是因為九皇子流落江湖」
「說真的,這還真有可能。」陸洴點頭,道,「這次的事端,開始的開始,就是九皇子離家出走。而後各方勢力涌動,明爭暗鬥。如今不管真假,已經找到九皇子,卻並不公開。誰知道是不是打算在某個節骨眼上,一句江湖人謀害九皇子,讓整個屠戮變得理所當然。」
索艿淡淡道:「此事,未必如此簡單。」
「誰知道,或許就是這般簡單,也說不準。」陸洴輕嘆道。
宦牧思索片刻,道:「如此,洴兄,你繼續關注各種動態,一旦有危險消息,離開傳遞過來。如果非要有深入調查,才能拿到的消息,艿兄,就麻煩你跑一趟了。」
「是。」
陸洴與索艿應道。
稍停片刻,索艿淡淡一笑,道:「果然還是跟你們在一起,比較舒坦。」
「那當然,兄弟就是兄弟。」陸洴一把握住索艿肩頭,道,「反正都來了,要不要喝一杯」
索艿淡淡道:「我不喜歡茶。」
「誰跟你喝茶,兄弟當然要喝酒了」陸洴笑嘆道,「阿牧就不懂這個,只知道喝茶。阿牧,你現在能喝酒了嗎」
宦牧怔了怔,道:「我不會喝。」
「看吧」陸洴咂嘴,哈哈笑道,「不過沒事,一起兄弟一起喝着,舒坦來,我這邊有好酒好茶,隨便喝」
陸洴出去了片刻,很快拿了茶酒和爐子過來,煮酒烹茶。
等待的時間中,門外,一股氣息划過。
宦牧和索艿頓時警覺。
「沒事,最近很頻繁。」
陸洴悠哉地扇着爐子,道:「不知道誰家的眼線這麼閒,居然明目張胆的來探查。我只是不想惹事,就沒管他,反正他也就是一閃而過,大概是無目的的隨機探聽。聽說附近好幾家都這樣。」
「可知道,此人屬於何方勢力」宦牧皺眉道。
「不清楚,不過看這武功,也就是大戶人家的護衛吧。」陸洴好笑,道,「我養出來的眼睛,都不會有這麼差的武功。如果有,我根本不會讓他們出去。來,喝酒。」
索艿接過溫酒,自酌一杯,道:「好酒。」
「這是我學着釀的,感覺不錯。」陸洴又遞給宦牧一個杯子,道,「阿牧,你也來點」
宦牧搖頭,道:「剛才那人,是郢中南門的一個門衛長。」
陸洴一怔,道:「是嗎」
宦牧皺眉,道:「你在此處定居,不知道門衛長會武功麼」
「我是定居,平時又不會隨便亂跑,而且門衛長什麼的,那種地方眼睛眾多嗯既然是眼睛眾多,那麼多一個眼睛也不會如何。」陸洴念頭一轉,頓時警覺,道,「阿牧,你怎麼知道那是南門的門衛長」
「進城的時候遇見的。」宦牧淡淡道,「那個人,居然知道小雅是天下第五樂師。而那時候,這個消息,連徵羽樓中之人都不曾聽說。」
陸洴意識到不對,點頭道:「我明日便安排人查一下,有問題的話再通知你。」
宦牧點頭,慣性拿起手裏的杯子,喝了一口,直接被嗆到了。杯中是酒,辣過喉嚨,宦牧忍不住地咳嗽。
陸洴頓時哈哈大笑,遞過一杯茶,道:「男人怎麼能不會喝酒阿牧,你也該學着喝了」
宦牧放下酒杯,拿過溫茶來喝了一口,輕嘆道:「那種燒心的感覺,我不喜歡。」
陸洴笑道:「我就說麼,阿牧你根本就是個文弱書生。」
宦牧笑笑,只是喝茶。
「阿牧,你沒事吧」陸洴仔細打量着宦牧,道,「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在徵羽樓呆着不舒服」
宦牧搖頭,道:「我沒事。」
陸洴想了想,拿來了些糕點,道:「你快吃點,感覺你有點虛,要好好吃飯啊。」
「多謝。」
宦牧拿過糕點來吃,胃裏有了東西,感覺也就好些了。
陸洴哈哈笑了笑,道:「都是兄弟,客氣什麼,喝小索也喝」
索艿輕啜一口,忽然淡淡道:「你們剛剛說的樂師排名,可是今年樂師大會的排名」
「對。」宦牧應道,「怎麼了」
索艿淡淡道:「此事已經傳到徵羽樓了,早上我路過他們高管開會的時候,聽他們聊到了這個。」
宦牧一怔,道:「是麼」
「徵羽樓的琴師傅,今年參加的竹林苑初賽,決賽的時候,也去聽了。」索艿淡淡道,「這個認不認出來,應該沒什麼事。徵羽樓是女子樂坊,不會輪到他來演奏。」
宦牧笑笑,道:「這個說不好。」
「演奏方面應該沒事,就是九皇子的疑慮恐怕要加深了。」陸洴說道,「也巧,現在各處都不敢提找孩子的事,徵羽樓就算有疑慮,也拿你們沒辦法。」
宦牧笑笑,道:「這還不錯。」
輕雅那孩子,可真是運氣好,總會錯過所有的危險。
