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雅一呆,看向梁滿。筆神閣 m.bishenge。com
梁滿悚然一驚,溫柔微笑道:「不敢。」
白粉衣立刻說道:「你瞧,他說的是不敢,不是不想。」
輕雅茫然地眨眨眼,對梁滿道:「你還有事要忙嗎」
梁滿微笑道:「原本是有,不過現在,應該轉交到阿驃手裏了。」
「哦,那就好。」輕雅稚氣道,「小孩子不要想太多,麻煩的事交給大人去做就好。」
梁滿笑容一僵,道:「水仙苑一貫事務繁多,如能出一份力,也是應當。」
「呵呵,師父那麼懶,要是真需要幫忙,師父肯定會直接開口的。要知道,他可是巴不得事情都丟給別人做,自己躲到躺椅上偷清閒的人。」輕雅打了個哈欠,道,「但既然他不想讓我們插手,那就不要管了,省的他一邊忙還得一邊防着我們,更費勁。」
梁滿一笑,道:「你說的也對。」
「所以就不管他們了。」輕雅哈欠連連地往前走,道,「快點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就要睡着了。」
說着,輕雅走向了離自己最近的院子,尋了門就要往裏走,被梁滿一把拉住。
「不是這裏。」梁滿詫異地瞧着輕雅,道,「這邊是鬼衛的院子,燚大師的院子在最盡頭那邊。」
哎
輕雅迷迷糊糊地瞧了瞧院門,好像和之前見到了一樣,似乎又不太一樣。輕雅左右瞧了瞧,發現旁邊並沒有其他院子,便道:「這裏不是盡頭的院子嗎」
「不是。」梁滿抬手一指,道,「這裏的院子都是獨立小院,猛地一看都差不多。不過,燚大師的院子最偏僻,是那邊的那個,不是這個。」
輕雅尷尬地歪了歪頭,道:「麻煩帶個路了。」
「好。」
梁滿好笑地在頭前帶路,而此刻也終於明白荊燚之前的話了。輕雅的迷路狀況,真不是開玩笑的。甚至梁滿已經把輕雅領到院中,輕雅也分不清哪個屋子是哪個屋子。不過說起來,輕雅剛來此處不過幾個時辰,而他又沒有經過梟銳的記憶訓練,會有這樣的情況,也不算太奇怪。是以,梁滿將輕雅安排在側屋休息,並找來乾淨的被褥給他。
輕雅隨便鋪好了被褥,倒頭就睡過去了,連外衣都沒脫。
梁滿見了,只是笑了笑,微笑對白粉衣道:「白蟒前輩,請隨我到另一側的偏屋休息。」
白粉衣依舊扯着輕雅的胳膊,坐在床畔,偏眸瞧了瞧梁滿,道:「你倒是個聰明的,叫我粉衣就好。」
梁滿微笑,道:「粉衣姑娘,請隨我來。」
「不要。」白粉衣一甩頭,道,「這裏暖和,我在這裏睡就好了。」
梁滿一滯,道:「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舒服就得。」
說完,白粉衣旋身一轉,現了原形。而後,白粉衣蟒狀盤上了輕雅的床鋪,在輕雅枕邊的空位上一縮,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往輕雅那邊蹭了蹭。
輕雅周圍的護體真氣忽然一盛,與白粉衣的護體真氣相撞,將白粉衣震得退後了半寸。
好疼
白粉衣痛得瑟縮了一下,一陣氣血翻湧。
旁邊,梁滿被這真氣碰撞的力量波及,本想說些什麼,卻被那股力量震的開不了口,只能詫異地看着眼前的狀況,心中升起一陣無能為力的感覺。
白粉衣稍微緩了緩,也是詫異地看着輕雅。
大意了。
白粉衣完全沒想到輕雅會有這麼強勁的真氣護體,猛地被這麼震了一下,還真是難受的不行。不過,輕雅身上的溫暖氣息,實在是讓它着迷。是以,白粉衣只是頓了頓,又再次蹭了過去。
輕雅感覺到一股涼涼的東西靠近自己,朦朧之中,把涼涼的感覺認成了單璣。是以,輕雅收了護體真氣,一抬手將白粉衣卷到被子裏,裹緊保暖,還順手拍了拍。
白粉衣一怔,掙扎着扭動身體,把頭從被子裏鑽出來,不解地瞧着輕雅,眨了眨眼。
輕雅睡熟,沒反應了。
白粉衣瞧着輕雅沒動作,想了想,轉頭鑽回被子裏,睡了。
旁邊,梁滿哭笑不得地瞧着床上的二位鬧完,感覺自己也沒什麼事了,想了想,準備出門繼續幫百展驃做事。然而,就在梁滿出了側屋關門的時候,看到門上貼了一張紙條。那是荊燚的字跡,要他在這裏保護輕雅和白粉衣,不能亂跑。梁滿不解,但也如實照做。
不多時,小院靜好,熄燈安歇。
此間,日落而逝,月色清淺,繁星滿天。
彼處,油燈通亮,人還未眠。
崶夏城,賀蘭馬鋪。
單璣坐在炕上,和肜可美說着當日的趣事,笑容燦爛。
