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雅偏頭,道:「他說話的時候感覺很奇怪,和這邊的哥哥姐姐都不一樣。筆神閣 m.bishenge.com感覺,他在說謊。」
宦牧一怔,道:「你確定」
輕雅點頭,道:「而且我總覺得他在掩飾什么小心」
伍長猝然撲向宦牧,舉刀刺向宦牧面門。
宦牧迅速反應,側身讓過刀身,伸手就要去奪刀。
伍長手腕一轉,讓開了宦牧的一抓,刀鋒直指輕雅,從上往下劈斬下來。
輕雅呆然木立,看着刀鋒下來驚得不知所措。
輕音無奈鳴弦,嗡然一聲,鋼刀應聲碎成粉末,被輕雅的護體真氣捲走飄散。
伍長一愣。
宦牧目光犀利,一步上前鎖喉伍長,並冷冷看着伍長道:「過分了,你居然敢傷這個孩子。」
伍長呼吸困難,片刻後,臉漲得通紅。
「大叔」輕雅急忙喊道,「你答應過的。」
宦牧垂目看了一眼輕雅,一甩手,把伍長丟出去老遠。
伍長顫巍巍站住了腳,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我不管你們之前是否有過節,你意圖傷害小雅,就是你的不對。」宦牧淡淡道,「此刻我放你們走,如果不肯走的話,那我就當做,你想永遠留在這裏。」
伍長壓着怒氣,不爽地看看那邊的少年少女,又恐懼地看了看宦牧,一聲令下,轉頭就走。
三名官兵也不拖沓,立刻跟着伍長而去。
「慢着。」宦牧淡淡道。
伍長停步回頭,道:「我們已經要走,還不滿意」
宦牧一指地上,道:「一併帶走。」
伍長皺眉,讓人搬起地上昏迷的官兵,快步離開了。
宦牧輕哼一聲,趕快俯身查看輕雅,道:「小雅,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輕雅搖頭,微笑道:「我沒事。」
宦牧嚴肅地教育道:「剛才太危險了知道嗎你沒事不要往前湊,如果站在前面,就要時刻小心對方的動態。沒有人會因為你小而讓着你的,明白嗎」
「哦。」輕雅乖乖點頭,道,「我知道了。」
宦牧笑笑,看來這孩子是給嚇到了,不然不會應得這麼乖。
「多謝大俠相助。」
少年上前一步,拱手向宦牧行禮,道:「在下耒樂府鍾旌晟,這位是我師妹莊綰珂,謝過大俠救命之恩。敢問大俠名號,以便日後報答。」
宦牧抬頭,淡然一笑,道:「不必。」
說罷,宦牧再低頭的時候,發現輕雅不見了。轉頭去尋,發現輕雅笑眯眯地湊在莊綰珂面前,一臉花痴地看着人家漂亮姑娘。
這孩子
宦牧皺眉走過去,把輕雅拽回來,道:「做什麼呢走了。」
「大叔,你看這姐姐多好看吶。」輕雅笑眯眯道,「大叔,你別拽我,你也看嘛。」
宦牧隨意地掃了一眼,道:「還好。」
「什麼還好,大叔你審美真不行,莊姐姐多好看呀。」輕雅笑眯眯地湊上前去,主動對莊綰珂道,「莊姐姐,你長得可真漂亮。」
宦牧見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平心而論,這莊綰珂樣貌乾淨,姿色也還可以。要說漂亮並不屬實,因為莊綰珂有一種賢淑的氣質,明顯就是大家閨秀的感覺,並不像徵羽樓的女子那麼艷。所以,勉強也就算得上好看而已。
真不知道輕雅這孩子怎麼分的,完全隨性而為。
旁邊的鐘旌晟看上去也是文質彬彬,和莊綰珂站在一起,很有那麼些情侶的味道。
莊綰珂微愣一下,笑然應道:「小朋友,你長得也漂亮呀,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輕雅,你叫我小雅就好了。」輕雅微笑道,「姐姐,你們拿着琴,是要去參加賞琴會嗎」
「賞琴會」莊綰珂猶豫了一下,道,「對,我們是要參加賞琴會的。」
「太好了。」輕雅歡呼,道,「我們也是要參加賞琴會的,莊姐姐,咱們同行過去吧。」
「這」
莊綰珂猶豫着抱緊懷中的琴囊,猶豫地看向鍾旌晟。
鍾旌晟斯文一笑,道:「我二人去賞琴會之前,要在銀杉苑稍歇。二位若是着急,大可先行一步。」
「不急不急。」輕雅笑眯眯道,「反正去盛樂軒肯定會經過銀杉苑,怎麼都是同路,一起走唄。」
鍾旌晟和莊綰珂面面相覷,都是猶豫。
「小雅,」宦牧皺眉,把輕雅拽到旁邊些,小聲道,「他們明顯不想跟咱們一起走,你就別老賴着人家了,多不好。」
輕雅一呆,道:「可是,莊姐姐和鍾哥哥都不會武功,誰知道會不會再遇到壞人。如果一起走的話,大叔你還可以順便保護他們。」
宦牧哭笑不得,道:「為什麼我要保護他們」
「因為大叔是好人呀。」
輕雅理所當然地說道。
宦牧只有嘆息。
輕雅笑眯眯地湊到莊綰珂面前,說道:「莊姐姐你說是不是咱們一起走唄。」
莊綰珂依舊猶豫,可一時間又想不出話來拒絕。
「師妹,他們說的是。」鍾旌晟說道,「咱們不會武功,馬匹也受傷沒辦法快跑。萬一有事,咱們真的毫無辦法。而且,他們剛剛救了咱們,想必也不是壞人。不如就和他們同行一段,也安全些。」
