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詞字閣http://m.cizige.com」宦牧面色嚴肅了些,「比我想像的還濃,有些可怕。」
「對吧,他很可怕對吧我就說嘛」輕雅笑了起來,道,「我就說他可怕,媶媶還不信,非說他是好人。怎麼可能,那人一看就是壞人。」
「哦」宦牧有趣地問道,「你為何說他是壞人」
「他殺過很多人。」輕雅應得乾脆,道,「所以他是壞人。」
宦牧嗤笑,這孩子的好壞標準,果然只是看心情。
輕雅嘟嘴,道:「我哪裏說錯了嗎」
宦牧笑笑,道:「或許你忘了,我也殺過很多人。」說着,聲音不由得蕭索落寞,「在朝為官,總會為了些不得已的理由,去做一些違心的事。因為這樣而殺人的人,太多了。連碧殤也是為皇上賣命的人,殺人無數,也很正常。」
「那不一樣。」輕雅微笑道,「大叔是好人。」
宦牧忍不住嗤笑,道:「對你好的就是好人,對你不好的就是壞人」
「不,不是那樣。」輕雅張着嘴,努力尋找着形容的詞彙,最終還是尋找失敗。
終於,輕嘆一聲,輕雅微笑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反正,那個人絕對是壞人,我很討厭他就對了。」
宦牧不以為然,道:「說到底,那也只是你的片面之詞。我倒認為,這連碧殤比想像中要溫和謙遜,看上去像是個好人。」
輕雅一呆,道:「大叔,你說那個人是好人」
宦牧笑笑,道:「他說起話來,讓人感覺很舒服。若不是我非要逼走他不可,我還真不想用那麼嚴厲的語氣跟他說話,感覺有些煞風景。」
輕雅怔了怔。
宦牧笑笑,道:「當然,我說的話也是事實,所以才能那麼輕易地嚇退他。」說着,宦牧發現輕雅在走神兒,「小雅,你在想什麼」
「我出去一趟。」
輕雅只說了一句,就跑了出去。
宦牧怔了怔,淡笑飲茶。
西側迴廊之中,溫媶悄悄垂淚。
那個笨蛋,真是個笨蛋
為什麼吼她,明明是他自己害怕,為什麼要對她吼
笨蛋,大笨蛋
「媶媶。」
溫媶聞聲一怔,呆然回頭,彆扭道:「你來做什麼」
輕雅一呆。
他沒想到溫媶在哭,心裏準備好的道歉,一下子就忘記了。
溫媶見輕雅不說話,彆扭地轉過頭去,默默地抹眼淚。
「媶媶,你別哭。」
輕雅慌了神兒,趕忙把手裏的糖葫蘆往前一遞,道:「說好給你買的糖葫蘆,給你吃。」
溫媶一怔,回頭看看輕雅,再看看他拿着的糖葫蘆,呆然轉過身來,稚氣道:「你從哪裏弄來的糖葫蘆」
「當然買的啊。」輕雅稚氣道,「給你吃。」
溫媶怔然想了想,猛然一驚,道:「難道,你剛剛又出去了一趟」
「嗯。」輕雅把糖葫蘆塞給溫媶,微笑道,「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溫媶拿着糖葫蘆,猶豫着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還挺消氣的。一連吃了幾口,溫媶氣消了大半,輕輕呵了一口氣。
輕雅見溫媶心情好些了,頓時笑眯眯地在溫媶旁邊坐下,道:「好吃嗎我怕走太遠會迷路,就在附近買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很好吃。」溫媶甜甜笑了,道,「我喜歡。」
見溫媶笑了,輕雅心中很是開心,趕忙說道:「媶媶,你別生氣了。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大吼大叫的。我的確是嚇壞了,但我也不該吼你。對不起。」
溫媶甜甜笑着,應道:「沒事,我原諒你了。」
「嗯」
輕雅微笑着,忽然看到溫媶眼眶泛紅,心疼道,「媶媶,你剛剛跑走,就一直在這裏」
「嗯。」
「哭了好久」
「嗯。」
「都是我不好。」
輕雅心疼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呆呆說道:「要是我沒朝你發脾氣,你也不會哭成這樣。」
溫媶甜甜一笑,輕然靠在輕雅肩頭。
輕雅一僵,趕忙坐正,讓溫媶靠着舒服。
溫媶咬着糖葫蘆,甜甜笑道:「你是個笨蛋。」
「嗯」輕雅呆了呆,道,「我怎麼是笨蛋了」
溫媶笑了笑,忽然站了起來,甜聲說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還有練習。等休息的時候,我再找你玩。」
輕雅呆然,還沒反應過來。
「真是個大笨蛋。」
溫媶開心地笑了笑,拿着糖葫蘆,一蹦一跳的跑走了。
輕雅呆坐在原處,還是沒跟上節奏。
她為什麼突然就高興了起來為什麼突然叫自己笨蛋為什麼突然就跑走了
夜風清泠,吹得輕雅一個寒戰,腦子卻是一團漿糊。
不想了,回去了。
反正本來也就是要哄她開心,她開心了,目的達到了,就夠了。
輕雅乖乖地走回宿舍,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哎呀,這夜風真冷。」
輕雅忍不住說了一句,趕忙跑到被窩裏取暖。
「大概要下雪了。」
宦牧挑燈看書,隨意應着。
要下雪了