「哎呀,真是好可愛哦。」肜可美伸手,小心地捏捏單璣的小臉,滿足道,「若是能生一個你這樣的女兒就好了。」
單璣笑眯眯道:「肜姐姐有兩個白胖的兒子,也很可愛啊。」
「那倆小子,倒是有幾分聰明伶俐,可是一點都不可愛。」肜可美寵溺地笑了笑,道,「還是女孩子可愛,可惜不是龍鳳胎,不然哥哥妹妹的最有愛了。不過呢,再可愛也沒有咱們的單丫頭可愛,哎呀,肉嘟嘟的真可愛。」
單璣稚氣地笑着,任由肜可美寵溺地揉臉。
咚咚咚。
「進。」
應聲,宦牧推門而入。他端着一碗紅豆湯,走到土炕旁邊,將碗遞給肜可美。
肜可美雙手接過,道:「先生辛苦了。」
宦牧笑然搖頭。
「哇,好棒的紅豆湯哎。」單璣興奮地湊到肜可美身邊,仔細瞅了瞅紅豆湯,仰頭笑眯眯地對宦牧道,「義父辛苦了,你去休息吧,碗我來洗就好。」
「不必。」宦牧眸光複雜,道,「等下把碗放在門口就好,我會來取。」
單璣一嘟嘴,道:「都說了碗我來洗,不要跟我搶。」
「是。」宦牧應聲,道,「若有需要,直接叫一聲,我在外屋待命。」
「知道了,你去吧。」單璣揮揮手,興奮地嗅了嗅紅豆湯,轉頭對肜可美道,「姐姐餵我,餵我,啊」
肜可美開心地笑着,小心舀了一勺湯,餵給單璣。
單璣嘴張的很大,但又不想吃到氣,所以看到勺子遞過來,便撅起嘴來一點點吮着勺子裏的湯。
這樣吃着很慢,肜可美也不急,就這麼慢悠悠的餵着。當然,單璣同樣不急,小口小口地喝着,很是愜意。
宦牧見狀,默然離去,隨手關門。
肜可美看着被關上的門,道:「我還是覺得,宦先生似乎有點不一樣,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啊」
「沒事的。」單璣萌然稚氣道,「義父那麼厲害,他要有事,那我們早死翹翹了。」
肜可美想了想,一笑,道:「也是,他比我爹都厲害,應該不用擔心。」說着,肜可美專心餵起了單璣,道,「乖丫頭,吃甜湯,吃暖暖了睡覺覺。」
單璣很討喜地笑着,乖乖喝湯。
一門相隔之外,宦牧背對着門,默然不語,思緒複雜。
所謂義父,並非是義父,而是一個能夠理所當然保護單璣的身份。至於要他來保護單璣的人,是他唯一忠心的師父,尚彥兮。
思及此,宦牧的腦海中又閃過那日的畫面。
單璣的背影威風凜凜,右手負背,左手執着一面令旗直指前方,傲然卓立。而被令旗所指之處,尚彥兮負傷吐血,盤腿調息,一身狼狽。
宦牧猝然合眼,壓制住心中那一抹不該存在的恐懼。
單璣,隱藏了實力,騙了所有人。
宦牧扯出一抹苦笑,心中依舊有幾分隱隱的擔憂。
如今輕雅不在,荊燚也被調開,只剩下樂雅在此,而此處實力最強的卻是單璣。不僅如此,樂雅對單璣的單音十分迷戀,若是單璣用單音強迫樂雅做事,恐怕輕而易舉。也就是說,此處樂雅的去留,全在單璣一念之間。
聽尚彥兮的意思,是要相信單璣,但是,這種完全失控的感覺,讓宦牧無法相信單璣的純粹,甚至有幾分懷疑,單璣是因為樂雅而接近的輕雅。所以,他必須盯緊了單璣,時刻留意着,她是否會對樂雅不利。
忽地,一聲鳥鳴。
撲啦啦,是窗戶紙被戳破的聲音。
「哎呀」
單璣尖叫了一聲,之後,是碗落在炕桌上的碎瓷聲。
宦牧猝然睜眼,進門查看狀況,而後一呆。
炕桌上,一隻家雀和散亂的紅豆湯滾在一起,家雀的旁邊,是一隻呆肥的灰鴿子。那家雀從湯里掙扎的站起來,對着那灰鴿子嘰嘰喳喳一通亂叫。而那灰鴿子一臉茫然地撲棱了下翅膀,咕咕叫着左看右看,然後對着單璣伸了腿。家雀氣得跳了起來,狠命的啄了那灰鴿子的脖子一下,而後猛地一躍,在空中划過一個拋物線,撲拉掉到了宦牧腳邊。
單璣呆了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還不停地大叫道:「我的紅豆湯哇啊啊」
「沒事沒事,不哭不哭。」肜可美連忙抱了單璣過來哄,還順手把胖鴿子趕遠一些,不悅道,「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非要撞那小雀一下,它就不會打翻湯碗。你這個笨鴿子,信不信我把你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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