莊綰珂心中不樂意,也只好點頭道:「好吧,那就走一段。」
鍾旌晟一笑,再向宦牧行禮,道:「那麼,有勞大俠照顧了。」
宦牧淡淡看了一眼,道:「我姓宦,不是什麼大俠。」
「是。」鍾旌晟機靈地應道,「多謝宦公子了。」
「太好了」
輕雅興沖沖地跑到莊綰珂身邊,道:「姐姐,你長得真漂亮呀。」
莊綰珂好笑地看了輕雅一眼,感情這孩子就會這一句話。心中的猜忌稍微減了幾分,莊綰珂朝着輕雅和善地微笑。
幾人稍微收拾了一下亂子,沿着官道,往銀杉苑方向走去。
路無分岔,只有一個方向。
莊綰珂一手抱琴一手牽馬,和輕雅並排,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鍾旌晟牽着另一匹馬,和宦牧並排,稍稍落後一些,卻也方便觀察周圍動態。
默然走了一陣,宦牧忽然開口道:「鍾公子,恕我直言。你什麼都沒拿,卻讓一個女孩子拿着重物,是否不太合適」
「這個,我也不想如此。」鍾旌晟笑然道,「可架不住師妹樂意由她拿着,還不讓我碰,我也沒有辦法。」
宦牧淡淡道:「如此很不安全。剛才那些官兵,明顯就是為琴而來。你讓她拿着琴,好比讓她拿着禍患。」
「師妹固執,這不是我能勸說得了的。」鍾旌晟溫柔笑了一下,對宦牧道,「對了,宦公子為何知道他們是官兵他們明明穿的是尋常款式的粗布衣,就算持有鋼刀,也有可能是江湖習武之人才對。不知宦公子如何能確認他們就是官兵」
宦牧淡淡解釋道:「不同地方,所製得的花紋鋼紋樣不同。江湖習武之人,多用普通鐵刀。就算能弄到花紋鋼,也是波浪紋。而那些人用的花紋鋼刀,卻是在朝中也算得上少見的浮雲紋。也就是說,這些人不僅是官兵,還是地位很高的精兵。想來,他們就該是大內禁軍了。」
其實,宦牧在最開始張望的時候,一看那些人的走路姿態,就知道他們是官兵。那是訓練有素的走路方式,尋常人才不會那般走路。只是靠近之後,才確認,他們是親翊禁軍的士兵也就是皇上直屬禁衛軍的人。
宦牧淡然笑笑,不經意地疏遠了和鍾旌晟的距離。
鍾旌晟小心地笑笑,道:「如此看來,宦公子對朝中之事,還挺了解。」
宦牧淡淡道:「還好。最近官兵干涉江湖太多,我不過是多見了些,眼熟罷了。」
稍微沉默了片刻,鍾旌晟微笑道:「您不好奇,這琴的由來」
宦牧淡淡一笑,道:「官兵見琴就毀也有小半年了,此事我早已知曉,沒必要再問緣由。」
鍾旌晟一怔,道:「有這回事」
宦牧淡笑,道:「小雅也有琴,他就是我救的。」
鍾旌晟愕然,目光一掃輕雅,笑然道:「那孩子倒是個好孩子。」
「自古以來,受欺負的都是好孩子。」宦牧淡淡道,「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鍾旌晟笑然道:「當然不會。」
宦牧挑了下嘴角,徑自沉默。
前面,輕雅笑眯眯地對莊綰珂道:「姐姐,你很喜歡琴嗎」
莊綰珂看了一眼輕雅,應道:「還好。」
「這樣啊。」輕雅疑惑着笑道,「我還以為,姐姐一直抱着這琴,是因為很喜歡這琴呢。」
莊綰珂看了看輕雅身後的琴,道:「那你背着這琴,是因為喜歡琴嗎」
「當然了,我最喜歡我的琴了」輕雅笑眯眯道,「無論我做什麼都會帶着它的,它是我最要好的夥伴。」
莊綰珂笑笑,小心地回頭瞄了一眼宦牧,笑着對輕雅道:「小雅,你們從哪裏來,又為什麼要到賞琴會去」
「我們呀,我們從徵羽樓來的。」輕雅笑眯眯應道,「聽說賞琴會有很多好玩的琴,才來的。」想了想,輕雅道,「難道不應該去賞琴會嗎」
莊綰珂笑然道:「沒有不應該。只是,盛樂軒已經衰敗數年之久,就算是賞琴會,大概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了。」
輕雅奇怪道:「可是,莊姐姐不是也要去賞琴會嗎你又為什麼去呢」
莊綰珂笑然道:「原本是想去看看,那裏有沒有值得拿下的好琴,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所以,我們可能到了銀杉苑,就不往前走了。」
「哦」輕雅恍然道,「你們已經買下這個好琴了,對吧」
莊綰珂一怔,笑然道:「也不算太好,只能說還算滿意。拿回去,師父應該會喜歡的。」
「那肯定是,什麼琴都沒有我的輕音好。」輕雅笑眯眯地說道,「我的輕音是天下最好的琴。」
莊綰珂聽了,噗嗤笑了,道:「你一個孩子,能有什麼好琴。只不過是你喜歡它,所以說它好罷了。」
「不許你說輕音的壞話」
輕雅俏然嘟嘴,道:「輕音是最好的琴,任何琴都不能比過它」
莊綰珂笑了,柔下聲音哄道:「好好好,我道歉。你的琴是最厲害的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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