那可好玩
輕雅頓時興奮了起來。
果然。
夜來忽有寒風至,無聲雪落壓枝頭。
晨光初曉,銀裝素裹。
「哇,好漂亮」
輕雅扒着窗框往外望,興奮地對宦牧道:「大叔咱們出去玩吧,有這麼厚的積雪呢踩上去肯定很好玩。」
「不行。」
宦牧淡然道:「連碧殤隨時可能找你麻煩,我不能放你單獨與他對峙。」
「我也不想一個人遇到他啊,所以我才說,是咱們出去玩吧。」輕雅笑眯眯道,「大叔陪我出去玩。」
宦牧笑笑,道:「不行。」
「哎,為什麼呀」輕雅撒嬌道,「大叔陪我出去玩嘛。」
宦牧笑笑,道:「今日,媚兒要準備升級考核的曲目,我要在這裏陪她。」
輕雅不高興地鼓起腮幫子,然後像漏氣一樣把氣吐掉,道:「她練習,你陪着有什麼用嗎你又不會唱歌,只能傻坐在一旁聽她唱。」
「嗯。」宦牧笑笑,道,「不過媚兒說,她看到我,就不會緊張。你也知道,媚兒唱歌的時候,是很容易緊張的。」
輕雅想了想,也是,只好繼續不高興道:「下了雪不能玩,只能傻傻的看着,真無聊。」
「不會的。」
宦牧笑笑,拿出一張辭箋遞給輕雅,道:「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輕雅順手接過,茫然眨眨眼,道,「下雪的詩詞嗎」
「不,這是給你寫的歌詞。」宦牧好笑道,「你不是說,讓我給你寫個歌詞,我剛寫好。」
「啊,我還以為你都忘了呢,原來你寫好了啊」輕雅捧着辭箋,開心地笑道,「大叔你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寫曲子了。」
宦牧笑笑,道:「這樣,是不是呆在房間裏,也不會無聊了」
「嗯」輕雅笑着點頭,呆然看了看辭箋,一指道,「大叔,這個字念什麼」
宦牧笑笑,拿過詞來,給輕雅念了一遍,道:「我也不知道這樣行不行,隨性寫的。你要覺得不合適,你看着改。」
「合適,當然合適」輕雅興奮地直跳,道,「我的原創曲終於有詞了」
宦牧笑笑,道:「好了,你要興奮,就在這裏興奮完。等到訓練房裏,必須要安靜,不能吵了她們訓練。」
「知道啦,我懂規矩的。」
輕雅興奮地拿着辭箋轉圈,興奮地念叨道:「有詞嘍,有詞嘍,寫曲子去嘍,好聽的曲子呦」
宦牧看看輕雅,笑然一嘆,目光轉向窗外。
外面,又開始下雪了。
大朵大朵的雪花飄忽悠落下,模糊了景色,朦朧了光影。
如此大雪,該訓練的,還是要訓練。
訓練房中,樂團已經準備就緒。
香檀正在核對時間表和譜子,不遠處,喬俏媚和宦牧笑然私語。
輕雅乖乖地坐在老地方,興奮地舉着歌詞欣賞,獨自樂呵。
「寶寶。」
「明姐姐」
輕雅興奮地抬頭,看到明馨面容憔悴,不禁一呆。
「寶寶,讓姐姐看看。」
明馨輕飄飄地笑着,小心捧過輕雅的小臉,輕輕揉捏,笑容失落。
輕雅怔然,收齊辭箋,伸手握住明馨的手,稚氣偏頭,道:「明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晚上沒睡好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明馨淡然笑笑,道:「我沒事,看到你,我就安心了。」
輕雅呆了呆,立刻擺出一個小臉。
明馨笑笑,在輕雅身旁坐下,柔聲道:「寶寶,你不會離開我的,你會一直在徵羽樓呆下去的,對嗎」
「嗯」
輕雅微笑點頭。
「別答得這麼快。」
香檀忽然插嘴,道:「寶寶,世事難料。就算不是這件事,說不定,也會因為其他事離開。馨兒,你別哄小雅承諾他不知道的事情。等他想明白了,會恨你的。」
明馨咬唇不答。
輕雅一呆,道:「我覺得這裏挺好,一直呆下去也沒問題吧」
香檀笑笑,道:「這裏挺好,也只是現在而已。萬一徵羽樓有變,你覺得不好了,你還會願意留下嗎」
輕雅呆了呆,道:「還會變得不好」
「比如,」香檀笑了笑,道,「房樓主之前的樓主,曾命令說徵羽樓不得留男丁。」
輕雅驚然道:「還有這種事」
「我只說比如。」香檀笑笑,道,「不好的狀況很多,也難以預料。寶寶,像那種一直怎樣,或者永遠怎樣的承諾,最好不要輕易許諾。你太單純,會坑到自己的。」
輕雅乖乖點頭,受教了。
明馨猛然回頭,眼眶紅紅地瞪向香檀,道:「你為什麼要說這些你連安慰我一句都不肯嗎」
香檀凝眸認真,道:「我若現在安慰你,到時候,你只會更加悲傷罷了。」
明馨不依,一把握住輕雅的手,揚聲道:「我不管寶寶是我的,誰也別想帶走他」
香檀態度淡然,認真說道:「馨兒,你寵他過頭了。寶寶想做什麼,他自有打算,你不該把他據為己有。看看你,不過是一點小事,居然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像什麼樣子。」
明馨聽了,更是生氣,直接叫道:「你說的不對,寶寶就是我的他是不會離開我的」
氣頭只是一下,明馨叫完了,氣勢瞬間就弱了,整個人顯得蔫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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