「不過說起樂師會,我聽說,似乎有人在跟蹤參賽樂師。」陸洴拿了茶酒,和他們同飲,道,「比如荊燚大師,聽說他在去往水仙苑的路途中,被人打劫了。然而劫匪什麼都沒得到,反而被打暈在路上,被官府帶走了。之後,荊燚大師失去蹤跡。」
宦牧鬆了口氣,笑道:「他若能被旁人打劫,就不是燚前輩了。」
「若是他一個人,倒也不稀奇。不過聽說,隨燚大師消失的,還有上萬兩的金銀箱子。」陸洴目中閃過一絲精光,「一個人拿着那麼多東西消失,武功當真不一般。」
宦牧笑了笑,見過荊燚其人,這些都不覺得稀奇了。
「燚大師武功,絕對天下第一。」
索艿淡淡說道:「不過這麼一鬧,燚大師絕對在清剿名單之列了。如此的武功,皇上絕對無法容忍。而對江湖人來說,被朝廷的人盯上了,不是什麼好事。」
「沒事,」宦牧笑笑,道,「我相信,燚前輩不會有事。」
索艿淡淡道:「因為你會保護他」
「不,燚前輩根本無需我的保護。」宦牧笑笑,道「你若見到了,就會明白。在他面前,任何事情都恍若透明。只要他不想被找到,就不會有人能找得到他。」
索艿淡淡道:「若能如此,還真是厲害的很。」
陸洴悶了一口酒,哈了一聲,道:「阿牧,你們出來的時候,沒人跟蹤麼」
「有。」宦牧應道,「不過出來不久,就甩開了。」
陸洴笑然喝酒,道:「不愧是你。」
「還真不是我。」
宦牧笑笑,飲茶道:「才出竹林外苑,小雅就吵着要去深山裏玩。我帶他進了山谷,也就自然甩開了跟蹤之人。」
陸洴一怔,道:「那孩子發現有人跟蹤,才要去的深山」
「你說反了。」宦牧笑笑,道,「我們快要進山,才發現有人跟蹤。」
陸洴怔然喝酒,道:「這孩子還真是有趣,這麼輕易就甩掉了跟蹤。」
宦牧笑笑,道:「起初我也覺得稀奇,如今也就習慣了。他有他的運氣,我不會過多干涉。」
陸洴哈哈大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許他的運氣,也只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敏銳吧。」
宦牧點頭,或許如此。
那孩子,當真是與眾不同的敏銳。
夜色如斯,黯然星爍。
酒干茶空,油燈燃盡。
酣談語歇,悠悠天明。
輕雅完全恢復了,興奮地蹦蹦跳跳的。湊近宦牧,嗅了嗅,奇怪,又嗅了嗅。
「大叔,你抹香粉了」
輕雅呆然看着宦牧。
「那不是香粉。」
宦牧哭笑不得地應道:「昨夜和朋友暢談,他們喝了酒,我沾了酒香。」
輕雅呆然道:「有一種香粉叫酒香」
「不,那不是香粉。」宦牧耐下心來,努力地解釋道,「是有一種飲料叫酒,我沾了飲料的香氣。」
輕雅呆然道:「大叔,你把飲料灑到衣服上了」
宦牧當真是哭笑不得,給這孩子形容他沒見過的東西,簡直可以抓狂。
輕雅呆了呆,以為是什麼不能說的事,便沒有追問。
外面,傳來了搬東西的聲音。
輕雅探頭出去,發現是侍女們搬着一些物什,放到訓練房中。
呃不是同一個訓練房。
所謂的訓練房,其實是這邊的一個大平房。訓練房中,分有歌舞樂三個較小的訓練房,和樂團的大訓練房。每個訓練房旁邊都安排了一個雜役宿舍,樂團訓練房旁邊還有存放樂器的樂器房。
侍女們搬的物什,就放在了舞屬訓練房處。
輕雅好奇地跑過去觀瞧,那些物什是一些花花綠綠的羽毛,很是漂亮。
「那是孔雀尾翎。」
宦牧輕咳,解釋道。
「孔雀尾翎啊,好漂亮呢。」
輕雅好奇地瞧着,說道:「這麼長的尾翎,那鳥,得有多大啊。」
宦牧笑笑,道:「你看,那件舞服上,畫的就是孔雀。你大概看一下,就知道了。」
輕雅看看那衣服上的紋飾,又看看一旁的孔雀尾翎,伸手比劃了一下,道:「哇,真是好大好大的鳥呢。」
宦牧笑笑,道:「你別拿來玩,這東西要是弄壞了,可不好找。」
輕雅呆呆點頭。
「就是,這東西你可不能隨便動,小孩子要乖哦。」
伴隨着一串銀鈴般地笑聲,一個美麗的女子悄然而至。說這女子好看,那是妝後效果。這女子畫了好濃妝,根本看不出本來的人臉長得是啥模樣。總之現在的效果,還算好看。
輕雅呆了呆,道:「你是誰」
女子傲然仰頭,道:「我是岐露。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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